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空下
兩人對視,得出一個結論。
“觀眾在搞他!”
“這次的演員絕對是觀眾精挑細選,觀眾已經知道江輕的弱點。”
“褻瀆屍體?”文盼盼挑眉。
夢晚舟點頭,“八九不離十。”
他猜測江輕有一段不友好的經歷,與屍體相關。
陳天嶽拉著江輕離開了。
二樓窗戶,一名中年男子憑空出現,默默注視兩人遠去。
……
下午三點,招待所一樓。
江輕右手托腮,望著窗外的田園風景,內心祥和與寧靜。
陳天嶽守在一旁,遞過去一杯溫水,“好點了嗎?”
“謝謝。”江輕接過水,喝了一口,“陳叔,我……對不起。”
“沒事。”陳天嶽輕鬆一笑。
“別看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實則……我最害怕去醫院。”
“那段時間,看見甜甜,我女兒小名……看見甜甜在接受治療中露出痛苦的表情,卻咬著牙不哭出聲,我心都碎了。”
江輕放下水杯說道,“我所在的精神病院不正規,我見過太多慘無人道的折磨,尤其一種我無法接受,他們對屍體實驗,對屍體褻瀆……我大半夜與那些屍體對視,屍體彷彿在向我求救。”
“我知道,我好像有臆想症,我病了,我是個怪物。”
陳天嶽一把抱住他,用力的說,“不……你是個人!”
江輕身體僵住,視線下移,不知何時,桌面多出一朵山茶花。
看到這朵花,他有一點想哭……你在這個世界,你一定在這裡!
噠噠噠……樓梯間響起腳步聲,黃毛男和矮胖男出了招待所。
江輕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若寒霜,“陳叔,走……我要殺人。”
陳天嶽“嗯”了一聲,從廚房拿了一根鋼管,他不喜歡用刀。
兩人悄悄跟蹤。
黃毛男和矮胖男沒有警惕心,一路笑嘻嘻,進入一棟小洋房。
“你懷疑安悅瀾被他們綁架了?”陳天嶽詢問。
恢復冷靜的江輕很可怕,思緒清晰如線,“安悅瀾肯定沒死,記得那個叫文斌的眼鏡男,他發現安悅瀾不見後,立馬跑出招待所,在村裡大聲呼喊……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知道安悅瀾沒死,而是被綁走了……他沒有參加昨晚的行動,因為安悅瀾是他女神,不可褻瀆!”
“但在另外幾人眼裡,安悅瀾就是一塊肉,他們是餓狼!”
說話間,兩人來到樓房門口,靜靜一聽,裡面沒有動靜。
陳天嶽推門而入,下意識捂住口鼻,血腥味和臭味讓人犯惡心。
“地下室。”江輕指了指地上的血跡,通往負一層。
他們輕手輕腳走下去,目睹了一場人間煉獄……安悅瀾赤身躺在地毯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最初遇害的兩人,屍體也在這裡,頭顱被砍了下來,吊在安悅瀾上空,無時無刻恐嚇著。
事實上,安悅瀾好像瘋了,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如一具人偶。
四名男生坐在沙發上抽菸喝酒,時不時踢一腳一動不動的女人。
詮釋了什麼叫“他人即地獄”。
“陳叔,麻煩你了。”江輕說完轉身就走。
一聲聲慘叫回響,江輕站在陽光下,右手攥緊山茶花,低語:
“別想丟下我。”
“我會找到你。”
第82章 不孝子
良久,陳天嶽走了出來,雙手都是血,活動脖子道:
“研究了一下,‘破曉’的硬控7秒對活人也有用。”
“事實證明,奇蹟高於封印物。”江輕語氣平靜。
封印物終究屬於外力,奇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屬於自身。
“接下來呢?”陳天嶽一板一眼質問,“你的大腦,還能通關這次任務?”
江輕笑了,“你可以質疑任何人,但不要質疑我,接下來……讓我們揭開吳二老不為人知的‘面具’。”
“找村長?”陳天嶽來了精神。
“不。”江輕反駁,“村長不會說真話,吳二老也許會,需要引導。”
兩人去了一趟吳二老家。
江輕站在院子裡,抬頭一看,對上一張死人臉。
厲鬼毫無徵兆衝了下來!
陳天嶽一拳砸在厲鬼的面門上,硬生生打翻在地,“你好像沒有搞清楚,小江的奇蹟就是我陳天嶽,我陳天嶽就是小江最大的安全!”
一拳撂倒厲鬼!
九次任務以內的演員,或許只有陳哥一人。
七秒一到,厲鬼再次攻擊,陳天嶽又是一拳砸過去。
“不長記性,鬼很拽嗎?”陳天嶽一拳不解氣,又是兩拳,“你把我弄死,我變成鬼,咱倆看看誰更拽!”
厲鬼懵了,懷疑是不是拿錯劇本,這人比鬼還要兇!
江輕細緻觀察,“這鬼不是吳老二,太年輕,三十歲左右。吳老二的兒子已經大學畢業且結了婚,還有了孫女。”
“不是?那我隨便打!”陳天嶽來了一招升龍拳,直擊厲鬼下巴。
江輕咬咬指甲,“三隻鬼,招待所一隻,吳老二家中一隻,以及從未出現的吳老二。”
“另一個奇怪點,這鬼好弱,跟文盼盼創造出的縱火者和小偷差不多一個級別。”
厲鬼瞪著一雙怨毒的眼睛。
“看你妹!”陳天嶽又是重重一拳,“江,差不多就閃人,我有點累,連續使用‘破曉’,比想象中消耗體力。”
江輕看看天色,改變主意,“天要黑了,去找吳老二的墓,不太理智。我們找一找村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陳天嶽對著厲鬼露出一排大白牙,“還看?揍你來了!”
補上最後一拳,他拉著江輕就跑,頭都不敢回。
帥是一時的,慫是一直的。
“陳叔,別拉著我跑,太彆扭了,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女生。”
陳天嶽訕訕一笑,“呃……你這手軟軟的,跟我媳婦一樣。”
江輕:“……”
宋平安抱他的時候,說他身體軟軟的,陳天嶽說他手軟軟的。
這兩人有毛病吧!
“下次不帶你了,也不帶宋平安那個二貨!”江輕惡狠狠道。
“不行不行,你沒有我,不安全,我沒有你,也不安全。”陳天嶽努力表達想法,“我們要一起走到最後,這是約定,你不能兒豁我。”
“兒豁?誰教你的?”
“瑤瑤,她說四川話溫柔。”
“溫柔個錘子,她兇到批爆!這話我代宋平安說的。”
“回去我就跟瑤瑤講。”
“男人之間揹著說兩句悄悄話,吐槽一下,咋還告密?”
夕陽西下,他們在村口發現了佝僂著腰背的老人。
老人也發現了他們,揮揮手,“摘果子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江輕泛起一抹壞笑,大聲呼喊,“不辛苦,村長一起吃飯嗎?”
“不吃了,你們……”老人啞然。
江輕走過去,“村長,咋不笑了?”
村長別過去臉,“我,我是吳老二。”
“巧了,我吳老三。”陳天嶽一拍手掌,“老二,咱們今晚喝兩杯。”
“你們趕緊回去。”村長催促。
江輕看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回去幹嘛?與鬼同居?”
村長漸漸顫音,“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休息了。”
“走?”陳天嶽一個跨步攔住。
江輕湝一笑,“村長,吳老三這人嘛,打小就不尊老愛幼,你配合呢,我們講道理,你不配合呢,我們講物理。”
“你,你們要幹嘛?”村長害怕的後退一步。
江輕一點點收斂笑容,目光兇狠起來,嗓音低而不沉:
“應該我問,你要幹嘛?與鬼為伍,你是真不怕半夜鬼敲門!”
落日的餘暉傾灑大地,村長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
足足沉默了三分鐘,他嘴唇發白,很苦澀很苦澀的說道:
“沒辦法……只有你們死了,村裡人才安全。”
“果然,村裡人是最近才搬走的,對嗎?”江輕蹲下身,認真問。
“是,我讓他們暫時搬走。”村長憔悴道,“十天前,吳老二服藥自殺,我給小吳打電話,那個混賬玩意,居然不管他爹!”
村長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我勸了一個多小時,他說與他爹斷絕了關係,不會回來……不孝,大不孝!”
“沒辦法,村裡人一商量,把吳老二屍體埋在他妻子旁邊。”
“第二天,村裡的王麻子跑去吳老二家,霸佔人家的房子!”
“那狗東西,三十多歲不結婚,不找工作,不幹活,整天遊手好閒,還偷偷摸摸,村裡沒誰待見他。”
“第三天,王麻子死了,死在吳老二家,當時村裡人很害怕,說什麼吳老二回來報仇。”
“第四天,張寡婦死了,死在招待所二樓走廊,特別離奇!”
“張寡婦這人嘛,不討喜,男人死的早,村裡有人說她剋夫。”
“她嫉妒那些幸福的家庭,經常造謠,吳老二一家被造謠過。”
村長取出菸斗,添上菸絲,火柴點燃,深吸一口才繼續說:
“兩天死了兩人,大家都去吳老二的墓前燒紙,當晚……”
“當晚怎麼?”陳天嶽追問。
村長拿菸斗的手在顫抖,“當晚吳老二找上了我,說沒有殺人,一個人都沒有殺……除了吳老二,還有一隻鬼,自稱‘觀眾’。”
“那鬼說,吳老二不配合,要我幫忙……它告訴我,幾天後會有‘外鄉人’來到靠山村,把人安排在招待所住下,別的我不用管。”
“不止這些,它讓我偽裝成吳老二,讓我把吳老二的一件物品在‘外鄉人’進村第一天,寄給小吳,說小吳一定會在清明節回來。”
“它還說,‘外鄉人’不死完,靠山村的村民就會死,王麻子和張寡婦是它給我們的警告。”
陳天嶽震驚道,“江,你太神了,吳老二他兒子手中,真的拿了一件物品!”
江輕恍然大悟,“難怪他們昨天下午沒有找到你。”
“我昨天下午去鎮上寄東西,不在村裡。”村長聲音滄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