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起于渊
只是,江晓芸和江能文还不知道,他们现在不仅要练武,还要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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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进城,开春的永年县,多了许多喧嚣。
"先去哪?" 久未进城的沈朗竟有些迷茫,也不知道到哪去找县衙。
"先去吃饭,休息一下吧。"
江尘将骡车交给门口伙计,付了十几文钱让他们照看并喂料。
进了食肆,点了些吃食。
沈朗和沈砚秋吃饭的时候,江尘趁机打开龟甲。
他特意等到今日进城,自然要先卜一卦。
【三日运势:小吉】
【小吉:西市大街,有人遗落荷包,巳时之前去,或有不错报酬。运势加成:可能有额外收获。】
【中吉:有人求购野山参,若有可卖高价。运势加成:可能有额外收获。】
【中凶:有人寻找二黑山向导,愿付可观佣金。目的未明,需小心。运势加成:有机会探知对方目的。】
"嚯,捡钱包都来了。"
江尘看到第一个卦签,有些犹豫要不要取走。
冬日的时候,他大多不怎么取走卦签,抽签次数时常累积。
不过抽签次数,上限也就是三。
开春之后,他也没碰见什么需要纠结的好签,所以次数还保留到了现在。
今天,也还有三次抽签的机会。
第一枚卦签:小吉,街道捡荷包.......但还有运势加成,也不知能有什么收获。
他也有些犹豫,要不要耗费一次额外机会抽出来。
江尘赶着骡车离家没多久。
张常青就上门了。
妻子终于安然下葬,了了一桩心事,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但夜深人静时,想起现在只剩下一个孤家寡人,又不免凄凉,时常到妻子坟前一坐一夜。
如果说还有什么念想的话,就是三年之后,给妻子一座碑了。
在此之前,日子终究是得过下去,所以在春种之前,他还是找到了江有林。
等江有林将其带进屋内坐下,张常青就主动开口:“江哥,我这次来,是想借一点春种。“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油纸:“这是田契,以后就放在这了,要是我那天死了,你收下就是。“
送葬之后,他虽然心中放下了一个担子,却又多了一个担子。
他之前,和村中其他人来往极少,情谊也寡淡的很。
但因为这个,他很不想欠别人人情。
可这次,他欠江家的人情太大了,让他甚至有些彻夜难眠。
想了许久,他能拿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亩田地了。
反正他无儿无女,所以直接将田契拿过来,将其交给江有林。
江有林皱了皱眉:“我已经说过了,田契我不要。“
“有林哥,说不定哪天我就没了,这东西就当存在你这儿,难道你我还信不过。“
江有林还是摇头:“拿回去,你要是这样,你叫这声哥我也没法应了。“
看着江有林生硬的表情,张常青知道他的脾气,几次张嘴,最后还是只能将田契重新收回:
“那.......就等我死的那一天,这东西给小尘。“
江有林这才表情稍缓,没有继续说话。
等将田契收起来后,张常青才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就是春种的事情......我得借一点种子。“
一般来说,要是收成不错,大多数家庭都会预留春种。
可去年和前年的那种年景,不少人都只能寅吃卯粮,哪有剩下的。
而且收成不好的情况下,也有人会花高价,买其他收成好的人家的种子。
所以,每年开春之后,都有不少人借春种。
本以为,江有林会立刻答应,可张常青却见到江有林摇了摇头。
江有林淡淡开口:“常青,其他的能借,这个不行。“
张常青有些反应不及,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家中粮食不趁手?那还是算了.....“
这么说着,心中却浮现出和当初江有林一样的疑问。
舍不得?怕他还不起?
要是江有林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会费心,做那么多事了!
江有林这才解释:“你还记得,上次你来借钱时被陈丰田看见了。“
张常青立刻想起,江尘从山上拖下松木的那天晚上,他来江家借银子。
正好碰到了陈丰田也上门来。
当时看见陈丰田他还有些心虚,毕竟之前借银子都是去陈家。
上一年,甚至拿田地抵债过。
今年觉得利息太高,担心又被收走田地,明年就没了活路,才硬着头皮找上了江有林。
当时心虚,现在张常青却已觉得无所谓了,开口说了一句:“看见了就看见了,里正还能管我从谁家借钱不行。“
“唉。“江有林长叹一口气:“他自然是管不了你,可你本来说好了从他那借,还说了要用田地为抵。”
“你没听说过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句话。”
“就靠着放贷一条,每年陈丰田赚了不知多少银钱利息,收了多少田。“
“在我家见到你的第二天,陈丰田就遣了张三坡,时时跟着小尘........准备找机会动动手脚。”
“要不是张三坡遭了报应,在山上被狼王咬死了,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江有林娓娓道来,张常青悚然一惊!
骤然回想起来,当初张三坡死后,他那个老婆拼命的冲到江尘面前,说是江尘害死了张三坡。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一头雾水,现在张常青才有些反应过来!
张三坡那种懒汉,大冬天的又没有猎弓,上山去干嘛?
别是张三坡本意就是去害江尘,莫名死了之后,他老婆才觉得是江尘下的手。
第153章 城中小吉
这推论虽然没有证据,却合情合理。
张常青想着,额头都有些冒汗,声音有些结巴:“陈丰田,就因为这点事就要报复。“
江有林出气:“你还不知道陈丰田是什么人?他们家但凡有一个善茬,现在如何能有那么多田地?“
说着,江有林也动了真火。
当初就是陈丰田为了他家的几亩地,差点害死江尘。
要是江尘真的冻死在外边,他非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江家一家子付出代价。
张常青嘴唇一颤:“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江有林迅速回神,不在意的开口:“还怎么办,这事已经过去了,你照常去陈丰田家借春种就是了,“
张常青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我要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这事,还去借他家的粒粮,我还是人吗!”
他现在唯一欠的,就是江家父子三人。
有这人情在,他怎么可能再去跟陈丰田一家扯什么关系。
江有林只能再劝:“不行,你得按照往常去借粮,要是来年还不起,再来找我就是了。“
虽然江尘的谋划他没细问,但江尘叮嘱过,那此事应该跟张常青有些关系。
“不,我去上安岗问问,我就不信那老狗的爪子能伸这么长!“
可张常青再次摇头,似乎还真是倔脾气上来了,起身要走。
江有林按住张常青,声音多了几分郑重:“你还是得去陈家借,我们现在势小力薄,不想将陈丰田得罪的太死,否则他在徭役上耍什么手段,我们就难了。“
张常青本来还想辩驳两句,可听到江有林这么说,嘴唇微颤,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陈丰田是里正。
要不是这个身份,陈家又怎么可能混到这个地步。
在江有林将事情挑明后,张常青终于点头:“那好......我去陈家借。”
借春种,跟谁借其实区别不大,只是他更信得过江有林而已。
张常青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离开,江有林心中略有几分歉疚。
只希望江尘的谋划,不要伤到他。
张常青离开江家,转而走到了陈丰田家门口。
看着陈丰田家比其他人家高出数阶的门槛,心中又多了几分怨怼。
但当时挤出一些笑容,随即敲响了门
他来,不只是为了借春种,也是为了稍微和缓一下两家的关系,起码让他们家不再去找江尘的麻烦。
当陈丰田知道张常青上门借春种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问了一句:“江有林不是跟他称兄道弟,江尘不是喊他叔吗?怎么借到我们家来了。“
陈玉堂立马开口:“我问了,说是江有林不借。“
“不借,为什么不借?“陈丰田更是不解。
“好像是江有林说,不敢把咱家得罪的太死,让他来我们家借春种。他今年不往外借粮了。“
“啊?嗬嗬。”陈丰田先是意外,随即低笑起来。
“江有林从战场走了一遭,怎么还这么单纯,还以为没把我们得罪死?”
三山村不大,只能供养起一个地主。
他们经营了三代,怎么可能让江家再插一手。
更别说,还江尘这条毒蛇在一旁看着。
张三坡一死,他现在每天连觉都睡不好。
那江有林真是蠢的挂相,这时候还不想将他得罪死,却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那宝贝儿子就要死了。
“真是蠢啊。“陈丰田低声喃喃,但也放松了不少。
江家人这么蠢,恐怕最后也烦不起什么浪花了。
陈玉堂在一旁开口发问:“爹,那是借还是不借?“
“借,为什么不借。“陈丰田笑了一声:“收三分利就是了,再掺两分陈谷进去。“
春种,不过十几斤而已。
就算是收成不好,应该也能还得起。
“好。“陈玉堂应了一声,立马跑出去。
张常青,本来想借粮的时候,再中间撮合撮合。
可是没想到陈丰田根本见都没见他,只是让陈玉堂提出来十斤粟米种出来。
签完借契,陈玉堂笑着说了句:“张叔,你现在知道,这村子谁说话管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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