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怎麼不說了,沒聽夠呢。”
知縣大人心說壞了。
這人非但不怕,還在挑釁!
他哪裡是想聽故事,分明是在說“什麼狗屁逡滦l、什麼殺人滅門,在我面前不過當個故事聽一樣”!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若再拖上一時三刻、正主不來,自己怕是就要遭重了!
他這邊兒不敢開口,只以為李淼隨時都會下手要了他的命。
卻見李淼忽然一笑,撣了撣袖口。
“算了,既然你說了這麼多,我也不好不給逡滦l面子。”
“束手就擒的事兒,就不要說了。”
“既然登聞鼓已響,大人你不該升堂審案的嗎?”
李淼施施然轉身,左右掃視了一圈。
看似是在亂看,其實是在用耳功聽那些民房之內的聲響。
過了數息,他才點了點頭,邁步走到一間民房之外,抬手就是一拳轟在牆壁上。
嘭。
一聲輕響,牆壁巋然不動。
那邊兒知縣大人一愣。
李淼的意圖他看不懂,可那牆壁絲毫未損,他是能看懂的。
就這土牆,隨便一個三流好手都能一拳打個對穿,這人卻損壞不了?
莫非自己看錯了正主,方才扔登聞鼓的是旁邊那個皮膚黝黑、正抱著孩子餵奶的青年?
心思電轉之間,未等他做出反應。
李淼那邊陡然響起一陣“嘩啦啦”如同水銀瀉地的聲響。
那間民房的牆壁,都不見什麼裂縫、洞口,在李淼將拳頭收回的那一刻,就像是初春融化的堅冰一般,整個兒化成了細碎的砂礫落了下來。
又見李淼伸手探入牆壁裡面一抓,就將一個面色悽苦、衣著破爛的中年男人抓到了手裡,提著就走回了衙門口。
啪一下,將那男人放到地上。
李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叫什麼名字?”
那中年男人就是個平頭百姓,抬頭一看對著他怒目而視的知縣,再看一眼被轟碎的縣衙大門,最後看一眼面色和善的李淼,雙腿一軟就要跪倒。
“我、草民——”
李淼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笑道。
“沒事兒,放心。”
“你們知縣大人怕我怕的要死,有我在,保你無事。不信你看!”
李淼猛地一抬手。
“扌!——”
縣官還以為李淼要對他下手,面色發白地後退一步。
李淼卻施施然收手,雙手一攤。
“看,他是不是怕我?”
“放心,今天所有的事兒我都包了,皇帝老子來了今天也得跟我講道理,不用怕。”
“好了,你叫什麼?”
且不管他這話在場有多少人暗自撇了撇嘴,心說好大的口氣還皇帝也要跟你講道理。單說他這番話裡的自信配上他這氣質,就很能讓人信服。
加上方才知縣那畏懼的反應。
男人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車駕上的數十個嬰孩,心中不知醞釀了多久的悲苦、憤怒、無奈猛地噴薄了出來,將恐懼從心中趕走。
“我、我叫李大寶……”
“大、大俠,我,我……”
涕淚橫流,泣不成聲。
李淼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冤情過會兒說。”
“你只說,你要告誰?”
李大寶哽咽、憤怒地道出了一個名字。
“黃、黃老爺……黃九郎!”
李淼一拍手。
“齊活兒。”
旋即轉頭看向面色陰沉的知縣。
“方才你不是說我身份不明,不能做原告呢麼?”
“現在好了,原告有了,被告也有了,你總該升堂審案了吧?”
“哦對了,我人生地不熟,這位被告,還要勞煩大人你替我請過來了——沒問題吧?”
知縣當然想說“有問題”。
可看著李淼那好整以暇的笑容,想起方才他將土牆化作砂礫的那毫無煙火氣的一拳,他真的沒膽子說出拒絕的話來。
半晌,他咬著牙吐出一個字。
“好!”
第481章 冤情
縣衙大堂內,青磚地面平整。
中央置公案,上放驚堂木、籤筒。案後懸“明鏡高懸”匾額及官銜牌。兩側列水火棍、刑具架,日光自高窗斜照入內,將空氣中飄散的灰塵勾勒出來。
李淼揮了揮手,將飄到面前的灰塵推開。
這府衙也不知道多久未曾使用過了,臨時灑掃了一下,大體清了清灰,一些角落裡還有未清乾淨的蜘蛛網。
但若只看中間這一溜兒,還是有些威風的。
知縣大人在“明鏡高懸”匾額底下正襟危坐,配上他那副尊容就更顯得威風。兩側兩排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們,膀大腰圓,比尋常縣城的衙役還要顯得精悍三分。
李大寶剛被李淼撐起來的三分勇氣,一見這景象就立馬見了底,腿一軟又要跪下。
李淼伸手就把他提了起來。
“不準跪。”
“站好了,有點兒出息。”
李大寶戰戰兢兢地站好,卻是低聲說道。
“大俠,不行……你就走吧……”
“我們,已經習慣了……不能讓你平白無故地送了性命……之前為我們送命的大俠已經不少了,我們——”
李淼抬手打斷。
“等會兒,你是說,之前也有江湖人到了此處,發現了蹊蹺,準備為你們伸冤?”
李大寶猛地點了點頭。
“是……這一年以來,已經有七位大俠、少俠、女俠來過……都死了……”
“還有幾位來了之後,聽我們說完,說是要出城回師門找援手,後來也都沒了訊息……”
李淼恍然。
“原來如此。”
“我說那山匪寨子,這一年來害了恁多人,怎麼一點兒官面上的麻煩都沒有。本來還想著是輸送錢財買通了當地的官員,現在看來,那山匪寨子本就是打手。”
“之前那些出城說是要求援的江湖人,怕是都成了白骨,埋在那方屍坑裡了。”
李大寶一愣。
“大俠說什麼?”
李淼揮揮手。
“沒什麼,說說別的。”
“外面那些車上是我從山裡尋來的孩子,我想,他們應該是這康福縣城百姓們的孩子,對吧?”
李大寶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李淼拍了拍他的肩膀。
“將孩子扔到山野之中的人,除了奪走你們的孩子之外,他還拿走了什麼東西?”
李大寶似乎是被問到了傷心處,雙眼中豆大的淚珠唰得一下就湧了出來。
“孩兒他娘……”
旋即,他哽咽著將故事娓娓道來。
一年以前,康福縣還不是現在的樣子。
那時候的康福縣,雖然貧窮,但靠著附近的山林、河流,以及地處偏僻、沒什麼兇人來撈油水的“優勢”,百姓們多少還過得去。
但是……故事總要有一個“但是”。
有一天,城中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帶來了很多人、很多錢,幾乎將半個城的百姓僱了過來,為他在這福康縣城中,修建了一座城中之城。
在修成之後,這個人還花了很多錢,從外地邅砹司扑腿馐常堈蹈?h城的百姓來他家開了三日的“喬遷宴”。
百姓們何曾這麼痛快的吃過酒肉,所以這個人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就贏得了所有百姓的信任和尊重。
而後有一天,這個人發了一份告示。
說是,他家小妾生了孩子,但奶水不足,需要尋一個奶媽來餵養,每月給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啊,那可是尋常百姓家幾年都攢不下的家底兒。
一時間城中所有剛剛生育的女子,就齊齊到了這人家中,甚至還互相爭搶、廝打了起來。
這時候,這人笑著說道。
“無妨,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家也不差這些銀子,既然來了,就都留下來吧。”
於是這些女子便都留了下來,待到下次回家,果然帶回了足數的銀子。
這可比做工、織布要強的多。
這時候的百姓們,普遍都是覺得“多子多福”,只是因為貧窮或是生計不敢放開生育。眼下既然生孩子還能順便賺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這康福縣城,在這一年裡多出了數十個孕婦,待到生育之後便都抱著自家孩子到了這人家中。
這人也是笑著將來的女子,全都留了下來。
只不過這一次,她們再也沒有回家。
數月之後,有女子的家人到了這人家裡,想要看一看自家的媳婦和孩子。
而後,便再無人見過他們。
到了這時候,就是再如何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不對了。有來衙門報官的,有求過往客商帶出訊息的,還有求著過路的江湖人主持公道的,甚至有糾集人手上門要人的。
可百姓們的所有掙扎,都如石沉大海一般,連個水花都沒有看見,便消失不見。
而待到所有百姓們都絕望地放棄了掙扎,放棄了消失不見的那些女子和孩子之後,事態不僅沒有止息,反而更加急轉直下。
最先出事的,是當地的兵卒和衙役,一個個或是墜井,或是失蹤,甚至直接是暴死家中,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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