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487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徐夫人的【混冥】,並不只是能用於進攻……她也可以如【永珍】一樣,在周身佈下【混冥】真氣!

  雖然因為性質不同,【混冥】並不能像【永珍】那樣長久維持,更不能隨意增減,但也足以構建出一層可堪一用的防禦……更比【永珍】多出一層“反傷”的作用!

  徐夫人陡然後撤一步,抬手在面前一掃,將被李淼掀開、垂落到面前的頭皮震碎,額頭的傷口旋即便開始癒合。

  但李淼怎會饒她,立刻便貼了上來,兇暴殘虐的“我拳”瞬間在咫尺之間展開!

  鐺!

  鐺!

  鐺!

  鐺!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徐夫人身上,就算有【混冥】的防禦,徐夫人的身上也不斷被刮擦去大片皮肉。

  華貴繁複的神官服數息之間就變成了一片破布,徐夫人如少女一般的身軀也裸露了出來。

  李淼眯眼掃去,眉頭猛地一皺。

  死戰之中,他自然不是因為美色而驚歎。

  而是因為徐夫人身上顯露出來的詭異景象。

  繁複華麗的神官服下,徐夫人白皙纖細如少女一般的皮膚之上,竟滿是崎嶇糾結成隆起的角質,如同筆畫一般遊走全身,最終匯聚成了一幅圖畫。

  一幅人物畫。

  一個沒有面部的人物畫。

  高冠博帶,身形纖長,盤坐於蒲團之上,擺了個五心朝天的、面部模糊不清的人物畫。

  李淼眉頭緊鎖。

  “真他媽噁心。”

  他只是有感而發,當然也有大敵當前忍不住嘴上兩句的習慣使然。

  但之前總是雲淡風輕,哪怕被李淼掀開頭皮、撕裂皮膚也不見動容的徐夫人卻是陡然間青筋暴起。

  “閉嘴!”

  李淼眼睛一眯。

  因為徐夫人的異常反應,他再度仔細地掃了一眼刻在徐夫人身上的人物畫……而後眉頭便陡然伸展開來。

  “原來如此。”

  “我道當年達摩尊者東渡,將記載有尊神劍術的神畫毀去了大半,卻偏偏漏下了最為重要的、天照的神畫。”

  “原來是在這裡。”

  他嘴角勾起。

  “這就是天皇血裔只有女性才能觀想天照神畫的原因,因為你是女子,雖然是河上丈人的命令,但你也不願讓男子端詳你的身子。”

  “怪不得河上丈人會將你留在東瀛,卻不帶你前往中原……因為你就是神道教執行的根基之一,你就是那副最重要的神畫。”

  李淼仔細端詳著那副刻在徐夫人身上的神畫。

  “看你的態度,你瞧不上徐福。”

  “你不會把徐福刻在你的身上。”

  “所以,這幅畫描繪的是最初的那個天照大神,也就是你的師父,對吧?”

  李淼笑著嘆道。

  “雖然沒有見到真人,但終於看到真容了。”

  “河上丈人。”

第620章 可憐

  由類似傷疤的結締組織構成的人物畫,從徐夫人的鎖骨以下開始延伸,直至沒入小腹。

  圖畫筆觸清晰,絲毫不遜色於任何大家之作,而且畫風並非寫意,而是一副極其少見的工筆畫。

  寬袍大袖,高冠博帶。

  雖然面容模糊不清,但從輪廓來看得話,河上丈人應當是個兩頰瘦削、眉目清朗的陰柔男子模樣,氣質出塵,飄飄然仿若神仙中人。

  見李淼盯著看,徐夫人面露慍色,扯過破損的衣物遮掩住了胸口,眸光中寒意閃爍。

  李淼微微眯眼。

  對於他這積年的逡滦l來說,哪怕面部模糊不清,也足夠他從畫中分析出很多關於河上丈人的資訊了。

  比如,記載有尊神劍術的神畫都是出自於河上丈人之手,所以這是一副自畫像——自畫像,往往會有所失真,但也會更傾向於表達出作畫之人的真實想法。

  河上丈人的衣著像是個儒生,神態和動作卻更像是個道士。

  “河上丈人作畫時在東瀛,況且這幅畫是要作為神道教傳承根基的,他卻給自己畫了一身儒生服……”

  李淼心思電轉。

  “所以,這身儒生服要麼是他穿慣了的衣服,要麼是他期望中自己會穿的衣服……回大朔後查閱一下古籍,結合時間推演一番,應該就能從當時的儒生裡面篩出幾個嫌疑人來。”

  “若是籍教主手裡還有其他線索,結合一下,說不得就能推測出他的真實身份。”

  “還有,之前徐夫人是不是脫口而出了一句‘太上無情’?從前後語境推斷,這句話很可能是出自河上丈人之口。”

  “道家典籍裡倒是有‘太上忘情’這個說法,‘太上無情’倒是沒有聽說過,應當是河上丈人的原創……從河上丈人過往的行事來看,倒是配得上一句無情,但太上是什麼意思……”

  思忖綿長,對將探案刻入本能的李淼來說,將思路推演到這裡卻只需一瞬而已。

  爭鬥尚未止歇。

  李淼暫時中斷了推演,望向徐夫人。

  “生氣了?”

  “就因為我說了他一句噁心?”

  徐夫人面色冷硬,一言不發。

  冷靜往往是因為沒有觸及核心。

  受傷、疼痛乃至死亡,都不會動搖這個比安期生更為古老的天人,雖然穿著少女的皮囊,她的內裡卻是顆歷經千年爭鬥、很可能與達摩三豐都交過手的心臟。

  但李淼只是罵了河上丈人一句噁心,甚至是在不知道圖畫真實情況下的隨口之言,就已經動搖了她的心境。

  “有點兒奇怪。”

  李淼摩挲著下巴。

  “徐福、安期生、你。”

  “三個活了千年的天人,吃過的屎比我吃過的御膳都多,經歷過的生死應當也不少……為什麼都對他死心塌地的?”

  “安期生那個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的神經病且不論。”

  他隔空點指徐夫人。

  “你明顯神智清醒,徐福能從始皇帝那裡騙來三千童男童女和偌大的船隊,應當也是個聰明人才是。”

  “你倆為什麼會對一個藏頭露尾的人死心塌地?”

  “現實不是話本,忠找膊皇菬o根浮萍,總得有個根基才是……只是傳道授業,還夠不上侍奉千年吧?”

  李淼忽的一頓。

  “等下。”

  “性功。”

  “安期生被抹除了關於他的記憶,那他是不是也能做到篡改記憶或情感……嘖。”

  李淼一抬頭。

  “喂。”

  “你覺得自己神智正常嗎?”

  他只是習慣性地垃圾話而已,也不覺得自己的隨口推論會說中什麼真相,但隨著話音落下,他的眼睛卻是眯了起來。

  徐夫人的反應有些奇怪。

  正常而言,聽到河上丈人被李淼隨意搬弄,她應該跟之前一樣生出殺意來才對。

  徐夫人的反應的確是這樣。

  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第一時間,徐夫人的眸光一冷,透露出的殺意也更深沉了幾分。

  但只維持了一瞬。

  就一瞬,她的目光空洞了一下。

  然後就又恢復了之前青筋暴起的模樣,暴漲的殺意也恢復了聽到那句“真噁心”時的水準。

  就好像……神智被重置了。

  李淼眉毛一挑。

  “……還真猜對了?”

  “再試試。”

  “河上丈人是個傻逼。”

  話音未落,徐夫人周身殺意暴漲,抬手並指對著李淼就是隔空一點,【混冥】飛射而來。

  李淼側身躲過。

  “你師父是個篡改他人神智的小人。”

  說話間,他陡然朝前疾衝,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徐夫人的面容,尤其是眼睛,將一切微不可查的細節收入眼中。

  “【混冥】的間隔需要一息。”

  “以現在的距離,我衝到她面前只需一息,所以她必然會在調息結束的當口擊出【混冥】,不然就再無機會。”

  “但如果我猜對了的話……”

  一息結束!

  徐夫人十指交扣,殺意冷若生鐵,就要擊出【混冥】……但她忽然停住了動作。

  就像之前一樣,她的目光空洞了一瞬,然後就恢復了清明,就要鎖定李淼擊出【混冥】,瞳孔卻是驟縮!

  李淼竟然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明明上一瞬還在數丈之外!

  就好像她的時間被偷走了一瞬!

  “寂照嗎!?”

  徐夫人心思電轉,只以為自己心境動搖,被李淼的寂照乘虛而入,影響了神智。

  李淼卻只是玩味笑道。

  “可憐。”

  說罷,一拳擊出!

  徐夫人倉促之間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只得轉身送肩,同時將【混冥】佈設到身前,試圖硬抗這一拳。

  嘭!

  嗤啦!

  鮮血飛揚!

  徐夫人吐血倒飛而出,左肩塌陷,連帶著半截白皙脖頸都被拳鋒絞爛,但神智尚且清醒,就要藉著受擊的力道脫離李淼的攻擊範圍。

  但李淼又豈能饒她?

  左手成爪,一把抓住徐夫人的腿腳,猛地將其拽了下來,右拳穿空,再度轟在她的腰腹之上。

  嘭!

  一拳腸穿肚爛。

  李淼沒有絲毫手軟,再度將徐夫人拽下,又是一拳照著頭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