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红日
戛纳电影宫,金色大厅。
颁奖还在继续,但气氛已然绷紧到了极致。
技术奖的流水席早已过去,评审团奖和影帝奖的归属也已尘埃落定。
舞台侧边,象征荣誉的金色棕榈奖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而剩下的奖项,只剩下三座真正能撼动世界影坛、定义一届电影节成败的巍峨高山:
最佳导演奖(Prix de la mise en scène)
最佳女演员奖(Prix d'interprétation féminine)
以及戛纳至高无上的金棕榈奖(Palme d'Or)!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提名最佳导演的短片。
林宇在《寄生虫》片场沉稳指挥的画面一闪而过,夹杂在其他几位国际名导或激情、或沉思的工作镜头中。
镜头适时地扫向台下几位提名导演。
林宇端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他微微抿着唇,下颌线显得比之前更加清晰、紧绷。
那份一直保持的从容沉静,此刻仿佛凝固成了一层薄冰,覆盖在表面。
只有离他极近的人,或许才能察觉到他交叠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身旁的李扬,身体前倾得更加明显,几乎要离开椅背,眼睛死死盯着舞台方向,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着,暴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刘一菲、高媛媛、舒畅、刘师师四人,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刘一菲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握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高媛媛努力维持着女王的坐姿,但眼神里的紧张已无法掩饰。
坐在刘一菲另一侧的舒畅,看似平静,却悄悄伸过手,在宽大的裙摆掩盖下,轻轻握住了刘一菲冰凉的手指。
两人指尖传递着无声的、共同的紧绷。
新人刘师师更是大气不敢出,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
整个《寄生虫》剧组所在的区域,被一种无形而沉重的低气压笼罩。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扯感。
方才因编剧奖带来的短暂轻松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未知命运的、令人窒息的等待。
国内,论坛直播楼。
刷新速度明显变慢了。
那个被顶到首页的直播神帖,最新的回复停留在几分钟前一个宇林军无力的反驳上。
仿佛所有的喧嚣、争吵、嘲讽和辩解,都在那三个仅剩的、重若千钧的奖项名称被无声念出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
一种山雨欲来、令人心悸的死寂。
千万个电脑屏幕前,无论是狂热的粉丝,还是幸灾乐祸的看客,抑或是纯粹的电影爱好者,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敲不下一个字。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神经,都紧紧地系在万里之外,那个灯光璀璨的金色大厅,系在下一个即将登上舞台的颁奖嘉宾身上。
张伟和王胖子在宿舍里,连薯片袋子捏在手里发出的窸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冯晓刚掐灭了烟,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狞笑变成了专注的、如同猎人瞄准猎物般的阴冷。
王静花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浑然不觉疼痛,只死死盯着屏幕上林宇那凝固般的侧脸。
舞台的灯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了即将登台颁发“最佳导演奖”的嘉宾身上。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金色大厅穹顶之下,那根名为“命运”的弦,已然绷紧到了极致,只待那最终的、石破天惊的一弹!
戛纳电影宫的金色大厅,穹顶之下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方才最佳导演奖落空的低气压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更尖锐、更个人化的紧张感,如同无形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每一个人的心脏。
舞台灯光流转,聚焦在即将登台颁发最佳女演员奖(Prix d'interprétation féminine)的嘉宾身上。
一位曾两度摘得金棕榈的传奇女演员。
她手中的白色信封,此刻重若千钧。
“女士们,先生们,”女导演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优雅,却像重锤敲击在紧绷的鼓面上。
“接下来,是演员们梦想的巅峰时刻之一。让我们共同见证,谁将加冕为本届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
嗡!
大屏幕骤然亮起!开始滚动播放入围主竞赛单元影片中,那些令人心碎或心醉的女性表演片段。
光影流转,情绪奔涌。
每一个画面的切换,都伴随着台下某处难以抑制的、压抑的抽气声。
第244章 刘一菲华人首位国际双影后
镜头,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刺向第二排中央,《寄生虫》剧组所在的位置。
特写!稳稳地框住了刘一菲。
画面中,她穿着那身如梦似幻的裸色薄纱长裙,水晶折射着顶灯的光芒,如同披着星辉。
然而,此刻无人关注那华服。
所有的焦点,都凝聚在她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那十根纤长如玉的手指,正死死地、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微微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紧张的阴影,努力维持着平静的面部线条下,是清晰可见的、因屏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份竭力克制却依旧从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的紧张感,透过高清直播信号,直击万里之外每一个观众的心弦。
“茜茜……”戛纳某五星级酒店套房里,刘小丽独自一人守在巨大的液晶电视前。
屏幕的光映在她写满焦虑的脸上。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身体无意识地前倾,几乎要贴到屏幕上。
嘴里无声地祈祷着,眼神里充满了母亲特有的、混合着无尽期待与害怕失望的灼热光芒。
女儿柏林封后的狂喜犹在昨日,若能再摘下戛纳。
刘小丽不敢深想那份荣耀的重量,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京都,王静花的高档公寓。
沙发上早已不见经纪女王的精明从容。
王静花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眼睛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刘一菲的特写。
她双手同样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也浑然不觉。
嘴里反复无声地念道着:“影后……影后……一定要是影后……”
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个艺术桂冠,更是一把能打开顶级国际代言之门、让刘一菲身价呈几何级数飙升的金钥匙!
那份商业价值带来的巨大诱惑,让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万分。
京都,冯晓刚家中书房。
电视屏幕的光映着他阴沉的脸。
他看着刘一菲那紧张到近乎脆弱的表情,嘴角却勾起一丝刻薄的弧度。
“紧张吧?别紧张到晕过去。”他低声的轻哼着,内心疯狂地想着落空的结果。
林宇已经拿了个编剧奖,若再让刘一菲捧回影后……这风头还得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报纸上对林宇“影后制造机”的疯狂吹捧,这比直接打他的脸还难受。
他需要《寄生虫》在最高奖项前彻底哑火,才能证明自己的“捧杀论”是多么英明!
网络上,无数个“菲迷”守候在电脑前,屏住了呼吸。
论坛直播帖的刷新速度降到了冰点,仿佛千万人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大屏幕上的片段剪辑流转,终于,停留在了《寄生虫》的画面!
不是激烈的戏剧冲突,不是歇斯底里的爆发。
画面中,是刘一菲饰演的李婷婷,那个看似依附于寄生家庭、实则内心暗流汹涌的年轻女子。
场景是那间狭小、潮湿、永远照不进阳光的半地下室。
李婷婷蜷缩在唯一的小窗下,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映在她苍白而麻木的脸上。
她对着镜头,没有眼泪,没有夸张的表情,只是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空洞到令人心碎的语调,缓慢地诉说着:
“……他们说,味道。像石头?像地下室发霉的旧报纸?还是……像永远洗不掉的穷酸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我用多少香皂,喷多少香水,只要一走出这个门……那味道,就像影子一样贴上来,甩不掉,洗不净……它钻进我的头发,我的衣服,我的骨头缝里……最后,连我自己……都闻不到了。”
近四十秒的长镜头特写!
刘一菲的表演,没有一丝一毫的煽情,却将一种深入骨髓的卑微、绝望、麻木以及灵魂深处不甘的暗火,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空洞眼神下隐藏的惊涛骇浪,那平淡语调里蕴含的万钧之力,透过大屏幕,狠狠地攫住了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镜头再次切回台下刘一菲的脸!
这一次,她似乎被自己在大屏幕上的表演片段短暂地抽离了紧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属于演员对角色深刻共鸣的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带着东方韵味的、无可挑剔的微笑。
这个微笑,是职业素养的体现,更是对角色、对电影本身的致意。
就在她微笑的瞬间,坐在她左边的高媛媛和右边的舒畅,几乎同时伸出手。
在宽大的裙摆掩盖下,一左一右,紧紧地、用力地握住了刘一菲那双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
无声的力量,通过指尖的温度传递过去。
高媛媛的眼神带着“女王”般的笃定和鼓励,舒畅的目光则充满温婉的安抚。
刘师师在一旁,也用力地点着头,小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
舞台中央,传奇女导演终于拆开了那个封印着命运的信封。
她抽出卡片,目光扫过,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带着赞许的微笑。
她抬起头,望向台下,故意拉长了语调,制造着最后的、令人窒息的悬念:
“And the Prix d'interprétation féminine goes to……”(最佳女演员奖授予……)
时间,在万众屏息中,被无限拉长。
“Yifei Liu, for《Parasite》!”(刘一菲,《寄生虫》!)
轰!!!
不是掌声先起!
是闪光灯!
是核爆级别的闪光灯海啸,在声音尚未传递之前,便已轰然爆发!
整个金色大厅,瞬间被一片纯粹、惨白、吞噬一切的光之海洋彻底淹没!
那光芒之炽烈,之密集,让所有身处其中的人瞬间失去了视觉。
只剩下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热的印记!
下一秒,巨大的、几乎要掀翻穹顶的声浪才轰然而至!
掌声、欢呼声、惊叹声、各种语言的祝贺声。
混合着持续不断的、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快门声。
形成一股摧枯拉朽的音浪狂潮!
整个电影宫,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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