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不了
血雨梨花针!
一记哨针先钻破罡气壁垒,因为劲力太强,蒙面人的周身气焰不自觉凝聚过去。可接下来便有成百上千穿透力更强的毒针打过来。
就算其中仅有半成毒针成功突破了他的罡气防御,也有几十枚!
“啊——”蒙面人痛呼一声。
虽然这些针即使突破了罡气,也不至于穿透他的血肉宝甲,最多在皮肤表层挂着。可他能明显感觉到,针尖上有一股阴冷如毒蛇般的毒力,须臾之间,已经钻入他的血脉,让他周身一冷。
当日在莫求人那里询问之后,梁岳不止买了那几套他推荐的暗器,还去卫九姑娘那里寻了最适合的毒药与之契合。
卫萍儿没有给他中之即死的剧毒,一方面是她心善,一方面是剧毒对于强者很难奏效。
梁岳会用暗器偷袭的人,肯定修为强他不少。那些当即毙命的毒,对强者都需要很大剂量。
要毒死第五境的武者,药的剂量至少是能毒死一山坡的大象,这种量是不可能涂在针上的。
而且致死的毒药生效没有那么快,万一耽搁一会儿,就够对方反杀了。
所以她推荐的是一种可以渗入气脉丹田的奇毒,玄冰蚕液。
这种毒药抹在兵刃上,一旦伤了对方,便会进入血脉。对方中毒以后不动还好,若是再催动真气,那毒药遇之便会凝结成银白色的细小丝线,渗入气脉丹田之中,将其腐蚀洞穿,直至销魂蚀骨,痛苦无比。
是以这玄冰蚕液又被称为销魂白丝,是一种能迅速瓦解对方战斗力的毒物。
人间最顶级的暗器配人间最顶级的毒药,妥妥的金钱的力量,哪怕是第五境的强者,中了也要遭重。
现下这蒙面人便中了玄冰蚕液,可他显然对这种毒药缺乏了解,在感觉到阴气之后,依旧高举钢刀,想要先将梁岳这无耻之徒斩于刀下。
“卑鄙小人,受死吧!”蒙面人盛怒挥刀。
在修为上他有碾压的差距,如果是单挑,那他斩杀梁岳再去解毒也来得及。
可梁岳又不是和他单挑。
那边刚刚被他一刀逼走的凌元宝,再度持枪杀了回来,一道罡气化龙呼啸间将蒙面人缠绕住。
吼——
龙吟震天响,将他身躯环绕住,轰然收缩。
蒙面人挥刀斩破龙气,毒力顷刻入骨,一阵巨大的痛苦侵袭,让他“啊呀”一声,周身气焰骤然弱了五成。
梁岳瞅准时机,一个地滚翻,剑气上撩,将蒙面人的腋窝刺穿,鲜血迸现!
“啊……”蒙面人痛苦嘶吼:“我杀了你……”
这个地方可能不致命,但是绝对剧痛。
他真的恨死这个专门搞阴险偷袭的小子了,看上去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长相,一出手全是鬼蜮手段,没一招不是卑鄙无耻的。
可他对此又没有办法,他现在无法催动浑身真气,一运功体内就像有无数毒虫在啃噬。
凭着对梁岳的一腔恨意,他双刀齐齐抡起,想着哪怕死也要跟这个恨人的玩意同归于尽。
可凌元宝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梁岳吸引了全部仇恨之后就顺势后退,以一种诡异的身法绕开。
自己只需全力奔跑,剩下全都交给元宝。
元宝救我!
蒙面人还要再追,凌元宝从背后就是一枪破风。
轰!
蒙面人挥刀抵挡,可聚不起罡气,直接被一枪点飞十数丈远。
他浑身是血,翻滚着落地。
“好配合。”梁岳朝凌元宝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现在感觉自己随着经验的增加,在战斗中愈发得心应手了,一步步领略到了师父所说“兵法”的魅力。
凌元宝却眉眼缩紧,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方才梁岳那些手段她也看在眼里,封烟、袖箭、淬毒、偷袭……实在是没有一丝武道尊严。
身为一个骄傲的武者,她一时间也没法立即接受。
需要给自己做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行。
她此刻就在内心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打起架来有些阴险,人还是很正义的。
没错。
……
梁家院子里,李彩云坐在摇椅上,刚刚吃了个西瓜,微微后仰。
现在的日子虽说好起来了,可三个孩子也都不着家了。
一开始是小鹏出去书院念书,然后是小岳去诛邪司当值,现在最贴心的小芸也经常在学校补功课。
“唉,都忙吧。”李彩云幽幽叹息一声,“忙点好啊。”
若不是孩子争气,光靠自己给人缝衣裳,家里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想到自己优秀的大儿子,她就一阵欣慰。
一场大功,直接挣下了几十年的家底,街坊邻居们别说多羡慕了。现在走出门去,谁不恭维她两声?
都好一阵子没有人敢跟她吵架了,在街坊骂仗里纵横半生的李彩云,这么久没出手,甚至还感觉有些寂寞。
以后小芸、小鹏也都有出息了,自己可就彻底不用操心了。
对了。
埋在砖地下的小金库好几天没检查过了,不知道有没有被耗子啃、被虫蛀什么的,得拿出来看看。
闲着也是闲着,数一数。
想着她便转去了屋里。
片刻之后,梁家室内传来一声震天的尖叫。
“啊——”
第127章 南州士族
片刻之后,三人合力将所有的黑衣喽啰都放倒。
场面终于平静下来。
这时梁岳才注意到,原来围墙外早就聚了一大圈鬼鬼祟祟围观的人。这里虽说不是什么热闹地段,可搞这么大动静,天又没黑透,没人看见就怪了。
对于围观群众来说,不危险的热闹就光明正大看。
危险的热闹就偷偷摸摸地看。
包括附近御都卫驻所的人马,其实早就到了,可这种战斗对他们来说太过高端,根本插不上手,只敢在一旁看着,等待更强的援兵到来。
这些杀手应该本来是想火神弩一发连击,就将魏康年与柴房一起毁了,根本不用费事。哪怕没杀掉,逃出来的他也肯定狼狈不堪,一个第五境武者带一群小弟来补刀,绝无疏漏。
也就是几息之内,便能解决战斗,事了拂衣去。
可他没想到里面有三个人,而且都如此身手高强,亲自上阵打了这么久,最后还被拿下了。
这下战斗结束了,梁岳朝那边御都卫的人挥挥手,叫他们过来。那伙御都卫大概十几人,带队的小卫官也就是第三境武者,所以十分谨慎。
梁岳说道:“我之前也是御都卫,就在离这儿不远的福康坊驻所,大家都兄弟。”
这样一说,一众肃然的御都卫们才放松下来,“兄弟你以前是在老胡的手下?那我们有交情的啊。”
“胡哥是我的好大哥啊!”简单攀了些交情,梁岳才道:“我现在任职于诛邪衙门,办案过程中遇到这伙杀手偷袭,还好没被他们得逞。这些人还有这里的战场,还要劳烦诸位处理一下。”
他以前在御都卫,也经常干那些帮人打扫战场的工作。
现在来到了朝廷生物链的最顶端,终于也可以指挥御都卫了。
那小卫官拍拍胸脯道:“兄弟你放心吧,人往哪儿押、事儿怎么办,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那边魏康年走过来,小声道:“梁兄,能商量个事儿吗?”
“怎么了?”梁岳问道。
“伱能借我点儿钱吗?”魏康年道:“店家收留我在柴房借宿,不收我房钱,本是好心。可如今因为我的原因,反倒让人家蒙了损失,我不能一走了之啊。”
“你还怪讲道义。”梁岳笑了笑,“借你钱可以,那你之后可得给我交代实情。”
“好。”魏康年认真地点了下头。
然后梁岳就转过头,笑着看向凌元宝,“凌捕头,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多少啊?”凌元宝问道。
“二十两。”梁岳道。
他的钱之前都被娘亲收走了,手头只留一些日常花销。前阵子买暗器的时候,还是偷偷问了小芸藏钱的位置,悄摸摸去拿出来的。
之所以不告诉娘亲,是怕她心疼。
虽然买暗器、买毒都是必要的开销,娘亲应该不会阻拦,可是这些钱在她眼里可都是未来的大房子、大马车,看见消失了一大半难免会心疼。
梁岳想着先不跟娘亲说,以后再立功得了奖励的时候再告诉她。反正那些钱都在地底下埋着呢,娘亲应该也不至于守财奴到没事儿就拿出来查一遍。
这暗器的质量也没有令他失望。
只能说钱确实不是白花的。
凌元宝从袖子里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道:“我出门就带了些散碎银子和一张银票,你拿整的去用吧。”
梁岳接过来一看,好家伙,一百两一张。
不愧是神将府的大小姐,拿出来眼都不眨一下。
梁岳将它递给魏康年的时候,对方也是惊叹一声:“嚯,这都够买我命了。”
魏康年拿着钱去给店掌柜赔了柴房和院子,本来一脸愁容的掌柜听说赔了二十两,顿时死死握住这读书人的手,仿佛是看见了他亲儿子一样。
他那座死去的柴房,肯定是值不了这么多钱的。
完成了善后,魏康年才走回来,将找回的八十两还了,道:“我就跟你们回诛邪衙门说吧,那里才安全。”
三人一起回了诛邪衙门,谢文西安排人去审问那些活着的杀手,又找了一个单间给魏康年。
他左右看看,坐在椅子上,笑道:“我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如果喜欢的话,你应考之前都可以住在这里。”谢文西说道。
“不用了。”魏康年摇摇头,道:“我应该用不上了。”
他在众人问话之前,就抢先说道:“你们猜得没错,福阳公主就是我杀的。”
……
这一句话,让对面三个人的神情都紧绷起来。
虽然说了他会如实交代,可这也交代得太直白了吧?
甚至办案人员还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
还是凌元宝最先有所反应,她悄悄看了眼谢文西,小声问:“谁猜得没错,你猜到了?”
谢文西摇摇头。
凌元宝又看向梁岳,“你猜到是他杀的了吗?”
梁岳没回答她,而是直直地看向魏康年,问道:“为什么?”
谢文西也示意他展开讲讲。
“这几年南州有许多人都死于迷罗香,我爹身体残疾,每逢阴天下雨就剧痛无比。有人说迷罗香能止痛,我娘就给他买了一些试了一下,果然有效果,他就开始长期用迷罗香。到了后来,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不闻就会发狂,可我家境本就贫困,为了给他买迷罗香几乎是倾家荡产。”
魏康年收起一贯戏谑的嘴脸,认真讲述道。
“去年的一天,他偷偷一个人出去,投河自尽了。”
“我当时就已经知道迷罗香是福阳公主与驸马带来的,只是还没想过报仇。直到我这一次进京赶考,有魏家的人联系到我。”
他着重强调了下,“是清都三大世家的那个魏家,我娘就是魏家人,不过因为她强行嫁给了我爹这个百族之外的军中小兵。他们一直都不认我娘,也不认我。”
对于他所说的这个“百族”,在场三人都是有所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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