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他琢磨出這種奪舍延壽的方法,也不是一蹴而就,其中必然伴隨著大量的“試驗”。他的試驗品是自己的後代,這也就代表著在實驗的最開始,他必須大量的產出後代才行。
其中的噁心下作,已經到了讓李淼這種人看了都覺得咋舌的程度。
可安期生卻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他的靈魂早已扭曲。
小腿已經陷入地面以下,安期生猛然抬手一引,將李淼的拳鋒引向側面!下一瞬,環繞在身邊的護體真氣陡然形變,化作數十道鋒銳長槍,扎向李淼周身要害!
長槍未到,他眼前猛地一黑。
嘭!
李淼的腳尖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猛然蹬在他的下巴之上。
龐然巨力透過護體真氣,震動腦髓,安期生在瞬間失去了神智,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升空。
太和殿屋頂轟然破碎!
安期生被踢到半空,眼神昏亂。
但下一瞬,李淼就出現在他的上方,一記兇悍無匹的腿斧,狠狠地劈在他的肩頭!
如同隕石墜落。
太和殿龐大的門窗之中,轟然噴湧出無數碎石塵煙,木質斷裂之聲不絕於耳。
下一瞬,太和殿轟然坍塌。
————————
“指揮使醒了。”
安梓揚扶住牆體,大口喘著粗氣。
王海與小四在南京穩定局勢,曹含雁尚未入門,朱載又絕不能有閃失。今日之事幾乎全都壓在了他的肩上,他也切實把命押上了賭桌數次。
但凡中間出現一絲差錯,他就會死。
但好在,一切都即將塵埃落定。
他沒有辜負李淼的期望。
安梓揚這邊喘著粗氣,那邊兒梅青禾走了過來,伸手掐住他的脈門渡入真氣,為其彌補虧空。
“安兄,安期生是個強敵。”
“雖然他……是個沒有底線的畜生,但論武功,他也確實是當今天下最強的人。那日若沒有王恭廠的佈置,就算指揮使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說——”
梅青禾話未說完,安梓揚笑著擺了擺手。
“不,這次與之前不同。”
“這次指揮使確實有十足的把握,即使安期生還藏了其他手段,他也必死無疑——因為這次,指揮使沒有讓老指揮使離開。”
梅青禾恍然,點頭。
是了,李淼沒有讓朱載做好離開的準備。
以李淼的性子,無論面對什麼對手,他都不可能說一句自己可能會輸。正是那股毫無理由的狂傲和死戰不退的狂暴,才造就了他那門越境把皇帝打得落荒而逃的“我拳”。
恐怕只有面對朱載的時候,他才會考慮一下“後路”的問題。既然他沒有讓朱載做什麼出逃、潛伏的準備,就代表他確信自己能贏。
梅青禾長長地出了口氣。
“既然如此,咱們還需在指揮使那邊結束之前,提前為他料理一下手尾。”
她轉頭看向一側。
被帶到此地的江湖人和官員,在安期生借他們的心神恢復境界之後都已經暈死了過去,此刻遍地都是倒伏的人體。
唯獨在奉天門下方,還有三個人站著。
兩個是倖存下來的東廠天人,正將一個容貌普通的江湖人護在當中,顯而易見,正是從攻入奉天門開始就一直躲藏在暗處的劉瑾。
劉瑾扶住皇帝,視線與安梓揚交錯。
安梓揚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
“劉公公、劉大伴,劉閹狗。”
“今日你的手段也用盡了吧,若沒有其他事兒,就先將我家陛下放下。不然過會兒誤傷了陛下,你可就萬死難辭其咎咯。”
劉瑾竟然真的沒有半點停頓,將昏迷的皇帝放在了地上,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後,便帶著兩名東廠天人走了過來。
安梓揚死死地盯住了劉瑾。
他知道劉瑾對皇帝極為忠眨袢兆龅倪@一切也是為了恢復皇帝的記憶、撥亂反正。所以劉瑾應該不會以皇帝為人質以求脫身。
但安梓揚還是直到阮梅將皇帝帶離,才長出了口氣。
而後他看向劉瑾,雙手一攤。
“可還有手段?”
劉瑾平靜地點了點頭。
“有。”
“我的手段,馬上就會過來了。”
第458章 勝負
安梓揚眉頭一皺,卻是根本沒有聽劉瑾說下去的意思。
方才那一番嘴臉不過是拖延時間,藉機讓供奉們潛行到刺殺距離的遮掩而已。
對付劉瑾,只有一種辦法。
安梓揚猛地揮手。
“殺!”
霎時間,在場的數位供奉、禁軍、逡滦l,刀劍如林,人潮朝著劉瑾席捲而去。
東廠、瀛洲、朝堂的牌都已經被打完,現在他們已經山窮水盡,再無可能出現援手。兩名倖存的東廠天人本就是遍體鱗傷,劉瑾這具分身更只有二流水準,面對這海水一般的攻勢,他們決計撐不過盞茶時間。
很快,第一個東廠供奉被梅青禾一記“劍二十三”貫穿胸腹,剛想拼死一搏將虛弱的梅青禾換掉,就又被阮梅的峨眉刺捅入腰腹。
“額啊啊啊啊!”
他怒吼著朝安梓揚這邊衝來。
方衝了幾步,就被鉤鎖摳入肚皮,而後數個禁軍將鉤鎖掛在馬鞍上,夾住馬腹朝前一竄。
嗤啦——
肚腹敞開,熱氣騰騰。他失了力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被曹含雁從背後一刀梟首。
最後倖存的東廠天人也在幾位供奉的圍攻下捉襟見肘,背後的劉瑾被餘波捲入,左臂連帶半邊膀子都被剮爛,皮肉粘連著吊在胸前。
直到此刻,他的眼神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安梓揚眉頭愈發皺緊。
正當此時,他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安梓揚是神偷門的真傳,只憑耳功就能聽得出來,這是朱載的腳步聲。只是還有一道腳步聲掩藏其下,踉踉蹌蹌。
他回頭望去。
只見兩個人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其中一人正是朱載,表情焦急、鬚髮散亂,正一手扣住另外一人的脖頸,另一手牽著捆在此人身上的鐵鏈,快步朝這邊走來。
而被捆住、掐住的那人,卻是朱載的獨子,朱翊鏡。表情呆滯雙目無神,滿頭滿臉都是血水,也不知是誰的,只被朱載牽著走過來。
正當此時,劉瑾那邊兒也有了結果。
最後一名東廠天人被萬箭穿心,劉瑾沒了護衛,被郜暗羽從背後一腳踹倒,黑尺凌空呼嘯就要砸碎他的頭顱。
“且慢!”
安梓揚陡然大喝,制止了郜暗羽。
“帶過來!”
說罷,他連忙上前迎向朱載。
“老指揮使,劉瑾真的在朱千戶身上埋下了陛下和指揮使都發現不了的手段?”
劉瑾化名劉逡聺摲谥祚寸R身邊的事情,自然不會被這麼輕易放過。李淼回京之後與皇帝都檢查過朱翊鏡的身子,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日之後為了保險,李淼還可以將朱翊鏡留在了宮內,斷絕了與所有外界的接觸,身邊也隨時有數位供奉看管,絕不讓他有出現意外或是被被控制的風險。
可眼下,卻是朱載親自將朱翊鏡押了過來。
看情形,事情還不簡單。
聽到安梓揚的詢問,朱載咬著牙說道。
“他方才忽然失去了神智,提劍砍殺了一名宮女,力氣之大幾乎與天人等同,若非他當時沒有理智,旁邊還有供奉留守,我都制不住他。”
“當時那個宮女有些不對勁,表情冷硬,應該也是劉瑾的分身。”
說話間,劉瑾被郜暗羽提了過來,一腳踢跪在地上。郜暗羽抓著他的頭髮,強行叫他把臉仰了起來。
安梓揚轉頭,皺眉說道。
“劉大伴,你這就沒意思了,輸不起?”
劉瑾被抓著頭髮,語氣卻仍舊毫無起伏。
“安千戶何意?”
安梓揚上前,抬手一耳光摔在他臉上,旋即掐住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輸贏都得認,我本來覺得你雖然手段下作,卻不會做些損人不利己的小孩兒手段……現在對著無關的人下手洩憤,難不成你覺得挾持了朱千戶,就能逼得我們罷手?”
安梓揚這一耳光打得極狠,劉瑾頭一歪,吐出滿口鮮血。他囁嚅了幾下,從嘴裡咂摸出幾顆碎牙、小半截舌頭,這才含混不清地平靜說道。
“自然不是。”
“若我真的做了洩憤的手段,李大人和陛下豈會檢查不出?”
他轉頭看向朱翊鏡。
“我只是送了他一份禮物。”
“當然,是否要接受,還是要看他的選擇。”
————————
太和殿廢墟之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十丈方圓的深坑。
巨響,正不斷從裡面傳出。
火光、震動、音爆,正不斷將深坑擴大、鑽深。
李淼正與安期生拼殺。
十丈的距離,對於正在爭鬥的兩人來說,與近身纏鬥無異。招式跨越這十丈的距離更只需要瞬息,根本來不及反應。
每一個呼吸、每一個眨眼,都是在搏命。
鐺鐺鐺鐺鐺!——
一連串火光迸濺,李淼瞬息之間轟出數十拳,將迎面而來的真氣兵刃砸飛,而後閃身上前,一拳橫架!
嘭!
安期生被轟入坑壁之中數尺,好在護體真氣並未被攻破,但視線受阻,仍舊叫他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李淼的手掌就扣到了他的頭上。
嘎吱、嘎吱——
縈繞在頭顱外側的護體真氣發出悲鳴,被李淼超乎尋常的蠻力一點點地收緊,朝著安期生的頭顱擠壓而來。
安期生抬手想要架開李淼的手臂,未到半途就被李淼一拳砸開。
血水隔著護體真氣,流到安期生的面前。
那不是他的血,是李淼的血。扣住安期生頭顱的手上皮膚寸寸撕裂,露出裡面猩紅的肌肉,可李淼卻恍然未覺,只不斷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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