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這是朱載第二次見到李淼如此狼狽的樣子。
這讓他想到了十五年前,李淼躺在他懷中的樣子。
他本來進門之後就要開罵,卻感覺自己的心猛地被攥了一下,哽住了喉嚨。
“你、這……”
朱載嘴唇翕動,帶著面上的鬍鬚都顫動起來。他長袖裡面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動,又被他強行握拳止住。
李淼看朱載失態,也收起了笑容。
他與建文帝鬥了那一場,已經知道自己的“八小時工作制”與“寂照”境界有關,最起碼是同源,這收穫不可謂不大。
欣喜之下,就習慣性地想逗逗朱載。
但看老頭兒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這是真心疼了。
也就沒了逗老頭兒的心思。
建文帝確實厲害,能把他傷到這般地步。但對李淼來說,只要沒當場打死他,什麼缺胳膊斷腿兒的,跟剪個指甲也沒太大差別。
“行了行了,死不了。”
李淼擺擺手,抬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那道傷痕便消失不見。
“您看,都小事兒。”
朱載先是瞪圓了雙眼,然後陡然轉身背對李淼,咬牙切齒的罵道。
“孽畜!”
“哎~”
李淼走到朱載背後,探出頭看老頭兒的臉。
“您這是?”
“滾蛋!”
朱載怒罵一聲,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抹了抹眼角,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緒,這才一臉怒容的看向李淼。
李淼雙手一攤。
“您消消氣,我這不是收穫頗豐,想著跟您一塊樂一樂嘛,誰讓您當真了呢?”
朱載感覺自己氣血上湧,太陽穴一鼓一鼓的,頂的他腦仁生疼。
你瞧瞧你說的這叫人話!?
你昨晚去刨我家的祖墳,還他媽“收穫頗豐”?
還想讓我一起樂一樂?
你故意留著傷不治,搞成這副慘樣到我面前,是想讓我樂一樂?
樂你姥姥!
朱載青筋暴起。
李淼見他這是真生氣了,也不敢再逗,怕給老頭氣出個好歹。連忙面容一肅,岔開話題,說起了正事。
“皇帝的陵寢裡有數十具天人屍體,還有一間養蠱的密室。”
“?”
“皇帝可能被籍天睿換了。”
“!?”
“明教把您祖宗從墳裡刨出來了。”
“!!?”
“您家祖宗詐屍了,我這傷就是他打的。”
“!!!?”
“不是,等會,你等會兒。”
朱載抬手捏住眉心,又敲了敲額頭。
“剛才的事情老夫不跟你計較。但這幾句話要是你編瞎話來逗我的悶子……今年過年就滾到別處過去!”
“真真切切,絕無戲言。”
李淼雙手一攤。
“哈——”
朱載長出了一口氣。
李淼雖然氣人,卻不會拿正事兒開玩笑。朱載也相信李淼若無十足的把握,不會信口開河。
只是,這四句話,每一句都是天翻地覆的事情,饒是朱載久居高位,也是一時間無法理清思緒。
李淼笑道。
“您先尋思著,我這一晚上東奔西跑的,現在又餓又乏。您家裡廚子起來了沒有?給我弄點吃食先墊墊?”
朱載瞪了李淼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去偏房等著,我去安排。”
說罷,甩袖而去。
————————
李淼放下碗筷,鬆了鬆肩膀,一聲長嘆。
“哈——”
“還得是您家的廚子,我都吃習慣了,別家的做的再好也沒這麼順口。”
朱載坐在一旁,手中端著一碗白粥,一口沒動,皺著眉頭暗自思索。根本沒有聽到李淼的話。
打從聽完李淼細細說完昨晚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李淼見朱載不動,抬手隔空一抓,朱載面前的那盤點心就悄無聲息的飛了過來。吃完之後又用真氣隔空送回了朱載面前。
等到朱載終於想完了事情,伸手想去拿個點心墊墊肚子,卻抓了個空。
朱載看了看那空盤,抬頭就看向李淼。
“別看我啊,指揮使,您剛才一邊想事情一邊吃的。”
李淼雙手一攤。
“我早就吃完了,等您半天了都。”
朱載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淼,卻也沒心思與他計較,嘆了口氣說道。
“老夫現在真是後悔讓你去辦那五嶽劍派的差事了。”
“算了,也怨不得你。你不是辦的太差,是辦的太好了,好到老夫都接不下來了。”
朱載看向李淼。
“你想怎麼辦?”
李淼笑道。
“這事兒不看我,看您。”
李淼往後一仰,雙手墊在腦後,晃著椅子說道。
“我就是個武夫,只會殺人放火。真要是由著我的性子,無非就是試探試探皇帝到底是不是被換了。要真是被換了,就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弄死。”
“反正他在明,我在暗。就算弄不死也沒什麼損失。”
“至於什麼建文帝,什麼明教,無非是等到冒頭就直接過去打死的事情,也沒什麼可說的。”
朱載面色一冷。
“不可。”
“現在沒多少人認得建文帝,況且現在的宗室也不是他的血脈,他翻不起多大的風浪。明教也只是疥癬之患。”
“但,皇帝卻不能輕易去動,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朱載長嘆了一口氣。
“我大朔已經傳承近二百年,就算我是宗室,也不得不承認,或許我朱家的天眷已經到了頭。”
“朝中黨爭不斷,朝廷的稅賦愈發入不敷出,現下已經找不出多少能安心做事的地方。”
“東南倭寇近些年鬧得愈發嚴重,北邊的韃靼屢屢犯邊。衛所腐朽,吃空餉喝兵血的事情屢禁不絕。”
“大朔已是四面漏風。”
“若現在皇帝出了事……只怕是要,天下大亂。”
李淼點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日子本就不怎麼好過了,我也不能胡亂上去就踹一腳,到時候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
“所以,您看,我該去殺誰、怎麼殺、什麼時候殺呢?”
第204章 孝陵衛造反!
嘉竟二十三年,臘月二十七。
紫禁城內,乾清宮。
黃骞蚍诘厣希瑢⒆蛲淼乃娝勔灰徽f來。
他說的極為細緻,尤其是李淼和建文帝交戰的痕跡,當中誰出了什麼招式、誰被擊退了多遠、現場有多少被撕扯下來的血肉布帛等等等等,沒有遺漏一絲細節。
待到他終於說完,已經是日上三竿。
黃宓攘艘粫䞍海娀实蹧]有開口,便繼續往下說起了自己的結論。
“陛下,此事,不只是明教僮拥氖止P。”
“哦?”
皇帝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若只是明教和陽家,絕對做不下昨晚的事情。”
黃鍞蒯斀罔F地說道。
“明教有多少斤兩,自開國至今百餘年殺下來,已經被摸的清清楚楚。若非如此,汪公公也不會提議撤去守軍、帶十位供奉設伏。”
“昨晚的事情,實是陰差陽錯之下,被明教鑽了空子。”
“若皇陵守備如常,明教的天人闖進孝陵,只要被陰大人和王大人攔下盞茶時間,守軍和孝陵衛就會趕到,他們必定不能得逞,連命都要留下。”
“但,汪公公的謩澮膊荒苷f是有問題。”
汪治既然已死,黃逡矝]有落井下石,實事求是地說道。
“此事會出岔子,原因有三。”
“一:皇陵守軍撤出,孝陵衛遵旨一時沒有前去支援,這才給了明教僮油蝗肽寡ǖ臅r間。”
“二:自三十年前陽厲軒身死、籍天睿謯Z了明教以後,陽家人便少有現世,少數幾次出現也是在與明教為難,顯現出一副勢不兩立的姿態。”
“卻不知為何兩邊又走到了一起,平添了一位能拖住陰大人的老者,這才讓那女子得以進入墓穴、喚醒了建文帝。”
“三,則是因為一個人。”
黃寰従徴f道。
“此人先是闖入了陛下的陵寢。與此同時,明教僮油蝗胄⒘辍M艄牭絼屿o,見對方只有一人,便分去了五位供奉支援孝陵。”
“那時汪公公顯然是打著先殺了此人,而後馳援孝陵的打算。”
“卻不想,五位供奉,竟是敗在了此人手裡,連汪公公本人都以身殉國。”
皇帝沉吟半晌,開口說道。
“在天壽山與建文帝爭鬥的,也是此人。”
“正是。”
黃逭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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