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拒絕前進跑步後退
梅恩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在袖兜裡掏了掏,摸出個什麼東西放在桌子上。
“殿下,哦不,現在我該稱呼您為陛下了。”
他語氣論吹恼f道:“老國王在30分鐘前駕崩了。”
蓋烏斯微微眯起眼睛,他看向桌上的東西。
那是……是弗朗茨三世的印章。
對方的態度很諔規砹诉@東西,他是在……投眨�
“啊……”
他張了張嘴,一時間沒料到“麥克斯”竟然是這個態度。
他張嘴發出的聲音其實毫無意義,但麥克斯卻耐心的等到了結尾。
這讓蓋烏斯對他的印象好了些。
難怪能在老東西身邊伺候那麼久,這人是個有耐心的。
“麥克斯”說道:“我可以為您做一些事來表示我的忠眨灰搿!�
“這麼說,你要向我效忠?”
麥克斯遺憾的說:“陛下,我並不是一個貴族,我只是一名內侍,一個平民,我沒有機會向您效忠——這只是俯首。”
說到這裡他跪了下來,用五體投地的姿勢給蓋烏斯帶來心理上最大的滿足。
王儲對他的印象更好了。
他想,這人或許是個佞臣。
但一個國王怎麼能沒有一位佞臣呢?
年輕的王儲坐下來,接受他的五體投地。
他甚至翹起了腳,語氣散漫的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話裡有話呀。”
“陛下,我見到了兇手。”佞臣說道。
陛下鉤子一緊:“什……什麼?”
“我還見到了那兇手闖入了陛下的宅邸。”
梅恩如此說道,他的手心裡全是汗,這話一定會觸怒蓋烏斯,但觸怒之後呢?
希望蓋烏斯別直接一刀扎死他!
蓋烏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從腰間拔出短刃,篤的扎進了桌子裡:“你想說什麼?”
語氣無比冷厲。
“陛下,我可以做您的劍,您的刀,您的殺人不見血的短刃——如果您需要我指認兇手,那即便是剝皮拆骨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這是身無長物的我,向您遞上的忠铡!�
梅恩表現的太好了,連常樂都忍不住要給他鼓掌。
這樣的人物在潛伏裡能活到大結局!
要不是常樂能時刻掌握他的內心獨白,就連身為神明的常樂都差點以為他真心要向蓋烏斯投樟恕�
蓋烏斯陷入了猶豫。
一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傢伙。
他不瞭解“麥克斯”,一點也不瞭解。
二來,他確實需要人幫他解決卡米拉這個麻煩。
而“麥克斯”是最好的人選。
他不用撒謊,只用站出來指認卡米拉是謿醯膬词帧@就足夠了。
剩下的事蓋烏斯會解決。
可是是否要將這樣的重擔交給這個他並不瞭解的人呢?
蓋烏斯有些猶豫。
梅恩瞧出了他的猶豫,於是將額頭貼緊了手背。
“陛下,老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小人沒有什麼大願望,只想數十年後能有一套供我避身的小屋罷了。”
他表情諔Z氣真摯的說道:“如果您不信我,就抽刀刺死我吧,死在您這位繼承大統的繼承人手中,我也無怨無悔。”
“……”
蓋烏斯皺緊了眉頭。
這個王宮中生活著太多的蠢貨了。
蓋烏斯說少了一個人。
其實這個王宮裡養出來的危害性最大的蠢貨——他得調轉了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在算兩筆生意。
到底是娶小媽當王后,一輩子被人捏著把柄比較虧,還是賭一把,為眼前這人許諾一套小屋比較划算。
最後,他舒展了眉頭。
“麥克斯是吧,你起來,咱們還有話要聊呢。”
第7章 大法官閣下
整個1.3的故事是從一場謿ⅲ粓鲋殺後的揭發,一場謿⑨岬慕野l的審判開始的。
上來就是一出大戲。
第一個發現國王身死的是他的貼身內侍麥克斯·哈維。
他拉響了王宮內部的警報,於是,王國重臣收到了訊息,急匆匆的趕來了王宮。
他們有些在家休息了好幾個月,有些甚至是從王儲的私宅中一起乘車趕來的。
走在前頭的是御前首相德懷特·菲利普,他不是第一個到的,但根據權力高低身份貴賤的安排,他被安排在第一個進入國王的寢宮。
菲利普首相是個大腹便便的老者,他不是個祈求者——這是弗朗茨三世試圖將教會和政治分開的努力之一。
他也是有名的保皇黨成員,曾公開批判過蓋烏斯,認為他不配成為這個國家的下任國王。
因為這些言論,在弗朗茨三世病倒後,他一直被排斥在新的國家權力中心之外。
但一個王儲和其擁躉的排斥並不能讓一個首相快速失去權力。
剝奪一個毫無過錯的首相權利的途徑只有一條,那就是改朝換代。
菲利普首相看上去十分淡定。
但從他鬢角處的薄汗可以看出,他大概預知了事件的走向,於是他感到緊張。
跟在菲利普首相身後的那位孔武有力的壯漢則和他身上的標籤完全相反。
海軍上將羅納德·伯格,一位標準的王儲黨成員,海神教會出身,如今在擔任海軍上將的同時依舊是地區海神教會的重要神權人員。
他掌控著整個十三島嶼聯邦除部分地區外的全部聯邦海軍,手裡有兵,心裡有底。
於是比起前面的首相,他的模樣要更加輕鬆一些。
再往後面便是財政大臣、大主教馬修,數位重臣,其中站著一名一直沉著臉的老者。
他戴著一頂有寬大帽簷的禮帽,在走進宮殿的時候,將禮帽摘下,遞給了在一邊侍候的內侍。
羅納德上將回頭看了一眼,和身邊的財政大臣竊竊私語。
“怎麼把他請來了?”
“我也是說,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難纏的傢伙……”
“伯格大人,好歹忍一忍,他名義上也是聯邦的大法官。”
“呵……什麼大法官,一門心思給殿下添堵的傢伙罷了。”
“還有他那個學生……叫什麼來著?”
“阿切爾。”
“啊,是,阿切爾,如今逃離了王都,聽說投靠了奧蕾莉亞。”
“喔,那就是奧蕾莉亞黨派的咯?”
“呵呵,天知道。”
這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隱隱有所預感。
蘭登·裡弗斯,難纏的鐵面無私的治安官阿切爾的老師,同樣難纏的大法官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其實他們說錯了,蘭登並不是誰的人。
他既不傾向奧蕾莉亞,也不傾向蓋烏斯。
用老套但真實的話來說:他傾向真理,傾向用律法覆蓋整個國家。
所謂的“一門心思給蓋烏斯添堵”這種荒謬的言論完全不實,不過是蓋烏斯總是踐踏人民,蔑視法律罷了。
前段時間他去了一趟長樂城。
並不是早有預郑切难獊沓焙褪⑶殡y卻。
大法官知道,作為一個代表了律法天秤的角色,他應該與所有王室繼承人保持距離。
但奈何,這次邀請他的是他最喜愛的學生,也是繼承了他性格和學識最多的學生阿切爾。
阿切爾說:“您不會失望的,老師。我認為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一個正確的王和一支正確的隊伍,他們信仰著一位正確的神明。”
大法官雖不至於嗤之以鼻,但心底裡是不信的。
何謂正確呢?
就連那位征戰之王都不敢篤定的說:我選擇的是一條正確無比的道路。
不過他許久未見阿切爾了,於是猶豫了幾天後,便答應了學生的邀約。
事實證明,他的學生似乎在擇主這件事上眼光要優於他這位老師。
他見到了一個生機勃勃的城市。
這座城市的佔地面積要比他見過的所有城市都要大兩到三倍——這顯然是不合規章的,但他的學生非常聰明,硬是將手續全部辦了下來。
“你這是鑽王國的漏洞!”
“老師,鑽王國的漏洞——這種事兒還是您教給我的呢。”
大法官震撼的望著那座城市,望著那座80%的建築都是統一規格的城市。
這代表著,這座城市的絕大多數土木興建工程都是由執政者操辦的。
“他們會在農閒和休漁期安排以工代賑,這樣即便是耕種和捕魚的收入無法覆蓋全年的支出,自由農們也不用被逼著搬出租住的房子,或者說因為吃不上飯而橫生事端。”
“他們一點點的拆掉那些流民們建造起來的違章建築,然後用這種整潔的房屋代替——先生,房屋會重新回到流民們的手中,您敢相信嗎?這是執政官和教會們所做的事情。”
阿切爾用感嘆的語氣去讚頌長樂教在這片大地上所做的事兒。
“石頭和沙土的價格並不昂貴,而那些流民們因為興建的是自己的房子,所以格外的賣力氣。”
“我們不過是付出了一些石頭和沙土的錢,不僅收穫了一批漂亮的房子,還收穫了一批堅定不移的心。”
阿切爾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的老師:“為什麼這種事兒……王都做不到呢?”
“……”
“據我所知,坎特威爾城作為整個國家的臉面,至今為止街道里還躺著不少的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個城市都出得起的錢,王都出不起嗎?”
“……”
大法官無言以對。
他要如何對他的學生說——那些錢可以花在王室的宴飲上,可以為王儲殿下用輪船儲存、然後因為飲用不及而全部變質,倒入大海的葡萄酒買單,可以去支付王后的一條價值數十萬金幣的禮裙……
而那些可以修建房屋的土地,可以放置一條葡萄酒流水線,也可以修建一間王儲飼養奇珍異寵的“博物館”,或者搭建一個一年用不上一次的戲劇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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