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子
陈胜大踏步上前,照着王震的脸就左右两巴掌扇了过去。
“大人问话,也有你多嘴的份?”
王震被打的眼冒金星,但不敢作声。
高阳看了王震一眼,冷声道:“再敢出声威胁,本官也不必多问了,直接开狗头铡,铡了!”
王震捂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陈德义更是心里一惊,感慨活阎王的霸道。
他赶忙出声道,“钦差大人,我陈德义向来跟罪恶不共戴天,王县令所言,皆是放屁!”
“因为安宁县靠近十万大山,百姓生活穷困,一旦遇到天灾便吃不上饭,所以久而久之,就诞生了一个荒谬的陋习——瓦罐坟!”
“一旦家中老人过了花甲之年,按照规矩就会被自家孩子背上山,丢进早就准备好的瓦罐坟之中,此后每过一天,便上山送一顿饭,同时将洞口砌一块青砖,直至将洞口封死,便不再来……”
“这也是整个安宁县过花甲之年的老人,数量远不如其他郡县的原因,因为靠近十万大山的村落,都有着这样的习俗,并非安宁县一县,只是安宁县最为严重!”
此话一出。
满城百姓皆惊。
尤其是其他各县的百姓,更是一脸愕然。
“什么?”
“天下还有此等陋习?这些老人全都被送入瓦罐坟,那岂不是活生生等死?”
“畜生啊!”
“骇人听闻,我竟连听都没听过!”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谁在外会说将自家老人活埋了,这在我大乾可是大不孝!并且有此陋习的村子,也十分偏僻,活着都很艰难了,更别说往外胡说了!”
百姓群情激愤,怒意冲天。
谁家没有老人?
谁又不会变老?
一想到瓦罐坟的恐怖,所有人心头都生出一股寒意。
问政大台上。
郡守,郡丞,都尉以及一众县令,全都头皮发麻,这一番话,几乎捅破了陋习这层窗户纸。
王震更是脸都绿了。
但他立刻补救的道,“高大人,下官疏忽了,因为调令原因,所以下官才刚来安宁县不久,对情况还不了解。”
“瓦罐坟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下官听闻此陋习,很惭愧,同时也很痛心!”
高阳满脸冷意,看向陈德义道,“本官奉陛下之令,手持天子剑,代陛下问政,所到之处,如陛下亲临,王县令说不知道,那难道是陈村长在欺君吗?”
一听这话,陈德义感觉天都塌了。
欺君,那可是要灭满门的重罪啊!
他指着王震,彻底不管不顾的道,“高大人,王县令还是在放屁啊!”
“陛下下令,年过花甲的老人,每月当发一定的银钱,由朝廷和当地郡县共同承担,我可找了王县令,诉说瓦罐坟一事!”
“可王县令说陋习深入人心,难以根治,若是强行施压,一旦搞出大的乱子,会影响他的仕途!他还说花甲之年的老人,本就丧失了劳动力,活着也是浪费钱,不如将这些银钱拿去做些别的事!”
第495章你没机会了,给本官铡!
轰!
此言一出,王震只感觉大脑嗡嗡的震动,浑身僵硬,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
满城百姓面前!
活阎王面前!
完了!
这是真完了!
他盯着陈德义,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不光是王震,其他县令也纷纷满头大汗,心神一紧。
这话真不真,他们一听就知道。
连带着孟子义,陆瀚海等人,也脸色难看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本就骇人听闻,现在还暴露在百姓的耳中,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个极其不利的消息。
果然。
几乎这话一出,百姓便怒了。
一股冲天的骂声,骤然席卷而出。
“畜生!”
“狗官,你家难道没有老人吗?”
“为了自己的仕途,枉顾老人性命,还竟说出此等丧良心之话,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你枉为父母官!”
众多骂声,朝着问政大台席卷而来,民意骤然沸腾。
高阳也听笑了,一双眼睛越发的冰冷。
这陈德义还真是耿直,这番话他相信,绝对是王震的心里话。
他看向王震满目冰冷的道,“王县令,此事是真的吗?”
一看高阳如鹰隼一般的双眸,王震两腿都在发颤。
但他也不敢否认。
毕竟陈德义为了活命,这破嘴是什么都敢说啊!
“大人,下官知错!”
“可这瓦罐坟在当地存在已久,百姓愚昧固执,认为老人一过花甲之年,每多活一天,便会夺后世子孙的福寿,下官也是怕引起太大的乱子。”
“至于那些话,大多是随口而说,当不得真啊!”
“但下官深知,这是典型的不作为,是懒政,是害怕麻烦!下官甘愿背上鸵鸟奖,日日警醒自己。”
王震深吸一口气,声音回荡出去。
但高阳眸子冰冷,一张脸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得不了鸵鸟奖。”
高阳摇摇头道。
王震一愣,随即道,“难道是懒猪奖?”
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的道,“纵是野猪奖,下官也甘愿受此奖,也好日日警醒自己!”
“不,你没机会了。”
高阳一句话,令王震骤然抬头,惊恐的看向高阳。
他没机会了?
一股寒意,骤然从心头升腾而起。
“陈胜吴广何在?”
高阳双眸冰冷,声音随之响起。
“末将在!”
两 人身子一震,眼底兴奋。
他们的声音响彻天穹。
“开狗头铡,将王县令给本官铡了!”
“末将领命!”
轰!
王震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既不是鸵鸟奖,也不是懒猪奖,更不是别的奖,而是狗头铡……
他的眼睛盯着阳光下,散发着无尽寒芒的铡刀,身子一阵颤抖,彻底的慌了。
“高大人,饶命!”
“高大人饶命啊!”
“下官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吧!”
王震哀求的声音响彻天际,令一众官员心头齐齐一寒。
百姓愤怒之余,但也没有想到,高阳竟如此之霸道,并不是鸵鸟奖,而是直接开狗头铡,开铡!
高阳面冷如铁,真如阎王在世。
“尔为安宁县令,非但没有护一地之安宁,相反为了自己仕途,漠视瓦罐坟这等陋习残害老人性命,问政大台上,你更是谎话连篇,本官岂能容你?”
“今日,本官便于万民之前铡了你,以令瓦罐坟那些无辜的亡魂安息,以正我大乾律法!”
啪!
一根令签被高阳丢出,落在问政大台上,宣判了王震的死刑。
王震被陈胜吴广如死狗一般,架在狗头铡上。
“大人,大人饶命啊!”
王震高声哀求。
但下一秒。
喊声戛然而止!
噗呲!
鲜血四溅,王震人头落地!
高阳面色冷漠,丝毫不动容。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百姓纷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问政大台上的高阳。
一股发自内心的颤栗,骤然席卷四肢百骸,极致的畅快自心头逆流而上,直冲大脑!
一地之县令,直接砍了?
咕噜!
他们齐齐吞咽了一口唾沫。
问政台上,各大县令浑身僵硬,他们看着地上缓缓流淌的鲜血,一股寒意自尾椎骨蔓延全身。
这……这就杀了?
胡德海坐不住了,他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渍。
纵然是一地郡守,孟子义也拿着手帕擦了擦冷汗。
问政才刚开始,先给监管三县之地的督邮鸵鸟奖,再斩安宁县县令王震。
他刚刚愣是连虎头铡三字都不敢说,活阎王喜欢用狗头铡就用狗头铡吧……
“瓦罐村村长陈德义举报有功,可免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高阳冷声道。
虽然三十大板也得将屁股给打烂了,变的半死不活,但看着地上王震还是热的尸体,陈德义连忙谢恩。
高阳看着被拖走的尸体,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他想到了瓦罐山上的一座座坟茔,想到了那个可怜的老妇人。
他朝数万百姓出声道,“所谓瓦罐坟,便是一个肚大口小,犹如瓦罐的坟茔,老人被关了进去,活动空间极其有限,只能活生生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