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第207章

作者:西子

老K长满厚重白苔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乔老板,这事不地道吧,我娘们当初误闯了你的接货地点,让你手下一个枪子儿崩了,我念着规矩没找你,你连个屁都没放,5见在你娘们玩了我,你想把人带走,金三角还没有这个说法。”

“老K,緬甸和中国不一样,这里有句话叫逆我者亡你不要忘记你脚底下踩着是谁的地盘,云南边境,天大的事也是我乔苍说了算”

他说完这话,右手缓慢抬起,从头顶摘下黑得发亮的圆檐帽,他伸出三根手指掸了掸边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是他的标致动作,金三角混饭吃的人都知道,乔苍一旦脱帽,或者亲手点烟,意味着他怒了,势必大开杀戒,

对方非死即伤。

两拨黑势力对峙,双方都会试探彼此底线,来意,是否有机会议和,还是要逼不得已动手,常言道蛇打七寸,乔苍的七寸从来没暴露过,他实在高深莫测,而金三角这些人,却在他不言不语中直接把七寸亮了出来,还毫无察觉。

老K有些慌,好在见多了世面,S佥上没露出来,他摸遍全身口袋也没找到烟盒,有些烦躁回头朝马仔骂了一句,马仔立刻递上烟和火,为他挡住扑朔的风□,老K点上烟后,两根手指夹着凑在嘴边,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马仔只看了一哏,心就寒了。

老K&金三角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条子没弄死过,他能慌成这个德行,势必窥见了你死我活的苗头。乔苍把玩着手上帽子,在指尖来回旋转,放不放人”

老K狠狠吞吐了几口,“乔苍,你别逼我,我在緬旬也有头有脸,我还没碰上在我面前像你这么嚣张的。”

“老K,金三角我一没抢你生意,二没夺你地盘,我女人如果真带了条子堵你,你扣下我认栽,咱们好商量,5见在你一点亏没吃,是你先逼我”

老K眯起眼睛,在他思绪万千回味乔苍话中深意时,乔苍将勾在指尖的帽子朝一侧试图偷袭他的马仔扔了过去,啪嚷一声,软趴趴的帽子在他惊人的腕力之下竟成了刀刃般的利器,帽檐边角插入马仔的眼睛,霎时血光四溅。

马仔捂住被戬瞎的一只哏倒地哀嚎,老K没想到乔苍忙正经生意这么久,私底下身手一点没荒废,功夫又增进许多,金三角怕是很难找到他的对手了。

老K〇交了咬牙,扬起右手朝前狠狠一劈,几十名马仔掏出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乔苍。

乔苍这边打手不甘示弱,相差一秒不到也掏出了枪。

黑狼迟疑片刻朝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阖动薄唇,对老K说了句什么,老KD交着后槽牙唾骂,“没他妈时间了,出不了云南,索性在这里干一场!”

他指着乔苍这一方站立的石坝,哑着嗓子大吼,“今天谁打嬴了乔苍,让他放出血,我给一千万美金,十个缅旬美女!如果能杀掉他,我和他拜把子,和我_起在金三角称霸!”

马仔中鸦雀无声一阵,紧接着便爆发出惊天的咆哮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混这条道上的人,对钱财和美色永远有消磨不尽的贪婪,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黑狼揽住我的腰将我朝旁边一推,我趴在一处茂盛的杂草堆里,他警告不要乱动。

视线里遮天蔽日般的人海黑压压冲向了乔苍,三十多名马仔岿然不动,握紧了手里的狙击枪和短枪,指尖麻利上膛,拉保险,扣扳机,一气呵成。

为首的乔苍风衣敞开,两片衣摆在夜色下烈烈飘扬,他像是一樽完美无瑕的雕塑,面对千军万马毫无惧色。

第一声枪响划破长空,惊了树桠上宿眠的鸟雀,嘶鸣着飞向黑暗的云层,我哏前人影晃动,贡毛带着四个马仔包围在我身侧,我看到是他松了口气,“你们什么时候来云南。”

他不搭理我,一双眸子像鹰隼,牢牢锁定战场。

第一声枪响爆发,便是此起彼伏,两拨人马的交火陷入混战,界苍身影快要被硝烟吞没,我惊叫一声起身,黄毛哏疾手快按住我肩膀,“你去送死吗?早知道惹麻烦不要来最好,周容深已经完蛋了,黑狼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我用力挣脱他,他将我控制得更紧,直接把我压在草丛里。

“苍哥不是吃素的在金三角毒贩之间斗殴杀人不犯法,随便杀,真有一天栽在条子手里,新账旧账一起算,枪毙十回都够了!”

黄毛话音未落忽然朝前一扑和我一起卧倒,我头顶一块巨石下一秒被金色的子弹打穿。

周围马仔找好伏击地点对准者K的人猛烈射击,我听到凄厉的枪声,爆炸声,尖锐声响犹如匕首和银针,刺入人的骨头,连疼都来不及感受,便一命呜呼。

哏前这一幕,是一场我连做梦都没有见到过的战火纷飞,血雨腥风。

和平年代的中国,早已不见这样残暴杀戮的场面,甚至被刻意隐瞒,遮掩其实在充满罪恶交易的金三角,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百里枯骨。

周容深也曾无数次在见血封喉的屠杀里死里逃生,他不想我担优,从没有对我描绘过当时的凶险,直到我此时就置身在生与死擦肩而过的漩涡和战场,我终于明白强悍勇猛如他为什么也有去无回。

也终于肯接受,黑狼不是他的现实。

他是抱着殊死的信念踏入这片土地,他根本没有想过离开。

他那么爱我,那么纵容我,我最终还是变成了他痛恨的模样。

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也不会再见我,这个世界,以及另一个世界,我和他都是永别。

我无法控制嚎哭出来,黄毛堵住我的嘴,他在耳边警告我不要出声,我死死咬着嘴唇和舌头,哏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而模糊。

老KIP边越来越多的马仔包围了乔苍这方,眨眼便占据了整片荒野。

乔苍沉默摸出烟盒,他站在枪林弹雨的中央,无数子弹黑烟从他头顶掠过,飘荡,四散,燃烧,他纹丝不动,仿佛置身无人之境,他的血肉之躯这时是钢铁般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他根本不畏惧这些人,更不畏惧惊天动地的战火,他那般云淡风轻,潇洒英俊,一簇火苗映照他清冷的眉眼,他面无表情,吸了一口烟雾。

老K藏匿在千涸的湖泊旁一棵巨大榕树后,他叮着眼前战况,忽然想到什么,四下找了找,当发现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他立刻破口大骂,“操他妈,那小娘们儿呢!”

马仔说不知道,打起来就没留意她,之前跟着五哥。

另一个马仔踌躇了一会儿,颤颤惊惊说,“我看五哥把她推给乔苍那边的手下了。”

“这骚娘们儿!阿五就是受她迷惑了。”老K怒气冲冲拔起面前一簇茂盛的野萆,“他这次要坏我的事,我他妈看他对女人不感冒,才敢甩手放权给他,看来他也靠不住。”

马仔拿着一面铁皮挡在头顶,“这女人也许不是条子的娘们儿,乔苍手眼通天,什么底细不能造假,搞不好就是他的姘头,替他打头阵来了,咱这不是已经着了道吗,今晚上怕咱走不出去几个了。”

漫天枪火中,贡毛将我牢牢护在身下,他搜寻良久,终于锁定了目标,朝黑狼站立的位置瞄准,我急忙抓住他手腕,哀求他不要开枪,“他是卧底,他是搞老K的,和你们没关系,兴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颠覆老K,对你们没有坏处”

贡毛将我禁锢在他腕子上的手狠狠一甩,“你疯了吗?我知道他是卧底还留他?他搞完老K,会来搞苍哥的,只要是条子深入金三角就留不得。”

他说完这话扣动扳机,朝黑狼的头颅射了过去,我本能大喊小心!

我的声音并没有穿透力,在冲破喉咙的同时就被枪声覆盖,黑狼动作千脆利落,踩在石头上朝髙空一跃,子弹从他脚下擦过,穿透树千无影无踪。

贡毛射出的位置丝毫不偏,更没有失手,是黑狼太机敏,他浑身上下就像长了眼睛,想要伤他分毫太难。

我长舒口气,是我小看他了,能在这地方做卧底,怎会没有本事。

贡毛骂了一声操,他从我身上鹏起来,匍匐到另一块石头后,吩咐马仔瞅准时机猎杀黑狼,把他搞死了,老K就得滚回缅甸,他在金三角没多大戏了。

乔苍站在原地抽了半根雪茄,四名枪法极其出众的马仔环绕在他东西南北四个角,为他抵御疯狂扫射的炮火,虽然身手卓越,但也寡不敌众,很快当四个马仔倒下第二个人时,乔苍终于动了动身体。

他不慌不忙隔着纷飞的黑烟看向我的位置,他确定我平安无虞,才把叼在嘴角的烟吐出,朝漆黑的浓霎腾空一跃,仿佛一只矫健敏锐的猎豹,稳准狠快,盘踞在髙处足以覆灭一切。

一拨手持铁棍的对手刚刚冲到跟前,没有来得及瞄准乔苍砸下,迎面挨了一阵连环踢,力道之大脚力之狠,将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掀翻在地。

人梅如波浪,如起伏的树林,如连绵的山脉,接连飞起、后滚,坠落,七零八落的仰倒,捂着脸和胸口挣扎乱蹿。

乔苍借着冲力在髙空两三米处抓住了一根粗大的枝桠,他从左至右一阵猛扫,冷酷的黑色风衣仿佛一面天罗地网,靠近者无一幸免,纷纷折损。

近前的所有人都倒下后,他逐渐停止,衣摆被风扬起的弧度缩小,最后垂摆在他身上,将他笔挺英武的身姿衬托如天神凌空而落,他不着痕迹也不留活路的进攻,惊呆了蜂拥而至的马仔,仅仅几秒钟的迟疑后,再度拔枪厮杀。

乔苍踩在马仔肩头冲向对手中心的霎那,双手不动声色摸出两把勃朗宁,短枪在火光迸溅的微亮下闪烁着凛冽的寒意,银色光束椋过他眼眸,将里面蕴藏的杀机漩涡顷刻点燃。

他手里的枪,他枪里的子弹,更胜过此时捿厉呼啸的风声,盘旋在林间嘶鸣的鸥鸟,那样精湛决然。

我听说过百米穿扬,听说过靶靶十环,我也见过一次,在周容深的武警训练场,他总是每一次都不低于九环,无论在白线之外的二十米,五十米,还是一百米,他一定是最精准出彩的一个,我痴迷于他演练的英姿,痴迷于他舍我其谁的霸气,痴迷于他从不失手唇角勾笑的猖獗。

而此时的乔苍,面对群狼的围攻,那般潇洒千脆,泰然自若,他落下一脚就是风卷残云,扬起手臂便是血流成河,他真是一个谜,一个永远都解不开,打不破,烧不毀的谜。

乔苍这方的马仔在看到他出手后便逐渐停止厮杀,留他一人了结,看得出他不准备惹出大动静,下手虽然狠也只是致残,并没有真取谁的性命,他射击的部位大多是对方持枪的手指或者脚踝,使对手丧失进攻能力便罢休。

否则他枪枪刺穿眉心,不过是小菜_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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