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遊戲成真!她們要我負責到底 第375章

作者:拒絕前進跑步後退

  “孩子,說謊前先抖落一下你衣服上的血腥味兒。”

  “太刺鼻了。”

第125章 天生壞種

  聞言蓋烏斯一愣,隨即咧嘴笑了笑。

  他彈彈手指,將指尖仍在滴落的血跡隨意彈出去,落在了船艙內柔軟的地毯上,留出一片難看的血色。

  他彈得很隨意,卻看得馬修眉頭一挑。

  “你殺了他?”大主教問道。

  “沒有。您告訴我做國王要仁慈,不能像之前那樣想殺誰就殺誰,所以我只是——”

  年輕的國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砍掉了他戴戒指的那隻手。他還活著,至少現在還活著,至於以後?誰知道呢。”

  蓋烏斯將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畢竟連我都看不清我的未來是什麼了,我的教父閣下。”

  馬修隨意揮揮手,讓爐子上的橙皮水停止加熱,於是船艙裡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我果然沒看錯你,蓋烏斯。”

  他的話聽上去帶有褒義,臉上也帶著笑。

  但那笑讓蓋烏斯沒來由地覺得噁心,那笑容彷彿是某種刻好的木板畫,每一道臉上的褶皺都經過了精心設計——使用者知道,什麼樣的表情能給對話的人帶來好感,以瓦解他們內心警戒的防線。

  但他下一句話說。

  “你是弗朗茨的孩子裡最殘忍的那個。”

  “教父閣下——”

  蓋烏斯拖長了音調,他似乎總算想起了自己的貴族身份,於是用貴族獨有的“拿腔拿調”的語氣回覆馬修,其中塞得滿當當的都是嘲諷:“你或許以為這樣的判詞可以打倒我?我早就習慣了……在這些撲天的惡意中,我早就習慣了。”

  “哦?你在顧影自憐?你在試圖為自己的墮落和如今的不稱職尋找藉口?孩子,我比你想的要更瞭解你——你想從我這兒找到個答案,找到一個‘我曾經也有希望成為一個聖明的國王’這種答案?你找錯人了!我不是會隨時在你身後吹捧你的僕從。”

  “馬修,那些事不重要!”

  “當然重要,我知道你為什麼而來。”

  大主教依舊端莊地坐在那裡,招手喚來水壺,為自己續上一杯。

  “你是為了海軍來的?你以為你是為了海軍來的,實際上並不是。”

  “我就是為了海軍來的……”

  “你是來找一個懷抱的,就像你母親曾經給予你的,為你遮風擋雨的懷抱——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那些麻煩,那些來自迪亞茲的麻煩,那些來自各個街道上的麻煩。至於海軍是否真的掌控在你手裡……你很在意嗎?你如果在意的話你早就要過去了。”

  “……”

  “你在意的不是一支軍隊的歸屬權,你在意的是掌控這支軍隊的人,能否幫你解決你遇上的一切問題。”

  “這有什麼不同——”

  “這當然不同。握在自己手裡的和躺在別人懷裡的——怎麼能混為一談?”

  馬修從沒有停止過他的笑:“連這兩者的區別都沒搞清,蓋烏斯,你還是沒把自己當成國王。”

  “我本可以搞清楚的!我本可以擁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這些東西,我本可以不變作他們口中的暴君!我本可以是個愛護百姓的——”

  “不,不不不,不。”

  大主教搖晃著手指,輕描淡寫。

  “你不可以,你沒那個機會。”

  “孩子,你或許覺得你自己瞭解自己,可我注視著你出生,長大成人——聽我說,你是一個天生壞種。”

  “……”

  “你週歲宴的時候,因為沒能抓到你想要的東西狠狠地甩了扶著你的奧蕾莉亞一巴掌,小小的年紀怎麼能將姐姐的臉打得通紅,還在別人看過來的時候哭鬧著縮到母親的懷裡,讓所有人以為是奧蕾莉亞弄痛了你,導致她被罰在殿外的青石板上跪了三個小時。”

  “……我都不記得了。”

  “那說些你記得的吧,你五歲的時候忽悠墨提斯教你騎馬,但你實在高估了自己的身形,你沒爬上馬重重地摔了下來,於是你騙所有人是墨提斯把你推了下來。”

  “就是他推的我!他嫉妒我健康的身體!”

  “謊話說多了,連自己也當真了是嗎?當時守在你們身邊被你勒令不準胡說的馬伕——他是一名虔盏暮I裥磐健R驗楫斨腥巳鲋e,導致墨提斯被責罰這件事,他心中有愧,來到教堂陡妫晃胰柯犎チ恕!�

  “……”

  “這些你都沒忘記吧。”

  馬修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別的還要我說嗎?你的一生伴隨著欺騙長大,你撒過的謊估計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那些記憶在你腦海中美化成了事實,連你自己也要覺得自己曾經是一個心地赤盏暮煤⒆恿耍瑢幔俊�

  “……”蓋烏斯如同看到了惡鬼。

  “實際上,孩子,你是惡魔結合誕下的惡果,你是天生壞種。即便沒有人慣著你,即便出生荒野,你也會想方設法在這個世界留下屬於你的印記——骯髒的印記。”

  “你住口……”

  “聽不下去了?還是說,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馬修站了起來,他走向蓋烏斯:“孩子,那麼你這麼怒氣衝衝地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我……我只是想讓人幫幫我……我不想被從王位上攆下去……”

  大主教把手搭在蓋烏斯的肩上,語氣愈發溫和:“沒人會把你從王位上攆下去,你只需要安靜地待在那兒,等我忙完我手頭的事情,自然會轉過頭來幫你。”

  “可是奧蕾莉亞……”

  “你努力的往後拖就是了,那是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嗎?把戰爭拖到我空出手來,解決一個迪亞茲易如反掌。”

  “……”

  “你依舊是你的王,是驅除侵略者,鞏固國土的王。”

  隨著馬修輕輕拍打著蓋烏斯的肩膀,年輕人眸子裡的血色越發濃重。

  他臉上的怒氣、不甘消失得乾乾淨淨。

  只剩下一張平靜的臉。

  “我明白了,教父。”

  “好好聽我的話。”

  “好好聽您的話。”

  “做好你該做的。”

  “做好我該做的。”

  “幫我倒水。”

  “幫您倒水。”

  蓋烏斯拿過水壺,幫馬修添滿水。

  “嘶,還是挺好用的。”

  馬修摸了摸下巴。

  “去吧。”

  “去吧……”

  他雙眼無神,轉身向後走去。

  ……

  嗬!

  蓋烏斯猛然彈跳了起來!

  “陛下?”

  麥克斯守在他身邊,手中拿著一枚髮簪一樣的東西。

  “我……”

  蓋烏斯茫然道:“我怎麼了?”

  “時蝕珊瑚控制了您的大腦,我用驅散針把您喚醒了!”

  “……”

  蓋烏斯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驟然變得陰森怨毒。

  “麥克斯,下次幫我準備一支毒藥。”

  “一支能毒死五階祈求者的毒藥!”

  “哦……陛下,那可不太好找……”

第126章 跟他幹!

  珀萊姆城,氣氛嚴峻。

  和大鬧特鬧遊行的其餘城市不同,珀萊姆城安靜極了。

  當然這裡的安靜是指——市民們依舊每日忙碌著,正常開工、正常賺錢,孩子們正常讀書,或者跟著老匠人學習吃飯的本事。

  咕嚕咕嚕,各種馬車拖著貨物從珀萊姆城乾淨寬敞的大街上滾過,碾出金銀滿地的聲音。

  沒事可幹的閒漢哪兒都有,只是珀萊姆城的看上去要比坎特威爾城的要闊氣上一點兒。

  他們也不在街頭站著,而是找了個熱鬧的酒館坐下,要一甕熱酒,一些下酒菜邊喝邊吃,席上雲霧飄繞,叩叩菸斗,還能再飄出二兩薄霧來。

  泰勒·貝克特最喜歡這種地方。

  作為珀萊姆城裡新晉貴族中最有名的貝克特家族的家主,他其實一直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真正的“豪門”。

  即便他的兒子們做到了各處開花,在被血洗過後的珀萊姆城裡除了拉米雷斯之外再也沒有比他們家更“豪”的豪門了。

  但私鹽礦販子出身的泰勒還是覺得自己不該坐在豪華的莊園裡和那些十分有文化的貴族老爺們應酬,他該說什麼呢?

  貴族老爺們說詩歌,說格林帝國的戲劇,說那些在上流社會交際的演員——吼!

  那種事兒,泰勒怎麼知道?

  他只知道城門口那家門票費只要五個銅板的脫·衣舞店有幾個舞女——因為這個,他被母狼揪著耳朵從脫·衣舞店裡抓出來,耳朵都差點被揪掉了。

  但泰勒發誓,他真的不知道那家店主營的是脫·衣舞!

  要是知道,他絕不會這麼大大咧咧地走進來!

  至少也得變個裝!

  於是,泰勒老爺只能躲在這種熱烘烘的酒館裡,和所有人一樣脫掉身上的皮大衣坐在屁股底下。

  酒保把酒端上來,再遞上一份燻魚——裹著糖衣的,又香又甜。

  他抿一口酒,用舌頭裹著酒液順著口腔轉兩圈,在充分潤溼舌根,感覺到那股火辣辣的味充斥口腔之後,才依依不捨地咕吱一聲嚥下去。

  葡萄酒雖然味美,但他還是更喜歡威士忌的火辣。

  然後再用叉子戳起一塊燻魚,順著它的糖衣慢慢地撕,柔軟的肉質和糖衣的黏稠在嘴裡混合,正好中和那一抹火辣。

  完美。

  從頭到腳都很完美。

  泰勒喜歡這樣的生活,而不是在豪華的莊園裡,坐在一條長長的酒桌前,吃著冷盤——哦,大多數情況下還是生的,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貴族老爺們這麼喜歡吃生肉:生的魚片、生的拌牛肉、生的雞裡脊——他可沒覺得這些玩意兒鮮美在哪兒。

  等胃裡塞滿了肉和生肉,再搖晃著紅酒杯,那冷冰冰的紅酒灌進肚子裡——從頭涼到腳。

  泰勒可受不了那樣的日子。

  遠不如這。

  這個酒館裡沒人認識他,自然不會有什麼觥籌交錯的場面需要他去應付。

  大家喝著自己杯子裡的酒,吃著自己餐盤裡的飯,只有新訊息和八卦是共享的。

  “所以王都那邊怎麼說?”

  他聽到有人提到了這個話題。

  “還能怎麼說,小國王一言不發,我看呀,那位大人遲早得——”

  “噓!胡說什麼!那位大人在我們這兒好好的,沒這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