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選定了最近的一處圓圈,李淼使了個千斤墜,整個人轟然落下,落地之後,腳下轟然炸開,就要衝向那邊。
但下一刻,他猛然停住了,抬手朝著前方空氣中擊出一拳。
嘭!
明明擊打在空氣中,卻彷彿打在了一塊精鋼之上,巨響炸開,李淼藉著這一拳閃身疾退,目光掃過四周,最後定在了一個蒼老的身影上面。
“安期生,你果然來了。”
他嘴角勾起。
安期生站在遠處,不動也不說話,只有遠比鄭安期雄渾、堅硬數十倍的護體真氣,朝著李淼蔓延過來。
李淼一拳打出,卻是絲毫沒能動搖。
但他的笑意卻是愈發譏諷。
“你覺得我猜不到你會來攔我?”
“你要把我兌掉,我也想把你從閆松身邊摳出來……你要不要猜猜,現在有誰去找閆鬆了?”
閆府之外,一抹金黃緩緩駛來。
車廂呈方形,木質髹朱漆、四柱包金,頂覆三層圓形金頂,垂十二旒玉珠,車廂四面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等十二章紋,門簾繡金龍,四角懸玉鈴。
龍輦。
皇帝掀開了簾子,一揮手。
孝陵衛指揮使朱守靜拱手領命,抬手就是一刀——閆府大門,轟然崩碎!
第414章 破門
李淼目光掃過四周,腳尖猛然插入地面之下、而後一揚,將無數碎石砂礫灑向前方的空氣之中。
碎石剛飛出數尺,就如同撞上了一面透明的牆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李淼倒捲了回來。
李淼側身閃過,視線釘在沉默的安期生臉上。
“玄覽”。
本質上就是將已經圓滿的命三路更進一步,但區別於命三路的殊途同歸,這是門在根底上就因人而異的境界,每個人在修成的那一刻起,玄覽所強化的命功境界就已經定下了,不能再改換。
而就算兩個人都修成了強化同一路命功境界的玄覽,表現方式也會有差異。就好像命三路將天下武功收束起來,玄覽又再次將這條路劈開,演化出無數分支。
除了瀛洲。
瀛洲人的玄覽,本質都是安期生玄覽境界的拆分。所以安期生與鄭安期在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護體真氣,只是更加強大、堅實。
卻讓李淼第一次生出無從下手的感覺。
李淼一拳轟碎面前的牆體,藉著牆體碎片探出蔓延而來的護體真氣範圍,從空隙中閃出,朝著安期生猛衝數丈,眼見著就要衝到安期生面前。
就在這瞬間,李淼目光卻是忽然一凝。
眼前對映的月光,似乎出現了一絲波動。
沒有絲毫遲疑,李淼閃身疾退!
下一刻,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便憑空出現了一道深邃的溝壑,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獸啃咬了一口。碎石被無形護體真氣翻卷甩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在街道側面的民房上炸開大片塵煙。
縹緲難測,無聲無息。
藉著護體真氣翻卷的瞬間,李淼猛然躍起,由半空中撲下,到了半途卻是陡然使了個“梯雲縱”,閃身踩在一座建築的外牆側面。
轟!
整座建築轟然坍塌,李淼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安期生飛射過去,逼到了眼前!一拳轟出!
嗡!——
令人牙酸的嗡鳴聲盪開。
李淼的拳頭停在了安期生面前,不住顫抖,卻是不能寸進。
環繞在安期生四周的護體真氣在月光下模糊了一瞬,而後轟然砸向李淼的頭頂!
李淼左掌抬起,與無形真氣交擊,再度發出巨響。
與此同時,右拳、雙腿則是瞬間展開了如同水幕一般密集的攻勢!每一次攻擊都震開音爆,餘波甚至將周圍的地面不斷削去!
卻絲毫不能靠近安期生半點。
他就真的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站在原地,低垂著腦袋。若非胸口還在不斷起伏,簡直就像是具乾屍一樣。
但李淼就是傷不到他。
甚至沒有以傷換傷的機會。
即使用上鄭萋創出的、破解護體真氣的功法,再加上“無極震禪”,李淼也最多隻能攻破一尺左右的護體真氣。
但就如以拳擊水一般,破開的空洞下一瞬就會被補上。
在皇陵之戰時,將四路合一的皇帝都逼得左支右絀的攻勢,卻是連將安期生擊退一步都難以做到。
甚至——李淼側臉陡然劃開一道細小的豁口。
一滴鮮血流下。
李淼目光一凝,陡然撤身疾退。
下一瞬,他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陡然消失,毫無徵兆地變為一條數尺寬的深邃溝壑,切面平滑如鏡。側面的泥土過了片刻,才緩緩傾斜,倒入溝壑之中。
月光對映,安期生周邊彷彿有一頭龐大到無以名狀的無形巨獸,正緩緩收起鋒利的爪牙。被撕扯下來的碎石如雨點般從半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敲打出窸窸窣窣的密集聲響。
李淼退出一丈之外,凝視安期生。
剋制。
在修成介子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在武功上產生被人剋制的感覺。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交手,前夜在閆松府上,李淼就已經與他見過一面、過了幾手,但結果沒有分毫改變。
這便是瀛洲傳承千年的最終成果,歷經數十代人不斷磨礪的境界。以無數可以橫壓江湖的鄭氏天驕作為柴薪,燃起的熊熊烈火。比鄭安期更龐大、更堅實、更鋒銳,最終堆疊成了連李淼都難以轟碎的怪物。
真正的“無暇無疵,常守常在”。
李淼撇了撇嘴,甩了甩手。
“真硬啊。”
李淼攻不破安期生的護體真氣,安期生狀態有異、不能出招。
今夜難分勝負。
李淼抬頭望了望天空。
此時已是丑時後半。
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就這麼站著,既不讓我走,也不試試能不能殺我,你今晚是來跟我敘舊的麼?”
李淼笑著說道。
安期生像是被他的話喚醒,緩緩抬起蒼老的頭顱,凝視了李淼半晌,嘴唇才動了動,露出裡面殘缺的牙齒,緩緩吐出幾個沙啞的字。
“今夜,不是,時候。”
“你不擔心閆松?”
“不。”
李淼捻著手指思索了片刻,笑道。
“籍天蕊在閆府?”
安期生卻不再回應。
他重新低下了頭,護體真氣再度朝著李淼翻卷而來。
李淼嗤笑一聲。
“也罷,那就打到天亮。”
話音未落,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就出現在安期生面前,一拳轟在他的護體真氣之上,巨響轟然盪開!
————————
朱守靜按住刀柄,緩步走入閆府。
孝陵衛的軍士從他身側湧入門內,順著過道分散開來,踹開了每一道房門、持刀將屋內的所有人都架了出來。
朱守靜掃視一圈。
沒有發現異常。
但有劉瑾之事,他知道不能對任何一個看上去沒有異常的人放下戒心。
一揮手,孝陵衛的軍士們就將這些僕從、護院、下人們按在地上捆縛起來,蒙了眼堵了嘴,拉到一旁看守起來。
朱守靜一揮手,當先朝著正廳而去。
在他身後,龍輦緩緩前行。
軍士們則是在前方探路,將每一寸地面和屋舍都犁過。
只是片刻功夫,龐大而華麗的閆府前院,就變為一片狼藉。
少頃,朱守靜踏入後院。
前面,就是閆松的住處。
沒有什麼寒暄、邀戰,朱守靜拔出雙刀,凝神蓄勢片刻之後,猛然斬出兩道刀芒!
屋舍轟然炸碎!
朱守靜踏入廢墟之中,四下掃視一圈,在廢墟下方找到了一具身著蟒袍的屍體。
第415章 換家
“閆松?”
朱守靜皺了皺眉,將那具屍體從廢墟之下拉出來,扳過頭顱細細分辨。
“真死了?”
朱守靜瞪大了眼睛。
這具屍體身量瘦長,原本如冷鐵一般的面色現在是一片詭異的青白,三縷灰白長鬚散亂地鋪在胸口,一雙狹長陰翳的眸子瞪得老大,散發著詭異的、如同死魚一般的光。
身形、面容、衣著乃至每一處皺紋,都是閆松的模樣,沒有半點差異。
這位昨日早間還帶領半數文臣逼宮的內閣首輔,李淼牽制住安期生、讓皇帝冒著跟籍天蕊對上的風險來殺的重要人物,好像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朱守靜一揮手,四周軍士便立刻散開,離開了此間院落。他提著屍體快步走到龍輦旁,低聲說道。
“陛下……”
皇帝掀開簾子,緩步下來,一抬手,將屍體吸到了手中,真氣如實質般上下掃過屍體。
片刻之後,他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朱守靜心裡咯噔一聲,低聲說道。
“陛下,若是假身,臣這就……”
皇帝皺著眉揮了揮手。
“不是假身。”
“確實是他,不是易容,也不是替身。朕與他多有接觸,朱愛卿也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你來看。”
皇帝抬起屍體的右手。
“他平日寫字握筆習慣握在中指指肚,天長日久之下骨骼變形。還有身上、眼角的皺紋,這些細節都是天長日久的習慣積攢而成,不是能偽造來的。”
“他確實已經死了。”
朱守靜聞言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又緊張起來。
“但……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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