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起于渊
“还有二叔抓的鱼,好吃!”
说完又看向陈巧翠:“娘,烤斑鸠好了吗?”
陈巧翠脸一板,开口道:“还吃?你的不怕撑破肚皮啊?给你留着明天再吃。”
江能文一脸失望,摸了摸鼓胀的肚皮,只能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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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气温骤降,夜空飘雪。
江尘不由的就多睡了会儿,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二叔,二叔!有人找!”
江尘起身,不由眉头皱起。
原主此前,并没什么朋友,除了那些泼皮无赖,大多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难不成是昨天张三坡丢了面子,今天又上门来找麻烦?
想到这里,江尘不由恶向胆边生。
两世为人,他穷过苦过,还没怂过。
三番两次找麻烦,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江尘双目寒光隐现,顺手就将柴刀拿起,拉开门走了出去,直奔院外。
厨屋忙活的陈巧翠,见到江尘提着柴刀出去,表情不对,赶忙搓干手上的水渍跟上去。
江尘走出院门,凶厉的目光扫过,却只见到大门外立着个神情紧张的少女。
女孩厚实棉服外套着蓝白襦裙,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洗得发白。
身量小小的,裹在宽大的襦裙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得晃悠。
发间木簪刚过耳际,露出细白的脖颈,领口松松垮垮,漏进了点寒气,倒让那点肌肤白得越发亮眼。
领口露出点浅绿的棉服衣领,小脸像块浸了水的暖玉。
鼻尖小巧,冻得泛着红,衬得唇色更鲜。
江尘出门时,她正站在门旁避风。
手中握着布包,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把面前的一片薄雪蹭得发黑。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才猛地抬头,眼睫簌簌抖着,正想着如何开口。
却见凶神恶煞的江尘提着柴刀冲出来。
“啊!”少女身子一颤,连退数步,差点跌在地上。
江尘见只有一个女孩,也是一愣。
见她快要跌倒,一步上前,扯住了她小臂,让她安稳站住。
少女脸“腾”地红透,连耳尖都烧了起来。
手指绞着袖口的补丁,针脚磨得发白,才小声嗫嚅了半句:“放开……”
“啊?”江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
少女身形又晃了晃才稳住,看着江尘的眼神满是畏惧:“你……你想干什么!”
江尘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提着柴刀,赶紧丢在台阶上,发出“哐啷”一声:“没事,就出来看看谁找我。”
出来看看都要拎着柴刀吗?果然传闻都是真的!
少女心中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第23章 沈砚秋
“二郎,莫要冲动!”
这时,陈巧翠追了出来!
看到江尘气势汹汹的出去,她瞬间就急了。
江尘性子才稍有改变,要是再闹出事情来可就麻烦了。
可刚出门,就见江尘和对面的女孩面面相觑,相距不过三步。
“咋回事这是?”她还以为是谁来找麻烦,也是一头雾水。
江尘开口解释:“我以为是那泼皮找麻烦,没想到……”
说完看向对面的少女,“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脸又红了:“沈砚秋。”
江尘低声喃喃。:“秋夜临砚,研墨作诗,好名字啊!”
这名字,起码比什么大花、二花好听得多。
沈砚秋听到这解释,不由眼前一亮。
这三山村绝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没想到传言中的“泼皮”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看来传言也不能全信。
可这么直白的夸赞,不由让她脸再次红到了耳根。
旁边的陈巧翠嘴角却挂上莫名的笑意:“二郎这是城里去多了?说话跟戏台上似的。”
江尘才回过神——这不是古装剧,他也不是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
实在是面前的女子和这乡下地方的画风有些不搭,让他一时反应不及。
陈巧翠转头看向沈砚秋:“沈家丫头啊,你这大早上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沈砚秋这也从方才的怔忪中回过神,开口道:“我听说昨天……”
说到一半,目光瞟向江尘,嗯嗯了两声,似是叫了江尘的名字,“……抓了一条鱼。”
“我爹爹最近生病,想换些鱼肉炖汤,给他补补身子。”
说完将手中布包举高:“这是两斤粟米,能换点鱼尾巴附近的肉就行。”
“原来是换鱼肉啊。”陈巧翠笑了,“可鱼尾巴哪有多少肉,还全是刺……正好我才把把鱼头剁了下来,炖汤最适合不过。”
“马上给你拿来。”
本有些紧张的沈砚秋神色一喜,可紧接着又带着些局促:“多谢婶子,我家粟米不多了,给钱可以吗?”
说着就往怀里掏。
“嗨。”陈巧翠一脸不在意,“一个村的,计较这些干啥。”
“来,进屋来,我给你拿。”陈巧翠招手示意沈砚秋跟上。
沈砚秋挪动脚步,在江尘身边绕了个圈,远远地跟着进了院子。
江尘不由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可怕吗?”
随之也跟着进去,见陈巧翠正和沈砚秋说话,便顺手回房关了门。
没再去管外边的事,闭目打开了龟甲。
【今日运势:小凶】
【小凶:小黑山侧峰山腰,一只白狐正在捕猎,现在前去可以寻到踪迹,带上猎弓,可能会有所收获;但大雪天上山,可能会遇到危险。】
【小凶:小黑山南面正有狍子出没,带上猎弓,可能有所收获;但大雪天上山,可能会遇到危险。】
【大凶:小黑山北麓来了一只孤狼,若能取得狼皮,或许能大赚一笔。但孤狼正处于极度饥饿状态,必须小心靠近,否则容易被撕成碎片。】
看完三张卦签,江尘不由好家伙。
三凶签,这是不宜出门啊!
“是因为这大雪吗?”江尘看着外边飘着的雪花,昨日下了一夜,估计已经有了积雪,的确不宜上山。
“那就只能休息一天了。”
虽然只是小凶,但他也不想冒一点风险。
但还是伸手,将第二枚有关狍子的卦签取了下来。
等雨停了,估计就会变成小吉,到时候再去就是了。
将龟甲收起来,江尘就听见外边沈砚秋的的声音:“婶子,这太多了,上面还带着好些肉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一个村的,客气什么。”
“可这实在太多了……”沈砚秋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主要是婶子也有事求你。”陈巧翠的声音低了些。
沈砚秋没来由地看向江尘的房门——听说这江家二郎因为名声不好讨不到媳妇。
之前还要花五十两聘礼娶妻,结果也告吹了……
要是这江家婶子想给她说媒,她该怎么拒绝?
其实她看来,江尘长得不差,又有打猎的本事。
还能说出秋夜临砚,研墨作诗,好像跟其他的村中百姓不同,就是名声太差了……
胡乱想着,沈砚秋脑子里渐渐乱成了一锅浆糊。
这时,陈巧翠开口:“我家那孩子……”
“江能文!”
陈巧翠喊了一声,正在门口玩雪的江能文立刻跑进来,吸了吸鼻涕:“咋了,娘!”
“就是他。他爹给取名叫江能文,盼着他以后能读书写字,可到现在还没读过书。”
“明年开春,我想把他送到沈先生那里读书。”
“啊?”沈砚秋一愣,原来是这事。
随即脸更红了——她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她和爹爹逃难到三山村后,爹爹确实会开私塾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可这两年年景不好,除了几家富户的孩子,实在没多少人来求学。
父女俩的日子也渐渐不好过起来。
“沈姑娘放心,等明年开春孩子去的时候,肯定还会交束……那叫什么来着?”
“束脩。”沈砚秋低声说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学费嘛,反正就是这码事,你看行不?”
沈砚秋点点头:“当然可以,这孩子也到了该读书写字的年纪了。”
江能文在旁边吸着鼻涕,半天才听明白。
随之大喊:“我不要读书!我不要读……呜呜呜……”
陈巧翠一把将江能文拽回来,死死捂住他的嘴。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陈巧翠笑着拍板。
沈砚秋微微点头——虽然爹爹身体不大好。
但教几个孩子读书写字。
爹教不了,她也是能做到的。
“那就这样。”说完,陈巧翠朝江尘的房间喊:“二郎!这大雪天的,你把沈姑娘送回去!”
江尘时也才回忆起这沈砚秋和他爹沈朗的事。
她们父女应该是前年到三山村落户的。
沈朗好像曾经家中富贵,是学问人。
逃难才来的三山村,在村内开设私塾。
正想着,没想到突然听到嫂子的喊话。
拉开门一看,只见沈砚秋提着布包。有些慌乱地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了。”
江尘看了看还飘着的雪花,主动开口:“没事,正好我也准备出门,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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