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20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仡濮氏中了這一掌,胸骨盡碎,口鼻溢血,頭一歪,沒了聲息。

  吳員外見狀,不由得駭然失色,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還以為是什麼兇人詭計,沒想到灌了我一耳朵狗屁倒灶的虐戀垃圾故事。”

  “你們談情說愛,拿別人的命餵給蠱蟲當禮物,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情種了?”

  李淼走到吳員外身側,一手抓住他的頭,來回撫摸。

  “五百兩……好大的手筆。”

  “三條命,她賠一條,還剩兩條,你說你要跟她一起受罰……”

  “那剩下兩條命,你也賠一條?”

第31章 分頭

  “賢弟,賢弟,可有被偃藗桨。俊�

  徐思遠跨步下馬,快步走到李淼面前,扶住李淼雙手,上下打量。

  “你看這事鬧得,這吳家在本地也是積年的大戶了,平日裡也沒見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誰承想竟然在家裡藏了個巫人!”

  “要是賢弟有個什麼閃失,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他早上收到親信報上來的訊息,立刻就趕到吳府。此刻看李淼渾然無事,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吳府鬧鬼的事兒鬧得再大,終究只是民間流言,一時也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所以他才敢放心讓李淼住到吳府。

  要是李淼在他這出了事兒,他麻煩可就大了。

  巫蠱、逡滦l,這倆詞兒單拎出來一個,都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代表著抄家滅門的禍事,偏偏在他這兒湊到一起去了。

  一個逡滦l千戶好端端的,在他安排的住處裡出了事兒,朝堂怎麼想?

  一個逡滦l千戶在他的治下,被巫蠱害了,皇帝怎麼想?

  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故意的就是有不臣之心,不小心的就是無能、瀆職。無論怎麼解釋,他都別想著能全須全尾的脫身。

  就是李淼一點事兒都沒有,只要朝堂知道他這裡有巫蠱之人,他也一定會吃個掛落。

  徐思遠此時越想越害怕,懼極生怒,一雙眼狠狠地瞪向院中被兵丁制住的吳員外。

  心底暗自盤算,一定要好好炮製一番這姓吳的,要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

  李淼滿臉笑意,拍了拍徐思遠的手:“兄長,區區小伲雾殥鞈寻 !�

  “這點事情,我看,也無需真的按照巫蠱之事辦了。咱們,都省點文書上的麻煩。”

  他朝著徐思遠擠了擠眼睛。

  徐思遠眼睛亮了亮,心領神會:“賢弟的意思是?”

  “就重敽γ鼏h,兄長讓手下的小吏編一編,寫完了給我一份,我改一改行文措辭遞交上去,只把這姓吳的框進去就行了,人多了也不好把事情壓下來。”李淼指了指蔫頭耷腦的吳員外。

  “兩相印證之下,也不怕會有什麼疏漏。”

  “哎呀,賢弟呀!”徐思遠拍了拍李淼的手:“你可是為哥哥去了個大心事啊!”

  “害,你我兄弟一見如故,何須客氣呢?”李淼也是熱情回應。

  “只是……”李淼說到後來,皺了皺眉。

  “昨晚與那蓄蠱的兇徒爭鬥之時,我一不小心,被她濺了些血在身上。”

  “昨天兄長給我的盤纏,都被那兇徒的血給汙了。”

  “哎呀,當真是不小心……白費了兄長的好意……”李淼說到此處,滿臉自責。

  “啊?啊哈哈哈哈……”

  徐思遠聞言先是皺了皺眉,然後恍然大笑道:“我當是多大的事情,賢弟無需掛懷。稍後我補一份給你,就當給賢弟壓驚了!”

  “多謝兄長了。”李淼也不客氣,朝徐思遠拱了拱手。

  二人勾兌一番,徐思遠請李淼到府上吃飯,李淼也沒有推辭,一同離去。

  等到下午他再回來,吳府已經是人去屋空,都被徐思遠派人抓走。

  不過有李淼那句話,也不怕徐思遠會拿除吳員外以外的人洩憤。

  此時王海、小四、梅青禾都牽著馬在吳府門口等著,遊子昂蔫頭耷腦的坐在地上。

  李淼走到近前,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小四。

  小四接過來,仔細點了點,喜笑顏開道:“爺,敲了這麼多呢?”

  “那姓徐的怕我把事兒捅上去,自然要多孝敬一點。”李淼笑道:“我是能花也能賺。”

  “是是是,您本事大。”小四拿到錢,也不多說什麼,喜滋滋的就要把錢塞到腰包裡,盤算著能從這裡邊扣多少出來,好做自己的嫁妝。

  李淼卻伸手從裡邊拿了一半,遞給了梅青禾。

  “行了,咱們差不多分分人手。”

  “海兒,你帶著小四去一趟濟南府,把遊子昂帶過去,順便讓家裡把人手派過來吧。”

  李淼這趟差事,當然不是就他們幾個人來辦。

  他是打著公費旅遊的盤算,說自己帶人先出來探探,實際上是走走停停一路走一路玩,才只帶著王海和小四出來。

  眼下他出來也有兩個多月了,正好要把遊子昂送到順天府,就順便讓逡滦l把剩下的人手派過來。

  給小四壓制蠱毒的法門,他也教給了王海。以王海的內功修為,管幾個月也不成問題。

  “你們往東去濟南府,我跟小梅往南直接去泰山派那邊看看。”

  “你們在濟南府等家裡派人過來,等人到了直接到泰安找我。”

  小四被李淼橫刀奪愛,到手的錢沒了一半,氣鼓鼓的生悶氣。

  王海聽見是正事,端正了態度,點頭稱是,帶著小四、抓起遊子昂上馬離去。

  見二人帶著遊子昂走遠了,李淼這才轉頭對梅青禾說道:“小梅,我跟你說個事情。”

  遊子昂在場,李淼就沒有把梅花盜的事情對梅青禾說,怕梅青禾有什麼過激反應。

  眼下王海已經把遊子昂帶走,李淼這才把昨晚在遊子昂身上發現的,梅花盜的盤算,對梅青禾和盤托出。

  梅青禾聽完,閉眼沉思半晌,手無意識的握住劍柄一鬆一緊。

  過了一會兒,她才睜眼對李淼道:“多謝前輩實言相告。”

  “前輩讓王兄帶走遊子昂後才對我說,是怕我遷怒他麼?”

  “是有這個意思。”李淼雙手一攤。

  “你性子古板偏激,關係到殺母之仇,我不知道你會如何選擇。”

  梅青禾沉默了一會兒,才對李淼說道:“前輩多慮了。”

  “當年聽聞逡滦l已經把梅花盜殺了,我自然恨不能手刃此佟5怂蕾~消,我也不會把賬算到無關之人的頭上。”

  “只是既然知道了他的盤算,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今後若是有人再在江湖上闖出梅花盜的名號,我自會提劍上門。若是惡人,就一劍殺了。”

  “若是小奸小惡,我小懲大誡之後,會給他別的內功修行。”

  李淼點點頭:“你想明白就好。”

  “那咱們這就啟程吧,算下日子,離五嶽劍派盟會也沒多久了。”

  梅青禾點頭稱是,二人上馬出城,朝泰山劍派方向而去。

第32章 左黎杉

  齊魯地界,濟南府,泰山劍派。

  此時正是五更時分,天地之間黑漆漆一片,報曉的雞還在窩裡睡著。

  在泰山劍派當中的一個小院裡,泰山派掌門左黎杉正赤著上身練劍。

  唰!

  唰!

  劍身在空氣中斬過,發出凌厲的風聲。

  劍招雖然還是泰山劍法的底子,但內裡的本質,已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能達到絕頂高手境地的人,無一不是資質、悟性達到可以開宗立派的地步。

  在這種人手裡,所有的招式已經不再拘泥於原本的形式,而是會逐漸演變為最合適自己的風格。

  而門派內的弟子,自然也會在這些高手的影響下,武功逐漸與原本不同。

  這也是江湖上各大門派武功推陳出新的過程,很多門派的武功在這種高手的迭代之下,已經與祖師爺的法門截然不同。

  譬如泰山劍法的原本,是一門堂皇大氣、中平正直的劍法。

  而此時在左黎杉的手中,這門劍法隱隱透露出一種兇猛、以力壓人的霸氣。

  與其說是劍法,不如說更像是一門刀法。

  武功不一定會反應一個人的為人處世,因為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用適合自己的武功,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按照自己的性子做事。

  比如說一個人是個天生的惡人,天賦極好,結果入了正道門派。他自然不能把和自身心性不符的武功練到自己的極限,但他仍舊可以靠著天賦練得不錯。

  如果他這一生都用著正道的武功,做了一輩子正道的事情,那誰也不能從武功裡看出他的本性。等他死了,所有人都會給他豎個大拇指,說一聲“大俠”。

  而像是左黎杉這種將武功用出自身風格的,他的劍法就一定是他自身心性的寫照了。

  左黎杉在這院子裡,一劍一劍,每一劍都全力以赴,直到雞鳴破曉才停下。

  “呼——”

  他吐出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竟如一條白色的利箭,足有三四尺後才慢慢消散。

  左黎杉站了片刻,走到院中一個大缸內取水,一瓢一瓢的澆在自己身上。

  此時已是深秋,水在院子裡凍了一夜,冰涼刺骨。澆在他的身上,騰騰的冒出熱氣。

  洗完身上的汗,左黎杉走入房中。

  床上躺著他的徒弟,二十多歲,面容嬌媚,也習慣了左黎杉的作息,正慵懶的睜開眼,媚眼如絲的痴痴看向左黎杉。

  左黎杉也不說話,直接閃身上床。

  “哎呀……冰——”一聲嬌喝。

  半個時辰後,左黎杉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他走到一處靜室,開始打坐修煉內功。

  直到正午時分,才有人敲響了門,給他送來飯菜。

  一碗糙米飯,一碟白水煮的牛肉,一碟綠葉菜,寡淡無味。

  左黎杉左手託碗,一口肉一口飯,一口菜一口飯,就這樣如同機器一般把食物嚥下。

  吃完了飯,他把筷子對齊,放在碗上。

  左邊一個碟子,中間一個碗,右邊一個碟子,左右對稱整齊。

  左黎杉這才來到泰山派的事務堂,開始處理門派內的事務。

  直到下午,太陽西落,一個弟子敲響了房門,上前稟報。

  “掌門,兗州府虎威鏢局,少總鏢頭趙英求見。”

  “虎威鏢局?”左黎杉聞言思索了一下:“可是前段時間總鏢頭身死的那個?叫……趙德華的?”

  “是,掌門。”

  “可有說是何事?”

  “沒說,只是那趙英面色不善,一臉悲憤,不像是來做客。”

  左黎杉沉默了片刻,道:“請到大堂,我稍後就去。”

  那弟子領命出門,左黎杉不緊不慢的寫完了一張拜帖,起身把桌上的紙筆一一歸位,這才往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