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泡追泡泡
“放心吧，你們比我更瞭解師兄，他不是愚善之人。”
儘管不恥背後議論他人是非，但尹天雪和郭芙還是忍不住。
後院，程英在前面帶路，楊過跟在身後，兩人沉默不語。
沉默良久，程英終於鼓起勇氣道歉：“楊大哥，對不起，無雙只是太擔心她孃親了。”
程英能說什麼呢？
對楊過而言，陸無雙是得寸進尺，可對她而言，陸無雙所求又何嘗不是她所求？
陸二孃若真的逝去，那不僅是陸無雙，她程英也是一樣，只能兩姐妹相依為命了。
只是程英識大體，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會盡力，但不會求到師父的面前。”
楊過也直言明說，這本就是他私自決定的事，不可能還要勞煩師父。
是，陸無雙和程英挺可憐的，可這個天下比她們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楊過不可能遇到一個管一個。
“多謝楊大哥，你能來，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
程英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
不論是聽到的關於楊過的傳言、表妹的闡述，還是這短短的接觸、說的幾句話，程英對楊過建立起了信任。
就連程英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程英很瞭解自己，因為原本家庭的遭遇，讓她對陌生人都抱有戒心。
就連剛被接到陸家莊的時候，對陸二孃和陸無雙這兩個最後的親戚，都不能完全的信任。
最後是長時間的相處中慢慢開啟心扉，全心接納。
兩人的關係因為幾句話破冰，開始慢慢聊了起來。
很快就來到陸二孃臥病的房外，程英開啟門，請楊過進去。
床上的床簾被拉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傳來。
“姨娘自半年前就開始生病，一開始還沒那麼嚴重，就沒那麼重視，只是抓了點藥吃，三個月前突然嘔血，沒幾天就開始臥床不起。”
程英講述過程，楊過仔細傾聽。
“大夫怎麼說？”兩人還沒靠近床邊，就在門口這裡說話。
“說是抑鬱成疾，相思過度。”
幾乎所有的大夫都是這兩個病因，說白了，就是心病。
楊過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病因，倒是沒想到這陸二孃當真是對陸立鼎用情至深，即使是有女兒牽絆，也是思念成疾。
那麼當初襄陽城內的託孤之事，倒是多了幾分情有可原。
不管什麼病，只要涉及到心病都會變得棘手。
心病還需心藥醫，心藥最是難辦。
“楊大哥，其實，小妹也知道姨母的病應該是治不好了，只是我想讓姨母走得安心，所以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這是程英帶著楊過來的時候才想好的，想要楊過幫她演一齣戲，低著聲音說道。
“何事？”
“小妹想請楊大哥演一場戲，跟姨母說會照顧好無雙。”
程英降低音量，聲音只夠兩人聽到。
“無雙跟小妹說過當初襄陽城中的事，姨母如今就是放不下無雙，小妹知道有楊大哥這句話，姨母就會放心。”
“楊大哥，你可以安心，我們不會纏著你，等姨母走後，我會把這莊子變賣，帶著無雙到其他地方生活。”
程英擔心楊過誤會，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第478章 會給她們準備好後路
這段時間，程英就一直在想接下來的後路。
若是沒有這次一陽指之事，程英是想帶著表妹繼續在陸家莊生活。
哪怕沒有姨母在，但陸家莊還有些農田，租出去也夠她們兩姐妹生活。
不求大富大貴，吃喝不愁應該是沒問題。
但是如今來看，是她自己想得簡單了。
楊過這次能來幫她們解圍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以後不可能有困難就找楊過，人家沒有這個義務。
“先看看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楊過沒有立刻答應，他看著程英，心裡有了打算。
程英下意識認為楊過不願意，畢竟以他的身份，配合她去欺騙一個病重婦人的確是有失身份，便不再多言，免得惹人不快。
抿著嘴點點頭，作邀請狀，請楊過進內屋。
“姨母這些日子越發嚴重，很多時候都處於昏迷狀態，醒來的時候也不一定，所以一般我和無雙都會有一個人守著，姨母醒來就會給她喂一點米粥。”
說著話，程英拉開了床簾，床上一個面色蒼白的婦人躺在那裡。
與記憶中的陸二孃完全不一樣，不僅是虛弱了很多，整張臉都好似皮包骨頭一樣。
這副樣子，怪不得程英會說她救不過來了。
這種情況別說是楊過，就是讓黃藥師和尹志平來，都不一定有辦法。
楊過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只有終南山上師父的寶貝，人參精。
可是，那等寶物，就是師父自己都捨不得用，別說給這陸二孃了。
楊過覺得只要自己敢提，師父就敢把自己扒光了遊街。
想是這麼想，楊過還是給陸二孃把脈檢視一下。
“心脈已經虛弱到極致，時日不多了，我沒辦法，即使是我師父，可能也沒辦法。”
很殘酷的現實，陸二孃的情況，楊過不做隱瞞如實相告。
是不是思念成疾，楊過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那些大夫怎麼看出來的。
至於人參精的事，楊過不想給別人希望，又掐滅它讓人陷入更深的絕望。
除了師公和師孃，沒有人能讓師父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就憑陸無雙和程英，連師父的面都見不到。
“生死有命，這是姨母過不去的劫，也是我們姐妹命該如此。”
哪怕心裡早就知道答案，但還是免不了心裡升起悲傷之意，紅了眼眶。
楊過聽出程英強忍著悲傷，裝出這副豁達。
“英兒，你.....誰......”
正巧，陸二孃在這個時候醒來，口氣虛弱，眼睛都睜不開，說話也說不清楚。
只是楊過和程英都聽明白了。
“姨母，您醒了，我去給您拿點粥來，這是楊過楊大哥，楊大哥心善，聽了我們的事前來幫忙的。”
程英說完就忙不迭地往廚房跑，現在不喂點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暈過去。
“楊......楊......”
陸二孃略顯激動，想要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右手微微抬起，卻又落回床上。
“你別激動，接下來我說，你聽。”
隔著被子，楊過壓下陸二孃還在努力抬起的手。
見陸二孃根本不聽，還在掙扎著，楊過也不管他了，聽到他的安排，陸二孃自然會安靜下來。
“我既然來了，只要你們是被人所害，我就一定會保她們姐妹安全。”
“你女兒陸無雙性格莽撞、容易得罪人，程英倒是為人處世很有章法，你走之後，若是願意，我會帶她們去華山，給她們安排個職位，有我在，不會被人欺負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以後的日子怎麼樣，就看她們自己了。”
這也是楊過剛才考慮之後的決定。
要說像襄陽城內的時候，讓他照顧她們一生一世，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兩個妹妹，就是師父師孃、郭伯伯郭伯母、自己老母親都不會同意。
說不定大義滅親也不一定。
想想這個陣容，楊過渾身一顫，實在太可怕了。
陸二孃說不出話，但還是不住地點頭，生怕楊過反悔似的。
楊過能來已經是仁至義盡，願意幫女兒和侄女忠粭l後路，更是意外之喜，還能奢求什麼呢？
程英回來得很快，楊過讓過位置，方便程英一點點給陸二孃餵食。
“師兄，丐幫弟子來了，已經查到了幕後之人。”
公孫綠萼跟著陸無雙來到房門口，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那裡通知一聲。
楊過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訊息，頗為意外。
“好，就來。”
楊過答應一聲，正好現在也沒他的事兒了，於程英知會一聲就走了出去。
陸無雙已經走進了房間，門口只有公孫綠萼一人，楊過出來正好看到公孫綠萼臉上探究的神情。
“沒什麼事，別想太多。”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解釋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師兄以為師妹在想什麼？”
公孫綠萼似笑非笑地看著師兄的帥臉，嗯，口嫌體直？師父說的果然沒錯。
“沒什麼？只是不想你誤會，待會兒天雪和芙兒又要討伐我了。”
給自己找了個說得過去的藉口，楊過當先往大廳走去。
公孫綠萼莞爾一笑，緊跟其後，也不拆穿師兄的小把戲。
“無雙，你來喂，我去看看。”
程英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害他們家，想了想還是讓無雙來代替她。
陸無雙也很想去，不過表姐發話，她只能聽話，畢竟孃親重病之後，一直都是這個姐姐在照顧她，如姐如母。
“娘，您今天好像比以前胃口好啊。”
陸無雙接過碗和勺子，看了看碗裡還剩的米粥，有些高興。
吃的多了，是不是就是有好轉了？
有好轉是因為楊過吧？
那是不是代表著，楊過能治好孃親？
陸無雙高興地做著美夢。
“盟主。”
大廳裡，丐幫來的是一個八袋長老，見到楊過率先行禮。
“呂長老，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楊過客氣一聲，師父說過，別把他人的幫助當做理所應當，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多說謝謝、請、麻煩等詞。
“您是我們盟主，還是幫主的子侄，應該的。”
呂長老一張老臉果然笑開了花。
第479章 去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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