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435章

作者:西子

她嗤嗤浅笑,犯起固执,死活不肯开口,他便发了狠撞击,期间他实在受不了她温热紧涩的包裹,仓促退出缓歇了片刻,再度强悍刺入时,何笙尖叫清醒了。

她背上匍匐驰骋的,是一只疯了的豹子,恶狼,猛虎,他不只贯穿她,更践踏她,灼烧她,仿佛不是肉,而是烫红的钢铁,在她体内凶狠扫荡进出,吸食,风卷残云。

她失了魂魄,失了呼吸,失了心跳。

她觉得那东西要从自己喉咙刺出,将她变得血肉模糊,残破不全。

她咬牙仰起头,浴缸内的水已经溢出多半,满目狼藉,满目潮湿,像一条滔滔的河流。

她想她再不投降,一定会死在他身下。

“乔先生,我爱你。”

她娇弱无力,呻吟嘤咛出这一句,一股滚烫的热流顷刻喷涌而出,浇注在她最深处,她整个身体都抛向云端,难耐挣扎扭曲,乔苍骑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仿佛一个火炉,烧得她寸草不生。

他从余韵中抽离时,何笙还在颤栗回味。

她干裂的唇被荡漾的水珠拂过,她渴极了,舌头卷起一抔水,大口吞咽,乔苍没有退出仍深埋其中,时不时抽搐弹动,折磨她一声声哼叫。

他绵延炙热的呼吸喷洒她耳畔,“乔太太,是不是后院起火这几晚,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爽。”

他故意逗弄她,她不回应,他便让她尝到厉害,迅速且蛮横膨胀,眼看又是一场恶战,何笙服软了,她仅剩的这半条命,再扛不住他索取,她哀求啜泣,跪在浴缸中逆水朝前爬行,挣脱他的侵占。

那根直挺硕大的棒子从幽深的洞中弹出,她瞬间瘫软,脸颊绯红长出一口气,他看她耍赖孱弱的模样闷笑出来,侧卧她身后将何笙抱在怀中,脚趾拨开按钮,源源不断的热水倾洒注入,仿佛一帘瀑布,他和她都是这瀑布里逍遥的人。

她余光看到他软了,才敢继续嚣张,扭头朝他示威,“乔先生真虚,这才哪儿到哪儿,都不够喂饱我三分之一。”

他挑眉轻笑,“乔太太如此厉害。”

她得意扬下巴,“看你这快半百的老男人也不容易,暂且放过,以后必须对我卑躬屈膝,言听计从,不然我就给你好看。”

乔苍笑声更重,他曾以为与她相爱相杀便是极其有趣的事,这样的味道其他女人谁也不能给他,而现在他忽然察觉,即使宠她嚣张,宠她滔天大罪,宠她无法无天,宠她霸道成性,他依然觉得很有滋味,他知她半生凄苦,知她歹毒却也脆弱,他百般柔情谨慎,仍怕呵护她不够,他是从周容深手里将她生生夺走,他许下惊天动地的长久誓言,他若对她不好,如何面对得了自己。

竖日中午乔苍才离开别墅,何笙送他上车,依依不舍挥手,他说了几遍让她回去,她仍不肯听,跑掉鞋子还不罢休,追着车奔出几十米,他原本被她磨软了心肠,舍不得丢下她,她却忽然一脸狡黠大喊,“乔先生回不回不要紧,记得替我买两笼屉城南的小笼包,要三鲜馅儿的,我最近可馋了。”

乔苍一怔,秘书的笑声惊了他回神,眼前的小女人大摇大摆捡起鞋子背过身去,何曾留恋他半分,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车没有驶去盛文,而是绕过两条广阔长街,抵达梁府。

保姆正蹲在庭院摘豆角,四四方方的竹篮洒下一道黑影,越来越宽,越来越浓,她愣了愣,急忙抬起头,乔苍没有理会她,健步如飞走向门外回廊,保姆惊慌失措,立刻丢下手套和剪刀,追上他阻拦在前面,“乔总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政委放鹰未归。也不知什么时辰回。您可来得不巧了。”

保姆眼珠乱转,说话也结巴心虚,乔苍顿时心下明了,默不作声脱掉西装交给身后秘书,语气平淡无波,“我等一会也无妨。”

他撂下这句话,不容阻拦进入空荡客厅,保姆见事情将要败露,也没了心思摘豆角,徘徊在门口窥探许久,趁乔苍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阅,没有留意到她,匆忙跑上二楼。

片刻后梁政委出现在楼梯口,秘书侧头看了乔苍一眼,握拳干咳两声,朝高处的梁政委鞠躬点头,他大约嫌吵,不满蹙眉,“怎么。”

秘书笑说政委在您面前。

乔苍这才半真半假抬起头,触及梁政委时目光微微讶异,对方面露几分窘色,搓了搓手掌,腔调不阴不阳,“乔总,刚睡醒一觉,听下人说你等候我许久,我还责怪她怠慢,应该立刻通禀我,怎能如此晾着贵客。”

乔苍眼神在正门口和楼梯间徘徊一番,他明知故问说,“原来梁政委没有外出放鹰,而是在楼上,如果我刚才并非执意要留下等,是不是今日就见不到你了。”

对方干笑,吩咐保姆上茶,落座后说,“军区太忙碌,四十岁以下的官员提拔了几十名,这些青瓜蛋子,对内部系统很生疏,我还要处处提携他们,真是一点时间都挤不出。以致我在其它方面心有余力不足,已经萌生退却之意了。人嘛,不服老不行。”

保姆将茶壶端上,他亲自斟满两杯,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递给乔苍,“乔总为什么事找我。”

他方才的话态度摇摆不定,打了一剂预防针,这又装傻充愣扮作聋哑,乔苍自然听出梁政委抽身之意,近来周容深风平浪静,一定不是他施压所致,而是有更大的人物出手,乔苍需要梁政委这件铠甲抵挡,绝不能让他从自己的陷阱内干脆脱离,否则官场就成了他最大的空洞。

他沉默不语,触碰茶杯的手稍稍用力,发出一声特意的重响,秘书随即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信封,递到梁政委面前,后者一动未动,秘书笑说,“盛文最近事务多,沾了不少白道的边儿,乔总对官场知之甚少,有些不懂,想征求您的意思。”

梁政委听罢,迟疑接过,拇指与食指沿着信封两辄缝隙一捏,信口捏出细长的椭圆,从其中刚好看到,那是一张银行卡,他不动声色松手,托在掌心反复掂量许久,最终压在桌角,又推回他面前。

“乔总,你我之间也算旧相识了,不必如此客套市侩,直言不讳即可。”

乔苍眉目清淡,“盛文接连遭受打击,你听说了。”

梁政委点头,“我知道。”

乔苍说我将官场打点得很殷实,上面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什么,梁政委是内部人,一定有耳闻,方便透露一些吗。

梁政委不着痕迹看向秘书,后者心领神会,朝后退了几步,面朝墙壁。

“乔总,原是你填满我的私囊,我保你官场无人可阻。可时局动荡,恕我不道义了,无法为你摆平什么,我虽然在广东位高权重,可三方挟制,也不是我一人独大,真是漩涡四起,我也不得不明哲保身。现在只有我站在你这头,势单力薄,不可能扭转乾坤。”

乔苍举起茶杯,透过洒入客厅的阳光,意味深长打量杯身繁复的花纹与颜色,“那么我这头唯一的人,倒戈了吗。”

梁政委脸色骤变,尴尬移开视线,乔苍轻笑几声,虽是极力掩饰情绪,可仍渗出隐隐怒意,“无妨,官商总有分道扬镳一日,何况你在白,我在黑,梁政委要终止合作我不强求,不过这点心意,你收下,给我一个答案就好。”

他重新蓄了一杯茶水,源源不断的褐色液体从壶口倾斜流淌,他在跳跃的重叠的水声中,危险冷酷眯眼,“谁找过你,说了什么。”

梁政委为难龇牙,他长叹一声,“乔总,这十来年你在广东非常风光,更不可避免有些嚣张,我不知你无意得罪了谁,暗中有一股来自京城官场的势力,连我和周部长都不能抗衡,这股势力对你来者不善。恕我只能说这么多。”

乔苍五指不由自主一收,重重扣压向掌心,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竟然是他。

他起身道了句告辞,仓促离开梁府。

秘书拉开宾利车门,护送他进入,乔苍坐在后厢周身杀气逼人,“今日我来过梁府的事,不要告诉夫人。”

秘书关上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舱,“如果夫人问起怎样说。”

乔苍抬起手,两枚指尖在眉心处轻轻揉捏,“她不会过问。”

秘书点头,发动引擎驶离别墅区,在冲入一趟人烟稀少的路口时,回手递给他一部手机,“曹先生的电话,十分钟前打来,我没有接。”

乔苍原本阖上休憩的眼睛,倏而睁开,深沉幽邃的瞳孔内迸发出寒意入骨的戾气,“他倒是很及时。看来暗中,他的人不少。”

曹荆易对盛文果断出手,如此干脆决然来势汹汹,似乎蓄谋已久,又恰逢赶上好时机,乔苍不认为以他一己之力能够将自己打击得节节败退,他势必凭借曹家的权势控制了广东大半官场,要么威逼要么利诱,那些人为了保乌纱帽,不得不为他卖点力气,至于曹荆易因何这么做,布下如此庞大凶险的一盘棋局,他看得不十分透彻。

和乔苍为敌代价颇重,这是二虎相斗,他的把柄暴露在身体之外,世俗之下,可不是谁都能抓得住,更不是抓住了都能利用,曹荆易唐突冒险,赢了自然没说的,若是输了,官门世家靠脸面声誉吃饭,曹家能熬到今日,不可能没有污点,不止有,还非常多,曹柏温以自己仕途权力作保护伞,庇佑曹荆易做生意,聚敛钱财,乔苍若是握住这副底牌,反噬要挟,他这刀口舔血过活的亡命徒,曹荆易未必比他玩得起。

乔苍单手握拳,置于唇鼻间,目光紧盯窗外十字路口闪烁的黄灯,司机一踩油门冲了过去,沉没进滚滚车海,向西北大道行驶,“乔总,我们现在非常被动,盛文情况不容乐观,再找不到对抗的筹码,恐怕这次要赔惨了,梁政委和曹先生不出所料已苟合到一起,迫于他京圈的背景,梁家才放弃您这棵摇钱树,不敢不划清界限。我们能拿出的唯有钱,钱若失去吸引力,真是山穷水尽了。”

仕途分圈子,根据势力、年头、直辖、隶属、政治规模区分,京城的官员是老大,北省以天津河北为首居老二,南省排末位,其中经济发达的广东、上海为首,算是这边圈子唯一能和北省抗衡的,但也要受制于京城,曹荆易属于京城背景,在官场系统居于金字塔尖,这也是他无所忌惮,对广东官场控制的根本,他有退路,有屏障,有砝码。

秘书并道,滑入紧挨护栏的一趟路,准备左拐,“现在能钳制曹先生的,只有同样隶属京城背景的周容深,不过他是后调过去,人脉维护不多,但公安部副部长的面子,掌握全国警力,官场地位相当牛,实在不行…”

秘书欲言又止,他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乔苍的神情,本想说请夫人出马央求,让周容深周旋下,又畏惧乔苍震怒,仓促咽了回去。

乔苍凝视屏幕显现的号码良久,命令秘书回拨过去。

曹荆易似乎在等他,知道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摸牌探底的机会,只响了两声便接听,秘书说我们乔总在洗手间,曹先生是否有急事。

曹荆易声音淡淡,不疾不徐,非常平和,“想要约乔总喝杯酒,打一局台球,不知他肯赏脸吗。”

秘书扭头征询乔苍,后者眉目凛冽,视线投向窗外,冷漠而沉寂,秘书立刻说,“抱歉,曹先生,乔总公务忙碌,无暇赴约。”

曹荆易溢出一声轻笑,“我深知乔总水深火热,想请他借酒消愁,他既不肯,我也不强求,只是很遗憾,有些话也不得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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