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397章

作者:西子

周容深入夜十点多结束公事回到卧房,我刚好在几块酒精棉涂抹了药膏,招呼他坐在床上,把衣服脱掉。

他穿着藏蓝色睡袍,肩膀和胸口赤裸,皮肤散发沐浴后淡淡的幽香。他沉默注视我,并没有解开束带,我拿着棉签转身,发现他未动,干脆伸手扒掉,他腹部旧时的刀疤更加浅淡,白霜犹在,却添了几道新的,仿佛狰狞的蜈蚣,蜿蜒曲折沿着肚脐向人鱼线没落,看切口不出一月,棱角还是结咖后的红色。

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添的?”

他试图拂开我的手,合拢上衣襟,被我直接搪塞,我音量更尖锐问,“你不是说你的新伤旧伤都好了吗。”

他眉眼含笑,打诨应付我,“卧底身份暴露时,被老K手下堵在了仓库,突围出来挨了几刀,伤势不严重,你看刀疤好像很深,其实只是破了点皮儿。”

在毒窟里埋伏的卧底,一旦暴露必死无疑,周容深算是靠着一身功夫逃出来了,云南的缉毒警时常有被东南亚毒枭砍了脑袋,或者挖了心脏当礼物送回去示威的,更或者被为了狼狗,猛兽,下场惨不忍睹。

我蹲在他面前,轻轻涂抹那些伤口,他还是在骗我,这些伤口入肉三寸,当初砍下去时,一定触及了白骨,才会缝合这么多针,伤疤这么深。

我哽咽问他以后还会出危险的任务吗。

他说你还会担心吗。

他这话令我心口刺疼,我将棉签狠狠按在其中一个圆孔上,似乎是枪伤留下的痕迹,我沉着脸转身要走,他仓促握住我的手,温柔哄我,“我不说了,这样的话我不说了。”

他无声无息拥抱我,灼热清冽的气息逼近,瞬间把我吞没,“从前不觉得,这两年在外面漂泊,徘徊在鬼门关外,终于知道有你在家里为我担心,等我回来,是多么美好的事。我愿意用一切交换,让它维持下去。”

我在迷离诱惑的灯火中和他相视,他忽然将我身体用力贴向他怀中,毫无征兆仰起面孔深吻我的唇,我忘了阖上眼,就那么错愕失神睁着,鼻腔充斥他的味道,充斥他的呼吸,他滚烫濡湿的舌尖抵进我口中时,我听到他沙哑说,“何笙,太久了。我很想要你。”

周容深没有给我回味的余地,宽厚温热的掌心便覆盖住我肩膀和脊背,灵巧而娴熟剥离了衣衫,柔滑的奶白色丝绸游离过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像着了火,掌纹经过之处寸草不生,流泻千里。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按压住我耳垂和乳头,这两处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比脖子还要敏感,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脆弱神经,轻拂一口气息便颤栗不止,我情不自禁躲闪,抖动,呻吟,那娇弱媚气到令男人缴械的声响,根本不是我情愿,也不是我可以自控,它们仿佛在这温柔的甘霖浇灌下,失窃了魂魄与理智,放出了心魔,我怅惘茫然在我是谁,他是谁,这是哪里的迷宫中,寻不到出路。

周容深两瓣唇染了清淡的薄荷草气息,却不能使我清醒,反而无声无息引诱我,腐蚀我的精魄,朝更沉迷的幽谷堕入,幽谷中是酣畅淋漓的激情碰撞的裸体,是五彩斑斓乱花渐欲的深渊,基于阳光,基于海洋,基于风暴,基于这不见天日的滚滚浪潮。

他深吻我许久,耳畔飞溅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响,他无数次渡进我口中氧气,维持我的意识和呼吸,我感觉迎面一丝夜风灌入,凉意弥漫,清冷袭袭,窗纱在月色浮荡中摇曳,仿佛一曲淫靡的歌舞。

他吸取了我所有唾液,我唇舌变得饥渴,麻木,刺痛,干裂,我蹙眉哼叫着躲避他的纠缠和进攻,想要得到一丝解脱,他察觉到终于停止这压倒性的近乎强暴的性爱前戏,柔韧滚烫的舌尖忘乎所以从锁骨滑落到乳房,埋进那道随心脏跳动而剧烈起伏轻颤,诱人品尝的深沟。

他三根手指捏紧,将两团高耸丰满的肉往中间聚拢,沟壑顿时更加幽深,足够吞噬半支指节,我感觉到皮肤生长出一层湿淋淋的水痕,似乎一条蛇,很细很窄,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纠缠我的冰与火,我的灵与肉,在他舌头技巧高超的舔舐下绽放出一朵朵雾气般绯红的夜来香。

嵌在体内的五脏六腑爆发了顽强的颠簸,十几个破口同时闯入洪水,强势吞没,肆意奔走,将我狠狠撞击,甩向数万英尺的高空,甩向苍茫无际的黑夜。

我指尖抓紧他肩膀,刺入精壮的皮肉,他似乎觉得痛,可痛是催情的良药,是苦口的灵丹,他紧绷的肌肉时而膨胀时而舒缓,在此起彼伏的惨烈呼吸中,铸起一片围墙,抵挡着我体内侵袭的洪暴。

这样的夜晚,我曾经和他拥有过那么多,或许两百个,或许五百个,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存在于荒野沙漠,干涸戈壁滩,纠缠澎湃得惊心动魄,狂野得声嘶力竭,我仍是一片苍白,什么都分不清,只是被迫陷于蹂躏,陷于这不由自主的情海。

我起起伏伏摇摇晃晃中,他手指离开我胸口,环绕住我腰肢,另一只沉入私密,他指甲修剪得整齐,可有些干涩,又没有控制力道,闯入得过于勇猛凶悍,我疼得一弹,紧接着所有意识又被他不断向下移动游走的唇舌夺去。

他忽然喊我名字,那般低沉磁性的醇厚嗓音从我下体传来,伴随一阵逐渐加重的抚摸,他呵出的热气喷在皮肤上,积蓄一层薄薄的湿雾,“这么久你欠我的利息,一共多少,算清楚告诉我。”

他牙齿轻咬,抻起一片娇嫩的肉,我原本被他挑逗得有些意乱情迷,好似抽了骨头,绵软而光裸在他掌心间摇曳,却在他这话说出口,蓦地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几乎倾斜横躺在半空,周容深坐在床畔,两条手臂缠紧我臀部,舌尖在我肚脐上打转儿,碾磨,深深浅浅,数度抵入最里面,恨不得将我贯穿,在我猛烈收缩下又罢休,时隔几秒钟再卷土重来。

我不知他这些技巧和花样都从哪里学来,这些我并没有对他用过,他似乎把两年来所有隐忍的压抑的性欲都在这一刻倾出,不容我抗拒与愕然,便尽数宣泄。

我彻底回神,整个人慌乱无措,被他控制盘在腰间的双腿用力夹了夹,尝试蹬住他抽身,他担心我跌落出去,托住我后背将我竖起,我便骑坐在他胯上。

我焦急喊他,仓促触及他眼眸,那里早已失了清明,失了理智,只剩下占有的热血。

“容深…容深你等等。”

我手撑在他心口,拼命推拒他,他做爱蛮力很重,而且有一些姿势很危险,我两个月的身子根本扛不住,但我不敢告诉他,这样的结果无疑会刺激他,他在金三角出生入死平息毒窟,而我却顶着他妻子的头衔,和乔苍再度珠胎暗结,以容深的性子一定会千方百计做局,再次掀起一番恶斗来泄恨。

可惜我的挣扎太微弱,更像是欲拒还迎撒娇勾引,他非但没有停息,反而欲望糜烂喷薄,他粗重喘息着,扼住我两副腕子,高举过头顶固定住,我玲珑婀娜的身躯在他眼中肆意张扬敞开,毫不遮掩春色乍泄,内裤在挣扎间打结,拧成窄窄的一缕,覆盖通往幽谷唯一那一点,两侧蔓延出绒绒的细软毛发,缀满湿答答的露水,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泊皎洁的白痕流淌,沿着腿根虚虚无无粘紧他腰腹,似乎无可触摸的丝线,连住我和他。

他眸子沉了沉,低头埋进我腿间,牙齿咬住蕾丝,向下一抻,我顿时一丝不挂,窗纱纷飞时,肌肤泛着粼粼银光,窗纱垂摆时,他若隐若现的手掌重重揉捏,在灯火映衬下又漾起妖娆的红霜,时而清冷时而火热,交织变幻,拨动周容深内心的狂性,他骑在我身上,控制我无法摆动,将睡袍脱掉扔向地毯边缘摇曳的树影里。

我摇头大声叫喊不能。

他指尖抽离我体内,看了一眼上面的颜色,只有近乎透明的乳白,没有血迹,他沙哑闷笑,问不是方便吗,为什么不能。

我险些脱口而出的理由,在他那张温柔,深情,充满渴望的脸孔逼慑中,不忍咽了回去。

我怎么开得了口。

我不敢想象,我怀孕了四个字,会让周容深那颗心如何千疮百孔,如何沉没深谷,如何破碎死寂。

哪怕这一日终将到来,也不该是这时,而是能让我们都面对,都承受的时刻。

他迫不及待用性爱唤醒我对他的依赖,他知道七百天的分离意味着什么,即使我在金三角勾引他,那一次我们几乎做了一半,他甚至都已经进入,但那不一样。

那仅仅是一场乱世放纵的一夜情,我放荡找寻一个刺激,他受蛊惑于鲜艳的肉体,我们无须负责,无关背叛。他没有亲口承认他是谁,他没有真正穿上属于容深的警服,坦荡出现在我面前,以我丈夫的身份拥吻我,占有我。

而此时我们都撕下面具,露出真实的模样,他是容深,是我丈夫,我们死里逃生,回归彼此的生活,做爱就像是闪电后的暴雨,它应该来,也必须来。

想要平息,唯有让雷声停止,可我不敢。

我失神迟疑时他俯下身,手臂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在我视线里溢出点燃空气的荷尔蒙,极致性感的麦色肌肤,连斑斓的灯光都黯然失色,它们藏匿在绸缎制成的灯罩后,淡淡的,微微的。

他含住我耳垂,将自己坚硬如铁的滚烫抵住我娇嫩的入口,他蹭了蹭,尝试抵进,我立刻躬身回避,不安的扭捏,他以为我逗弄撩拨,随着我起伏,可几番追逐后,他忍不住这样折磨和刺激,一手扶住我的腰,狠狠刺入顶端,我被撑开的霎那,他来不及深入,融合的部位溢出一声啪唧的湿响,他沙哑笑着,“都已经这么湿了,怎么还躲我。”

我搂住他脖子,用力将他往我旁边的空位扯下,让他离开我身体,我哼哼唧唧满面潮红,以往我这样都是不满足,要更多的前戏,我想拖延时间,拖延到我累极,他一定不忍心再折腾我,就会自己停下。

他急促喘息,身体重合我,薄唇挨着我眉眼耐性子问,“想要我给你舔掉吗。”

我咬唇点头,他笑出声音,“床上折磨我的功夫,越来越狠了。”

他唇重新落在我身体,沿乳沟处一条直线向下延伸,在他快要深入进去时,门外走廊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敲门,“周部长,您在吗。”

周容深舌头正按压在那颗小小的露珠,由轻至重吮吸着,我死死捏紧床单,哑着嗓子说在。

男人听出声音不对劲,立刻明白,他轻咳了声,“打扰部长和夫人,江南会所出事了。”

周容深动作顿时停下,他掌心撑住床畔,没有压在我身上,他知道我受不住他的重量,他侧过脸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扉,“什么事。”

“乔苍亲自出手,搞了从岭南到广东上货的狮子。市局去了现场,被会所保镖给顶回来了,市局不敢动,请省厅的公安又来不及,副局让王队转达,他说能压得住乔苍的只有您。”

周容深皱眉沉默了几秒,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怎样也犯不上他去压,乔苍本身就是黑白两道一起踩,交火也属正常,如果副部长像个基层公安一样,什么场面都露头,实在小题大做。

但乔苍素日太嚣张,条子不敢得罪他,省厅去也未必管得了,何况市局,他更不赏脸,只怕越闹越大,出了人命。

“让马局长去。”

男人说马局长不敢去,他镇不住乔苍,反倒是被他镇了。

狮子。

我脑海白光一闪,这人我知道,我五年前还跟着麻三时,他让狮子黑吃黑,吞了一批国宝佛像,倒卖出境,狠赚了一笔,在岭南买地建造宅子,还包了一个当时还不火,现在已经非常出名的T台模特,包了两个月,模特圈子都知道这事,后来名模火了公关掉了这些黑历史。

狮子在黑道的身份很特殊,和乔苍他们都不一样,没有上下家,也没有工厂,全部是现买现卖,赚高额差价,而且不和中国人做生意,清一色的外国佬,也就是近几年复苏的走私行业,统称“倒爷”。

把一些外国稀缺的东西偷渡倒出去,动物藏也好,婴幼儿孕妇藏也好,买通安检方,卡子口,找人保一下,出境贩卖,往往行情价码能多出五到六倍不止,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兴起的,很多倒爷靠干这个发家,当时中国的对口只有俄罗斯,莫斯科,中俄列车就是专门拉倒爷的,后来出了人命案,车也取缔后,倒爷没落了,本世纪初又有些小范围复苏。

这个狮子,就是复苏的头一批,也是倒爷中的老大,在这行威望极高,黑吃黑都没人敢办他,在岭南倒卖珍贵皮毛,倒卖野生菌菇山参,和一些很稀少的药材,麻三请他走了趟镖,当时保两箱子国宝,藏在拉猪的铁皮车里,走高速和陆路,押运到蒙古那边,再转出莫斯科,从莫斯科航空抵达欧洲,箱子里有三樽清代皇家官窑铸造的菩萨,还有十几樽罗汉佛像,价值上亿,结果狮子黑吃黑独吞了,坑了麻三走镖的两百万,还坑了走私货物,再也没来过广东,这次他来,竟然到乔苍的场子闹事,看来是发了横财,底气足了,什么都敢插一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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