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95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今天是臘月初三,距離過年還有二十五天。我這個人,不喜歡帶著差事過年。”

  “剛好,我現在不方便回順天府,沒有地方過年。”

  “除夕之夜,在衡山派上等我。”

  “我殺完人之後,就去找你。”

  尹敏君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推開了李淼,翻身上馬。

  “李郎,我會備上好酒,為你洗劍鋒。”

  “我等你。”

  說罷,策馬疾馳而去。

  李淼笑了笑,伸了個懶腰。

  一旁樹林中鑽出一人,快步走到李淼面前,躬身行了一禮,遞來一疊紙張。

  “鎮撫使,這是指揮使傳來的信件,還有他們的位置。”

  “這是地圖,上面標記了咱們探明的明教藏身處。”

  李淼伸手接過,上下一掃,森冷的笑了起來。

  “喲,不少。”

  “給我拿兩身衣服,去油的胰子也給我備上一些。”

  “要殺的人太多,人油和腦漿子沾到衣服上,不好洗。”

第141章 破廟、山寨、青樓

  一處破敗的山神廟中,幾人正湊在篝火前。

  有人在磨刀,有人在調息,有人在吃飯。

  少頃,一人開口說道。

  “什長,咱們這是逃出去多遠了?”

  磨刀的那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順著屋頂的破洞看了看星象,而後思索了片刻。

  “約摸有個三四百里了。”

  “怎麼,熬不住了?”

  那人苦笑著說:“少林和尚的武功您不是不知道,境界比同齡人不高,但底子壓得太厚。”

  “那日我捱了一拳,傷了右肩,日日這般躲藏,怕是要留下暗傷了。”

  磨刀的聽得這話,也一同嘆了口氣。

  “我又何嘗不想安穩下來,只是這檔事做的太大,逡滦l一定會來。”

  “教主讓咱們分散逃離,本就是讓逡滦l顧此失彼的盤算。誰被逡滦l抓住,誰就是棄子,咱們可別做這個棄子。不躲又能如何呢?”

  破廟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風聲、磨刀聲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不時響起。

  又過了一會兒,磨刀的又是一聲長嘆。

  “真不知道那個李淼,是哪裡冒出來的人物。”

  “藍左使、妘右使、茅護法、周旗主、咱們旗主,還有教裡攢下的數百蠱兵,一夜之間,全都死在他手裡。”

  “若非收到他去了苗疆的訊息,咱們還真不敢打上少林。”

  “只盼著,苗人能多拖他一段時間吧。”

  他搖了搖頭,張開了嘴,好像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要——”

  他停住了,瞳孔驟縮,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指尖碰到了刀鋒,劃開了一道傷口,一縷鮮血順著刀身流淌到地上,沁入土壤中。

  而他恍然未覺。

  旁邊的人正聽他說話,一時間卻沒了下文,奇怪的看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長,怎麼了?”

  這破廟之中,只有他們幾人的呼吸聲。甚至連風聲都一時停了。寒冬臘月,連蟲鳴都沒有。

  他們幾人本就是在逃命,怎麼可能不注意周遭的動靜。可週邊分明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啊。

  他看了看另外一人,發現也是僵在原地,嘴唇不住顫抖,牙齒碰撞,發出“嘚嘚嘚嘚”的聲響。

  看的分明是他的身後!

  他驟然轉身,同時抽出腰間兵器。

  “誰!”

  他凝神看向身後。

  月光順著孔洞流入破廟,隱隱約約的照亮了一處角落。

  那處角落之中,有一個人雙手抱臂,靠在牆上。

  月光照亮了他的下半張臉,那裡噙著一抹微笑。

  “說完了?還知道其他東西嗎?”

  那人笑道。

  “李——!”

  嘭。

  話還未說完,一具無頭軀體轟然倒下。

  血液從腔子裡噴濺而出,灑在火堆之中。

  嗤——

  熄滅了篝火。

  陷入了黑暗。

  廟內陡然響起一陣暴烈的聲響,拔刀聲、喝罵聲、哭叫聲一時響起。

  三息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再無聲響。

  ————————

  “哈哈哈哈,且滿飲此杯!”

  “請!”

  一處山寨之中,兩人坐在正堂之內,一個大漢敞著懷,一個書生模樣,正在推杯換盞。

  堂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聚義為洪”四個大字。

  “兄弟,你這武功實在高明!今日那夥鏢師,若沒有你,險些就拿不下來!那小娘子,可是潤的很吶!”

  “我這寨子有了你,簡直是如虎添翼呀!”

  大漢粗豪笑道。

  “大哥謬讚了,不過是機緣巧合,得了一門好武功而已。”

  “大哥若是有興趣,明日我抄寫一份送與你。”

  書生也是含笑說道。

  “哦?哈哈哈哈,那我便卻之不恭啦!”大漢一時心喜,心中最後一絲猶疑也盡數消散。

  一時間,賓主盡歡。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正要離席休息。

  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

  “大當家!二當家!不好了!!!”

  一人從門外連滾帶爬的跑入,面色蒼白。

  “有,有人打上——”

  嘭。

  話還沒有說完,那人的頭顱轟然爆開。

  無頭的腔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再沒了動作。

  一人邁步進了房間,跨過了那具屍體,站定正堂當中。

  目光掃視二人,最終落在了書生身上。

  “挺會躲,找個山僬尤脞罚當上二當家了。”

  “關於籍天睿,你知道多少,都說說吧。”

  大漢豁然起身,伸手就要去拿刀,嘴上喝罵道:“哪裡來的毛人,敢——”

  嘭。

  無頭屍體倒下,砸翻了酒桌。

  酒菜潑灑在那書生身上,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手指顫抖,面色發白,牙齒打架。

  “李,李大人……”

  他顫抖著說道。

  李淼看著他,笑了笑。

  “你們明教的崽子倒是都認得我。”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完、不想說,我就點了你的穴位,綁在我的馬鞍後面。”

  “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離這裡有五十里。”

  “五十里,足夠把你拖成一攤碎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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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府,府城。

  一處散發著脂粉香氣的房間內,此處的頭牌正抱著琵琶,且彈且唱。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聲音婉轉,如泣如訴。

  一曲唱畢,她放下琵琶,款動金蓮,走到桌前。

  伸出纖纖玉手提起酒壺,滿上了一杯,卻沒有敬給客人,而是送到自己的嘴邊,輕咬了一下杯沿。

  杯沿之上便留下了一抹嫣紅。

  這叫“品硃砂”,是青樓女子喂自己心愛的恩客喝酒的方式。

  青樓女子的胭脂里加了蜂蜜,帶著一絲甘甜,喝起來別有風味。

  她輕咬嘴唇,將那杯酒送到一人嘴邊。

  “公子,且飲了此杯,我們就去歇息吧。”

  “好。”

  那人一副富家公子打扮,笑意吟吟,接過了酒杯,卻是沒有去喝酒,而是將那處嫣紅含在了唇邊,細細品了一會兒,這才將其一飲而盡。

  “公子……你壞……”

  頭牌羞紅了臉,眼神中帶著愛意,看向那人。

  “如此,那咱們就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