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像李淼這種水平的選手,就可以直接從對方的一個走位、一個拉扯中,直接判斷出對方的大致水平。
而他的分類標準,自然是以順天府——也可以稱之為電信一區——為準。
這種粗糙的、各地標準不一的劃分方式,就導致了一流高手之中,上下限差距極大。
像梅青禾這種,在李淼眼裡就是“勉強算是一流”。而柳白雲,據李淼觀察,應該是一流中的頂尖水平。
畢竟年歲擺在那裡。招式的變化一般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型,難以再做出突破。而應敵的經驗、內功的水準、真氣的雄渾程度,是可以靠時間打磨上去的。
像柳白雲這種,就是江湖上最標準的頂尖高手模板——根骨、悟性都不差,但不算頂尖,耗盡潛力也不能達到絕頂高手的地步。但隨著年年勤修苦練、對敵廝殺,真氣、勁力、招式都純熟無比,少有破綻。
像是梅青禾、王海這種靠著資質早早到了一流高手水準的小年輕,跟柳白雲拼殺,九死一生。
李淼這邊上下打量柳白雲,柳白雲也在暗自看著李淼三人。
她先是認出了高菱,泰山派的宿老,往年在五嶽盟會上見過,算是熟悉。此時低頭跟在李淼身後,一言不發,完全沒了往日的風采。
而後再看梅青禾。她從小收梅青禾為徒,亦師亦母,當然對梅青禾相當瞭解,她也猜到會在泰安附近遇見梅青禾。
只是此時梅青禾看向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往日那種全然的信任、仰慕、依賴,而是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失望和委屈。
柳白雲心頭一顫。
此時人多眼雜,她沒法開口,只得先放下這事,後面再找時間與梅青禾坦白。
最後,她看向李淼。
高菱、梅青禾都是一流高手,卻跟在此人身後,明顯是以李淼為首。梅青禾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柳白雲產生了隔閡,此時不想面對她,也是下意識的藏在李淼身後。這些都被柳白雲看在眼裡。
第一眼,自然是先看李淼的武功。
左黎杉都看不出李淼的端倪,柳白雲自然也看不出,只是心底暗自奇怪。
第二眼,看李淼的細節。
這不是說看手腳老繭那種痕跡,而是看一個人身上是什麼“氣”。
一個人在一個位置上待久了,身上就會有一種“氣”。當然,這東西不是封建迷信,而是由眼神、衣著、姿態等很多細節攢在一起,一眼掃過去,給人潛意識裡留下的印象。
柳白雲就從李淼身上察覺到了一絲高高在上的“官氣”,還有另一絲格格不入的氣質。
她不知道,這一絲格格不入的氣質,在李淼這邊叫“班味兒”。
柳白雲開口道:“閣下,請了。在下華山柳白雲,閣下可是我徒梅青禾的友人?”
“算是吧,在下逡滦l千戶,李淼。”
李淼在泰安城內鬧出偌大動靜,身份瞞也瞞不住,只是柳白雲剛到此處,還沒聽到訊息。此時索性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一句話,就驚得華山派一眾弟子紛紛站起身來,緊張的握住劍柄。
千戶出京,是要人命的。
方才說話的年輕男子不由自主的說道:“師姐……你怎麼跟——”
話說到一半,被柳白雲瞪了一眼,把後面那句“朝廷鷹犬混在一起”嚥了回去。
“李大人,可是小徒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冒犯了律法,大人要帶她回京受審嗎?”柳白雲開口說道。
她第一反應當然是梅青禾復仇被逡滦l逮住。此時開口,是想說明緣由,為梅青禾開脫。
哪怕不說感情,梅青禾二十出頭就到了一流水準,是有機會成為絕頂的,是華山派傳承的根苗。
柳白雲暗自調整姿勢,已經做好了出手制住李淼的準備。
華山派當然惹不起逡滦l,但眼下要先把梅青禾保下來。只要不傷到李淼,應當不至於招來滅門的禍事。
大不了用自己的命,把梅青禾換出來。
柳白雲雖然看不清李淼的武功,但對自己的武功還是有些自信的。
李淼察覺到柳白雲的意圖,笑著伸手往下壓了壓:“都坐,都坐。”
說完,自顧自的在桌邊坐下。
“令徒現在,是在為我做事。”
“我可沒虧待她,還為她消除了功法裡的隱患呢。柳掌門,這事兒,你應該清楚。”
柳白雲聽到這話,面色一變,沉默不語。
旁邊那年輕弟子忍不住開口道:“大人在說什麼?我師姐是嫡傳,修的是華山正宗,有什麼隱患是要你去解決的?”
“你莫不是用身份威脅我師姐——”
嗖——
一絲細微的風聲響過,那年輕弟子渾身僵住,不能動彈,只有一雙眼珠驚恐的亂轉,顯然是被點了穴位。
一顆花生從他衣襟上落下,掉在地上。
李淼把手收回來,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柳掌門,咱們繼續說。”
“既然碰上了,時候也正好,我也不繞彎子了,省點事兒。”
“五嶽劍派要亡,左黎杉要死。”
“你們華山派,要不要加入朝廷走狗這個大家庭,大家一起快快樂樂的掘了泰山派的祖墳呢?”
第47章 實情
李淼這一番話,既戲謔又輕佻,還帶著前世的梗,顯然是與大朔格格不入的。
但有道是“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六十而耳順;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
你有三十年的功力,就可以在江湖上站著說話了;有四十年功力,江湖上就很少會有困惑你的問題;有六十年的功力,連讓你聽得不順耳的話都不會再出現。
等你有七十年的功力,那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會有任何人敢質疑你壞了規矩。因為在江湖上,你就是規矩。
李淼剛到大朔的時候,當然也是謹小慎微,不敢露出自己的異樣。
但自從他三十歲以後,就不再在意這些東西了,想到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沒人會夠膽跟他計較這些東西,只會恭維著說一句“李千戶,真性情,奇人也”。
就好像上班族會叫自己“社畜”一樣,李淼也不覺得“走狗”是對自己的侮辱,他也沒有大朔那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自然隨口就把這自嘲的稱呼說了出來。
眼下柳白雲聽到李淼這一番話,第一時間是覺得粗俗刺耳,但隨後就被其中的意義鎮住,沒有心思再去計較其他。
左黎杉要死?泰山派要亡?
逡滦l要收編華山派?
一串訊息砸在柳白雲心上,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淼笑了笑:“說的快了點,柳掌門也難以相信。”
“高長老,你跟柳掌門說下情況,也讓柳掌門趁這時間想想回答。”
高菱點點頭,上前跟柳白雲互相見禮,說明了情況。
華山派裡有一起來的、江湖經驗足的老人,聽李淼的話聽得心驚,早就起身拿劍,連嚇帶哄的把酒樓內的客人都請了出去,所以此時也不怕被人聽到。
一番交談之後,高菱退回原位,留下柳白雲沉默思量,半晌不曾開口。
等了一會兒,李淼開口道:“柳掌門,可想好了?”
柳白雲捏了捏手中的劍柄。
她不是衝動的年輕人了,知道李淼的話,其實沒給她留下選擇的餘地。
是死,還是活,其實就是這兩個選項而已。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柳白雲知曉,在生死關頭,果斷做出選擇往往要比左右思量更為重要。
她不再猶豫,做出了決斷。
“李大人,需要華山派在這次的五嶽盟會上,做些什麼?”
柳白雲開口說道:“我們一行十三人,只是過來見禮,多數人手都留在派內。眼下算上青禾,兩個一流,三個二流,剩下的不濟什麼事。”
“若有需要,華山派在北直隸也有些人手,現在傳信,能有個二三十人過來,有兩三個二流。”
“聽高長老的說法,左黎杉如今的武功已經超過了絕頂一級,只以華山派的人手,只怕難以撐起大人的差事。”
李淼笑道:“柳掌門果然是老江湖,爽快!”
“逡滦l自然不止我一人,剩下的人手,五嶽盟會前就會趕到。”
“至於左黎杉嘛……”李淼輕描淡寫的說道:“在我手上,他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李淼輕佻的態度,讓柳白雲難以相信他的說辭。
左黎杉本就是武林中最強的幾人之一,眼下又更進一步,自己在他手上怕是一劍都接不下來。你有什麼自信能“讓他翻不出什麼水花”?
但看梅青禾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柳白雲心下一動,沒有開口。
“好了,柳掌門,先去休息。有話想跟令徒說的,可以自去。”
“明天,咱們一起去泰山派,拜山。”
“順帶看看左掌門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說罷,李淼起身走回雅間吃飯,高菱緊隨其後,留下梅青禾和柳白雲相對無言。
“師父……”
梅青禾沉默了半晌,低聲開口,低著頭,沒有去看柳白雲。
“唉……”
柳白雲長嘆一聲,提劍起身,對華山派眾人說道:“你們自己吃,各自休息,明日一同去泰山派拜山。我與青禾說些話。”
說罷,轉頭對梅青禾說道:“去你的房間吧……我們師徒二人,還是應當把話說清。”
二人沉默著走到梅青禾的房間,柳白雲關上門,回頭坐在桌邊:“青禾,坐下吧。”
梅青禾坐在旁邊。
“那位李大人……武功是什麼境界?”
柳白雲問道。
梅青禾回答道:“傳說一般的人物,難以窺出全貌。”
“您送我的那柄劍,他可以徒手握成鐵砂。也可以不用招式,只隨手抽打就打的左黎杉重傷逃命。”
“徒兒沒走過多少路,見識少,但至少見過左黎杉的武功。如果江湖上的幾位絕頂高手與左黎杉不是雲泥之別的話……”
“徒兒覺得,李前輩在江湖上,不會有對手。”
柳白雲敏銳的察覺到了梅青禾對李淼的稱呼——不是大人,而是前輩。
梅青禾是藏不住心中想法的,如果不是對李淼已經心悅辗粫_口叫一聲前輩。
梅青禾一開始當然是被李淼威脅,才不得不做事。可畢竟仇是因為李淼才能報的,武功的疏漏是李淼彌補的。
一月多相處下來,已經不再對李淼有所抗拒——畢竟李淼性子隨和,對身邊人極好,更加上武功如游龍現爪、高不可攀,自然會引起自小習武的梅青禾的崇拜。
柳白雲長出了一口氣:“如此嗎……”
“想不到朝廷裡,還藏著這樣一位……怪不得能看出你功法裡被做的手腳。”
“容顏不老,見神不壞……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啊……”
天才,招式可以一日千里,勁力可以隨心而動,唯獨內功境界必須要靠時間積累。
柳白雲自己資質不算頂尖,但她知道頂尖的天才能到什麼程度。
她自然不會覺得李淼就是外表上三十出頭的年齡,只覺得是位容顏不老的前輩高手。
梅青禾聽柳白雲承認了她的功法有問題,急切開口道:“師父……為何!?”
柳白雲嘆了一聲,說道:“你才二十出頭,就已經能與我比肩,潛力尚未完全兌現。”
“我本想等你到三十歲,如果能到絕頂,我再與你說出這事……誰知陰差陽錯,被你知道了……”
“你的功法,確實不是原本,而是被人修改過的。”
“修改這門功法的人名號是——梅花盜。”
第48章 對上了(五千,乾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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