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第398章 江湖、逼宮
“道長,我錯了。”
矮小男子跪倒在地,朝著老道不住磕頭,磕的滿頭是血也沒有停下。原本刺向老道的短劍,現在插在他自己的大腿上,血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膝行數步,矮小男子涕淚橫流地撲向老道的大腿。
“道長我真的錯——死來!”
袖口一動,一支袖劍便彈出,劍鋒上泛著幽藍色,顯然是淬了猛毒。
而後就是一聲響徹四方的“啪”!
老道掄圓了胳膊,一記如封似閉、剛柔並濟、陰陽相合的武當嫡傳正宗“攬雀尾”,在半空中“嗚——”的一聲,連帶著那柄袖劍抽在矮小男子的臉上!
武當傳承自三豐真人,甲子蕩魔,靠的可從來不是慈悲之心。
跟陀螺一樣,矮小男子凌空轉了十幾圈,灑下一地碎銀、暗器、碎牙,落地之後又翻滾了數丈,白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老道這才上前提起他的頭髮,像提溜著條死狗一樣往回走。
曹含雁和郜暗羽在原地蹲著等老道回來,忽然間眼前一花,老道就出現在他倆面前。未等兩人開口,老道抬手將人扔到地上。
曹含雁一時驚愕。
“道長,這人是?”
“惡人,活口。”
老道乾巴巴吐出了四個字兒,而後就再度閉口不言,連帶著眼睛也再次閉了起來,伸手往郜暗羽肩膀上一搭,便再不講話。
只留下曹含雁與郜暗羽兩人面面相覷。
少頃,曹含雁嘆了口氣。
“郜兄,開城門之前也還有段時間,咱們問一問。”
郜暗羽興奮地點頭。
“嗯嗯!”
於是一個帶著老道、一個抬著昏死過去的男子,兩人朝著遠離官道的方向走去。
待到天色矇矇亮,京城城門終於緩緩開啟之時,郜暗羽和曹含雁兩人也從密林之中鑽了出來,隨手抓了兩把葉子抹去手上血漬,邁步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至於那矮小男子……自然已經消失了。
兩人到了城門處,卻是沒有急著進去,繞到城牆邊兒一蹲,壓著目光,在進城的人身上掃視。
這一看,曹含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旁邊的郜暗羽低聲說道。
“曹兄,那人交代的果然不錯……正如李叔所料的那般!我只看了一眼,就依稀看出了數個易容喬裝的高手!”
“瀛洲不僅派人去了武當,也去了其他江湖大派,用玄覽功法做餌,將江湖人再度勾到了京城!”
“而且,他們將李叔武功遠超常人的原因,推到了玄覽功法上面。這樣,李叔在賞月宴上立下的威風,不僅不再是震懾江湖的籌碼,反而成了他們推波助瀾的餌料!”
曹含雁肅容點頭。
“時間太短,尋常江湖人未必能趕得過來,但那些大派高手應該都能趕到。眼下的京城,已經成了漩渦的中心。”
“咱們得快些入城,帶著道長去見鎮撫使,將這些事情稟告給他!”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快步入城,朝著逡滦l衙門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
京城之內,東華門外。
一片烏紗帽聚集在一起,人聲嘈雜。
象徵一到四品官位的緋色官服,在人群之中屢見不鮮。胸前的補子上,一品的仙鶴、二品的咫u、三品的孔雀聚集在當中,雲燕、虎豹則交錯朝人群外圍延伸。
百餘位操縱著大朔的“衣冠禽獸”,聚集在東華門外,一邊交談著,一邊等著某人的到來。
少頃,人群外圍傳來興奮的喊聲。
“閆公來了!”
“閆公。”
“閆公!”
青黑色的烏紗帽如海水一般分開,顯露出一條一人寬的通道。
通道盡頭,閆松肅容緩步走來。
看清了他的高官們,面色都是一肅。
大朔的內閣首輔,一般都是兼任某部尚書,平日上朝之時都是身穿正一品的緋色官服。可今日,閆松穿的卻是青色。
青色的蟒袍。
蟒袍是賜服,代表的是往日的恩寵和功勞。
如果穿緋色官服,就代表閆松是將今日之事當做一件尋常的政爭來做。但穿著蟒袍,就代表他將自己往日的功勞和名聲穿在了身上,當做籌碼押上了賭桌。
“閆公今日,是要動真格的了!”
許多高官心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閆松邁步走到人群正中站定,左右掃視了一圈,卻暫時沒有說話。
他也在等,等朱載的反應。
就這般等了片刻,遠處隱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身著玄黑色勁裝的逡滦l們,腰挎繡春刀,列隊跑了過來,沉默著沿東華門外的街道兩側鋪開,將聚集起來的官員們圍在了當中。
沒有喊話,他們手壓著刀柄,將目光投到了中間的官員們身上。
人群中有不少人面色就難看了起來。
自打皇陵之事後,朱載清洗了宦官勢力,用宗室補上了權力真空,也同步替代了宦官的位置,與文官之間的權力鬥爭也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擺上了檯面。
被閆鬆動員起來的官員們都清楚,今天的事情說是請皇帝親政,但本質上,矛頭指向的正是宗室。
或者說,指向的是宗室之首,逡滦l指揮使朱載。
而這個時候,朱載不僅不低頭服軟,反而將逡滦l派了過來,沿路分列,道路兩側的逡滦l,就如同朱載伸開的兩隻臂膀,迎接著這些官員的逼宮,其代表的意思顯然是要正面硬頂!
今日之事,可能要遠比他們之前所想的更加酷烈!說不得就要血濺當場!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許多人也心生猶豫,轉頭去看閆松,但見他面色冷峻、絲毫不慌,也是心下一定,打消了退卻的念頭,轉而冷眼看向那些逡滦l們。
閆松在人群之中左右掃視了一圈,清了清嗓子。
“咳咳。”
將官員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而後陡然彎腰躬身,鄭重其事地朝著四周人群深施了一禮。
“今日之事,朝廷之事,天下之事。”
“要勞煩諸公了!”
未等周圍的官員們躬身回禮,閆松猛地直起了身子。
再無半點遲疑,他邁步朝著東華門內走去。
第399章 朝會
鐺~鐺~鐺~
午門城樓鳴鐘,宮門開啟,官員們依次由左掖門、右掖門入內,踏過金水橋,到了奉天殿前的廣場。
閆松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視。
跟在他身後的官員們,卻是開始小聲交談了起來,並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嘈雜了起來。
路線不對。
按照之前的計劃,今日應該是閆松帶領百官前來逼宮,逼迫皇帝本人出面。那地點應該是在午門之外才對。
皇帝懶政這些年,已經很少上朝,甚至有許多後來進補上來的官員從未進過午門。可今日午門卻自動洞開,將他們迎了進來。
這不僅不像是逼宮……反而像是,上朝。
官員們邁步前進,奉天殿映入眼簾。
在殿外,有一位老宦官手持長鞭,肅容垂眸而立,見得官員們湧入廣場,便緩緩鬆了鬆肩膀,高舉長鞭——而後猛然甩出!
啪!
長鞭擊地,聲震殿宇。
啪!啪!
經歷過皇帝早期勤政時上朝的官員,悚然一驚,紛紛住口不言。
此為“靜鞭三響”,此後再有人開口,是為欺君!
而且……他們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
“靜鞭三響”之後,就應該是——升御座!
果然,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一抹金黃緩緩駛來。
車廂呈方形,木質髹朱漆、四柱包金,頂覆三層圓形金頂,垂十二旒玉珠,金銅飾輪轂,硃紅色輪輻,轅長兩丈,車廂四面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等十二章紋,門簾繡金龍,四角懸玉鈴。
龍輦,而且是龍輦之中規格最高的“大輅”。
而在龍輦之上,垂眸正坐之人,不是當朝天子還能有誰!
跟在閆松身後的禮部尚書心中暗道不好,今日雖說是衝著朱載而來,但理由是請皇帝親政。可還未逼宮,皇帝本人就自己出來了,之前的盤算可就基本作廢了!
這該如何是好!
他望向閆松,試圖做些交流,可還未開口,就見閆松掀開了袍服前擺,施施然跪倒,俯首貼地。
下一刻,周圍的逡滦l們陡然以刀鞘杵地,齊聲唱贊:“排班——”
他陡然反應了過來,連忙跪倒,高呼。
“萬歲!萬歲!萬萬歲!”
事發突然,官員們沒有心理準備,唱贊之聲初時紛亂,而後逐漸整齊,最終匯聚成一道,沿著廣場四周擴散開來。
跪倒在地的閆松心中暗歎。
這就是皇權。
這便是威福自用!
無需什麼手段,只需現身,只需三聲鞭響,他費盡心思在官員們心中點起的熊熊火焰,立刻便熄滅了三成。
哪怕對皇帝將大權交給逡滦l再如何不滿,官員們也只能低頭俯首、五拜三叩。因為這就是皇權,這就是天子!
可旁人或許會因此心生退意,唯獨閆松眼中卻是愈發顯露出貪婪之色……正是這天下無二的權勢,才夠他用命賭上一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能比的上四海俯首、威福自用!若是皇帝本人不出事,他絕沒有機會染指這天下最大的權勢……可正是朱載給了他這個機會!
幹掉一個朱載,要遠比從皇帝本人手中奪下權力,簡單的多!
叩下最後一個頭,閆鬆緩緩起身,恭敬俯首,眼中一片陰翳。
“陛下已經被逼了出來,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
“該你們出招了。”
他目光掃向皇帝身側。
那裡有兩個人。
與他一樣身著青色蟒袍的朱載,和身著飛魚服、手中攥著金瓜捶的李淼。
“如劉瑾那閹人所說,陛下現在已經只是一具傀儡,真正決定一切的,正是這兩人。”
“來吧,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準備用什麼手段,壓下這洶湧的人心!”
閆松目光移到李淼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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