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15章

作者:西子

没有温度没有触感更没有生命的空气,云层还很远,只是我的错觉,它很近。

我和乔苍心里的距离就是大地与星空。

无论如何颠簸,转移,靠拢,最终还是隔着十几万英尺。

只有肆无忌惮的猖獗的火热的拥抱与性爱,才能让我们拥有得真实一些。

我们纠缠在一起,肆意飘荡在空中,秋千后是一株苍翠硕大的树,枝桠结满白花,没有香味,但在月色朦胧中,美不胜收。

花朵在风里摇曳,徘徊,时而拂过我逼近的脸,落在我迷离的眉哏间,时而埋入飞舞的长发,滑过衣摆。

即使最后葬身花冢,或许也不会有女人拒绝,世上女人哪里抗拒得了如此春色。

我有些想哭,下巴抵住乔苍的额头,嗅着他清新的发香和带着烟气的汗味,我痴迷这一丝味道,痴迷这春风沉醉的夜晚。

远处一排生长茂盛的树木后射出一缕刺目的白光,一辆车朝这边驶来,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车灯故意闪了闪,我听到起哄笑声,昏黄的路灯洒在树冠与庭院,隐约照出乔苍赤裸的后背,奶白色睡袍在我肩上欲落未落,大片春光乍泄,他听见动静用身体挡住我,可动作毫不停止。

车上的三男两女朝我们吹口哨,叫喊着下流的话,我面红耳赤试图推开他,他不肯脱离我身体,按住我的腰朝胯间狠狠一压,更加凶猛的刺入令我惊呼一声,那辆车逐渐驶远,熄灭了车灯。

我几乎要被颠簸得灵魂出窍,吊着最后一口呼吸,听到了乔苍沙哑的吼叫,我们大汗淋漓,任由秋千继续飘荡,谁也没有力气使它停下。

我忍不住发出笑声,“乔先生平时处处克制,今天被人逮个正着”

我也不知触碰到哪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狠狠掐了一下,他立刻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

“你是嫌知道我荡妇的人还不够多,要替我宣扬吗?”

他脸埋在我胸口闷笑,“难得与何小姐做一次恬不知耻的人。”

“我是头一回,可你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恬不知耻了,少拉上我垫背”

他放声大笑,从我身体里抽离,赤身裸体抱住我起身,沿着长长的落满白花的庭院进入木门,我朝他身后看去,洒满星光的院落,犹如_曲古人的词牌,装满了数不尽的风花雪月。

保姆大约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秋千被揺得咯吱咯吱响,她拿着手电筒从二楼循声下来,见人影在晃动,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将光束照在我们身上。

她迷迷糊糊没有看清被我遮挡住的乔苍,只看到了衣衫不整秀发凌乱的我,“夫人,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走过来发现乔苍抱着我,连内裤都没有穿,她一愣,迅速背过身,尴尬得直发抖,“先生,夫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红着脸埋首在他肩窝,“你就是故意的”

他在我头顶闷笑,腾出一只手遮掩我的胸口,将我抱进对面空了许久的浴室。

第二天早晨我如同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一般,整理好他需要的一切,站在门口为他穿衣系领带,他拥抱我亲吻,柔声说晚上回来。

他离开后我看到保姆要出门,间她去哪里,她说先生喜欢吃西街一家玉米牛肉羹,打算买回留到晚上吃。

我想了下叫住她,“我去买,他晚上不吃肉,我打包送到蒂尔,让他做午餐”

保姆说也好。

我吩咐司机开车送我去西街,卖牛肉羹的那家店,我到达时还没有客人,我找了个明亮角落,点了两份特色汤羹,一直吃到快中午,我正准备给眉毛补完色离开,掏出镜子还没来得及,卢章柱不知怎么刚好从外面街道经过,无意发现了我,进来和我打招呼还吓了我一跳。

“周太太,您也喜欢这家汤羹?真是太巧了,我也是这里常客。”

我示意他坐下,“第一次尝,味道也不怎么样。”

他脸色有些僵硬,“周太太,我还正愁怎么汇报给您乔总在蒂尔内部实行改革,力度等同于官场新政,几乎连根拔除蒂尔运作十年了,这么疯狂注入新资本,框架怎么承受得住盛文有盛文的路子,蒂尔有蒂尔的模式。乔苍经商风格狠辣,贪图暴利,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挡了他的路就打压,在商场都是面子工程,谁也不真心和他接触,而周总擅长怀柔政策,民心所向,对比之下乔苍简直太猖狂自负,根本不听劝,蒂尔再这样下去,会怎样实在不敢想。

我描好眉色合上化妆镜,端起杯子重新饮水,漫不经心说,“盛文和蒂尔看似并驾齐驱,其实蒂尔不如盛文,商场本身就是食肉饮血,温厚怀柔是容深的长处,也是他的劣势,乔苍的帝国主义掠夺,在商场再合适不过,资本嘛,不狠怎么拿得到”

卢章钰见我并不怎么买账,他蹙了下眉头,“蒂尔能做到这么强大,周总的路子是非常正确的,我对他的心血一定誓死捍卫”

我挑了挑眉,“卢股东,你这么身在曹营心在汉,让乔苍知道了,他会放过你吗?”

“周太太也许不知道,我之所以迎合养总,无非为了站稳脚跟,在蒂尔内部监督他,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我就会告知周太太,让您时刻掌握因此您忽然撤手让我非常茫然,我早已经暗中联合了江总和另外两名股东,伺机将您扶上去,除了您没有谁更名正言顺接管周总的心血您临时退出让我满盘皆乱”

我怔了片刻,这老狐3里还真能侃,黑的说成的白的,虚的说成实的,圆滑到家了,可惜他圆滑得太露骨。

我笑得耐人寻味,“哦?原来卢股东竟如此忠诚,是我错怪你了”

他槎手讪笑,“怪我没有提前和周太太通气,您误会也难免”

我找服务员打包了一份牛肉羹,起身绕过桌角朝餐厅外面走,司机见我出来将车门打开,迎上前接过我持在手上的袋子,我笑着停在台阶上,对身后亦步亦趋的卢章钰说,“卢股东打算回哪里,我去蒂尔为乔苍送午餐,不知是否顺路。”

他立刻说,“顺路,新产品测试结果出来,我也是回蒂尔”

我侧过脸看他,“不如我捎您一程”

他听我这样说喜不自胜,好不容易得到单独和相处套近乎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挥手示意不远处等候的司机先走,和我一起进入车里。

一路上他不断和我表忠心,说得慷慨激昂,情到深处还险些落泪,嗖咽着回忆容深对他的恩情,感慨天妒英才。

我偶尔敷衍一句,面色冷淡,对他的虚伪厌恶到极点。

容深在公安领域不论刑侦还是为官都无可挑剔,可惜经商识人不清,蒂尔这锅粥,一半都是臭到发霍的豆子。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蒂尔门外,司机揺下玻璃指了指台阶上,西装革履的乔苍被众星捧月在中央,正往这边走来,他和几名跟随的部下谈笑风生,十分从容。

他似乎有感应,发现了我在望着他,和我视线交汇,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得让他亲哏看到卢章钰从我车上下来,我推门走下,卢章钰有些躲闪,“周太太…我等他们离开再下去,让乔总看到我们同乘,恐怕有所怀疑”

我故作没听清,大声问怎么卢股东不下来。

乔苍带着一众下属已经走到跟前,唇角勾着意味深长的浅笑,他实在躲不开,尴尬笑着,“多谢周太太捎我一程

“应该是我谢谢卢股东,蒂尔我虽然放权,但我还是股东呀,乔总实行新政,这是多么重要的事,竟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是卢股东为公司韩躬尽痒,通知了我”

他脸色骤变,低低说了几个你,我视若无睹,笑着对乔苍说,“我刚为你买了牛肉羹,还热乎的呢”

他将我哏前的碎发拂开,“稍后私人应酬,既然你来了,我们一起去。车上可以吃。”

他带着我走向敞开的车门,原本弯下腰准备上去,忽然想起什么,又退后半步,对一侧送行的卢章钰说,“卢股东好好休息下,分红少不了你,事务不必再插手

卢章钰表情突变,他问什么意思。

乔苍伸出手掸了掸他肩膀上细碎的尘埃,“你太辛苦了,我想你是时候安度晚年”

“乔总!我还不到六十岁,我可以再坚持几年!”

乔苍笑说不必坚持,卢股东还是欣然接受公司的安排最好。

他留下这句不再纠缠,我扭头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卢章钰告辞,坐进车中关上了门。

车驶上十字路口,我心里忍不住嗤笑。

卢章钰这样的墙头草,我早知乔苍不会重用,既然早晚都是废物,不如我亲手了结他,还能让乔苍看到我对他的忠诚,让他明白我是真的撤手,不是装装样子潜伏幕后,舍掉无用的弃子,换取乔苍对我失掉戒心,这买卖太划算了

我撒娇搂住他脖子,“其实我和乔先生很有默契,用他杀鸡儆猴,蒂尔上下都会忌惮服从你。他哏底流泻出笑意,“杀鸡儆猴确实是我的用意,不过儆的不是蒂尔那群老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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