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370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李淼邁出一步,瞬間跨越了數丈,樹枝陡然劃出淒厲的呼嘯,再度將兩人的臉抽了個皮開肉綻。

  “你要是真有本事,來砍上一刀就是,本身就是個舌頭都捋不直的人物,怎麼總想著鬥嘴?看你這傻子模樣,就知道你武功好不到哪兒去。”

  頃刻間被殺了四個屬下,領頭的已經明白,面前這個男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僅憑三言兩語根本動搖不了他。

  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唰!

  寒光一閃!

  他手中纖薄、鋒銳的倭刀陡然舉過頭頂,猛地朝著李淼劈來!

  與此同時——“哇呀!”

  他口中發出刺耳的鳴叫。

  示現流——大袈裟斬!

  只是一瞬,刀鋒就到了李淼的頭頂!

  李淼抬手就用樹枝抽去。

  “李大哥小心!”伍鳴霄大喊。

  頃刻間,樹枝打在刀身上。

  啪!

  兩相交擊,樹枝應聲而碎。

  李淼眉毛一挑。

  若是以常理論,樹枝與刀鋒相撞,理應就是樹枝斷裂……但握住樹枝的可是李淼,竟然也是一樣的結果。

  這人的武功,還真有些邪門兒。

  刀鋒劈碎了樹枝,到了李淼肩頭。

  那人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你太過大意了!”

  “死ね(去死)!”

  李淼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他臉上!

  “你還狂上了。”

  啪!

  此人應聲倒飛出去,如同滾地陀螺一般落地翻滾數圈,待到停下翻滾,脖頸已經扭成了麻花,再無聲息。

  李淼沒有去看他,只站在原地捻著手指。

  “勁力、真氣,速度、力量,都沒有什麼稀奇的,偏偏就是有點兒奇怪,連我都看不穿底細……有意思。”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第469章 示現流

  李淼站在原地暗自思忖。

  說什麼口音、兵器的古怪,大朔的其他人可能認不出來,他這個域外天魔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而且以他前世的經歷,他還能說得更詳細一些。

  比如方才這東瀛人的一刀,高舉到右肩斜劈至左下,嘴裡還“嗷”的一聲嚇唬人,顯然是東瀛倭刀術裡邊的“薩摩示現流”最具代表性的招式——“大袈裟斬”。

  聽著好像挺玄的,說白了就是先“嚇你一跳”然後“猛劈你一刀”,純粹的以力壓人,在李淼面前跟小孩兒玩鬧沒什麼區別,真氣、勁力、招式全都一覽無餘。以李淼現在的境界,就算是吐口口水都能擋下這一刀。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刀,竟然能劈碎他手中的樹枝。

  這就有意思了。

  “歇息了兩年,也是時候出去走走。”

  李淼斜乜了目瞪口呆的伍鳴霄一眼。

  “行伍出身,被東瀛人聯合中原人追殺。本身對倭刀術就挺有造詣,還抱著個嬰兒——嗯,熱鬧的味道。”

  “他是齊魯登州人,從這臨江府去齊魯,正好能將大朔東側沿海的地方逛上一圈,也正好能看看現下的江湖。”

  一念至此,李淼左右掃了一圈。

  追殺者還剩兩人,都是中原人,早都被李淼這一通亂殺嚇破了膽,站在原地打顫。見李淼視線掃過來,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爺爺!”

  “祖宗!”

  “我們是有苦衷的,我們——”

  其中一人話未說完,就被一隻靴子踩在了頭上,緩緩用力,將他的臉踩進了土裡。

  “苦衷?”

  “跟東瀛人一塊兒殺中原人,我管你有什麼苦衷。他敢踏入中原就是該死,你跟他混到一塊兒去也是該死,有什麼可說的?”

  “你知道為何留你們兩個最後殺麼?”

  被他踩住的人只能嗚咽,另外一人卻是猛地一咬牙,從地上彈起,拼了命地朝著林中逃竄。

  伍鳴霄反應過來,提刀就要上前攔住。

  可他剛剛把手伸到刀柄上,忽然“嘭”的一聲,逃走那人後腰就陡然爆開一朵血花,一個踉蹌在地上撲出去一段後,扯著嗓子淒厲嘶嚎起來。

  “啊啊啊啊啊——”

  伍鳴霄一陣不寒而慄。

  他沒有看清李淼出手,也就沒有認出“玄天指”。但這一招力道完全可以點碎此人的頭顱,李淼卻偏偏點了他的——肝臟。

  從那人腰間的傷口來看,李淼還沒有完全點碎他的肝臟,顯然是故意要叫他痛苦而死,其中的惡意已經顯而易見。

  到了此時,李淼腳下那人的掙扎已經逐漸變得無力。

  李淼卻抬起了腳。

  那人猛地抬頭,只覺得死裡逃生,張口猛地就要喘氣。卻在此時,聽到了李淼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吃裡扒外的畜生,不配死的太痛快。”

  他瞳孔劇顫,頭頂那隻腳猛地踩下!

  嘭!——嘩啦!

  伍鳴霄捂住襁褓,戰戰兢兢地轉過身,聽著身後越來越響的哀嚎,緊緊地閉上了眼、縮起了脖子。

  殺人,他見過。

  但殺的如此兇殘的,他真沒見過!

  這位“李大哥”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之前又是什麼出身!自己今日哪裡是碰見了個和善的大哥,分明是落到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手裡了!

  僉事大人……屬下還能活著見到您嗎……

  他這邊心思百轉千回,忽然,身後的哀嚎聲陡然轉了一個彎,轉變成一陣夾雜著氣音的粘稠嗚咽,而後在一息之間徹底安靜下來。

  啪。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

  伍鳴霄猛地一顫。

  就聽得身後傳來李淼和善的笑聲。

  “小哥兒,完事兒了。”

  “好長時間沒做這事兒,手藝有點兒生疏。這片兒地不怎麼通風,味道應該一時散不去。”

  “你家小姐應該餓急了吧,咱們換個地方?”

  伍鳴霄轉過頭,臉上露出一個帶著淚花的乾笑。

  “好、好……都聽李大哥的……”

  ————————

  枯林掩映,溪流蜿蜒。

  本是一片侘寂的景色,卻是忽然被一陣震耳欲聾的吼聲打破。

  嗚嗷!嗚嗷!

  虎嘯淒厲,但仔細去聽,卻不像是尋常那般威風凜凜,反而有些……淒涼。

  “李大哥,您看我手法對嗎……”

  山洞之外的空地上,伍鳴霄戰戰兢兢地把雙手伸到老虎肚子底下搗鼓著,見老虎轉頭朝他低吼,乾巴巴地轉頭看向李淼問道。

  前文已經提過,他是行伍出身,連女人都沒摸過……更別說是擠奶了,他這輩子摸過最軟的東西也就是窩窩頭。

  手上全是老繭,手法又糙的不行,給那母老虎攥的生疼,齜牙咧嘴地朝他吼叫。伍鳴霄也是一時忐忑,生怕那老虎發了兇性,回頭給他一口。

  卻聽得李淼懶洋洋地說道。

  “管那麼多作甚,左右一頭畜生罷了,又不是你媳婦兒。”

  “只管擠,有我在,你還怕它撓你不成?”

  伍鳴霄黝黑的臉一紅。

  李淼這話說得怪里怪氣的,他這生瓜蛋子哪裡受得住,平白生出些不好意思來。

  連忙把剛才削出來的木碗擠滿,回身走回到李淼身邊兒,把嬰兒抱起來就往嘴上懟。

  給李淼都氣笑了。

  “不是,小哥,你要把你家小姐嗆死啊?”

  “算了,白瞎這個碗了。”

  李淼抬手一招,將孩子接過來。

  轉頭走到母虎旁邊,未等它回頭就一個爆慄甩到頭上。

  “老實點。”

  嘭!

  那母虎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兩眼一翻,再度暈了過去。

  李淼這才把孩子湊到母虎身下,剩下的無需他操心,這嬰兒本就餓極了,本能地就開始喝了起來。

  李淼一邊舉著嬰兒,一邊說道。

  “小哥,你說你是登州人?”

  “哎……”

  “行伍出身吧?”

  “……是。”

  “這孩子也不是你家老爺的孩子,而是你家大人的親戚,對吧?那些東瀛人也是衝著你家大人來的,被滅門的也是他,對吧?”

  伍鳴霄沉默著,沒有回答。

  但沉默本身就是回答。

  李淼也不在意,反正伍鳴霄就算是說謊也騙不過他,只自顧自笑著說道。

  “你現在,應該是要帶著這孩子回返登州覆命?”

  “是。”

  “那方不方便加我一個?”

  那嬰兒吃完了奶,縮回了襁褓裡嘬著手指。李淼抱著孩子站起身來,回身看著伍鳴霄,笑著說道。

  “我也有幾年不履江湖了,靜極思動。咱們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與你一起走上一遭?”

  “現在的江湖,我想看一看。”

  “你家那個讓屬下修習倭刀術的長官,我也想見一見,說不準……能交個朋友呢?”

  伍鳴霄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