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网咖回1950年 第367章

作者:一斤小鳄梨

清晨醒来的米勒主编才刚刚坐到餐桌旁准备享用他丰盛的英国早餐。

他的管家就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米勒微微皱眉后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过了不久,在管家的指引下,他的助理用着一个推车推着一堆电子产品进来。

看见米勒皱眉,他急忙解释道:“主编,我是个无线电爱好者,喜欢摆弄无线电,用天线收听其他国家甚至全世界的无线电什么的……算了这不是重点。”

助理突然自我打断自己的介绍。

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粗暴语气说道:“主编,你必须要听听我听到了什么!”

助理摆弄着他那套复杂的设备,并且在米勒大房子的房顶架上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天线。

然后助理开机,在滋滋的电流声和各种杂音之下,米勒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勉强听到了一些声音。

【滋……滋……英国蓝孔雀……美国绿光计划……准备在欧洲……埋设核地雷……以下是具体埋设……滋……地点与北约……滋……庇护所……滋……】

后面再说些什么米勒已经听不见了,他也不在乎了。

他眼睛瞪的如铜铃,满眼不可置信。

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疯狂摇晃助理的身体:“你这是收听了哪国的电台?”

“东德的。”助理被摇晃的脑子都快散了:“从今天凌晨开始,他们就把信号开到了最大。用多国语言进行广播了。主编,我们的新闻……”

米勒一愣,然后喟然的躺在沙发里:“完了……”

第0章 番外——张重阳的梦

番外不代表本书作者任何观点与剧情走向。

本章作者,书友:CitricAcid

张重阳出生的时候是被捂着嘴的。

老巴巴死死地捂着他和姆妈的嘴,姆妈涨红的脸上挂满了鼻涕眼泪。

“别声太大,晓得不!让日本鬼子听到哒,会来杀人的!”老巴巴低声道,与狠戾的语气不同的是她那悲切的神情。

日本鬼子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隔壁的翠竹当初就是生仔动静太大引来了鬼子,鬼子嬉笑着把脸色惨白的她拖走,再也没回来。

张重阳是在洞庭湖畔长大的。

他们村子只是蜗居一隅,湖的对面是鬼子们驻扎的地方。规模并不大。

张重阳与伙伴常常跑到湖边摸鱼和摘菱角吃,站起来能看见湖面上灰黑色跳跃的江猪。然后发现了江猪的那岸的日本鬼子会哇啦乱叫着去捕捉江猪捞回去吃。看得他很恼火。

张重阳童年里看见的不只是日本鬼子捞江猪吃,还有他们的飞机有时候会飞过头顶。张重阳第一次见会瞧个稀奇,但他姆妈可不这么想,瞧见他不怕死地站路中央看飞机都会一边骂他一边骂日本鬼子,再一边把他拽走。

村里的大人时常说起哪哪哪的地方打起了仗,蒋鬼子又搞什么道道儿,长沙那边被该死的鬼子丢了细菌弹,毛爹爹搞的游击战非常厉害。张重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该死的小日本对他们村轰炸屠杀——甚至有一回瞎跑撞到一个戴眼镜的鬼子,那个鬼子只是怪笑着给了他一块糖就走了——但这不影响他对日本鬼子的仇恨和对抗战胜利的祈望。可他年纪太小了,从小也没东西吃,干干巴巴的,也不能去参军,他还要帮着照顾他的姆妈和大妈妈以及小妈妈,去地里干活和担水。

他的嗲儿当年在打仗的时候带着姆妈和老巴巴逃难,路上把最后一口干掉的馍馍给了姆妈和老巴巴,自己有伤在身,最后饿死了。姆妈自己裹了小脚,逃难的时候磨烂了,没钱看不起大夫买不起药,按土方子拿灰糊一糊最后反正是不流血也不臭了,却也没法干重活,便在老巴巴老掉后带着小张重阳改嫁给大爹爹。大爹爹自己还有两个小老婆,也不嫌弃这娘俩,一样把他养大了,只是本就不富裕的泥腿子家更加雪上加霜,大爹爹为了养活一家子参了军,这份恩情张重阳没齿难忘。

张重阳就这么干巴巴地慢慢长大了。

共产党解放了新中国,红色铺满神州大地,而毛爹爹就是那最耀眼的红星,是所有湖南人的骄傲,也是张重阳的心里的信仰(虽然毛爹不让搞个人崇拜,但百姓不这么想)。

一日,他牵着狗儿从山上打完兔子回来,姆妈对他说,现在国家在株洲招工!你快些去,当个工人!张重阳想了想,当工人可了不起,而且能吃饱饭,还有工资,每个月能有十几块钱,去!姆妈和妈妈那边就让村里帮衬着多照顾,还有自己的那些堂弟妹表弟妹也都大了懂事了,交代安排好,张重阳便出发了。

……

在牛车上晃荡晃荡时,不知是晃晕还是迷糊睡着,张重阳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去到了做工的地方,学了一门手艺,师父曾经当过一阵子兵能识字,带他做工的同时也教他识字和更多的学问。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在即,师父积极响应国家号召重新入伍,张重阳没能入伍。但也应召坐上了前往辽宁工厂作为有点文化的技术工人的火车。

他梦见自己在工厂里三班倒,战友们将后勤产出视为工人们的战场,不时有人在精神恍惚时被机器弄伤;他梦见美国佬的狗日飞机往国内丢炸弹,大家不再喝凉生水;他梦见前线捷报虽多,但战死疆场的同胞们更多,他们如火如荼生产出来的物资却因美国佬把能过人的平原都犁了一遍,堆在车站像山一样高却运不出去;他梦见全国百姓仿佛回到抗日时,纵然是全球第一大国的漫天炮火和暴雨般的弹药倾斜,前线将士们依然前仆后继为国捐躯。然而死于寒冷饥饿等后勤原因的更多;他梦见自己下班同工友讨论起战士们一群群饿死冻死在异乡的山窝窝里,哭得不能自己……

战争结束后,他去了工厂当技术工,甚至当上了个小车间主任。出差到湖南时,遇见了安排下乡的湖南医学院(后湘雅)知青李淑兰。李淑兰的爷爷在批斗中被拉出去给了花生米,李家在县城里的地很早都没了。

张重阳回到湖南了。那个年代很穷,国内多地还爆发了饥荒,女儿们吃红薯和绿豆汤,脸都吃绿了。他工作之余,会去山上打兔子补贴家用。李淑兰原先还会去教语文,后面不肯再出去,专心在家,唱着诗词给孩子们听。

张重阳养了三位老人,自己的妻子,四个女儿。改革开放后,都有中专大专学历的孩子们去了广东中山,他有了自己第一个孙子;千禧年又有了孙女和小孙子,他去到广东,看到了欣欣向荣的新城市。

退休后,张重阳最喜欢的就是看体育频道和海峡两岸,喜欢让孙女坐在自己脚上荡,玩“骑牛马马”的游戏,喝可乐和雪碧(后来不给了,改喝王老吉)。他看着抗战70周年阅兵式,大声说了几个好,以后把美国佬给干了!中国现在了不起!

老张重阳在上完厕所回到床榻上躺下时,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骤然亮起一道白光——

……

“到咯老乡!莫困觉咯!”老农拍着他的脸。

张重阳迷迷瞪瞪坐起来,整个人都是懵圈的,我死了,我又活了?我的小孙孙呢,还不来拜拜我?

“哈哈哈还小孙孙拜拜你,瞌睡睡懵咯!不如叫我声爷老子?”同乡陈国威调笑道。

“去你的,还想占我便宜。”张重阳骂道,扛起行李甩到背上,小声嘟囔,“就是做了个梦。”

“梦到莫子啦?那么开心,口水都到衣领子上。”陈国威好奇地凑近。

张重阳突然阴测测一笑:“你老娘将你托付给我,要我认你当干弟弟,以后老了你得孝敬我!叫我大哥!”

“滚犊子!”

两人根据指引来到了一处崭新的工厂,在招新处做了登记,领了搪瓷杯盆和新衣服。

在新宿舍,张重阳还在收拾自己的内务,那边陈国威将包袱往床上一丢,就迫不及待开始套自己的新工装。

“阳子诶!阳子,阳子!”陈国威叫起来,“看看我的新衣裳!怎么样,好不好看?”

说完还美滋滋地转了一圈。

“嗯嗯,好看,你好看。”张重阳敷衍地回答,看到陈国威屁股上一坨衣角别在那,走上前去打算帮他拉抻。

手捏上去往下一扯,不小心揪掉了一根线头和一搓毛纤维。张重阳一愣,趁着陈国威还臭屁地嚷嚷没注意时,心虚地将手别到身后,边往回走边用手指拧搓。

越搓,张重阳觉出不对劲来了,这手感……

但他没说什么,估计是自己错觉。他悄悄把毛线搓成球,虚空弹飞。

这是一座新修建的拖拉机工厂,生产线是国家从苏联引进的。上面并没有派苏联专家下来,而是发了很多的图纸和装订好的手册下来。

陈国威很兴奋,这当工人的待遇就是好!祖坟冒烟了让自己能进工厂当个工人,他还听说。如果自己省吃俭用攒个把月的工钱,还能买得起鸡肉,家里的鸡都是要拿来下蛋的,蛋拿来卖钱的换面的。自己还有漂亮的新衣裳,穿着回村里都好说媒!

跟文化程度不高,看不太懂册子的陈国威不同,张重阳发现自己居然能很轻易看懂这些图册,甚至上面的内容他全都知道!

梦里,他在湖南的一个农机局里干过,他还带过人去改进工艺和一些自产的农机的设计,他甚至还带过一批学生。

而那些专业知识,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梦难道……是真的?

那也不对啊,现在已经是50年下半年了,为什么没有抗美援朝的动静和风声,志愿军这个时候应该动身了;国家是53年开始在国内大力建厂搞发展的,为什么现在株洲就有这么好的拖拉机生产线了?我们有钱吗?

张重阳对一边哇啦哇啦的陈国威充耳不闻,他此时陷入了头脑风暴。

刘厂长正在自己的会客室同一名叫林下尾贵的技术工讨论厂内事宜。

林下在日本的时候是读过书的,后来被红了眼的日本政府强征入伍,来到了中国。但他极其厌恶战争,更厌恶发动战争的日本军国主义。干脆留了下来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他虽然不是农机相关专业,但也是工科出身。

厂里的工人都是周边和省里其他地方的农村来的。尽管已经尽量选的是能识字、懂点文化的人。但是对于实际生产来说依然要好好的培训。对他们来说,怎样使用农具知道,但怎么生产农具就不知道了,而且手册也看不懂或者看不明白。下了班以后,还要开扫盲班和文化班专门讲课。这些都是要想办法解决的。

还有一些生产上的问题。这都是刘厂长跟林下要交流请教的问题。

忽然,有人敲了三声门。

“谁啊?”

“刘主任好,我是张重阳。”门外的人说。

“小张啊,进来吧。”

刘青溪对这个叫张重阳的工人印象非常不错。学东西快,掌握得也快,还能自己看明白发的册子,很多问题一点就通甚至能帮岗位上的工友解决问题,就好像招了个有经验的老工一样。

张重阳进门后发现屋里还有别的人,看起来在谈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这是打搅你们啦?那我下回再来。”

“冒得事,”刘青溪摆摆手,“你不兴紧张。有莫子事,你说。”

“哦哦。”张重阳搓了搓手,“也不是非常要紧的事……啊,我就是觉得吧,厂子里头有些生产方法,额或者方式,可以改进一下……或者我也可以带带人,教教怎么搞。”

“你是说你懂技术?”林下忽然出声。

“啊?”张重阳愣住,不是因为林下问他,而且林下那奇怪的腔调。

“没介绍,这个是林下同志,是日本人,不会讲湖南话。以前从部队跑出来的,现在是预备党员,他会的多。”刘青溪简单介绍了一下。

懂了,是好鬼子。

张重阳做好了思想准备才来。这些天,不论是工作还是外界的讯息,无不透露着一件事,那就是他梦里的内容都是真的、会发生的,他确实做了一场预知梦,而且很可能国内还有像他这样开了天眼,或者其他什么方式,获知了未来的一些内容的人。

不管是飞速攻克青霉素的技术,还是白羽鸡的养殖、一些日用品的质量和种类变多,这些在梦里未来才有的东西,现在都提前出现或者发生了。

但这依然有本国科学家确实有这么牛逼的可能性在里面,梦不一定是真的。

印证梦的事,是一次在看厂子组织放映的电影。

别人不清楚,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梦里未来几十年后的片,梦中的他还看过!此外,这片也绝对不是现在就立马能拍的出来的水平!

那个带头搞出这个片的文化部李部长,恐怕不是“本地人”,或者他比自己还有更多的能力,开了更大的天眼。

国内应该也有很多专家也知道了一些预知梦里有的东西。

既然知道了未来的东西,这些大人物们、专家们,拼命做贡献去推动新中国的发展,那么作为同样知道了未来的自己,也没有理由不去做点什么,为这个社会去做贡献。

哪怕自己只是个没本事的小人物,那也能帮拖拉机厂发展发展吧?

张重阳定下了个目标,等把拖拉机厂弄好了,他要想办法去到北京。

抗美援朝是一定会发生的,他知道战士们会大量冻饿而死。虽然不知道怎么办,但必须把这个预言的信息传上去,哪怕让上面多点留意的心眼也行!

“尿尿,尿尿。”

陈国威嘟囔着从屋里摸出来,拐到后院的公厕去解手。

他抓着一片随手扯的叶子在手上搓,从后院出来。

当他绕过墙角时,差点被罩在阴影下忽明忽暗的张重阳吓得原地乱扭。

“狗机霸的,吓死个人,跟个鬼一样!”陈国威大骂。

张重阳无所谓地拍拍屁股,径直走进了宿舍。陈国威跟在他身后骂骂咧咧。

“你今儿回来是有蛮晚的。”陈国威拽拽灯绳,拉开了灯,“每天弄得深更夜里,哪么能行啊。”

“嗯喏。帮他们把那个叉车的事弄了一下。”张重阳伸直胳膊,直挺挺向后倒在床上,伴随着床铺的吱呀声在床上抖了抖,“莫得办法的嘛,今天又有个农民开叉车差点叉到人,不搞得过两天开到沟里去都不晓得。”

工厂的生产线就是曙光厂配合相关部门的大能们,用外汇从苏联弄来的。

原时空中,中国在53年就生产出自己的第一台农机了,现在只是提前了三年。

陈国威盘腿坐在床上,抠着脚趾甲缝的死皮和泥:“哎呀,你是个大能人……你都是哪里晓得的?现在都是技术专家了撒,也莫见你混个官当下子。莫子时候带我去好生地吃香的喝辣的啊?”

自从那天张重阳去跟刘青溪谈了话后,每天下了班他都会留下来,跟林下一起处理一些技术方面的事,解决一些工人们报上来的问题。

“这你莫想。明儿休息,钓鱼去不?”

张重阳和陈国威提着各自的马扎,带着自制的土渔具,寻到了一处水沟边上。

50年代的环境跟后世还是很大差别的。这个时候的湖南,还依然是水系发达,各类沼泽水域沟子星罗棋布。

此时的洞庭湖也没有被过度开垦河沙和围湖造田,水量充沛,云梦大泽能为伊水而生的湘潭人民和万物众生源源不断地输送水流,随着树根般的支流南下前往各处,滋养她的子民。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第二大泽。

这个季节是旱期。随着退潮,岸边的芦苇丛紧随其后地覆盖上来,密密麻麻,郁郁葱葱,南下的野鸭子藏在里边呱呱叫。

陈国威把新鲜还带着泥的蚯蚓在水里涮了几下,套上钩子甩出去。

“好久没吃桂花鱼,不晓得今天收获莫子样子。”他紧紧盯着水面上浮着的泡沫。

“这又不是你想它就来的,看鱼给不给你面子的嘛,还桂花鱼,技术不好钓不到,屁鱼都冒得!”张重阳无情地打击。

“欸你这个孩儿!那必不能让你把笑话看了去。我跟你说哦,饭堂那个厨子不晓得搞到莫子调香粉了,煎出来的刁子鱼,香死个人!”陈国威笑得慈祥,眼泪在嘴角打着圈。

“好吃佬,我还不晓得你。”张重阳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在陈国威面前晃了晃。

“莫子好东西,让我康康。”陈国威一把抢过去,抓在手里。

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纤维饱满的金橙色桔子瓣在玻璃罐中轻轻晃动,珍珠般的小小气泡悬浮在汤汁里,被果肉碰撞着。

“哇!这是莫子?橘子罐头?!”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惊喜地抬起头看向张重阳,“你还藏了这么个好东西,装荷包里带来的哈!”

对陈国威来说,桔子、橘子、柑子,小的都是橘子,大的都是柑子。

桔子罐头的玻璃瓶身上贴着精美的包装纸,印着用简约线条勾勒出的美女头像图画,和“桔片爽”三个大字logo。赫然就是后世才有的小卖铺罐头常客“辣妹子”,在这个时空里,这家湖南本地食品厂提前诞生了。

不过,现在全国范围内,这类副产品产量都有限,主要用于出口贸易,对内的货量就很少了。像这个桔片爽罐头销售点,镇上就一家。虽然对苏联人来说,中国的罐头物美价廉。但对本地的老百姓,还是一般日常情况下不舍得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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