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148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皇帝擺了擺手。

  “建文帝的底細,你不清楚。”

  “他那副模樣,是‘餓’的。”

  “對他來說,再沒有比朱家人更滋補的‘食糧’了。”

  皇帝慵懶的說道。

  “正好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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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府,書房。

  朱載眉頭緊鎖,死死地盯住了面前寫滿了名字的紙,手無意識地在筆桿上摩挲。

  與李淼勾兌一番之後,已是辰時,李淼登時就困得不行,自己去找了個偏房睡去了。

  而朱載也沒了去逡滦l當差的心思,徑自回了書房,一直待到了此刻。

  李淼說得輕巧。

  殺誰、怎麼殺、什麼時候殺。

  是,事到如今,朱載已經對李淼的武力有了個清晰的認知,也絲毫不懷疑他說幾個名字,李淼就真的會連夜趕過去把這些頭顱都拔下來。

  但,朱載終究是宗室。

  他或許不忠於皇帝,但他是真的忠於朱家、忠於大朔。

  如此大的事情,李淼輕描淡寫地交到了朱載的手裡,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把這件事情接下來。

  他終究沒有李淼那麼沒心沒肺,這時候還能睡得著覺。

  半晌,朱載長嘆一聲,將桌上的紙團成一團,扔到了腳下。

  地上已經滿是這種紙團。

  朱載捏著眉心,愁眉不展。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僕從快步走入書房,輕聲說道。

  “老爺,黃公公來了。”

  朱載猛然抬頭。

  “黃澹俊�

  “是。”

  “何事?”

  “陛下有旨,請您入宮赴宴,家宴。”

  霎時間,朱載汗毛倒豎,心下暗道。

  “李淼昨晚到底有沒有藏好身份!?”

  “這不會是鴻門宴吧!”

第206章 渼搨武功

  “黃公公,許久不見啊!近來可好?”

  朱載快步走出,熱情說道。

  “都好、都好,朱大人,久疏問候,萬望海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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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都是暗自戒備,面上卻都是一副久別重逢的欣喜,熱情寒暄。

  黃咫m然排除了逡滦l的嫌疑,但這種事情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他也不會真的就毫不在意,暗中觀察著朱載,看他是否露出異樣。

  而朱載此時更是忐忑,生怕黃灏l現了李淼的身份,是要前來索命的,餘光掃過門外,見跟來的只有幾個小太監,這才大略放下了心。

  “黃公公,既然來了,且坐坐,飲些茶水。”

  朱載道。

  “哎,朱大人不必客氣,咱家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要請宗室們都去赴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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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邊還要去其他宗室那邊,眼下天色不早了,確實是沒有閒暇,改日,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哦?”

  朱載試探道。

  “怎的如此急促?往年的家宴都是除夕夜辦,怎麼今次往前挪了,還如此匆忙?”

  “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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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只說是,往年除夕夜讓宗室們到宮內赴宴,第二天又要一同前去祭祖,不能與家人共度年節,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今年索性提前辦了,也好讓幾位年歲大的宗室除夕夜可以在家享一享天倫之樂啊。”

  朱載一聽便知道是藉口,皇帝即位都二十多年了,何曾在意過這事兒?心知其中必有蹊蹺。

  但對方既然給了個說法,以他的立場卻也沒辦法繼續問下去。只好寒暄幾句,便將黃逅统鲩T外。

  待到黃逑г谝曇爸校燧d等了片刻,見確實沒有情況,便到李淼門外敲響了房門。

  此時已是下午,李淼也睡醒了,此時正躺在床上捻著手指,翹著二郎腿尋思事兒呢。

  說實話,他也是沒想到,五嶽劍派這麼個中檔兒的差事,會走到現今這一步。

  雖然與朱載說得痛快,但他把事情交到朱載的手裡,其實也是在表示:他並不願意真的把事情走到弒君這一步上。

  倒不是說他對這事兒有什麼心理障礙,單純就是不想擔這因果。

  畢竟,李淼求的是“逍遙”。而這逍遙,肯定得是在一個過得去的世道里才能實現。真要是天下動盪、遍地兵戈,李淼再沒心沒肺也逍遙不起來。

  其實細想一下,皇帝是不是籍天睿,對李淼來說重要嗎?

  一點兒也不重要。

  打壓江湖、搜捕天人,是從太祖開始的。只不過皇帝是由“殺”改為了“用”,過程不同,結果其實沒什麼區別。

  哪怕換一個皇帝上來也是一樣。

  而皇帝雖然是個昏君,但不是“作”的那種昏,而是“不作為”的昏。

  真要論禍害人,在皇帝裡邊,他其實都排不上號。大朔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換個皇帝就萬事大吉了。

  而現如今李淼已經大致摸到了朝廷的底,以他的武力,就算皇帝知道了他的身份,怕是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防得住李淼的刺殺。

  所以李淼也樂得把事情交到朱載這個宗室手裡,絕不把擔子扛在自己身上。

  聽到敲門聲,李淼便知道是朱載來了,也不起身,虛空一抓就拉開了房門。

  朱載邁步而入,看見李淼這幅悠閒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李大人在這倒是挺舒服啊!”

  “託您的福。”

  李淼懶洋洋地說道。

  “滾起來!”

  朱載吹鬍子瞪眼。

  “就不,我被您家祖宗打的遍體鱗傷,您這個當後輩的不但不彌補一下,還要趕我這個傷員起來說話。”

  “你們老朱家苛待功臣真的是,嘖嘖嘖,家學淵源。”

  朱載抬手就要把腰間的玉佩扔過來。

  “得得得,我起來就是。”

  李淼擠兌了兩句,一個閃身就到了桌邊坐下,沏了一杯茶。

  “怎麼,指揮使,這麼快就想好要誰的命了?”

  “您發話,給我個名字,今晚我就把他摁死在糞坑裡。”

  李淼擼了擼袖子。

  “不是此事。”

  朱載坐下。

  “方才黃鍋砹耍埼胰雽m赴宴。”

  “鴻門宴?”

  李淼第一時間也是想的這個。

  只能說這倆人共事二十幾年,雖然一個是白紙扇一個是紅棍雙花,但思考問題的方式卻早就變成了一般模樣。

  “不知道,方才套了兩句,不只是我,順天府內所有的宗室都去。”

  “所以我要來問問你,你的身份確定沒有暴露麼?”

  事關朱載的安危,李淼也收起了那副隨意的態度,細細思索了一番,這才說道。

  “您要說直接的那種,我敢肯定是沒有。”

  “但,線索其實有不少。”

  “泰山派、泰安城、少林、苗疆,我都露過臉。要說最近與明教牽扯最深的,也非咱們逡滦l莫屬。”

  “還有萬天縱、卜磊和程元振的死,雖然做了些掩蓋,也不敢說一定就沒有破綻。”

  “其實只看皇帝會不會往您和我身上想,眼下只是一時間沒有人把這些東西串起來,燈下黑而已。”

  李淼想了想,說道。

  “我勝在沒有來歷,皇帝只能由結果倒推過程。”

  “只要我不在明面上全力出手,皇帝應當一時間想不到咱們身上去。但只要我暴露了武功,皇帝怕是一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串起來。”

  “所以……您暫時應當還是安全的。”

  朱載點了點頭,鬆了口氣。

  “如此,是我思慮太過了。”

  李淼搖了搖頭。

  “也不一定。”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一定不是無的放矢,不能不做防備。”

  “您等我一會兒,我去創個武功來用。”

  說罷,不顧朱載震驚的目光,李淼閃身到了床上,擺了個五心朝天的架勢,閉目不言。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李淼這才睜開了眼。

  朱載一瞬間就察覺到了異樣。

  李淼的眸光黯淡了不少,面容也顯得有些憔悴,整個人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塵,再沒有平日裡的神氣。

  “你這是……”

  “哦,創了門收斂真氣、遮掩境界的武功,名字還沒想好。”

  李淼笑了笑。

  “今晚我跟您一塊兒去吃飯,只要不出手,一般天人看不出我的武功。”

  “?”

  朱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你……真不是達摩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