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361章

作者:天海山

  地面开始颤抖。

  马达林斯基的耳中充满了“乌拉”的喊声,枪声,军鼓声,手里机械地不停装弹,射击……

  直到太阳转过了他头顶正上方,他发觉双臂已经累得脱力了,不由得咒骂了几句:“真是该死,完全不如十多年前了。”

  他转头看去,己方的防线已经只剩下不足200米宽了。

  甚至很多受了重伤的士兵,坐在地上,却仍在艰难地举枪朝敌人射击。

  又过了不知多久,马达林斯基已经彻底端不动枪了,站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他作为指挥官,确实有很久没进行射击训练了。

  翼骑兵也被压缩到了防线两翼非常狭窄的区间,很多骑兵索性下马,随手捡一支燧发枪,加入了防线之中。

  俄国人其实早就能绕过他们继续向东进发了,但似乎是想报复他们这些顽固的敌人,仍聚集在周围不断发起猛攻。

  马达林斯基瞥了眼已经有些西垂的太阳,拼尽力气大喊:“大家坚持住!”

  忽然间,一名俄国骑兵从他面前掠过,没有刺刀的威胁,那骑兵的马刀轻易便切开了他的脖子。

  马达林斯基感觉力量正迅速离开自己,他最后看了眼太阳,想对士兵们说“最多还有1小时”,却什么也没能说得出来。

  天终于暗了下来。

  俄国士兵在火把的照耀下看着堆叠成山的波兰人尸体,却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

  他们的心中,反而涌起了巨大的恐惧感。

  这些波兰人没有一个投降的!

  最后的一百多人被死死围住之后,竟然朝着上千骑兵发起了白刃冲锋。

  俄国士兵都在努力回避不断涌出的那个念头——如果所有波兰人都像这样,那这场战争,自己还有一丝获胜的希望吗?

  布良斯克以南。

  西维利亚的黑森林边缘,柯斯丘什科向北望去,感觉胸口堵了些什么。

  俄国人始终没有追上来。

  他知道,马达林斯基和他的士兵们,兑现了他们的承诺。

  接下来,该是自己兑现对祖国的承诺的时候了。

  ……

  明斯克东郊。

  近百名骑兵护送下的马车里,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苏沃洛夫元帅神色无奈地翻着关于明斯克的波兰守军的情报。

  他原本是在斯摩棱斯克“度假”的,却没想到突然被沙皇派上了前线。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真是难担大用啊。他正在心中发着牢骚,手却停住了,又向前翻了几页,再翻回来,而后将那摞文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军官:“托尔马索夫将军,这个问题就交给您来解决吧。”

  后者接过文件,看了半天,诧异道:“元帅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苏沃洛夫懒洋洋道:“波军的构成。”

  “?”

  “嗯,维利诺军团、特拉凯军团等等,甚至距离很远的德罗西琴军团都被编入了,但却没有库尔兰的部队。”

  托尔马索夫立刻皱起了眉。

  库尔兰是波兰东北部的公国,但没什么独立性,属于立陶宛的属国。波兰进行国战,他们竟然没有派兵,这的确很异常。

  “您是说,库尔兰军会有其他动作?”

  “里加港。”苏沃洛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很快会对那里发起进攻。”

  里加是俄国在波罗的海最重要的出海港,如果受到攻击,俄国必然得派兵救援。

  托尔马索夫道:“波兰人的防线一直不断后退,他们应该不会分兵去……”

  苏沃洛夫摇头:“不,他们在布良斯克已经这么做了一次,且正在逼近莫斯科。我有理由怀疑,里加也是一样。”

  托尔马索夫忙点头道:“是,元帅,我随后就派人加强里加的防御。”

  此时此刻,科辛斯基正率领4千名士兵在库尔兰焦急等待后勤物资——那里实在太穷了,大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未能将军队所需的物资凑齐。

  而苏沃洛夫这位俄国战神的灵光一闪,直接将波军的北方战略全部打乱。

  不多时,马车停在俄军临时指挥所外。

  苏沃洛夫下了车,见一众将领正要围上来行礼,立刻瞪眼高声道:“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的?立刻,马上给我对波兰防线发起进攻!”

第710章 俄国战神的反击

  周围正在演奏的乐队顿时停了下来。

  在场的军官紧张地相互对视,而后纷纷立正称是,四散离去。

  苏沃洛夫挥手驱散了举行欢迎仪式的华服卫兵,没好气地对身侧的托尔马索夫道:“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时间对波兰人有多么重要。

  “他们的国王不惜撒谎触怒沙皇陛下,来为他们的国家赢得时间。您看看,我的将军们却在用如此宝贵的时间搞什么仪式。

  “呵!我敢打赌,我军暂停进攻的这一个多月里,对面的波兰阵地上又增加了好几千名士兵。”

  他只是随口发发牢骚,却在不经意间真的说中了。

  斯坦尼斯瓦夫二世用停战谈判拖延了整整24天,随后叶卡捷琳娜二世命令波俄前线重新开战。

  她的命令在7天后被送至斯摩棱斯克,苏沃洛夫又花费4天赶到了明斯克。

  此时,距离俄军临时停火已经过去了整整36天。

  而就在2天前,华沙新编练的两个步兵团共3千人已经抵达了明斯克,另两个新团将在4天后来到这里。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6门崭新的大炮。

  加上明斯克的波兰士兵又踏踏实实地休整了一个多月,基本都恢复了精气神。

  整条明斯克防线已经重新稳固下来。

  托尔马索夫想了想,建议道:“元帅大人,或许我们可以向波兰人宣传他们的国王打算投降,以此打击他们的士气。”

  “嗯,可以试试。”

  苏沃洛夫点头,瞥了眼用彩带装点过的指挥所,示意侍从将马牵过来:“让人把这些都拆了。我先去前线看看。”

  “是,元帅。”

  数小时后。

  波军防线前的一处土丘上,苏沃洛夫放下了望远镜,对托尔马索夫道:“我得承认,波兰士兵很顽强。”

  “是的,元帅大人。”

  “之前科雷泽尼科夫的战术安排太过死板了。”苏沃洛夫示意参谋将地图展开,“我们具有兵力优势,这么强攻的确能攻破波兰人的防线,但那会耗费很多时间。”

  他回忆了一下战场情况,吩咐道:“将攻击面收窄,全军集中进攻南侧的尤什诺村。

  “古米廖夫军团不用再参与进攻了。让他们从新格鲁多克绕过波兰人的防线,向西进发。”

  托尔马索夫惊讶道:“元帅,新格鲁多克都是密林,几乎无法进行补给……”

  新格鲁多克在明斯克西南侧。经过这里之后,就能够向波兰中部重镇德罗西琴发起进攻。而后者更是毗邻华沙。

  苏沃洛夫笑了笑:“没关系,只要波兰人相信我打算强攻德罗西琴就行。

  “古米廖夫军团里的农奴兵最多,装备也很差,在这里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但他们撤下来之后,却能让波兰人不得不分兵应对。

  “这才是对优势兵力的合理运用。”

  他听着远处的隆隆炮声,翻身上马:“估计最多一个星期之后,波兰人的兵力就会向尤什诺村方向集中,那时我们立刻转攻北侧。哦,现在就可以在北线,提前布置炮兵阵地了。”

  “是,元帅。”

  ……

  两天后,有关波兰国王的消息就在明斯克的波兰士兵之中,传开了。

  胸墙后面,切斯瓦夫望着已经退去的俄军,收起了燧发枪,转头对旁边那个脸被硝烟熏得乌黑黑的年轻人道:“嘿,瓦尼亚,你听说了吗?国王陛下要去彼得堡投降。”

  瓦尼亚停下正在清点弹药的手,故意瞪大了眼睛:“哦,天主啊!我真的非常吃惊,我们的国王竟然知道我们在和俄国打仗!”

  他的话立刻引来一阵哄笑声。

  是的,如今斯坦尼斯瓦夫二世在民间就是个啥都不会的小丑形象。还真没人太把他的行为当一回事。

  旁边身材高大的棕发士兵高声道:“亲王殿下还在莫济里指挥战斗,谁也不会投降!”

  “没错,议会刚刚发布了新的动员令。华沙的新兵训练营每天都挤满了人。”

  一名士兵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我听团长说,柯斯丘什科将军正在奇袭莫斯科!”

  “真的吗?”

  “哈哈,太棒了!”

  “这下俄国佬要倒霉了!”

  切斯瓦夫仍谨慎地提醒大家:“可是国王陛下的确是去了彼得堡,我在军官帐篷里的报纸上看到过。”

  瓦尼亚朝他挤了挤眼睛:“还不是找他的老情人幽会去了。啊,让我想想,他上次是被俄国情敌赶回来的吧?”

  士兵们笑得更起劲了。

  褐发士兵咧着嘴道:“要说起来,陛下的‘蜜糖’都快65岁了吧?”

  瓦尼亚露出个猥琐的表情:“陛下的特殊口味你哪儿懂?”

  旁边,老兵用手在自己腹部摆了个向上托的动作:“我看,她应该已经下垂到这儿了吧?”

  士兵们又笑了起来,“哦,国王陛下可真有勇气!”

  “上帝,换我可绝对受不了这个……”

  “祝我们的陛下这次不会被他那个小情敌揍。”

  “哈哈哈哈。”

  苏沃洛夫是怎么也没料到,“国王投降”的消息竟能帮波兰士兵在战斗间隙活跃气氛,放松神经。

  而此刻,被大家当做笑料的斯坦尼斯瓦夫二世正站在冬宫二层角落的房间里,忧心忡忡地眺望着西面的天空。

  那是波兰的方向……

  巴黎。

  凡尔赛宫二层的房间里,佩尔娜为紧皱眉头沉沉睡去的卡梅莉娅掖好被角,转过身对王太子轻轻摇头,低声道:“殿下,她仍在发烧。各种方法都试过了,BDP的用量也已经加倍,但均未起效。”

  “BDP”就是“王太子的祝福”的缩写——目前最有效的退烧药。

  昏睡中的卡梅莉娅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佩尔娜忙伏身将她扶住,并轻抚后背。

  约瑟夫的神色凝重起来,侍女小姐已经烧了三天两夜,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

  待卡梅莉娅平静下来,佩尔娜继续道:“而且她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令她愈发虚弱。”

  约瑟夫皱眉道:“她的肺部很可能出现了感染。”

  塞纳河的河水非常脏,直接呛入了肺里,确实很容易造成感染。

  “感染?”佩尔娜问道,“就像伤口化脓那样吗?”

  “类似。都是细菌在侵蚀肌体。”

  “那么,是否应该给她用酒精灌肺?”佩尔娜在战场上有着丰富的用75%酒精处理伤口的经验。

第711章 可怕的医术

  约瑟夫顿时扶额。

  若非他清楚佩尔娜心地善良,估计得以为她是要谋杀了。

  佩尔娜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犯傻了——酒精喝到嘴里就能把人呛得半死,进入肺部的话真就得死人了。

  “不不,这应该不行……”她喃喃摇头。

  一旁的御医格鲁赛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殿下,如果试过其他办法都无效的话,或者应该进行放血……”

  “绝对不行!”约瑟夫和佩尔娜异口同声道。

  “等等,”佩尔娜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还有方法没试过!”

  约瑟夫侧头:“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