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錯哪兒了
這是深問道心的負面影響,處於這個階段的修仙者在短時間內是無法掙脫的,同時候心境也會受更大的到影響,道心會出現短暫的失衡。
季憂是有些慶幸自己在新元前後沒有嘗試深問道心,否則他對顏書亦的膽子必然更大。
倘若真是如此,估計自己的墳頭草會和豐州的麥苗一樣發出新芽。
“季師弟,你的信。”
“又有信?”
“還是外院的陸師妹所寄,不過她應該是小的吧,畢竟世家再大也無法和仙宗相比不是。”
傍晚的天色漸暗,掌事院弟子於紫竹禪林的西側尋到他,將陸清秋的信遞到了他的手中。
這位掌事院弟子名叫文思遠,曾多次給季憂送信,已經讓季憂已經記住了他的名字。
人就是這般的,一旦稍微熟悉起來,話就會變得多些。
季憂此時看他一眼,心說你就猜去吧,然後接過信箋,展開看了看。
信是陸清秋寫的,是為了妹妹入內院的事情。
天書院的秋鬥最終看的是戰力,陸清秋那日在碧水湖見到了季憂的劍道,所以想要讓妹妹跟他學劍。
季憂心說不行啊。
以我現在的這個狀態,你妹妹很可能劍學不成,姿勢倒能學會不少。
他回信給了陸清秋,言明靈劍山的劍道不能外傳是天下皆知的,靈劍山當初為了彰顯自己劍道精妙,並未說過宗外修仙者不可擅闖,他才名正言順的學到了劍。
但若是由他來外傳給別人,歸根結底還是不太好的。
不過季憂還是寫了一些關於武道的理解、御劍的法門,如何更好的使用靈氣來配合劍道的方法,以及鍛鍊神唸的流程給寫了下來,交給了掌事院弟子代為轉交,並說過幾日若有問題可以指導。
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他的,倒也不算是吃裡爬外。
季憂送走了掌事院弟子,目光向外看去,望向天邊的雲捲雲舒。
其實他是知道如何以簡單而巧妙的操作來短暫摒棄掉這些雜念的,但總是覺得那不算是自己的本事。
他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極高,否則做人便會少了很多底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個天朗氣清的夜晚,季憂的神念再次問心,沒多久就綻放出了光輝,一幅聖人姿態地將這些畫面全部抹去。
短暫就短暫吧,人也不能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畢竟他並沒有飛昇的意願,也不需要如此強烈地對抗本性。
唯一覺得有些心疼的,就是靈劍山小鑑主和元采薇在他的腦海裡有點慘……
季憂默默自語著,眼前便出現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黃白之氣不斷湧動。
色慾之後,便是是職業心了麼。
季憂在山巔之上枯坐許久,直到到黎明升起,隨後目露兇光地朝著山下走去。
“曹教習。”
“你怎麼又來了?契機尋找的如何?”
“劫點錢花花。”
“?”
“孽徒,你是不是有什麼方言口音?”
季憂很快就讓他知道了這不是方言問題,而是理解問題,隨後握著一隻錢袋子在外院一陣溜達,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白如龍正在男舍之中打算出門,忽然覺得心口發寒,忍不住伸手翻了一下黃曆。
午後時分,季憂飄然下山,去了匡盏恼骸�
色慾,職業心。
此後還有虛榮心、勝負欲、驕傲自滿……一一浮現。
但相較於前者,這些雜念壓制起來要簡單的多,最危險的也不過是驕傲自滿浮現的時候,他隻身前往了天書殿,打算把掌教發展成客戶的那次。
天書殿是空的,老頭不在,而環繞大殿的清風之中只有季憂留下的一句輕語。
“幸虧你跑得快。”
然後他還看到了豐州的養老閣,看到了在明媚秋日吊死了很多老農的古槐,還有在大雪之下飢寒交迫而死的骸骨,以及面黃肌瘦的孩童。
這是他當初選擇修行的原因,是他的初心。
初心能不能算作是道心?
季憂叨唸一聲,但很快初就感受到一股怒意正在影響情緒,於是將其匆匆抹去。
就在此時,他道心的迷濛之中出現了一片河灣。
綠柳,白堤,河面。
見到這一幕,季憂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隨後他的視線之中出現了無數水花,不斷從湖面濺出,撲通的聲音此起彼伏,東一個西一個。
一個與他有幾分相像的男孩跌坐在路上,隨後臉色蒼白地爬了起來,沿著河壩倉皇奔走。
問心是一種內視,比回憶還要逼真。
他能看到那男孩臉上的恐慌與無措,拳頭漸漸地捏成了一團。
第二百零四章 死志
三月春華漸次醒後,便是桃花盛放的時節。
從盛京東郊往東,出城之後遠遠就能看到雲和縣的萬畝桃林,遠望而去粉潤一片,每年都有無數仙家子弟與文人墨客紛至沓來。
從東側進入,便是繁盛桃樹之間冗長步道,一直向東而行便是桃花湖與春風亭。
匡张c魏蕊本前去遊逛了一番,聊了些關於豐州春耕之事,說起了修仙者開墾土地的壯觀,說起了夜晚仙莊子弟與百姓的舉杯共飲。
不過豐州收留了私修之事,他並未給魏蕊說。
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多,季兄就越是可能惹上麻煩,而且魏蕊不管知不知道這件事,都沒什麼影響
午後稍稍陰沉了一些,半空之中有烏雲在聚集,似乎將有小雨落下。
清明前後的天氣就是這樣的,剛剛還豔陽高照,但轉眼就可以雨水紛紛,於是出門踏青的馬車陸續向著盛京趕回。
有人折了桃花三兩枝,有人則飲了清茶三兩壺。
匡张c魏蕊也同乘而歸,不過在進城門之前,匡書生就下了馬車,與車上的蕊兒姑娘分別。
這種謹慎,還是源於珍惜姑娘名節,便讓魏蕊更覺心動。
拜別之後,匡摘氉源┻^了長盛大街,便感覺城中已經起了一股冷風。
這是冬季未消的寒意,此時迴流,大概會帶來兩三天的陰沉與寒涼,隨後溫度便會一直攀升直到入夏。
匡昭刂镒酉蚯白呷ィ未到了自己的宅院前,便見到一道身影正在門前晃來晃去。
等他再往前一些,就發現是站在門口的那人是季憂,穿著一身繡了銀線的白袍傲立,正仰頭看著對面院落的一棵桃樹,手中還提著一罈酒。
“季兄?”
“我來找你喝兩杯。”
季憂回過頭,將酒罈提起後朝著他晃動了兩下,罈子裡傳出酒水晃盪的聲音:“快開門吧,我都站了半天了,就說你小子是見色忘義,又跟魏蕊出去閒逛?”
匡湛人砸宦暎S後前將院門的銅鎖開啟:“雲和縣今年的桃花開的格外好,便去和蕊兒姑娘一起去看了看。”
“整天閒逛又不能逛出娃娃來,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啊。”
“季兄真是孟浪!”
匡杖滩蛔》瘩g了一聲,然後才發現季憂的臉色有些蒼白,眼底也是一片灰暗。
不過沒等他開口詢問,季憂就已經走進了門口,伸手將酒罈的油封戳破,便有酒香溢位,飄入院中。
匡者~步跟了進來:“白日飲酒?”
季憂看他一眼:“喝酒還要分白日與夜晚?”
“只是好奇季兄今日怎麼會有此雅興,還自己帶了酒來?”
“修道枯燥,有些坐不住的感覺,便想著下山逛逛,但這盛京偌大也就只與你相識,不自覺就走到了這裡,快去拿碗。”
匡者M屋將碗拿出來,隨後擺到桌上,就見著清亮的酒水傾倒,而後不禁暗忖,季兄是不是又要劫錢了。
季憂端起酒碗:“來,走一個。”
匡論P袖舉杯子:“正巧上次回來未與季兄同席,這次我便陪季兄喝上一杯。”
一口清酒飲下,匡疹D時忽然便覺得一股熱流湧入體內。
隨後全身彷彿都變得通透了起來,體內似乎有一股清風環繞,順著氣竅向外冒出。
匡諒埩藦堊欤骸办`酒?”
“你喝過?”
“那倒沒有,這東西價格昂貴,以我的俸祿是買不起的,不過倒是聽同僚說過,修仙者的靈酒小酌一口便能感受到全身氣竅被開啟的感覺,季兄今日是怎麼了?”
季憂端著酒碗看他一下:“修仙者飲普通的酒水很難有感覺到,但普通人喝靈酒卻可以滋養根骨,你也太清瘦了,要多補補。”
匡沼X得季憂今日這狀態好像有些奇怪,說不上是哪裡奇怪,但就是不對勁。
平日那般浪蕩嬉笑見不到了,反而顯得深沉了許多。
是顏仙子不在,元姑娘也走了,他又有種孤寡老人的心態了吧,於是便與他說了豐州的官道修繕之事。
司仙監採購了大批次的靈器用以修繕道路,又按照季憂當初設想,分段開工,進度趕得很快,大暑之日便能完成。
季憂聽完並未有太多話說。
就像他先前所說的那般,他只是個小小通玄,能做的也僅有這麼多了。
修了路,開墾了荒地,之後的豐州該要走向何方其實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等待酒罈的酒水漸漸減少,匡者與他說了魏蕊的事情,說是在桃花會輕輕拉了小手,被季憂以嘖嘖嘖的聲音調笑了兩句。
匡書生心說這般進展才是正常吧,雖然都說男女之情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但哪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捅破的。
怎麼可能像是季兄和顏仙子一樣,見個面就把嘴巴咬成那個樣子。
季憂今日不太有什麼笑容,也唯有匡仗崞鹦¤a主,才會把嘴巴微微揚起,換了話題之後又迅速下落。
不多時,酒水喝乾,匡盏哪槻块_始漲紅。
出身玉陽縣的人都還挺能喝酒的,匡湛此莆娜酰屏繀s很是可以,老邱和他夫人也是這般。
不過季憂喝的似乎更多,一碗接著一碗的,本來就少的話最後越來越少。
直至他感覺到耳廓變得十分炙熱,視線似乎也開始有了重量,眼前的空氣之中像是拖拽著蜜色的黏絲,逐漸地上頭。
不過這並非天旋地轉的感覺,而是精神的亢奮,使得他心中稍稍鬆快了一些。
“走了。”
“誒,季兄……”
季憂打了個飽嗝:“有感覺了,回去應該可以睡得著了。”
匡湛粗T外走去,微微一愣,心說原來季兄今日特地下山來尋我,當真只是為了飲酒。
此時季憂沿路出門,沿著長盛大街一路望尼山的方向走去,剛剛走過中段,周身便多了一層細密的霧珠向外飄散,先前被吞食的酒氣全都被他灼熱的體魄給蒸發而出。
又是幾步路後,季憂稍稍頓足,腦海又是一片清明,先前的醉意已經消散無蹤。
煉體之後,無論是體溫還是強度都得到了極限的增長,以至於他現在這副身體,連酒勁都無法留存太多時間。
季憂此時忍不住抬頭,看向那陰霾天空,聽著那隱約雷鳴。
沉默許久,他向著尼山走去,行經碧水湖時還去了一趟曹勁松的院子,沒待太久就轉身離去。
不多時的工夫,溫正心、班陽舒和白如龍就接到了傳訊,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曹勁松的院子當中。
四個人圍坐在院中的茶桌前,望著眼前的兩隻錢袋子一陣發怔。
左邊那隻錢袋子是曹勁松的,而右邊那個是白如龍的,如龍仙帝的錢袋子還是季憂當初離開雪域時送的,比先前的那隻大了一號,示意他以後多多裝錢。
而這兩隻錢袋子裡面都是滿的,甚至比它們離開各自主人的時候還要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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