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地是菠萝
“伯仁啊,朕还有件事想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陛下便问,臣弟定如实回答。”
曹丕满意的点点头:
“你可于荆州带回一个女子?”
夏侯尚一怔,他懵然的抬起头,有点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身为大魏重将,纳一房小妾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是……是有此事。”
曹丕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是否常与其相伴,情感甚密?!”
夏侯尚长出了一口气,兄弟之间聊起女人,那就说明感情还在。
他坦率的回答:“是,臣弟甚是喜爱。”
然而下一刻,曹丕面色一凛,愤怒的一拍桌子:“但你如此喜爱此女,置我曹家女子为何处?”
“啊?”
夏侯尚有正妻,其正妻正是曹操的养女,曹丕的义妹德阳公主。
最近,夏侯尚常与新妾喝酒赏花,亲密缠绵,自是忽略了德阳公主。
没想到,她竟到陛下这里来告状了。
不过依照常理,陛下不是应该帮忙和和稀泥,劝劝令妹,以成全臣弟吗?
莫非故作姿态?
“这……陛下,臣弟不过纳一房妾室……”
“立刻休掉!”
曹丕不等他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这让夏侯尚有些错愕。
“陛下,臣与莺儿真心相爱也,求陛下成全!”夏侯尚一拜到底!
“伯仁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点镇国大将之气度?难怪你打败仗,依朕看来,皆是此女之过!朕再问你一句,你休不休?”
“陛下!臣弟之败与莺儿无关,是她救了臣弟,臣弟真的求您了,成全臣弟吧……”
“好,好,好!”
曹丕连续道了三声“好”,这让夏侯尚天真的以为曹丕似乎是妥协了。
可下一刻,曹丕嘴唇扭曲的动了动:“带上来!”
一队铁甲押着一个柔弱女人来到大殿,夏侯尚看到这个女人被两名铁甲像拎小鸡一样的拎来,心都快要疼碎了。
“将军,救我……”女子哭得梨花带雨。
正是救他的采药女子莺儿。
夏侯尚恍惚间又回到了一个月前……
“记着,你只要成为我夏侯尚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够伤害得了你!”
他当初如此保证!
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铁甲卫士将他押在身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您这是何故?”
曹丕俯下身,拍拍他的肩膀:“伯仁啊,身为男子,自当征战沙场,立不世功业!岂可儿女情长?你变了,为兄想拉你一把!现在给你个机会,将此女一剑杀了,你之失城之罪,朕既往不咎!朕还要大大的重用你!”
“啊??”夏侯尚懵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曹丕竟然如此待他。
为何?
难道仅仅是因为伤了德阳公主的心?
不……
猛然间,夏侯尚好像明白了什么。
曹丕不是针对这女子,而是在针对他。
就是要让他明白,你夏侯尚的命运掌握在朕的手里!
朕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死便死!
夏侯尚哭着磕头相求:“臣求陛下,不要如此,无论陛下让臣做什么,臣都义无反顾,只求陛下留下莺儿……陛下让臣写休书,臣这就写……”
言语间,已不再自称臣弟。
“晚啦!”
曹丕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挥袍袖:
“缢死!”
夏侯尚惊呆:“啊??陛下你……”
白绫套在莺儿的脖子上,少女惊恐惊叫:“将军……救……”
那个“命”字尚未出口,白绫便已勒紧。
两个铁甲互拽用力,少女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夏侯尚发了疯,拼了命的冲上去,却被一队铁甲卫士拦住:“陛下啊……”
铁甲侍卫的力气很大,眨眼的功夫,少女就被缢亡,就真像杀只鸡般容易。
夏侯尚爬过去,伏在少女身上,嚎啕大哭。
曹丕冷哼道:“不过一女子,怎至于此?”
夏侯尚也不理会,死死的抱住女人的尸身哭个没完。
“难怪那杜子绪看不上你,果是无用之辈!”
曹丕恨恨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
回到寝宫,曹丕也是恼火不已,他在敲打夏侯尚,却也在“帮助”他!
他希望夏侯尚能够尽快的醒悟过来,把心思都用在治军上。
这是司马懿给他出的主意。
他运了运气,想起夏侯尚难过的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这夏侯尚要是大彻大悟还好,要是真一蹶不振了,又当如何?
到时候非但不能让他领兵作战,反倒少了一个能制衡司马懿的人。
猛然间,曹丕的心中一动。
再想想司马懿,有些细思极恐。
相传司马懿于江东与刘封关系微妙,他送过刘封女人,刘封回赠了他吴王铠甲。
尽管,他把铠甲送到了父皇那里,可那是有很多人看见了,若无人看见呢?
他是不是已经暗通刘封,坑我大魏?
否则,他既来许昌,那刘封为何不入建业?
难道是给司马懿留着的?
既如此,那司马懿为何不明投刘封,还要来许昌帮我?
不对,真的是来帮我的吗?
他家眷俱在许昌,他敢不来吗?
倘若现在把司马懿的两个儿子和家眷归还于他,他又会如何呢??
第484章 仲达遭不住了
曹丕有点坐不住了,可偏在这时,又有一个很可怕的消息传来。
身在江东的曹植竟拿出一份曹操密诏,称自己才是大魏皇帝。
而且,在荀彧,张辽和夏侯霸三人的扶持下,曹植已在江东建业立住了脚。
看他虽未称帝,似乎也有了进位之心。
曹丕再也坐不住了。
立刻下诏:“宣司马懿来进殿,朕有事要问他!”
“遵旨!”
不多时,司马懿入殿。
他弓着背跟在内侍身后,显得十分谦卑谨慎。
他是个懂礼数的人。
无论在曹操面前,还是在他曹丕面前,他都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甚至比宫中的一些宦官小侍还要低。
“臣司马懿参见陛下!”
“仲达啊,朕有些事不太明白,想请教于你!”
“陛下聪慧过人,何谈请教,想是考验臣吧。”
“真会说话。”曹丕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
司马懿却把头压得更低了。
“朕还记得,咱俩在江东共事时,你把江东的大事小情都理得井井有条,无论军政还是民政,你都了如指掌。这点让朕深感佩服!”
“为报皇恩,臣岂敢不尽心竭力。”
“你知道吗?朕回许昌之时,真有心将你的家眷全都放归江东,与你团聚。”
“陛下,臣……”司马懿品出了一丝不对味。
“臣感陛下恩德,但将在外,的确不宜将重将家眷置于京外。”
司马懿的回答滴水不漏,曹丕赞许的点点头。
“朕就是想问你……”曹丕故意皱眉表现出很深的疑惑:“你既已带大军离开了江东多日,我大魏又无暇顾及江东,那刘封为何不去占领江东?”
“这……”
你说别的问题,司马懿还能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回答不了。
为啥?
司马懿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好端端的江东,为啥放着不占?
但他还是坦诚的回应了:“回禀陛下,说实话,臣也不知道为何?照理说,刘封确实应该趁机攻入江东。”
“哎,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很……奇怪!”司马懿的冷汗流下来了。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臣,真的不知道!刘封真的没理由这么做。”
“是不是他也觉得你把江东治理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司马懿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一刻,他紧张得头皮发麻。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写着惊恐和困惑!
是的,他以为他“断臂求生”,以放弃江东为代价破了刘封的局!
可是未曾想,这个局的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大,更可怕的局在等着他。
再想想看,从一开始刘封就在将他往坑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