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奇異的不朽小草
她快速的移動著，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了光亮的來源。
那是飛霄……以及呼雷。
呼雷似乎正在和飛霄說些什麼東西。
“你總是把更艱難的戰鬥留給自己，就像現在這樣，不知逃避為何物。”
“很奇怪吧，作為敵人，我比你的戰友更瞭解你。”
“呼雷！！”
飛霄怒視著呼雷，而白芷也感覺身上一陣灼熱，那種怒火更加明顯了，夾雜著嗜血的衝動。
但呼雷卻一臉享受，“這怒火……真讓人懷念啊，我知道，它尋求的從來不是勝利，而是狩獵本身，沒錯吧，飛霄？”
“你身上的步離人血統正在沸騰，它渴望狩獵，你以為自己是在拯救？其實你在釋放你的獸性。”
呼雷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迴盪在整個空間。
“喲，呼雷，還沒死呢。”
白芷飛到飛霄身邊，從容的和呼雷打了個招呼。
“是你？！”
看到白芷，呼雷滿臉的詫異，“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赤月與飛霄的負面心緒結合成的特殊心靈空間，一般情況下，是很難介入的。
除非白芷是歲陽這類種族。
但是呼雷明明記得，白芷不是持明族嗎？
持明族有這能力？
還是說白芷其實是什麼記憶的令使？
“但是我就是出現了，所以，你之前想和飛霄說什麼高論？”
白芷問道。
“白芷小姐，你不該來這裡的，這裡很危險！”
飛霄毫不猶豫的，推著白芷就想轉身走。
白芷可是仙舟的希望，要是在這裡出點事情可咋辦。
“飛霄姐姐，倒也不必這樣，我再怎麼說，都是令使，你搞得我好像是什麼一碰就死的脆皮似的，而且你看這裡有出口嗎？”
“誒？”
飛霄愣了一下，“你是令使？”
“……景元將軍這保密意識還真是厲害，飛霄姐姐現在竟然還不知道我是令使啊。”
“但那個神君不是景元給你的嗎？”
飛霄下意識的質疑道。
“嗯……誰說的不能有第二個神君呢？”
白芷俏皮的眨了眨眼。
飛霄:？
她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如果白芷說的是真的，那羅浮仙舟現在有兩個神君？
帝弓祂老人家這麼大方的嗎。
在一旁的呼雷欲言又止。
你們兩個是不是把我當成空氣了？
“飛霄，還有白芷，這裡可不是外面，你們以為令使的力量就能在這裡為所欲為嗎？”
“看來呼雷先生還有高論，請說吧，我也一起觀摩一番。”
呼雷的話，將兩人的注意力從其他地方拉了回來。
“哼……”
呼雷的鼻子噴出兩道白氣，看得出來，他對白芷這幅不太上心的模樣很不高興。
但他還是幻化出了一堆東西。
那是許多的步離人，手中正抓著無辜者，苦痛的哀嚎聲正在從那些無辜者口中傳出。
飛霄皺了皺眉，一擊將這些幻影給打破。
“呵呵，這些場景，我想，仙舟人應該給你們兩位展現過無數次了，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們想要你們看到的。”
“他們讓你們為弱者而戰，但他們卻沒告訴你，剝開一切溫情的偽裝後，這就是宇宙本來的樣子。”
“當仙舟弱小時，他們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來博取你的同情，當仙舟強大時，他們卻封你為復仇者，要你秉持正義。”
“這就是你的懷疑……你在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義。”
呼雷的笑聲緩緩傳出。
“仙舟在弱小時，被步離人獵殺，而在強大時，卻反過來獵殺步離人，正義，善良，不過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的偽裝。”
呼雷的幻影出現，他看向白芷，“就連你也是，羅浮的龍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其他東西，有的不過就是利用。”
“你的本領，讓仙舟人對你露出虛偽的假象，他們不過是把你當工具，而你卻自我感覺良好，真是可悲。”
白芷不屑的嗤笑一聲，“你就這點能耐？詭辯罷了，弱肉強食的確是法則，但同情，團結等等也是，忽略哪一方從單一角度看問題都會有誤差。”
“仙舟人若是和步離人一樣拋棄弱者，甚至奴役弱者，那便不會有現在的聯盟，而是早就分崩離析，成為豐饒民的一支。”
“團結，讓我們從集體中汲取力量，同情，讓我們不會放棄弱者，一切的一切，才造就了現在的聯盟。”
“動物與人類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人類會合作共贏，而不是嗜血殘暴的叢林法則。”
第73章 I呼雷:難不成你還真能把星神叫來不成？
“飛霄姐姐，不必在意這些話。”
白芷轉過頭，對飛霄說道。
“嗯……這點東西，蠱惑不了我！”
但在飛霄話音落下之時，前方卻出現了更多幻影。
那是一群雲騎軍，還有懷炎將軍和景元，正拿著武器對準飛霄的幻影。
“於月狂之怒中肆行殺戮，令友軍枉死……天擊將軍，你辜負了聯盟的信任！”
“又出新花樣了嗎？”
白芷也不猶豫，拉著飛霄就往前走。
在走到那些幻影身邊後，懷炎將軍的幻影繼續說話了，“你的行止，與那些孽物毫無差別！”
隨後，景元再接上一句:“到底是流著孽物之血……假以時日，她必定會成為聯盟的敵人，雲騎，列陣！”
呼雷的聲音出現，“你義無反顧地投身於新主人的軍隊，你以為自己得到了自由，尊重和認可，但你錯了，他們很明白，狼永遠是狼。”
“現在，你最大的恐懼就要成真了，成為仙舟的敵人。”
“他們忌憚你，忌憚你身體內的血脈，害怕你這位將軍，最後成為仙舟的大敵，所以，在你徹底瘋狂之前，他們便會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壓制你，甚至殺死你。”
“你不過就是一個隨手就能夠拋棄的工具。”
“而在這裡……”
呼雷說完，前面的幻影又變了，一群步離人半跪在地上，高喊著:“戰首萬歲！飛霄大人將賜我們未來！”
“這是全新的未來，飛霄，遵從你的血脈，回巢吧。”
“無論你對步離人懷有多麼深重的仇恨，也無論你和我之間懷有多少敵意，我都會為你展示一條你從未設想的道路，因為你做出了選擇。”
“你吞下了赤月，你有資格成為步離人的戰首！”
“不可能！”
飛霄果斷的拒絕。
“呵呵，那些前來營救我的都藍子嗣，滿心期待我能夠扭轉戰局，改變一切，讓步離人族群興盛，但這不過是有心人的操弄的美夢罷了。”
“他們寧可將希望寄託於所謂的救主上，卻不願意付出一切去和敵人搏殺，這樣的步離人，就讓他們盡數滅亡吧。”
“而我，一個被關押700年的囚徒，連榮耀戰死都求而不得的戰犯，一旦迴歸族群便會成為受人擺佈的傀儡，我絕不接受這樣的命摺！�
“飛霄，白芷，對強者而言，無論是狐人，步離人，還是說持明，都只是一個名字，真正的強者能決定自己的道路。”
“所以，我將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將決定族群命叩臋嗔唤o你——曾經的步離戰奴，未來的狐人之主。”
“只要你點點頭，你將立刻從這赤月帶來的噩夢中醒來，你的身軀將會煥然一新，從此，不再有瘋狂困擾著你，懷疑也只是心頭隨手拂過的塵埃，恐懼更是會蕩然無存！”
“這就是你為飛霄姐姐準備的道路嗎？成為另一個你？”
白芷搖著頭，走到呼雷的幻影前，“為什麼，你會覺得，步離人戰首，能夠和帝弓七天將相媲美？”
“她和我是如此相似，我們都是為戰而生，也是為戰而死的怪物，為什麼不行？”
白芷笑了，“那麼，呼雷，你體驗過文明嗎？”
“文明？”
呼雷笑了起來，“所謂的文明，不過就是弱者的謊言，為了限制強者而編織出來的美夢，讓強者不能為所欲為的枷鎖。”
“你錯了，文明是進步的階梯，更決定了強者的上限，你的步離人族群，若是當初沒有文明，只剩下弱肉強食，恐怕連互相交流都是問題，更別提獲得賜福，成為現在的模樣。”
“生命無法想象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帝弓天將成為步離人戰首，無異於從文明的人類，化作只剩下本能的野獸。”
“野獸固然擁有強大的爪牙，甚至是一片土地的王者，但在文明者看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不屑一顧的虛妄之物。”
“野獸除了弱肉強食，還剩下什麼？能變成好吃的食物，還是說漂亮的衣物，又或者是其他需要的東西嗎？呼雷，你的眼界太狹隘，以野獸的思維來思考人類的行為。”
呼雷沉默了一陣，不再理會白芷，而是看向飛霄，繼續蠱惑道:
“接納這一切，步離人將會臣服於你，毀滅他們，讓他們屍骨無存，或者教化他們，成為仙舟附庸，一切都憑你喜歡。”
“而你，也會因為這個身份，成為仙舟真正的座上賓，而不是一個可能隨時爆炸的工具。”
飛霄深吸一口氣，“呼雷，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在曾經，我還是戰奴之時，為了逃離狼頭的皮鞭和枷鎖，我第一次沾了血。”
“在不斷奔逃中，我與親人看到了天上的流星，我向流星許願，得到自由，讓我們所有人都逃出去，並且把自由分給更多兄弟姐妹。”
“我們逃啊逃，最終逃過了狼群的追捕，遇到了一名會飛的女人，一個……雲騎軍。”
“我猜，你帶著雲騎到了故地。”
呼雷淡淡的說道。
“是啊，但是很可惜，當我和那名雲騎到那裡後，只看到了大地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溝壑。”
“妖弓的光芒……災星墜地，萬物俱滅。”
呼雷嗤笑一聲。
飛霄不理會呼雷，繼續說道:“在隨後的歲月中，我和雲騎戰友無數次追逐那道光的軌跡，又無數次看著它落下。”
“漸漸我明白了，那不是什麼承載願望的流星，每一道光矢的出現，都意味著一個無可救藥的世界和無數生命的湮滅。”
“我向天弓之身祈叮埖k不要再讓我目睹流星墜下。”
“可是……神從未回應我。”
呼雷笑了，聲音中帶著蠱惑，“是啊，祂們從不回應，放任我等在世間彼此仇殺，這就是我們鏖戰至今的理由。”
“若是無血無淚，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願意聆聽凡人的祈願，那我們就要為自己的渴望而戰。”
“明白了嗎，薩蘭……你我的相似之處，遠比你想得更多。”
白芷卻摸了摸下巴，“我倒覺得，神明未必不會回應凡人的祈願，你信不信，我叫一聲，馬上就有好多個星神來回應？”
“小丫頭，為何到了這時，你卻失了智？”
呼雷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若是神明能輕易回應凡人的呼喚，那眾生何至於如此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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