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何笑忘川
又对吴穷道“至于这位大师,便是贫道对吴兄提过少林方丈玄空大师的弟子,戒色师兄了。”
我当然知道,跟你一样的未来天榜嘛。吴穷内心毫无波动,脸上却还要装出惊讶的表情。
“久仰久仰。”
“好说好说。”
两人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戒色打开一坛女儿红“这小牛鼻子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上高傲的紧,吴兄弟能入得他眼,定然不凡。来,咱们干一杯,贫僧先干为敬!”
说罢仰起头“吨吨吨吨”,一口气喝光了一坛女儿红。
吴穷见状,也是拿起一坛酒,学着他的样子一口干了。
“痛快!你这个朋友贫僧认了!”戒色竖起大拇指,尔后转头斜睨着叶清玄,“不像某人,喝个酒也推三阻四的,一点儿也不痛快。”
叶清玄淡然一笑“醉酒误事,且师命难违。贫道实在不知酒有什么好喝的。”
吴穷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以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伤。”
戒色在一边起哄“吴兄说的对啊。你现在身处少林地界,你师父还能管得到你不成?只要你心里面尊敬他,又何必拘泥于所谓的规矩。”
叶清玄叹息一声,举起酒杯“也罢,贫道便舍命陪二位了。”
说罢仰起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美酒。
“咳咳咳”美酒入喉,第一次喝酒的叶清玄被呛得直咳嗽。
“太辣了。”叶清玄运劲于指,逼出酒气。
戒色摇头道“喝酒就是要喝醉,你这样逼出酒气,一点儿喝酒的感觉都没了。”
吴穷笑道“道兄这是不习惯,多喝几杯就好,来来来,戒色大师,咱们一起敬道兄一杯。”
戒色闻言坏笑着举起酒杯。
叶清玄无奈,只得收起内劲,苦笑着举杯。
酒至半酣,叶清玄一张白皙的俊脸上满是红晕“吴吴兄大师别别喝了,这酒有毒贫道头好晕,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小小心”
吴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道兄,酒里没毒,你这是醉了。”
叶清玄目光迷离“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
他眼中忽然留下两道清泪。
吴穷两人大惊。戒色问道“小牛鼻子,你没事吧?不行就别喝了。”
第二十八章 你是我的
叶清玄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酒闷了下去“贫道曾经遇到一个败类,他是个淫贼。一次他在犯案,还未得手之际正巧让贫道遇见。那时贫道在江湖上稍有薄名,他害怕贫道杀他,痛哭流涕的发誓要痛改前非,还自断一臂以取信贫道。”
陷入回忆的叶清玄,表情痛苦“贫道见他真心悔改,便不再追究。可第二天贫道路过此地,却发现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姑娘,自缢在了屋内。救她下来的时候,她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贫道永远无法忘记她看我的眼神,空洞、憎恨、绝望、讽刺原来,贫道离去之后,那淫贼返回辱了她的清白,尔后远遁。贫道再追,已失去他的踪影。这几年,贫道一直到处打听他的所在,可可”
他头一低,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
吴穷轻叹“看来是醉了。”
戒色面色严肃“醉了也好。醉了就能暂时忘却痛苦,不像我”
大和尚面带自嘲“想醉都醉不了。”
“看来戒色大师也是个有故事的和尚。”
“这江湖上谁还没个过去?”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这不重要。”戒色挥挥手转移话题,“不知吴施主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吴穷端着酒杯的手僵住了,良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二十四,未曾婚配。大师问这个做什么?”
戒色面带赫色“说来惭愧,贫僧二十有二,确是对男女之事有些好奇,想请吴兄给我讲讲”
理论经验丰富,实际经验为零的吴少侠斜睨着他“大师可是出家人。”
戒色双手合十,面色庄重“阿弥陀佛,往日少林给外界的印象一向是古板且不知变通,师门长辈也要求门内弟子们放空思想,不涉红尘才是修佛之道,但现在不同了。
自从家师成为方丈以来,少林上下便焕然一新。达摩祖师虽佛法深不可测,但毕竟乃是千年前的古人,千年前的人世间与当今大不相同,佛门也需变通。家师便时常教导贫僧,一个有智慧的人要懂得提出疑问,解决疑问,若不会思考且未曾经历过红尘磨练,又谈何超脱?故贫道有此疑惑便要提出,否则念头不通达,佛法亦难精进。”
吴穷揶揄道“喝酒吃肉也算与时俱进吗?”
戒色面色坦然“天道之下,万物循环。虫吃叶,鸟吃虫,苍鹰猎鸟,此皆天道。虎豹食人,人食牛羊,亦如此。
至于饮酒,酒乃粮食酿造,粮食吃得,酒为何不可?只要不贪杯,小酌未尝不可。此亦修行也。”
吴穷深感佩服“喝酒吃肉想女人都说的这么有哲理。戒色大师果然佛法精深,在下佩服。”
戒色微微一笑,恍若拈花迦叶“那贫僧方才的问题,吴兄可否解惑?”
“自无不可。”两世处男吴少侠怡然一笑,夸夸其谈“男女之间的学问,在下看来,不比佛法简单多少。”
“哦?愿闻其详。”
“大师可知为何成亲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未待戒色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明了男女双方门当户对,双方的兴趣爱好,生活方式大致相同。如此,稍加磨合便可,虽不一定恩爱有加,但最起码可以相敬如宾。”
戒色反驳“吴兄所言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杂书上富家小姐爱上穷酸书生,官家贵女思慕江湖侠士比比皆是。此是为何?”
吴穷轻笑出声“杂书是给人打发时间看的,即是打发时间,便要写一写人们喜欢看的。正是因为此等事情并不常见,所以大家才喜闻乐见。且书上只说他们历经千难万险走在一起,可曾讲过在一起之后的生活?”
戒色沉思“这倒是不曾。”
吴穷倒了杯酒“人们都是喜欢美好的故事,若真把后面写出来了呵呵。”
美酒入喉,他放下酒杯继续道“先不说故事的真实性,富家小姐平时周身围绕的都是同样的富家子弟,就算其中有一部分臭不可闻,但亦有出色者,小姐看不上更加出色的少年公子,却看得上穷酸的书生?就算如此,小姐若与书生私奔,日后如何生活?她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起床洗漱都有仆人伺候。能过得了风吹日晒的农妇日子吗?
相比于这个,反而官家贵女思慕江湖侠客更让我相信。”
戒色反笑道“因为吴兄正是风靡万千少女的江湖侠士?”
吴穷哈哈一笑“虽有此原因,但不是重点。官家子女不像商贾之家的子女,她们更加不谙世事,周围接触的都是尔虞我诈的朝堂争锋,与同龄人接触也都是带着目的。这时候若是有个豪爽大气,长得也不算差的江湖少侠与她接触,好奇之下会被吸引也实属正常。但问题也在这里,先不说权衡利弊之后她会不会放弃家中的一切随他浪迹江湖。就算她单纯吧,一时冲动之下随侠士离家。她能接受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吗?她能接受穿的是粗布衣,十天半个月吃不了一顿好的,每天醒来没有侍女为她穿衣梳妆打扮的日子?”
吴穷拍了拍戒色的肩膀“所以故事始终是故事,看看就好,别当真。”
戒色敬佩道“听吴兄一席话,贫僧茅塞顿开。不过贫僧又生一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