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妘澤霖自嘲的笑了笑。
“雖然明教給我補足了資質,但終究還是到不了藍左使那般。所以,我只能試試邪道。”
妘澤霖抬手撫摸著胸口,緩緩說道。
“籍教主天縱之才,另闢蹊徑,結合苗疆蠱術,找到了這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五臟者,所以藏精神血氣魂魄者也。”
“心乃生之本,用左掌門精血培育的蠱蟲,讓我得了‘金剛’。”
“腎主納氣,用藍左使精血培育的蠱蟲,讓我得了‘須彌’。”
“我此時,已經是身具三條絕頂之上。”
李淼笑了笑:“然後你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妘澤霖也不著惱,卻是點頭應和。
“是,自然不能與您相提並論。”
“以我鄙薄的見識,這天下自以為天驕的人,多如牛毛。卻都只是坐井觀天、牖中窺日的庸人罷了。”
“包括籍教主,包括我,都只是走捷徑的庸人。”
“真正走在正路上的,只有李大人您一人。”
“我到現在才能勉強看清,李大人,您也是同時修成了‘金剛’‘須彌’和‘介子’,對嗎?”
“只不過,跟我這種急於求成的庸才不同,您是走到了盡頭,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自己停下了。”
“您的三條路,都故意沒有修到圓滿。”
李淼嗤笑道:“廢話,修成了,就要變成你這幅鬼樣子了。”
能夠看清李淼武功境界的人,終於出現了。
沒錯,李淼之所以稱自己是“半個武林神話”,就是因為他已經集“金剛”“須彌”“介子”於一身,距離三豐真人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而且,他不是不能跨出去這一步。
如果他想,現在就可以把三者同時圓滿。
他是主動,自己停下了。
因為他隱隱感覺到,自己還差了一點什麼東西,沒有找到。
貿然邁出這一步,就會落得跟之前嘗試邁過天塹的天驕們,一個下場——天人五衰。
正因如此,他的三條路才都沒有修到圓滿。他是故意留了一步,沒有邁出去。
所以,藍樂川那一掌才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還挺想聽聽,你弄這麼大陣仗,把明教弄個半殘,把自己弄得半死,到底是圖什麼?”
李淼說道。
妘澤霖笑了笑,一時沒有開口。
他抬起枯瘦如柴的手,在胸口處連點了幾下。
霎時間,一股濃郁的腥臭之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伴隨著嫋嫋白煙從他的七竅升起,將他整個人徽制饋怼�
呼——
李淼抬手就是一掌拍了過去。
真氣揮灑,將白煙驅散。
再看妘澤霖,李淼卻是詫異的哼了一聲。
“有意思。”
此時的妘澤霖,已經不再如同之前那般老朽,面上的皺紋都消散了不少。皮肉也不像之前那般鬆垮。
就連額頭上被李淼擊出的傷口,原本露出了森白的頭骨,現在已經一片血紅,只是沒有皮膚,血肉已經長出了薄薄一層。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追上您。”
妘澤霖絲毫沒有解釋自己身上異狀的意思,若無其事的繼續著方才的話題。
“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李大人可願聽我多說幾句?”
李淼不置可否,妘澤霖也就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我的父親,是一個大派裡的嫡傳弟子。”
“我自幼悟性超群,四歲那年,我只是看他在院中舞了幾招,就自行補足了這套劍法,只比門派傳承的那套稍差一些。”
“那天,我拿著一根樹枝,跟我的父親展示了這套我悟出的劍法。那時,他震驚和狂喜的表情,我歷歷在目。”
“從那天開始,門內的所有長老都頻繁出現在我面前。掌門為我慶生,長老為我道喜。我父親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下一位掌門的父親。”
“但,等到了十歲的時候,門內終於開始準備為我奠基。他們發現了我的根骨,天生殘缺。”
李淼卻是不屑的笑了笑:“好俗氣的套路,沒有掌門女兒來退婚麼。”
他這話,妘澤霖當然聽不懂。
李淼捻著手指,渾不在意的對著妘澤霖說道:“我對你的童年陰影,不感興趣。”
“這天下間,倒黴的人和故事遍地都是,我聽膩了。說快點。”
妘澤霖笑道:“好,好。”
“總之,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於是我十八歲那年,毒死了我的父親,偷偷叛出了門派。”
“一開始,我並不服氣。”
“這天下武功多的是,大朔疆域之外,更有跟中原武林截然不同的路。”
“於是我開始四處雲遊,一邊偷學各家武功,一邊嘗試創出一門以我的根骨也能修習的功法。”
“我取得了一些成果,在我二十八歲那年,我終於到了江湖上的二流水準。”
“也是這一年,我加入了明教,在順天府見到了您。”
說著,妘澤霖又抬手在自己胸口點了幾下。
霎時間,他的面容似乎又年輕了幾歲,看上去已經是個中年陰柔男子的模樣。
他面上露出近乎虔盏谋砬椤�
“所謂的悟性,其實說白了,就是眼力和心力。”
“旁人看不透,只覺得您根骨奇好。只有我這個鑽研了十幾年如何改善根骨的人,才能看清,您的根骨,前無古人。”
“您那一劍,把我從這無聊的、滿是庸人的世間,喚醒了過來。”
第86章 動手
“我這麼聽著,你好像還挺感激我當年,差點弄死你的事兒?”
李淼說道。
“是,我銘感五內。”妘澤霖真盏恼f道。
“您那一劍,刺醒了我。”
妘澤霖猛地站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面色發紅,狀若癲狂。
“整日只知道循規蹈矩,明明已經離經叛道,還要天天跟一群庸人混在一起!”
“江湖上的高手,都是二十幾歲成名!我那時已經二十八歲了,竟然還為了自己能撈個‘二流’的名頭沾沾自喜!”
“二流,二流!我苦苦求索十餘年,弒父叛門,只為了一句‘二流’!?”
“我自詡悟性不類凡俗,卻還是整日虛度光陰,與一群庸人廝混,豈不可笑!?”
妘澤霖猛地朝著李淼,一拱到地。
“正是因為您那一劍,讓我在生死之間,終於醒悟了過來。”
“正是見到了您,我才知道這世間,有人真正值得我去追趕。”
妘澤霖抬起頭,說道。
“明教那些庸人,不懂您。這天下,也只有我懂。”
“這十幾年間,我每日都在打探您的訊息,聽聞您出了順天府,我才開始這準備了十幾年的謩潯!�
“今日要殺您,實在是逼不得已。”
“您一死,這天下間,恐怕再無一人能與我坐而論道了。”
說著,妘澤霖竟然真的流出了兩行淚來。
就在他說話的過程中,妘澤霖的面容不斷變化,到了眼下,已經完全恢復成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狀態。
手腳纖細、面相陰柔,彷如一個嫻靜的女子。
李淼嗤笑一聲:“聽你說了一堆廢話,最後還是要抽刀見血。”
“若不是我也手癢了,想看看你能到哪一步,我都懶得聽。”
“不過,你還漏了一點沒說。”
李淼抬手點了點妘澤霖:“你所謂的‘天生根骨殘缺’,可不止比別人少了幾條經脈這麼簡單。”
“你還是個雌雄同體的,所以你既修不了男人的武功,也走不了女子的法門。”
“你父親的門派,恐怕也是因此才會雪藏你,因為他們接受不了一個不男不女的人,一直被他們當做下一代掌門培養,怕傳揚出去,壞了名聲。”
妘澤霖能看出李淼的境界,李淼自然也能分辨出妘澤霖的異常。
李淼說的輕描淡寫,但這話卻是直截了當的,指出了妘澤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本來一直彬彬有禮的妘澤霖,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怒氣。
沒錯,這就是妘澤霖刻意避而不談,略過了從他父親發現他根骨殘缺,到他弒父叛逃之間經歷的原因。
他陰柔的面相,是因為他是個天生雌雄同體、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大部分武功,是男女都能練的,只是會因為先天條件的不同,分為適合和不適合。
但唯獨沒有一門武功,是適合雌雄同體的人練的。
而在這個時代,妘澤霖父親的門派發現這個事實之後,會對妘澤霖採取一種什麼態度,可想而知。
妘澤霖不在乎人命,不在乎規矩,不在乎道德……唯獨這件事,他非常在乎。
妘澤霖咬牙說道:“李大人……我招南肱c您論道,為何辱我?”
李淼站起身來,對著妘澤霖說道:“羞辱你?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你沒把別人的性命當成個東西,還沾沾自喜。現在我不把你當成個東西,你就惱羞成怒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自顧自的說些十幾歲孩子才說的話,在這裡惺惺作態,不覺得好笑嗎?”
李淼抬手,朝著妘澤霖招了招:“我忍著噁心等了你半天,現在準備好了吧。”
“你不是要殺我嗎?來。”
妘澤霖看向李淼,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眼角抽搐。
顯然,李淼所說的、所做的,與他所想的大相徑庭。
妘澤霖所設想的情況是什麼呢?
五嶽之首,泰山之巔。兩位在三豐真人辭世之後數百年,走的最遠的天驕,終於見面。
一場決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然後他這個勝者,帶著對手的欽佩和認可,攀上江湖的頂峰,自此成為江湖流傳的神話。
他之所以一直對李淼抱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就是因為按照他的設想,這個場景,是應該“惺惺相惜”,然後“道不同不相為帧保坏貌环殖錾赖摹�
他背叛明教,把自己逼上絕路,終於集三路於一身,等來了李淼這個他期待了十五年的、宿命中的對手。
換來的卻是李淼的不屑和嘲諷。
這讓他如何不失望,如何不惱怒呢?
妘澤霖這個人的性格,若是江湖人看來,是離經叛道,是奇人異象。
上一篇:封神结束,觉醒签到系统?
下一篇:被女帝离婚后,我分走百万倍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