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無妨無妨,左右無事。”
籍天蕊轉過身,輕笑著說道。
“皇陵之內應該有皇帝祭祖之時暫住之處,那裡僻靜些。打了一夜,正好也弄些點心茶水填填肚子。”
“也方便與李大人促膝長談。”
“也好。”
朱守靜作為李淼一方僅剩的高手,已經跟著朱載離去。好在孝陵衛也留下了部分人手看管俘虜,李淼招來一人一說,那兵士便帶著李淼二人朝著皇陵西側走去。
這兵士平日裡就是負責迎來送往,是個會看眼色、曉得事理的。
帶著兩人到了一處寬闊的院落,在院子當中鋪了毯子,放上蒲團、靠背、矮桌,又拿了些茶水點心,一應準備妥當,便與李淼告罪一聲,徑自離去。
李淼還能聽到他在院外喝令旁人離開的聲音。片刻後,周圍便再無人聲,方圓一里的地界內,只剩了李淼和籍天蕊二人。
“請。”
“請。”
二人入座,李淼拿起茶緩緩抿著,另一隻手放在膝上,緩緩揉搓著手指。籍天蕊在對面盤坐,伸手拈了塊點心吃著,姿態文雅。
卻是一時都沒有開口。
半晌,籍天蕊忽然笑道。
“在開始之前,李大人需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哦?”
李淼挑了挑眉。
“什麼問題?”
“你的來歷。”
“呵。”
李淼嗤笑一聲。
“我能有什麼來歷?”
“無父無母的孤兒,被逡滦l挑中,入職二十七年,整日間不過習習武、辦辦差,前些天也才是個五品的千戶,一句話就能說完。”
“我的生平,籍教主恐怕早就查了個底兒掉。我既無宗族、也無師承,籍教主問的這個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籍天蕊為李淼續了杯茶,輕笑道。
“或許是我說的不夠清楚,也或許是李大人不想回答。”
“過了今日,再見便是仇敵,恐怕你我二人再不會有這般坐而論道的機會了。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我也願意開諄压恍!�
籍天蕊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斟著茶。
“我可以換個問法,也請李大人細細考量一下,不要草率回答。”
李淼挑了挑眉。
“我若不答呢?”
“那我便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籍天蕊笑道。
“基於你的回答,我也許會告訴你一切,也許會直接站起身逃竄,也或許會直接拔劍與你分個生死。”
“一切,都取決你的答案。”
“呵。”
李淼嗤笑一聲。
“我就知道籍教主會有條件,問吧。不過哪怕你換千萬種問法,我恐怕也難給出別的答案。”
“倒也不一定。”
籍天蕊雙手放於膝上,罕見地斂去了笑容,看向了李淼的眼睛,目光中顯露出極為認真的神色。
她緩緩開口。
“我可以問的直白一些,請李大人認真回答我。”
“你,是否記得自己的前世?”
轟!
籍天蕊的這個問題,陡然在李淼的腦海中炸開。他想過很多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籍天蕊會這麼問。
他雖然前些日子已經與朱載坦白,但當時也只是大略說了幾句,朱載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李淼剛剛覺得自己終於將這藏在心底的秘密交託了出去,心裡覺得解脫了一些,卻忽然間在最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嘴裡,聽到了這個問題,他又如何能不驚訝呢?
但李淼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愣頭青了,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面上不動聲色,眼神緩緩的瞟向籍天蕊。
“籍教主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不記得。”
“真的?”
籍天蕊一聲輕笑。
“好,既然是李大人的回答,我便信了。”
“我這回答,可符合籍教主的心意?”
李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餘光注意著籍天蕊的神情。
“非常符合。”
籍天蕊嫣然一笑。
“對你我的對話來說,這是最好的回答。因此,我會把我所想、所知的一切,全都告訴李大人。”
“好。”
李淼拿著茶杯對籍天蕊一敬。
“那我便,洗耳恭聽了。”
————————
“指揮使,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能結束。”
王海掀開簾子,走入乘輿之內。
皇帝躺在寬闊的座子上,眉頭緊鎖,身上的汗水浸透衣物,在身下的布料上印出一個人形。
朱守靜和朱載分別坐在兩側,齊齊皺眉。
“怎麼說?”
朱載問道。
“明教。”
王海回答道。
“之前在皇陵之外,明教的幾個天人忽然離去,不知去向。他們會不會已經提前返回了京城,意圖作亂?”
朱載皺了皺眉,搖頭道。
“應該不會,只憑他們幾個,在京城內翻不起水花。有朱大人在,他們就算來,也只會被我們圍住絞殺。”
“明教已經完了,他們算是籍天蕊僅剩的家底,不應該這般浪費。”
王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還有一事,卑職沒有想明白。”
“何事?”
“在最開始,明教派人在城中散發‘嫁衣神功’的殘本,吸引諸多江湖人士齊聚京城。而在前夜您與鎮撫使入宮赴宴之時,他們又再次散發殘本,似乎是在打消江湖人離開的念頭。”
王海緩緩說道。
“卑職一開始覺得,此舉是在攪混水,方便明教弟子藏身。但若真是如此,他們第二次散發殘本的行為,似乎就有些沒有必要了。”
“明教的普通弟子已經抓的差不多了,前夜籍天蕊和明教天人也已經到了皇陵,他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卑職沒有想通。”
朱載眉頭緊鎖。
“如此說來,確實有些蹊蹺。”
一旁的朱守靜卻是開口說道。
“朱大人,我覺得倒不必想太多。無論如何,問題終究只有一個。”
朱守靜伸出拳頭。
“人手,武力。”
“他們聚集江湖人士,卻支使不動他們,那他們的人手就只剩下那兩三個天人。在逡滦l和我孝陵衛面前,他們無論想做什麼,都成不了。”
“你我只需多加戒備,不要被他們鑽了空子。只要將皇帝送入宮內,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他們無論有什麼謩澏际峭絼凇!�
朱載長嘆一聲,點了點頭。
“也只好如此了。”
————————
“要將我想告訴李大人的話說清,首先要說明一個前提。”
籍天蕊伸出一根手指。
“現今的江湖,是被歷朝歷代打壓過的江湖。天人傳承或是失落,或是藏於宮內,江湖上只要出現天人,甚至都來不及揚名,立刻便會被皇帝收入囊中。所以此時江湖上才會以絕頂為尊。”
“至少在前朝之時,天人在江湖上並不罕見。”
李淼搓著手指,靜靜思索。
籍天蕊繼續說道。
“今日的爭鬥,根源在於兩套功法。”
“其一,是本朝太祖所創,以天人為資材修習性功的法門。我便先從此物說起。”
“李大人覺得,天人之於天下,是好是壞?”
李淼思索了片刻,說道。
“不一定。”
“沒錯,不一定。”
籍天蕊笑著點了點頭。
“若皇朝昏亂,那天人便是揭竿而起的利器;若四海昇平,那天人便是為禍作亂的根苗。”
“畢竟,俠以武犯禁。”
“但從根源上來說,天人這種東西,其實永遠都是對統治者的威脅。所以歷朝歷代的朝廷一直都在全力避免天人的出現。性之三路傳承的失落,根源便在於此。
“而本朝太祖則覺得,天人根本就不該出現。”
籍天蕊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陽家的傳承中,記載著他當時說的話。”
“天人以一己之力,勝過千人之心,此為禍端。若咱的子孫不得民心、坐不穩江山,便該死在萬人之手,卻不該死於天人之手!”
籍天蕊說的簡短,但李淼卻是瞬間便明白了太祖的意思。
他覺得,自己的子孫若是明君,那天人便是對盛世的威脅;若是昏君,那百姓便會揭竿而起,大朔就此亡於百姓之手他也認,卻無需天人來對皇帝進行刺殺。
李淼不置可否,也沒有認可或爭辯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
“然後呢?”
“於是他創了這門功法。”
籍天蕊笑道。
“在最初,這門功法並不是用於修習性功,而是給供奉們使用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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