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忶佞兎
“通道前后的门都被‘关’上了，就算挪开位置咱们俩也得贴在一起，只是姿势区别而已。”
通道不长，总共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就算佛耶戈或者凯尔希挪开，也最多是从整个身子贴在一起变成半个身子贴在一起，那样更难受，所以不如不动。
佛耶戈在凯尔希耳边轻声宽慰道：
“再多忍耐一会吧，凯尔希，我已经在那个刺客的身上留下了黑雾。”
黑雾就是佛耶戈感知的延伸。
而那个刺客的全身，都已经被肉眼不可见的稀薄黑雾给笼罩住了。
不管他是与人说话，还是用某种方式留下信息，都逃不过黑雾的感知。
“客观来说，这算不上忍耐，因为我并不感觉难受。”凯尔希冷淡平静的声音响起。“...只是我并不适应身体接触而已。”
“那就好。”佛耶戈应了一声。“往好处想，你现在其实就相当于跟一具尸体贴在一起。”
至少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压不住枪导致把凯尔希的屁股戳到...
“......”凯尔希沉默片刻。“你的安慰方式有些独特，佛耶戈。”
男人在她耳畔轻笑一声，微凉的气流拂过耳垂。
凯尔希下意识偏了下头。
“你准备在这里等多久？”她问。
“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希望尽量久一点。”佛耶戈道。“至少得等到有巴别塔的人发现你‘出事了’，然后动起来才行。”
凯尔希明白了佛耶戈的意思。“你想瞒过所有人，让特蕾西娅她们也以为我出事了，以此来取信那些刺客，让他们放心传递我死去的情报？”
“聪明。”
“那就等吧。在正常行程中，我会在四个小时后前往可露希尔的工作室了解黑雾武器的最新进展，她会来办公室找我。”
凯尔希闭上眼，索性靠到佛耶戈的身体上，借力让自己能够站得更舒服一些。
...在拥有黑雾之前，她的矿石病发作周期大约是一到两个月一次，每一次都必须服用阻断药，以此减轻痛苦。
但在拥有黑雾之后，距离上一次矿石病发作已经是第三个月了。
凯尔希不确定下一次病情发作会是什么时候。
但最好不要是现在，不要是今天。
因为她的阻断药放在了外面的办公桌上。
保持体力，避免情绪波动与剧烈运动，可以有效降低矿石病发作的频率。
“凯尔希？”佛耶戈身体一紧。
“怎么。”凯尔希重新睁开眼。
“呃...没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疾病，突然昏过去了呢。”
毕竟凯尔希平时表现出来的那副毫无感情波动的淡漠且清冷的冰山模样...让佛耶戈没想到她会直接靠到自己身上来。
佛耶戈觉得，比起凯尔希往自己身上靠这件事来说，还是她昏过去了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我们要在狭窄的通道里保持这样的姿势站上四个小时，自然要尽量维持良好的状态，反正都要保持这个姿势，不如让自己省力一些。”
凯尔希声音平静，淡漠理性得像是机器人：
“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把你当做尸体。”
“你说得对，我只是没想到...”佛耶戈无奈一笑，伸手拥住怀里猫猫头纤细的腰肢，让她能更舒服一点。“你会直接靠上来。”
“你这样的存在，也会在意性别吗？”凯尔希感觉到腰上的手臂，头顶猫耳再次一抖。
“什么叫我这样的存在？变成这样之前，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有欲望有需求的正常男人”佛耶戈笑道：
“——其实现在也一样，只不过我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才没有让某些尴尬的事情发生而已。”
他只是能压的住枪，不是没有枪。
凯尔希神色微动，心中生出探究欲。“...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依旧对我有欲望？”
“呃...”佛耶戈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咱们俩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好吧？”
“只是好奇。如果你觉得这触犯到了你的隐私，可以拒绝回答。”
呃...
合着这是把我当小白鼠了？
“行吧。”佛耶戈挑眉，道：
“我说过了，我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会对漂亮的女人有欣赏之心。拜托，咱们俩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是我，你会没点想法吗？只不过想法是想法，和我没有实际行动并不冲突罢了。”
常言道，君子论迹不论心。
就是因为心中所想和实际所做一定有所区别。
好比之前，切利尼娜那样主动、热情地“倒追”佛耶戈，你说他一个正常男人会不动心吗？
当然动心。
但佛耶戈很坦然。
动心是一回事，但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保持克制，才不会被欲望冲垮了意志。
佛耶戈必须保持克制，否则他很难说在自己放肆过一次之后，是否还会继续放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最后变得...
毫无自制力可言。
他脑子里可还有几百上千年的，关于破败之王的记忆没有消化呢。
在真正有意义的记忆过去之后，剩下的记忆里，就全是破败之王饱含疯狂爱意的孤独呢喃。
这些记忆，才是真正危险的，足以把佛耶戈冲刷成“破败之王二代目”的东西。
佛耶戈才不想当舔狗。
“......”凯尔希思索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依旧保有正常的身体功能和精神欲望，只是自制力足够强大？”
...在脑子里那些漫长的记忆里。
凯尔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佛耶戈这般...这般“奇特”的“古老存在”。
或许跟他所说的，“变成这样之前还是个正常男人”有关？
他似乎并不是生来如此。
而是后天获得了这样的力量，成为了现在这副...
宛如活死人的状态。
没想到这次刺杀反而为她和佛耶戈提供了深入交流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能够更加了解这位“合作者”，对凯尔希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Mon3tr的变化已经不可逆，她只能多加了解那股奇怪的“黑雾”力量，确保不会出现恶性意外。
凯尔希忽然对佛耶戈有些好奇。
这个男人...
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思索间，凯尔希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块硬硬的东西，有点硌屁股。
猫猫头眉头微皱，下意识动了下身体调整姿势。“佛耶戈？你衣兜里的东西硌到我了。”
“...那不是衣兜里的东西。”男人轻声回应。“是更下面的。”
凯尔希反应过来，身体一僵，眼眸下意识睁开，微微瞪大。
那股触感很快消失。
“感觉到了？”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依旧是毫无异样的轻声絮语。“是你主动问的，说再多都不如直接表现出来。”
“......”凯尔希沉默。
确实是她主动挑起的话题，也是她主动询问的。
回想过来，那种问题对于一个“正常男人”而言，似乎确实带着些许的冒犯意味。
就和说一个女人是板上钉钉一样。
凯尔希从研究者的角度来说，并不在意这个，但其他人和她显然不一样。
佛耶戈会直接用行动堵住她的嘴倒也可以理解...
凯尔希反思了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
通道里陷入寂静，只余下她的呼吸声。
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些许好奇。“对了，凯尔希，有个问题，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
“什么？”
“你的种族是菲林，对吧？”
“是，怎么了？”
“那...”佛耶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尾巴？”
“什么？”凯尔希微怔。
佛耶戈还以为是她没听清，便凑近了一点，重复道：“我问，你为什么没有尾巴？”
“......”凯尔希沉默片刻，反问道：“我们现在紧贴在一起，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啊？”
“......”凯尔希长出一口气，清冷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触感神经传导功能是否在正常运作了，佛耶戈，还是说，你的智商让你不足以听懂我的话？”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尾巴？”佛耶戈完美过滤了凯尔希的讽刺。“先告诉我再接着骂行不行？不然我就要开始反弹了。”
“...硌——”
佛耶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凯尔希咬牙的声音。
“我有尾巴。”凯尔希咬牙道：“你不是还有一只手空着吗？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哈？”佛耶戈迟疑道：“我摸了你不会生气打我吧？”
“你看我现在能动手吗？”凯尔希脸色清冷。“——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磨蹭？”
“男女授受不亲啊...要是你被哥的魅力所吸引，故意想占我便宜怎么办？”佛耶戈嘀咕道。
凯尔希忍不住攥紧手掌。
硬了。
拳头硬了。
怪不得那个白头发的萨卡兹佣兵对这个男人会是那种态度...
这男人不会是故意找骂吧？
“哈哈，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佛耶戈笑起来，拍了拍凯尔希已经捏出了骨节喀啦声的小拳头。
“知道你有尾巴，满足过好奇心就行了，摸就不必了...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男人。”
......
四个小时后。
凯尔希靠在佛耶戈的怀里。
黑暗中，她眉头紧皱，一向清冷的脸庞此刻却染上了异样的潮红，带着些许痛苦。
“凯尔希？”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是隔着一层水幕般遥远且模糊。“凯尔希？你的身体有点烫。”
“......”凯尔希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无法视物的漆黑，大脑像是醉酒一般运转迟滞。
她的矿石病发作了。
早在半个小时前，她察觉到自己开始晕眩，体温升高时就知道了。
“...我没事。”她说。
身后，还有腰间那支紧紧环着自己的的手臂，都传来着仿佛永恒不变的微弱凉意。
凯尔希下意识动了下身体，企图获得更大的接触面积，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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