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志鸟村
同来的侦查员这时候问:“你们妇联主任是怎么报告的?纸质报告还是什么方法?”
报告的方式越简单,自然就越全面,但流程严谨的,可信度就高。
诊所医生此时积极的道:“我给村主任打个电话,你问他一下。”
他当着两名侦查员的面打了电话,等通话结束,巨响的听筒已经主动将信息传递了出来。
“在微信群里报告的?也不是不能用。”这边侦查员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该信息报告上去。
调查走访就是这样,有了新信息就用,有了新东西就报告,否则,派人来调查走访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随着侦查员的报告递上来,柳景辉立即去找了黄强民,再由他协调,先从全县范围内寻找相关人员。
这次也不用再去现场询问了,就将妇联收集的近期受过家暴的女性列表出来,再根据地址,直接将照片通过微信,发给当地村子的妇女主任,询问此人是否为当地人。城市里的先不用询问了,问也不见得认识,而且,城市里没有二代身份证的情况更少见。
相比之下,较为偏僻的农村,不仅有不办二代身份证的情况,还有将身份证卖出的可能,同时还有盗用他人身份证的情形,各种可能性不一而足,主要还是得通过人做媒介来解决问题。
柳景辉一番操作猛如虎,感觉上是工作量大大降低了,自己却是累的够呛。尤其是跟其他部门打交道,对他来说也是有一定负担的。
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唐佳就将全县的信息统合完毕,再过来报告,道:“柳处,我们这边现有的信息来看,没有匹配的。另外,有些地方的妇女主任不是太配合,感觉她们是没有怎么收集被家暴的妇女的信息的。”
“那就继续派人去走访。”柳景辉一点都不奇怪。就宁台县这种地方,人人听命,如臂驱使才是奇怪。
唐佳多少有一些年轻人的浪漫主义,哼哼两声,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他们都不能做好。最起码得保障妇女儿童的权益应该做到才是,人家都被家暴了,他们竟然不闻不问!”
“你不能说人是不闻不问,各地都有各地不同的情况不是?说不定是被家暴的女性本身就不愿意多事呢,你要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你能怎么样?”
“遇到家暴男,我一脚踩爆他!”唐佳握拳,脚下用力,不像是装的。
柳景辉啧啧两声,道:“那这一块的走访,就交给你来指挥了。”
柳景辉基本是强抓壮丁了。这活儿要说有什么技术含量,那就是跟不同人打交道,社交成本极高,对柳景辉来说也是有负担的。
另外,诊所的路线也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同时查两条线,对这样一起命案来说,属于是基础操作。
唐佳呆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就应了下来。她是江远积案专班的代表,走访的主力却不是专班成员了。
接下来两日,唐佳一天在外跑十几个小时,直把宁台县的穷乡僻壤都给跑遍了,也没找到江远素描里的女人。要不是江远的金字招牌放在那里,大家都要怀疑信息的准确性了。
返程,唐佳再向柳景辉报告。
柳景辉却是一点都没考虑江远提供的素描有问题,江远都已经说是足迹鉴定的水平了,柳景辉第一时间判断道:“那就说明不是宁台县人,继续沿着台河往上面找吧。”
“前面走访的队伍,应该已经走了一段了。”唐佳顿了顿,表述道:“我负责就不太合适了。”
“也是,我跟江远说。”柳景辉应了,转头就去找江远。
江远积案专班依旧还是很小的规模,二十多人的单位非常之灵活。
柳景辉过来,就见江远面前一堆卷宗,面前好几台电脑摆着,身边还有三四个人伺候着,一副忙碌的样子。
柳景辉心下一喜,忙问:“有突破了吗?”
“你说哪个案子?”江远茫然抬头。
柳景辉一愣:“溺亡案啊。”
“哦,我给做准备呢。”江远呶呶嘴,反问:“有突破吗?”
也就是柳景辉的逻辑好,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江远是在做别的案子,给溺亡案腾人手呢,问的也是溺亡案的突破情况。
柳景辉遂将情况说了,再道:“这要往前面稍稍,最好一次就找一个市的,一次性的干完,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可以。”江远赞同。沟通成本还是很高的,就算是他,可以比较方便的联络当地的刑警队,终究不如本地方便。而且,也要考虑到对方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让对方的警员浪费太久的时间。
柳景辉再道:“可以借用这次的经验,分成三条路线。第一条路线,询问官方的村委会,妇女主任之类的,通过家暴的报告来了解情况。这条可以通过线上的渠道来进行;第二条,走访诊所,这个还是要线下进行;第三,还是要在群众中普遍的走访,了解情况,这一块可以集中到距离台河较近的一些村子,找比较贫困比较保守的村子。”
三条路线的难度是递增的,第一条路线可是说是最取巧的,第三条则是最笨重的。但做警察久了都知道,取巧的方式有时候并不一定巧妙,而笨重的方法并不一定就真的笨。
眼下,这个案子已经集中了江远和柳景辉,动用了宁台县局的近半警力,这就变成了要一心求破的案子了。再想节省人力或者经费什么的,都是邪道。
江远微微点头:“我给徐处也打了电话……不是邀请,就是询问了一下,讨论了一下策略,他也觉得,现在是到了相信基层民警的能力的时候了。”
“这个话说的好,我给大家传播传播。”柳景辉说笑着,接着就开始表情严肃的写微信。
第919章 小媳妇
嫩黄色的捷达VS5在广袤的荒原上奔驰,远看好似来郊游的。
车到村支部,下车的却是四名身穿制服的民警。
“金主任。”后下车的民警用本地土话打了声招呼,再将位置让给前排的两名民警。
“金主任你好,我们是有个案子想请您帮忙。”先下车的两名刑警来自宁台县,此时也只能说普通话,客客气气的样子。
“金主任,抽支烟。”
“金主任是老主任了吧,现在的基层,其实全靠你们这些老资格撑着的。”
两名刑警说着好听的话,三两句就将村主任给搅迷糊了。
在村子里,警察还是蛮受人尊重的,而这么受人尊重的警察叔叔好声好气的给自己敬烟,金主任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笑容可掬起来,就像是村里的狸花猫,到了城里过日子,渐渐开始变得慵懒和废物的样子。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顺势开始询问起来。
要论反差,逃犯见到的刑警,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没达到目标前的刑警,那叫一个巧笑靓兮,恨不得隔夜的胡子都抛出媚眼来。而达到了目标的刑警,对待犯人的严肃和愤怒,拔胡难书。
“不过说真的,我们村里没有这么个人的。如果有的话,我一定是记得的。”金主任配合归配合,却也没办法帮刑警们把案子给直接破掉了。
“不一定是村里人,也许是嫁过来的?”刑警们来一趟,自然不可能问一个问题就走,那就失去走访的意义了。
金主任又拿了照片过来看了一会,再缓缓摇头:“我真的是没什么印象了,现在的小姑娘又都是化妆的,如果是那种嫁过来几天就出去打工的,或者就回村里结个婚就走的,我也认不下来。”
“说的也是,我妹结婚的时候,化妆化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就是。”
“而且现在人不像是以前了,隔天还在村里面开流水席什么的,好多结婚了,新娘子都躲家里面不出来,都不一定能见到……”
“确实是啊。”金主任在两名刑警的语言调动下,瞬间来了感觉,又拿起照片看了看:“你别说,就这个样子的女孩子,我们村里年轻人也娶不到……也不能说完全娶不到……”
刑警们听到这里,瞬间就不困了。
要说的话,他们走访了这么多的村子,用的都是差不多的话术,但找不到嫌疑人就是嫌疑人。
倒是金主任说着说着,似乎想起来点什么的样子。
两人立即来了精神,打头的就问:“你们村有谁娶的媳妇,跟这个有点像吗?”
“有点像吧,我现在也不是太记得了,但也不是我们村的,是上面跃峰村的。”金主任说着解释本村与跃峰村的关系,两者原本是相邻的大村,但后来,跃峰村的人越走越多,都出去打工了,以至于上千人的跃峰村,现在只剩下了几十口人常住。
两名刑警稍微有点迟疑:“那你说的这个女孩子,是住在跃峰村吗?”
“过年的时候反正是在的,现在不知道了。”金主任道。
“那女孩子之前没有出去打工吗?还是就在村里呆着?”从刑警的角度来理解,如果出去打工的话,二代身份证几乎是必须的了。
金主任依旧摇头说“不知道”,再道:“我帮你们问问看。”
“再要张照片。”刑警们笑呵呵的说。理由什么的都是可以编造的,还是照片比较靠谱。
趁着金主任打电话的时间,年轻些的刑警打开了手机刷了刷。
宁台县局的刑警群里,果然有点热闹。
【我们这边又搞掉了一个放火犯,14年前的,是个少年犯。】
【我们在抓10年前的入室盗窃的贼,这你能信?】
【快要出追诉期了吧。】
【不会,有新案子的,他们这10年又不是修道去了。】
年轻刑警伸个懒腰,笑笑道:“队伍又要扩大了,江队这几天都在凑人头。”
“再搞不定,江队估计就要喊徐泰宁了。”年纪大些的刑警很懂的摇头:“这次可是咱们自己的案子。”
“江队和徐泰宁那么熟,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吧。”
“徐泰宁又不是想弄你的钱,他是不花钱,弄不了案子。”年纪大些的刑警认真的道:“如果说江队都破不了的案子,那徐泰宁得花多少钱,想都不敢想。”
年轻的刑警一愣:“你这么说,有点像是医不自医那个味道了”
正说着,金主任匆匆忙忙的下来,拿着手机,老远道:“我拿到一张照片,跟你们拿的那个有点像。”
“看看!”这下子不止是两名宁台县局的刑警,同来的本地民警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本案牵动这么广,若是能在自己手里终结,那就再好不过了。
金主任直接将手机拿给刑警们看。
照片是一张生活照,虽然是用美颜相机照出来的,但也能从眉眼间看出一些相似性来。
“还有吗?”几名刑警一边翻自己的手机,一边翻金主任的。
“有十几张,我找她婆婆要的照片。”金主任笑呵呵的回答。
两名刑警快速翻阅,表情逐渐严肃:
“她婆婆在哪里?”
“你有没有说要照片是做什么?”
金主任摆手:“我说上面在搞最美乡村,要几个年轻小媳妇的照片,就给我了。”
两名刑警不由松了口气,至少没有立即暴露。
老婆死了,首先怀疑老公是基本操作,这边要是暴露了情况,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
但是,这个念头在两人心中一闪而过。
年纪大的刑警立即道:“不行。咱们大张旗鼓的过来,肯定有消息走漏的。这个婆婆很可能是不知情,但她儿子就难说了。”
“啊?那怎么办?”年轻刑警有点紧张。
“有可能的话就直接抓人。”年纪大些的刑警转头向金主任道:“金主任,您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家人的具体情况吧。”
“这……这个其实也没啥好介绍的,这个女孩子是立省的,家里比较穷嘛,就给嫁过来了。28万8的彩礼,还有三金、改名、上车费啥的,金步家总共花了有50万吧,跟村子里借遍了。”金主任说着摇头,再道:“不过现在都差不多这样,这个女孩子长的漂亮,不算贵。”
“今年21岁,前年结婚的,不够年龄吧?”
金主任笑了一下:“领了证也没用,想离就离的。”
“之后就一直住村子里?”
“那哪能呢。男的结婚没多久就出去打工了,他爹就一直在打工。新媳妇跟婆婆在家呆了一段时间,也出去打工了。”
这时候,四名刑警已经用警务通扫了该女子的照片,果然没有得到相关的信息。
年轻刑警问:“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金主任拿了手机看,道:“叫陈暖。但身份证上是不是这个名字,就不知道了。”
刑警们再拿姓名、年龄和户籍去搜,这才找到人,果然是没有办理二代身份证的状态,名下也没有手机号,说不定就是用家里哪个人,或者村里哪个人的。
这种情况也不少见,那些买卖身份证和银行卡的人,归根结底也就是从类似的人这里收集的。
刑警接着问:“去哪里打工知道吗?”
“那我也没问。要问一下吗?”
“那也不用。他老公在哪里?金步是儿子的名字还是爹的名字?”
“他爹的,儿子叫……忘了,我们都叫小名的。”
刑警们摆摆手,这些信息其实已经足够了。
年纪较大的民警先去汇报情况,回过头来,就见搭档已经根据金步的名字,确定了其子金泉的相关信息,包括手机号和最后所在的位置。
而金泉果然没有领证,其妻陈暖的信息更是许久没有更新了。
“怎么办?”年轻刑警询问接下来的行止。
“咱们去找陈暖的婆婆。她应该了解的信息不少。”年纪较大的民警说过,再简单道:“其他人那里都有安排,先把人找到。”
巨额彩礼,失踪的小媳妇,没有失踪人员的报警,这些要素已经提供给侦查人员足够的想象空间了。
第920章 难度L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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