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14章

作者:西子

他更是宭迫,他知道我掌握着他在包房里玩女人的下流丑态,现在我今非昔比,借着周容深的光,凌驾于他们之上,他们生怕我翻旧帐,都不敢抬起头直视我。

我将烟灰缸托在掌心,迎着台灯饶有兴味敲了敲,发出哒哒的脆响,“我这人记仇,但也知恩,你们公安有说道,罪犯可以将功赎罪,调戏上级的夫人,这也是罪过吧。”

他们脸色一僵,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惨白,我的心狠手辣他们都见识过,我有仇必报锱铢必较,他们宁可得罪任何人都不愿得罪我,刘厅长率先说,“周太太有事尽管吩咐,周厅长…周部长的家眷,我们有义务满足。”

“我打算求证一件事。”

他们让我讲。

“容深是死于缉毒战场,还是暗算。”

他们蹙眉,表情微妙,陷入沉默,我等了片刻不见开□,便将手里的烟灰缸撂在桌角,故意发出重响,他们这才一抖回过神,刘厅长捅了捅胡厅长的手臂,示意打探下,确定走廊无人,才返回开口。

“周部长确实被一股隐藏的黑势力杀害。他这次去金三角缉毒,目标是中国毒枭赵龙,以及他这条线上,所有的毒网侦破。等他发现地势不对劲,想撤退已经晚了,硬着头皮上山,误入设计好的圈套。不过周部长销毀的毒品多达数千斤,歼灭毒贩两百余人,几乎铲除了赵龙一半余党,在公安史上都是首屈一指,上面非常欣赏他,才会破格追封到这么髙的位置。”

我身体前倾,目光凌厉逼视他,“我不想听这些,他的赫赫战功我比你们清楚,我只问隐藏的黑势力是谁的人。

刘厅长深深呼出一口气,“乔苍和常老的人都是在暗处埋了线乔苍不必说,您更了解。我要说的是常老势力,他绝不逊色任何一个顶级毒枭,只是不怎么做涉毒的生意,他主攻枪械和国宝走私,还有黄赌。据珠海市局局长四年前在省厅大会上的汇报,常老旗下势力有两千余人比那时最鼎盛的乔苍还要多。”

我面无表情,长久的静默,直到两三分钟后,我眼底怒火窜天,手臂一摆猛地扫落了桌上的东西,指着他们鼻子怒骂,“你们竟敢遮天蔽日,隐瞒他死因知情不报,头上这顶乌纱帽你们还想不想戴!”

“周太太!”胡厅长按住我肩膀,他非常痛苦说,“别说各个市局,就是省厅的警力都很难和常老与乔苍抗衡,说句丢人的话,我们真有办法,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吗?官场的为难之处您不知道,我们不能拿下属的命当儿戏,没有把握的事如何做?这两人单打独斗都很棘手,现在珠联璧合,近四千的手下,省内在编制的警力不到两万人,就是四打一都没有把握嬴。难道我们要全军覆没吗?”

他说到这里红了眼睛,“我们数年前隐瞒了乔苍的组织,认为他不会成气候,眼睁睁看他从几百人发展到现在,等到再想铲除,已经不可能了。您给我点时间,周部长一定会沉冤。”

我身体僵住,半响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和质疑,我们这样僵持了许久,我冷笑说,“我没打算依靠你们,我只要确定,凶手是谁。”

胡厅长肯定说就是常老和乔苍,我们得到了内线的消息。

我将他按在我肩上的手拂掉,从椅子上站起,走向门口,拉开门的霎那,走廊穿梭而过的风扑在脸上,我语气清冷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为你们解决心腹大患,记住省厅的每一个领导,到容深墓前三鞠躬。”

我在广州耽搁了一天,回到特区已过傍晚,我精疲力竭进入别墅,将鞋子随意一丢赤脚行走,打量一圈发现保姆并不在,四处空空荡荡,我推开厨房门拿起一瓶水喝,余光瞥见水池内飘荡着一枚烟头,我身体顿时一僵,乔苍回来

我撂下水瓶飞快上楼,果然卧房门虚掩着,里头灯光溢出,鸦雀无声,似乎回来很久。

这个时辰他在,今晚一定会留宿,看来常锦舟手腕还不够,或者功力太浅,满足不了乔苍的胃口,使出浑身解数至多留他一周,便再也降不住。

她现在有多心急我很清楚,哏看我肚子越来越大,而她一点消息没有,惰人比妻子还早生产,传出去她颜面无存,本就让我压了一头,子嗣再落后我,她就更难进一步。

乔苍和常锦舟结婚时日也不短了,住一起的次数不比我少,常锦舟是怀不上,还是乔苍忌惮她老子的势力,暗中做了手脚,不让她怀。

不出我预料,凭借她的心机恐怕又要生事,她怀不上自然也不会让我生,一旦孩子呱呱坠地,不论男女,她翻盘的机会都很小,她要的何止是乔太太的位置,她要的是乔苍整个人,骨肉血脉会成为分割他的筹码,她如临大敌。

我和她都是女人里最阴毒残忍的一类,唯一差距在于常锦舟只争夺丈夫,不择手段保住她的婚姻,而我掠夺的是我能拿到手的一切。

我深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推门进入房间,刚刚洗过澡的乔苍头发还在淌水,穿着睡袍坐在床头,正专注看一本书,封皮字迹是竖版,写着围棋论。

我做外围时接触的上层权贵十有八九喜欢保龄球高尔夫,或者骑马种花,其实天下男人都爱风月和酒色,他们内心更渴望脱光衣服与妓女缠绵,在热闹的赌场打牌赌博,真正的权贵只是懂克制,他们和流氓的需求爱好毫无两样,可他们不能放任自己,因为暴发户只赚钱,名流赚取的是声誉与合作。

圈子里流传一句,不包二奶的有钱人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不养情人的官员算不得官员。

可这些真谛到了乔苍这里统统推翻,他是真的不爱酒色,他热衷权谋,喜欢精彩的博弈,他探究围棋并非因为乐趣,而是享受设下圈套围堵对手的过程,人生的争夺就是一盘围棋,堵别人,给自己杀出一条出路。

乔苍在金三角智斗老K,把贩毒市场置于自己掌控下这漂亮的一仗令我五体投地,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周容深的英勇和胆识,乔苍的智谋与气势,都是难得一见的出色,不论在怎样的绝境,即使必输无疑,乔苍也总能找到翻盘的机会。

卧房窗纱合拢,微弱的光束里,他脸孔格外柔和,他没有抬头看我,直接间,“去了哪里。”

我一边解拉锁一边背过身,哏珠机敏转了转,我一个保镖没带独身跑了趟广州,自然不是做什么好事,以养苍在广东的势力,我肯定瞒不过,我索性坦白说去省公安厅打听点事。

他漫不经心翻阅书本,“什么事”

“金三角中緬毒贩交火,省厅也得到消息,我去套话,毕竟事情因我而起。’_

我脱掉裙衫直奔浴室,打开灯的同时说,“省厅对你很忌惟,领导又圆滑自保,暂时十年八年也遇不到一个愣头青趟浑水,乔先生在广东,还能只手遮天。”

我抚摸着胸口佩戴的珠玉,“我现在跟着你,总要问清楚你还能风光多久,乔先生最了解我了,我绝不陪男人共苦,我只陪男人享乐,当阔太太。人生宝贵,我可舍不得浪费。”

他越过书本边緣看向我,“如果他们说我气数要亡了,何小姐是不是直接跑路,都不会再回来

我面容明艳动人,“那是一定,我大好年华衣食无缺怎么可能受乔先生的牵连”

他猜不透我这话的真假,只当个玩笑听,“原来我养了一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我媚笑着朝他®起红唇眨眼,他刚要下床来抓我,我飞快反琐上门,将他隔绝在外面。

我洗完澡梳理好长发,对着镜子涂了点口红,美人出浴总是诱惑十足,湿答答流淌的水仿佛砸在了男人的心上,连我此时隆起的小菔都充满了勾引。

乔苍这么久投和我做爱,他今晚肯定馋了,聪明女人在男人最馋的时候,都会添一把火。

我拉开门出去,站在正对窗子月色朦胧的地方,不言不语乔苍等了许久见我迟迟不动,他沉默合上书本,抬起头看过来,当他目光落在我霎气娇艳的脸上,微微一怔。

我睡袍穿得极不规整,歪歪扭扭勾在肩头,露出半副白嫩的胸脯,像极了一个荡妇,又比荡妇纯情。

乔苍下床走向我,他停在我面前半米的距离,在我妖冶的红唇上看了许久,“今晚很不一样。”

我露出舌尖,从唇角舔到另一边唇角,间他哪里不一样。

他没有立刻回答,转身往露台走,将落地窗朝两侧推开,温柔的风灌入,他去往庭院,绕过一处鱼池,站在秋千

月色将他笼罩得欣长,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然而只有我清楚这世上,天上,甚至地狱里,都不会有他这样残暴嗜血的男子,他托生了一副俊美刚毅的皮囊,迷惑了那么多答生。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正如我是一个坏女人。

我们都在挖着彼此最坏一面,痛恨怀疑,又惰不自禁。

鱼池水面泛着银色波光,鱼群扎在一起不动,似乎在沉睡,我揑起挂在发梢的一片叶子,扔向鱼群中央,它们顿时被惊扰四下散开。

在我逗弄金鱼时,乔苍已经解开睡袍束带,扔在白色的砖石上,他朝我伸出手,我娇笑了声,扭摆仍旧纤细的腰肢,手还未曽落在他掌心,他已经将我拽入他怀中。

我视线里是他性感魅惑的身体,没有一丝繫肉,也不像容深那般肌肉膨胀,过于狂野,他一切都刚刚好,是女人最爱的模样。

清瘦,紧实,介于麦色与白色之间,肤色既晦暗也不孱弱,如同一面招魂幡,令人糊里糊涂就被他吸纳进去。

他抱着我坐在秋千上,我骑在他胯间,秋千承重在夜色中拂动,我唇贴着耳朵间,“不怕有人看到吗”

“即使看到了,也只会被说我有多勇猛。”

我胸前一凉,本能张嘴惊呼,他快速堵住我的唇舌头探入进来,他在我洗澡时吸了一根烟,还暍了点酒,他渡进我嘴里的唾液像要把我灌醉。

我意乱情迷时他忽然用了力气,滚烫猛烈的深吻沿着脖子一点点向下,停在胸口忘乎所以吞噬。

我宛如一条缠在他身上的蛇,他是粗大的藶蔓,藶蔓穿透蛇,蛇包裏藶蔓,我们离不开彼此,才能寄居于人世。

强烈的刺激与快感像潮水淹没了我们,极致的痛苦与快乐中,我低声呻吟,秋千随着乔苍的奋力与勇猛荡到更髙的空中,我仰起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月亮,星星,深蓝色的云朵,和一架从北向南轰隆而过的飞机。

天空与我这么相近,近到我仿佛抬起手就能触摸。

触摸到它的绵软,温柔,但我举起手指,却只迎来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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