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拔剑起蓬蒿
“啪！”陸宇反手又是一記蘊含著異火的掌風，狠狠抽在他臉上，將其話語打斷。
“你竟敢……我可是古族長老……”古謙屈辱萬分，試圖掙扎。
“啪！”
又一記更重的耳光落下，打得他頭暈眼花。陸宇竟直接欺身而上，包裹著異火的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拳都伴隨著壓抑許久的怒斥。
古謙起初還試圖怒罵回擊，但每一次開口都只會招來更沉重的打擊，很快便只能發出痛苦的悶哼，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與此同時，萬丈高空之上，雲層之中，兩道模糊的身影悄然屹立，正靜靜注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他們周身氣息內斂到了極致，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其中一位老者面容慈和，眼神通透，乃是古族中較為開明的通玄長老；另一位則面色陰沉，眼神銳利，名為通幽長老，正是古謙所屬派系的支持者。
兩人皆是半聖修為，此次前來，一是因為感知到古謙、古虛擅自出界，需將他們帶回；另一方面，也是接受了族內的命令，考察一番那位讓薰兒小姐傾心的青年——陸宇。
不過通幽長老本意是為古謙撐腰而來。在他看來，區區一個外界鬥尊，根本沒資格與古族神女相伴。更何況，古謙此次行動，本就得到了族中某位大人的默許。
若古謙能強行將薰兒帶回，他自然樂見其成。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古謙竟如此不爭氣，被一介晚輩當眾羞辱，徹底失了顏面。
看著下方一邊倒的蹂躪，通幽長老臉色鐵青，暗罵一聲：“廢物！”
通玄長老撫須一笑，道：“通幽，既然古謙自己不爭氣，就按長老會決議辦吧。給那陸宇一個機會，且看他能否把握得住。”
通幽冷哼一聲，卻也無話可說。
一個八星斗尊，竟被一個小輩如此欺辱，那小輩還是一名八品煉藥師。即便是高傲如古族，也不得不承認，此子已然有了讓他們正視的資格。
下一刻，通玄長老呵呵一笑，腳步輕抬，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雲層之中。
幾乎在同一瞬間，下方的戰場之上，陸宇燃燒著三色異火的拳頭正要再次落下，動作卻猛地一滯。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驟然攥住了他——並非聽到聲音，也非看到身影，而是彷彿周遭的空間、流動的能量，乃至他揮拳帶起的火焰，都在這一刻變得凝滯、遲緩。
他猛地轉頭，只見身後不足三尺處，一位身著白袍、慈眉善目的老者不知何時已悄然站立，正笑呵呵地看著他。
老者出現得毫無徵兆，沒有引起絲毫空間波動或能量漣漪，甚至連他靈境靈魂都未能提前察覺，彷彿他本就該在那裡，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
“小友，”老者笑呵呵地開口，聲音溫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氣也出了，人也教訓了，這下心中的火氣，總該消解幾分了吧？”
他目光掃過地上狼狽不堪、氣息萎靡的古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隨即又看向神色警惕的陸宇，語氣依舊平和，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
“此事確實是古謙魯莽在先。不過，小友能否看在老夫這張老臉的薄面上，暫且高抬貴手，就此罷休？我保證，古族今後絕不會再有類似之事發生。”
陸宇聞言，緩緩起身，神色一正，拱手問道：“敢問前輩是……”
“老夫通玄，古族長老之一。此次前來，是代表長老會向小友結一份善緣。”
陸宇聞言，面色恢復平靜，對著通玄長老鄭重一禮，道：“晚輩陸宇，見過通玄長老。先前失禮之處，還望長老海涵。”
通玄長老微微一笑，擺手道：“無妨，年輕人氣血方剛，何況是古謙無禮在先。”
他目光轉向一旁掙扎著起身、狼狽不堪的古謙以及被天火尊者與藥塵隱隱鎖定的古虛，語氣雖依舊平和，卻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古謙、古虛，你二人擅自出界，更欲強行帶走小姐，違背族規，罰你二人回古界後，禁閉三百載，靜思己過！”
古謙與古虛面色驟然一變。
三百年歲月對於擁有漫長壽命的鬥尊而言雖不算致命，但他們年事已高，剩餘壽元本就不多，這三百年的禁閉無異於剝奪了他們最後的自由時光，堪稱酷刑。
然而在通玄長老那平靜卻蘊含著半聖威壓的目光注視下，兩人縱然心中萬分不甘，也只能艱難地低下頭，啞聲應道：“……遵長老令。”
處理完二人，通玄長老再次看向陸宇，翻手取出一枚鐫刻著玄奧符文、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玉簡，遞了過去：“此乃古族長老會的正式通知玉簡。”
他神色略顯鄭重，繼續道：“老夫此行，亦是代表長老會，予小友一份機緣，也是一個考驗。”
“九年之後，恰是我古族一代的成人典禮。長老會特邀小友屆時前來觀禮。”
通玄長老目光深邃地看著陸宇，“若小友能在九年之內，登臨半聖之境……”
他頓了頓，聲音清晰而有力：“我古族便不再阻攔你與薰兒之事，承認你擁有迎娶她的資格。如何？小友可敢接下這份邀約？”
此言一出，全場目光瞬間聚焦於陸宇身上。
九年，從二星斗尊至半聖！
這對尋常人來說，簡直是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畢竟，光是鬥尊巔峰之後的九轉成聖之路，便難住了這世間九成九的鬥尊強者。強如當年驚豔大陸的藥老，耗費數百年光陰，也不過如此罷了。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陸宇卻只是淡淡一笑。他伸手接過那枚沉重的玉簡，看都未看便隨手收起，彷彿接下的不是一份千鈞重擔，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抬頭望向通玄長老，目光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折的自信與淡然：
“九年太久。”
“何須九年？兩年之後，我必親赴古界，風風光光迎娶薰兒。”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沒有豪言壯語，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篤定，彷彿半聖之境於他而言，並非遙不可及的天塹，而只是一個遲早會被他踏在腳下的臺階。
這一刻，就連通玄長老眼中都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
第188章 通玄投資，相繼離去
“小友既有此雄心壯志，自然是極好的。”
通玄長老撫須沉吟片刻，緩緩點頭，眼中流露出幾分真正的欣賞，“那老夫便在古界，靜候小友佳音了。”
他隨即抬頭望向高空，淡然道：“通幽，先將這兩人帶回去吧。”
話音落下，高空中的通幽長老身形一閃，便已出現在狼狽不堪的古謙與古虛身旁。
他面色依舊陰沉，卻未再多言，袖袍一卷，一股磅礴的空間之力頓時將二人包裹。
隨著空間一陣扭曲，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
而通玄長老卻並未隨之離去。他對著陸宇和薰兒微微一笑，道：“老夫便暫且留下些時日。一來，算是替那兩個不成器的傢伙賠罪，指點小友一段時間修行；二來，薰兒丫頭身邊，總得有個老傢伙看著才放心。”
聞言，在場眾人對視一眼，皆是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
畢竟，一位半聖強者想要留下，他們也不能攆人走不是？
於是，在通玄長老表明暫留之意後，這位慈眉善目的半聖便暫且在天目山住了下來。
某日，山巔青石旁，通玄長老、藥塵、天火尊者與陸宇四人圍坐。
通玄長老輕抿一口清茶，緩緩開口道：“陸宇小友志在兩年半聖，其志可嘉。然而，鬥尊至半聖之途，絕非簡單的能量積累，其關鍵，便在於這‘九轉成聖’之道。”
他目光掃過凝神傾聽的三人，繼續道：“所謂九轉，顧名思義，便是鬥氣的九轉壓縮與凝練，鬥尊巔峰與那真正的聖境之間，看似一步之遙，實則存在著難以估量的巨大差距，唯有歷經九轉，方能真正跨越這道天塹。”
藥塵聞言，深有感觸地點頭：“長老所言極是。當年老夫便是困於此處，蹉跎數百載歲月，才窺得圓滿之境，卻是難以尋得破聖契機。”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顯然對此有切膚之痛。
天火尊者也面色凝重地補充道：“的確，許多巔峰鬥尊終其一生，都未能完成一次完整的‘轉’，更遑論九轉圓滿。”
通玄長老微微頷首，進一步闡釋道：“九轉之難難在壓縮與凝練，當鬥尊巔峰強者體內鬥氣飽和無法再增時，便是九轉之始。需將全身鬥氣極盡凝練壓縮，從而在已滿的體內再度開闢出容納新生鬥氣空間。”
“這個過程所消耗的珍稀資源，甚至遠超培養一位鬥尊巔峰強者。因此，資源是完成九轉的第一位，而玄妙的法門，則是第二位。”
他特意看向陸宇，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之色，沉聲說道：“這鬥尊九轉看似艱難，實則關乎能量本質的壓縮與凝練，並非完全無跡可尋。老夫不才，昔年憑藉借閱族內前輩心得與自身感悟，總結出一套《九元歸真訣》，可以提升能量壓縮與凝聚的速度。”
“今日便贈與小友，也算是對此前風波的一點補償。”
說罷，他指尖光芒一閃，一枚流淌著玄奧光華的玉簡便飄向陸宇。
“這……”
陸宇看著眼前那枚顯然極為珍貴、蘊含著半聖修煉體悟的玉簡，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他抬頭望去，正迎上通玄長老含笑的眼眸。
陸宇瞬間瞭然，所謂的“補償”不過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藉口，這位古族長老真正的意圖，恐怕是看中了他的潛力，在進行一場提前的投資與示好罷了。
這份善意，雖未明言，卻已清晰無比。
他並未過多猶豫，伸手穩穩接住了那枚玉簡，旋即對著通玄長老鄭重一禮，沉聲道：“晚輩陸宇，謝過長老厚贈！此情，銘記於心。”
通玄長老見狀，撫須含笑點頭，眼中掠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有些話，無需點透，彼此心照不宣便是最好。
於他而言，提前交好此子，無論那九年之約成與不成，對他們這一派系而言都是有利無害之事。
若成了，古族之內，他們這一派系自然水漲船高，地位愈發穩固；即便不成，以此子展現出的天賦與心性，未來也必是實打實的鬥聖強者，這份善緣依舊穩賺不賠。
至於像古謙那等只知固守陳規、目光短溨叄]定難成大器，活了數百年也不過一介鬥尊，也活該被人當做試探此子的炮灰。
而在不遠處另一間雅緻的房間內，薰兒與小醫仙對坐。
薰兒纖手持著茶壺，為小醫仙斟上一杯清茶，動作優雅自然。
她抬眼看向小醫仙，輕聲道：“這段時日，多謝姐姐對宇哥哥的照顧了。”
小醫仙接過茶盞，眸光平靜，淡淡道：“分內之事，何須言謝。”
她頓了頓，看向窗外談話的幾人，語氣依舊平淡，“他既選擇這條路，前方便註定荊棘遍佈。九年半聖……絕非易事。”
聞言，薰兒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她一向以宇哥哥的賢內助自居，可之前那等衝突卻就在她眼皮底下發生。
回想起小醫仙方才那句“分內之事”所蘊含的大度與付出，再對比自己先前那點小心思，她不禁感到一絲慚愧。
她微微垂眸，聲音輕柔卻論矗骸敖憬阏f的是。是薰兒先前思慮不周了。”
“往後還要多多依靠姐姐照顧宇哥哥，薰兒不日就要返回古界，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出來了。”
小醫仙聞言，輕嘆一聲，伸手握住薰兒微涼的指尖，語氣溫和道：“你和陸宇從小青梅竹馬，我從不想和你爭什麼……”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轉，帶著幾分無奈的嗔怪：“要怪，就怪那個貪心的傢伙，明明都有了這般好的你，卻還來招惹我……”
“若是沒有我，”薰兒忽然抬眸，眼底掠過一絲罕見的狡黠，“姐姐難道就捨得放棄宇哥哥了麼？”
話音輕輕落下，卻讓小醫仙猝不及防。她俏臉驀地飛起兩抹紅暈，宛若天邊絢爛的晚霞，下意識地想要低頭掩飾，卻被薰兒那帶著笑意的目光牢牢捉住。
她無意識地用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吶，小聲辯解道：“你……你這話說的……他那樣的榆木疙瘩，我怎麼會看上啊……”
“可我聽宇哥哥說，”薰兒眼波流轉，唇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意，“當初似乎是姐姐……先主動的啊？”
小醫仙猛地睜大了眼睛，連耳尖都染上了緋色：“他、他連這個都與你說了？！”
話一出口便知失言，慌忙想要解釋，“不是那樣的！那日是……”
看著她難得的慌亂模樣，薰兒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心中那一點點的小小鬱悶，也是瞬間被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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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眨眼之間，一月時光匆匆而過。
這一日，天目山巔，靈寶閣眾人齊聚。
通玄長老看向薰兒，溫和道：“丫頭，我們也該回去了。”
薰兒聞言，眸光微黯，卻知此事無法改變。她走到陸宇面前，輕聲道：“宇哥哥，薰兒在古界等你。”
陸宇重重點頭，目光堅定：“兩年之後，我必親赴古界接你。”
沒有過多的兒女情長，兩人相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信任與決心。
隨後，通玄長老袖袍輕揮，一道空間通道緩緩成型。他對著陸宇頷首示意，便帶著一步三回頭的薰兒，踏入了通道之中，消失不見。
山巔之上，陸宇靜立原地，望著那逐漸消散的空間漣漪，目光深邃。
小醫仙挽著他的手臂，感受到他肌肉微微繃緊，卻沒有出言打擾，只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
良久，陸宇終於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深邃化為一片清明。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沒事。”
就在這時，蕭炎與藥老也是邁步上前。
蕭炎拍了拍陸宇的肩膀，笑道：“陸哥，孕靈粉塵的煉製已經完成，我與老師也該返回星隕閣了，日後若有需要，儘管傳訊過來。”
陸宇聞言，嘴角難得揚起一抹笑意：“怎麼，這才幾日就待不住了？上次不知是誰說要在我的修煉室多蹭幾日。”
“那不是因為你這裡的能量特別濃郁嘛。”
蕭炎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說真的，陸哥，日後若有需要，儘管傳訊過來。就算隔著千山萬水，我蕭炎也定當第一時間趕到。”
藥老撫須含笑，眼中透著長輩的慈愛：“兩個小傢伙，倒是難得投緣。”
他轉向陸宇，語氣溫和卻鄭重：“陸小子，古界之行非同小可。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千萬別客氣。老夫雖然不才，但在煉藥一道上還是能幫上些忙的。”
陸宇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伸手與蕭炎對了一拳，又向藥老鄭重行禮：“藥老前輩的教誨，陸宇銘記於心。至於炎弟……”
他略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繼續說道：“等到你要突破鬥宗的時候，再來天目山找我。天山血潭這邊，我給你留一個最好的位置。”
蕭炎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大笑道：“陸哥，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他自然知道天山血潭對突破鬥宗有著何等奇效，這等承諾，可謂珍貴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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