红楼:金戈铁马横扫八方 第276章

作者:邋邋遢遢的星星

"老祖宗的礼数,总归是要尽的。"他瞥了眼贾玌,唇边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过这一路上,朕不想再有‘意外’。"

贾玌心如明镜。

欲要开口,庆帝一句话堵住了他的话——

“朕打算,南下金陵期间——让太子监国!”

第466章 ...

偌大的御花园一时静寂,唯有寒风卷着零落梅花掠过两人的袍角。

贾玌眼中锐芒一闪而过——太子监国?

庆帝负手而立,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怎么?天戈觉得不妥?"

贾玌低头垂目,望着腰间那朵红梅:"臣只是担心......太子年纪尚轻......!”

庆帝闻言轻笑一声;

"十七岁......"他目光悠远,似在追忆,"朕登基那年,也不过是这个年纪。"

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庆帝的声音忽然变得深沉:

"那年朕被推上龙椅,龙案上的奏折却要先送去宁寿宫。"庆帝抬脚碾碎地上掉落的梅瓣,"连批红的朱笔,都要沾两次墨——一次是朕的,一次是太上皇的。"

"可你看,如今这天下,不也最终落到朕的手上?"

贾玌垂首不语。

"再说你——"庆帝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贾玌,"十七岁封公拜将,统领三军,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寒风掠过,吹动贾玌腰间玉带上的红梅。

他沉声道:"臣不过是仗着陛下信任。"

"太子也该学着独当一面了。"庆帝转头目光望向远处,"这次南巡,正好给他个历练的机会!"

"所以,朕要留你在京都!"

"陈守年与史鼎要随朕南巡,而这京都城里......"他抬眸直视贾玌眼睛,"需要一名镇得住场子的人!"

贾玌听了庆帝的安排,不再多言,当即抱拳:

“陛下放心,臣定当留在京都,全力辅佐太子监国,保京都安稳。”

言罢,贾玌略作思索,“只是......”

"只是什么?"庆帝挑眉问道,手中梅枝轻轻敲打着掌心。

"臣斗胆,陛下此番南巡安危大于天。仅带备武、练武两营三万将士南下,未免单薄了些。"说着抬起眼眸,"不如让神策营......"

话未说完,贾玌自己倒先住了口,也觉得越说越离谱。

庆帝忽然失笑:"天戈啊天戈..."

他摇着头,眼角笑纹在雪光映照下格外深刻,"你是要让朕带着足足六万大军南下吗?"

他缓步逼近,大氅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阴影,"知道的是朕去祭祖,不知道的......"

六万可战兵南下,你也是真敢想的出来啊!

这要是加上民夫等随从,都可以号“百万大军”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南发生叛乱,皇帝御驾亲征!

贾玌自知失言,立刻拱手行礼,垂首沉声:

"臣失言!臣只是担忧陛下一路安危......"

"你心思,朕自然是明白的。"庆帝抬手虚扶,笑意未减:“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言罢,庆帝抬眼望了望天色,见风雪渐大,便转身往回走,随意道:"太子那边,朕今日会召见,将监国之事告知他。"

贾玌闻言,默然跟随一步:"太子殿下若有所疑虑......"

"他能有什么疑虑?"庆帝轻笑,"他若不踏实,自然会找你商议。"

贾玌点头:"臣谨记。"

贾玌望着庆帝的背影,大氅上的金龙纹在风雪中如活物般翻腾,不由心生感慨。

——历代帝王,少有能对太子如此信任的。

十七岁监国,放手历练。这

般心胸,比之当年宁下罪己诏退位,仍紧握批红朱笔的太上皇,岂止胜过一筹?

更何况对他......

庆帝脚步微顿,回眸瞥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南巡一事实则朕还有其他考量。南方官场的风气,近年来愈发污浊,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

盐税也好,漕粮也罢,层层盘剥之下,朕的旨意到了那边竟如同废纸。"

他的五指缓缓收拢,将落下掌心的雪花碾紧:"此前你南下扬州也看过,扬州尚缺如此,更何况应天府,若再不整治,只怕再过两年,江南就要成他们的天下了。"

“——这段时间,你会见到不少人,也会听见不少话。"

贾玌眸光一闪,肃然道:"臣只认圣旨,不闻风言!"

"好!"庆帝满意一笑,抬手拍拍他肩膀,"有你这话,朕就可以放心去做了。"

江南发展成这样的局势,实则也与朝廷之上“双日凌空”有关......不过如今太上皇放弃,在庆帝看来,收拾她们自然就会简单许多。

......

风卷着细雪撞在辽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上,门前两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得门前积雪一片绯红。

贾玌刚下马车就看见角门处停着几顶青绸小轿。

这时,管事匆匆迎上来:"国公爷可算回来了,西府的珠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今日来寻国公爷,说是有要事请教,都候了多时,这会儿正陪着四姑娘在园中赏雪呢。"

贾玌脚步微顿,虽然疑惑她们三找他有什么事,但还是往园子走去。

解下大氅递给随从:"去梅园。"

穿过几道回廊,远远就听见梅园里传来清脆的笑声。

转过假山,只见一老梅树下、一暖亭之中,惜春正踮着脚尖去够枝头的红梅,李纨在一旁小心护着,探春和迎春则在亭中石桌旁翻看账册!

"二哥回来了!"

惜春眼尖,第一个瞧见他,提着裙摆小跑过来。

衣着杏黄撒花袄,跑动时发间珠钗叮当作响,像只欢快的小雀儿。

贾玌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仔细摔着。"抬头对走来的三人道,"天寒地冻的,怎么在这儿等着?"

探春笑道:"四妹妹非要来看梅花,我们便陪着来了。正好也等等二哥。"

她说着,目光往贾玌腰间一扫,看见那朵的红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惜春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贾玌腰间玉带銙上那朵红梅瞧了又瞧,突然小指头一点:

"呀!二哥这花儿好生鲜艳,比园子里的都精神!"

探春目光一亮,也跟着笑道:"就是呢,我方才都没敢认——这花蕊上还凝着雪沫子,分明是刚摘下不久的。而且瞧这花儿摘的手法,定是位及其懂得赏花之人!"

李纨抿唇一笑:"三丫头说得,这花儿一看不像是普通折的,倒像是......"

话说一半,自知失言,连忙住了口。

迎春也望着那梅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没开口,只是笑望着这一切。

贾玌见众姐妹皆被腰间红梅吸引,不由轻笑一声,伸手将那朵御赐寒梅小心取下:"今日入宫面圣,陛下邀我在御花园赏梅,亲自摘了这朵与我。"

他指尖轻托花瓣,梅瓣殷红似血,映着袖口金线暗纹恍若一团跳动的火焰。

惜春"啊"地轻呼,小手半掩着唇:"竟是陛下亲手......"

探春眸光骤亮,忽然抚掌笑道:"难怪!我说怎么看这花摘得这般有章法——"

她指着梅枝断面细细解释道:"断口处斜切三分,正合了《花经》里'梅折三寸不伤脉'的说法。再看这花萼留得这般齐整,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手笔。"

迎春闻言也凑过来细看,轻轻点了头:"确实摘得精巧。若换作旁人,怕是要生生拽下一截老枝来。"

"陛下圣明睿智,连折梅都这般讲究。"

不通此道的贾玌听着几位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将一朵梅花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一怔。

他低下头,认真端详手中的红梅,心中暗自诧异:

——真有这么高的讲究?

他分明记得,当时庆帝不过是随手一折,甚至因为花枝坚硬,还略用了些力道。

哪有什么"斜切三分"、"不伤花脉"之说?

惜春忽闪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贾玌,赞叹道:

“不愧是二哥,竟然能得陛下如此赐花。这不仅是花本身珍贵,更是陛下对二哥的看重呀。

想来陛下在众多梅花中独独挑中这朵赐予二哥,定是觉得二哥如同这枝头最烈的红梅,与众不同呢。”

探春笑着附和:“四妹妹说得对极了。

二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对二哥的赏识那是有目共睹。这朵红梅,便是陛下心意的最好证明。”

贾玌被她们夸得哭笑不得,他将梅花重新别回腰间:"诸位妹妹不愧是闺阁才女,一朵寻常梅花也能品出这许多门道。"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探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二哥莫不是在说我们小题大做?"

"不敢不敢。"贾玌哈哈直笑,随即想起管事所言,"对了,管事说你们今日特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

李纨闻言,将账册往前推了推:"正是为这事..."

她略作停顿,便将府中年关回礼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

"如今各家送来的礼单份量不同往年,我们姐妹实在拿不准该如何回礼。"

探春接过话头,指着账册上几户显赫人家的条目:

"尤其这几家,送的礼格外厚重。若是完全按往年的规格还礼,似乎太过轻慢;可若加得太重,又怕..."

她话未说完,贾玌已然明其用意:"怕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吗?"

迎春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正是这个道理。二嫂子也说该请二哥拿个主意。"

贾玌略微沉思,目光在李纨、迎春、探春三人身上缓缓扫过,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他轻抚腰间梅花,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时日我虽不曾去西府走动,但你们管家的手腕,我都有耳闻。"

"府里上下的布置,比往年还要精致三分。各房月例发放及时,年货采办得当,连园中洒扫的仆役也都精神抖擞——"

李纨见两个妹妹被夸得脸颊飞红,轻声笑道:"国公爷这般夸赞,倒叫她们不好意思了。"

"大嫂子莫急,你的功劳我还没说呢。"贾玌转向李纨,神色认真了几分,"听说上个月赵嬷嬷的孙子病了,你不仅请了大夫,还亲自送药膳去。

府里下人们都说,如今当家的大奶奶们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李纨闻言一怔,随即抿嘴笑道:"这...这等小事..."

"非是小事。"贾玌目光深沉,"治家如治国,恩威并施方能长久。你们能体恤下人疾苦,又能在年关杂务中不露疲态,已是难得。"

他忽而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

指尖点了点桌上摊开的账册,"遇着拿不准的事,知道来寻我商议。这点尤为可贵。"

"至于回礼一事,不必太过忧心。"他拿起账册翻看几页,"回礼就按各家送来礼物的规格回赠,不必超过对方礼物的价值,但也别差得太多。"

迎春眨了眨眼,轻声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做才好?"

"当我说出这话时,你们心里早有几个主意,就是拿不准该选哪个,"贾玌轻笑一声,将账册合上:"所以——具体怎么做?那就要看你们几位管家主事的本事了!"

探春见贾玌如此说,当下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扑哧一笑:"二哥这是在考我们呢!"

贾玌点点头:"正是这个理。我既然已经给出了标准,你们便大胆去做就是。"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扫过几位:"治家如治国,讲究的是个'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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