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914章

作者:张围

  良久,裴行俭终于放下了奏章,双手放在膝上,又道:“事有轻重缓急,京兆府治下长安城十二县,干系数万户生计,难道就不能给予帮扶吗?”

  褚遂良闭上眼像是在抚顺自己的呼吸,咬着牙蹦出了话语,“是该帮扶,你去一趟骊山,那骊山县侯能够将京兆府修缮成宫殿。”

  闻言,裴行俭神色不悦,“莫非褚侍郎以为裴某是骊山走狗?”

  褚遂良很想说你本来就是走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又是拿出一本账册道:“你自己看!”

  拿过册子,裴行俭皱眉看着,神色纠结,长安城的各项建设都在这本账册上,其中修建曲江池坊市的人手就有上千人,为了修建一个坊市大动土木。

  宫墙修缮所在就有十余处,更有卫府修建外墙。

  裴行俭颔首道:“下官要些石料木材,朝中再给一些银钱,人手的事某家自己想办法。”

  “没钱!”

  褚遂良依旧板着一张臭脸。

  “哎!褚侍郎莫要欺负某家,上一次还带来这么多金子呢。”

  褚遂良强作气定神闲,沉声道:“你以为朝中是人家生活吗?带回来的银钱用来弥补多年的亏空不说,还要支钱给各地的都护府,更不要说各地的官员补充,哪儿不需要用钱。”

  他拍了拍账册又道:“朝中许多官吏的官服都没有置办好。”

  在褚遂良的口中这朝堂很穷,穷得都快跑耗子了。

  岑文本心里清楚,虽说用度紧张,朝中应付那些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下官要的不多,五贯钱足矣。”

  褚遂良叹息一声,像是就此妥协了,他缓缓道:“三贯钱。”

  “四贯!”

  “三贯!”

  “三贯五!”

  褚遂良气得压在账册上的手在发抖,笑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与老夫讨价还价?”

  “那就三贯钱。”

  裴行俭知道再继续闹下去,可能一文钱都拿不到了,再怎么说褚遂良是现在的中书侍郎,顶替的正是原本岑文本的位置。

  拿了褚遂良的文书之后,这才离开去库房领钱。

  褚遂良摇头长出一口气,抬首这才见到了岑文本,他起身行礼道:“见笑了。”

  岑文本摆手道:“陛下很看重曲江里的修建。”

  只是这姓裴的刚走,他又回来了,一脸焦急又盼望地道:“褚侍郎,下官忘了一件事。”

  “你又怎么了!”

  终于,褚遂良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有完没完!”

  裴行俭还是堆着笑容,问道:“下官的俸禄是秋后还是来年给?”

  “休沐前会给的。”

  “多谢。”

  裴行俭道了一声谢脚步匆匆的离开中书省。

  褚遂良气得哆嗦地重新坐了下来,他真是烦透了这个姓裴的。

  刚走出不远就撞见了李义府。

  “见过李少卿。”

  “裴府尹不用多礼。”李义府一脸的客气,拱手道:“府尹的官阶比下官还要高不少。”

  见裴行俭还是谦逊的姿态,李义府示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道:“是褚遂良为难你了?”

  裴行俭手里还攥着文书,“倒也没有,褚侍郎也有他的难处吧。”

  后来褚遂良问起了这笔银钱的去向,其实裴行俭并没有拿这笔银钱修缮京兆府,而是拿着钱去给各县修缮田亩沟渠和道路了。

  以至于裴行俭在各县的名声更好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朝野传开,褚遂良近来很惆怅,当初为难裴行俭,现朝中议论不少。

  下朝的时候,他们虽然不会大声说,可私底下的议论中,能够感觉自己成了众人口中的小人。

  而裴行俭成了众人口中的可造之才。

  回到自家府邸,褚遂良不停给自己灌着酒水,又道:“老夫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着想呐,他们不懂老夫!”

  他将心中的烦闷与怨气都放在了酒水中。

  长安城的弘文馆,近来狄仁杰长高了不少,十一二岁的年纪的孩子,每天都会长高一分。

  按照许敬宗的建议,狄仁杰除了看这些前贤典籍,也会看史书史册。

  晋书与汉书成了狄仁杰的酷爱。

  张柬之道:“仁杰,我们去秋猎可好。”

  狄仁杰手捧着书卷道:“这是骊山重印的汉书,所用的是欧阳询老先生的楷书,看着很是舒服。”

  “去!秋!猎!”张柬之一字一句地道。

  “柬之,你应该多读书的,再过三年我们也可参加科举了。”

  “仁杰,你太痴迷了。”

  狄仁杰回道:“非是痴迷,而是需要,柬之难道不读书吗?”

  张柬之洒脱笑道:“在下胸中皆是沟壑,可骊山有诗百篇,我辈就算是读一辈子,也写不出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狄仁杰重复道:“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唉……”

  这张柬之是被打击的,被打击到没有斗志。

  骊山的诗篇太过惊艳了,惊艳到长安城的文人要将骊山县侯比作诗仙。

  其实传闻中的县侯已是一位仙人了。

  狄仁杰不再搭理张柬之,而是斜靠着书架,小胖脸上尽是不解与困惑。

  不解的是,骊山县侯的年纪还未到三十,他所掌握的学识很多。

  一个寻常人一辈子苦学,能够在一个方面所有造诣已不容易了。

  就像是李淳风道长的数术,他的数术当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可李淳风道长与张阳相比呢?

  听弘文馆的人议论过,当年李淳风道长给张阳授课,只是授课一天便进行不下去了。

  那骊山县侯几乎要把李道长逼疯了。

  可想而知,骊山县侯的数术水平是在李道长之上的,后来李淳风的道长造出了黄道浑天仪,就放在钦天监。

  现在的李道长是何境界尚且不知,从当年的事迹来看,张阳的数术是更高的。

  还有袁天罡道长,在经纬度上也是得到了骊山县侯的指点。

  更别说当下的诗篇与骊山建设。

  狄仁杰摇头道:“难道真是仙人不成。”

  到了晌午的时候,弘文馆的学子也都散得差不多了,狄仁杰发现张柬之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开。

  他也将书卷放回之后,走出了弘文馆。

  到了门口见到了许敬宗,狄仁杰好奇道:“咦?许侍郎。”

  许敬宗撕下半张饼递给他,“饿了吧。”

  “嗯,饿了。”

  狄仁杰接过饼便吃了起来。

  一大一小俩人走在朱雀大街上,他低声道:“许侍郎,那骊山县侯真是仙人吗?”

  许敬宗叹道:“老夫与县侯在礼部共事多年,在处理关外战事上,县侯总是能够抓住先机,有时等不到先机,那就制造一个先机出来。”

  “正是如此步步为营,才能谋夺高昌,扶持突厥小可汗,围困松赞干布,震慑西域。”

  “依许侍郎所言,县侯这等厉害,为何要在骊山避世不出呢?”狄仁杰又道:“当年礼部只有县侯与许侍郎两人,若无许侍郎,县侯也该是独木难支的。”

  “县侯避世不出是因无心功利。”

  狄仁杰问:“难道不是君臣猜忌吗?”

  许敬宗摇头不语。

第八百六十六章 洗涤许敬宗

  刚刚一番话让许敬宗感觉很舒服,那是当然的,想当年在礼部苦成什么样了,事事都要自己来办。

  好在如今的礼部交给张大安来接手,礼部也因此精简了不少人。

  遣散的人多数都去了崇德坊,或者去了骊山。

  在遣散时给了不少银钱,那些银钱都是骊山出的。

  现在已升任了中书省侍郎,许敬宗才觉得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当年以来悬在心上的石头也落下了。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许敬宗近来每每去弘文馆接他,又带他来用饭。

  想起了当初县侯告诫的话语,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注意分寸,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现在再看狄仁杰这个小胖子,许敬宗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一次次地洗涤着。

  贞观十四年到了冬季,两个道士走出了朱雀门。

  他们的脚步坚定,一步步走出了春明门。

  宫里传言,袁道长与李道长面见了陛下之后,说了许多,并且献上了这一次的成果。

  至于献上的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长安城街头,一批从骊山毕业的年轻人一进入城中就十分抢手。

  无它,就是因骊山的技艺好用又超前。

  松赞干布站在这一个人面前,在他面前放着几样东西,是摆着摊要卖的。

  “这是贞观尺,这是贞观瓜。”

  松赞干布蹲下身,观察摊上的一把尺子,还有半只干瘪的南瓜,这南瓜都干瘪了肯定是不能吃的。

  他问道:“你刚从骊山学艺归来,就要将手中的这两样好东西卖了?你可知骊山尺在坊间价值五百钱。”

  那人低声道:“敢问,你买不买?”

  松赞干布犹豫片刻,拿出一块银饼递上,他打算买下这个贞观尺送去吐蕃。

  坊间传言,有了这个尺子可以将铸造工艺提高许多。

  虽不知是否真有这般神奇,至于要怎么用就涉及松赞干布的知识盲区了。

  吐蕃要是有像样的工匠就好了,就不需要整天想着用牛粪来砌墙了。

  等他再回头一看,那卖尺子的人已经走远了。

  趁着四下没人注意,松赞干布小心翼翼收好了尺子。

  卖尺子的这个人叫魏哲,原本其祖上乃是北地门阀,不过家世凋零后去了西面的陇右,成了陇右的门阀,到了其父这一代,只能混个陇右府参军。

  因朝中施行科举,魏哲不能以门荫入仕,只好硬着头皮来科举。

  魏哲来到一处坊市,在这里见到同样是前隋望族出身的张柬之。

  俩少年臭味相投,魏哲卖了尺子与南瓜的银钱就来这里吃酒。

  张柬之道:“本想与你引见仁杰的,但他酷爱读史书,对了……你去骊山做什么?”

  魏哲痛惜道:“当然是去骊山拜谒仙人,后进了骊山的技术院,一留就是大半年,还是未见仙人一面。”

  张柬之淡淡道:“狄仁杰见过。”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