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空下
王守搖頭,“我健忘。”
“我也不算多聰明。”江輕扭頭看向蘇沐苒,“姐,這次靠你了。”
蘇沐苒倍感壓力,“我會全力以赴,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麼?”
首次參加第三階段的任務,明顯與第二階段的任務不同。
啪!啪!啪!
忘憂大叔愜意地坐在椅子上,拍拍手,每一對繫結的“演員”,眼前出現一把鎖和一把鑰匙,“鎖和鑰匙都一樣,自己選擇。”
王守揹負斷劍,“我拿鎖吧。”
“好,我拿鑰匙。”江輕握住尖端愛心的鑰匙,“真是惡趣味。”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忘憂”是楚.一肚子壞水.歌,假扮的。
第一環節結束,忘憂左側出現一個巨大沙漏,右側出現一扇門。
“沙子流淌完,剛好三個月。我的意思是,時間一到,哼,你們一群螻蟻,我一隻手捏死。”
江妹妹除外……忘憂心中補充。
嚴謹俯下身,捂住額頭,低沉大笑,“哈哈哈哈哈……螻蟻?你在和誰說話?區區一隻‘詭異’,我抬手鎮壓。”
眾人愕然:他是盲目自信?還是真有什麼底氣?
“鎮壓?很好的一個詞。”忘憂抬手,緩緩往下壓,“比如這樣?”
四方形的空氣牆內,壓力逐漸劇增,嚴謹臉色驟變,先是漲紅,慢慢變為青紫色,雙腿抖的厲害,最終扛不住,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老大!”元吉祥焦急。
嚴謹跪著一聲不吭,狠辣的目光鎖定忘憂,“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記住,三年書中世界,三年任務世界,莫欺少年窮!”
宋平安吐槽道,“這中二病,晚期了吧,以為自己蕭炎呢?”
“我看過。”陶寶甜甜一笑,“初中有一段時間,我特愛看小說。”
江輕對這些一竅不通,且完全聽不懂,他學生時代的生活,只有寫不完的試卷,上不完的補習班,每天高強度學習。
忘憂大叔翹起腿,“給你三十年又如何?螻蟻終歸是螻蟻,妄想撼動大樹?”
他見過太多“演員”,有囂張跋扈的,有自命不凡的,有稱呼自己主角的,可最後呢?都成為一具白骨,葬在他的世界裡。
其實……忘憂在想一件事,如何在不放水的情況下,讓江輕活過這次任務?
任何作弊行為,都會被“規則”捕捉,立即抹殺,倖存的“演員”將換一位“守關者”,重頭開始任務。
忘憂不敢作弊,也不想死。
沉吟一會,他拋開雜念,指向右側的門,“找回記憶後,重新來到這裡,透過這扇門,就能離開‘忘憂’的世界。”
“第二環節,開始。”
眾人身前出現一扇石門。
第一排,林顧北和蘇沐苒的“禁錮”解除,兩人對視,突地攻擊“褻神者”的成員。
轟!
空氣牆紋絲不動,林顧北拳頭一痛,虎口撕裂,眉毛擰在一起。
“這設定,我喜歡。”蕭願安一臉乖巧。
“小林。”江輕呼喊,搖了搖頭安撫,“不急,第二環節,他們必死。”
深呼吸,林顧北平復情緒,牽起妻子的手進入石門內。
接著,秦瑞雪和夜秋,宋平安和簡雨晴……
江輕和王守是第七組,“禁錮”解除,兩人一刻不停進入石門。
腳下莫名一空,江輕身體極速下沉,意識也在漸漸下沉,暈了過去。
……
“江輕……江輕!”
熟悉的聲音縈繞耳畔,趴在書桌上的江輕抬起頭,“媽媽。”
第648章 叛逆期?
女子三十九歲,穿著一套教師職業裝,膚白貌美,戴著一副眼鏡。
她秀髮高高盤起,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底的不悅肉眼可見。
紅玲手指重重敲擊桌面,“剛吃完飯,讓你看書,你在睡覺?”
陽光下,江輕頭疼,人生三大疑問如鯁在喉:我是誰?我在哪?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他沒有接茬,半側身,掃視一圈室內。
這間臥室約二十平方米,面積不算小,但整體超級簡單,靠牆的位置不是大衣櫃,而是一排書架,每一個格子都擺滿書籍。
至於衣服,紅玲美其名曰,上學是為了讀書,不是攀比,江輕只有三套一模一樣的高中校服丟在角落,還有一個藍色兔子玩偶,是他十二歲生日禮物。
除了這些,只有一張床和兩米長的原木色澤書桌,房門沒有鎖,也沒有門把手,被爸爸暴力拆卸了。
“我……我?”江輕似乎想起一些事,低頭看了看手掌,很小。
他起身衝向衛生間,站在洗手檯的鏡子前,瞳孔一縮道:
“我……重返高一時代了?”
鏡中的江輕,太稚嫩了,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沒怎麼活動,也沒怎麼曬太陽的孩子,很白。
他思緒萬千:
冷靜,我捋一捋,我在任務中?
我要做什麼?這是什麼任務?守關者是誰?
好像……我有一群同伴?
該死……什麼都忘了。
我……?
江輕心中“我”了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大腦一片空白。
紅玲站在門口,眼神冰冷,“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聽聽?哪有母親這樣對孩子說話的?可江輕早就習以為常。
他頭疼,低吼回去,“別吵!”
他忘了一切,忘了“全知”和圖書館,忘了“奇蹟”,忘了“鬼氣”。
只記得一件事,自己在參加什麼任務,什麼任務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更不知道。
任務“規則”下,雲鹿璐、開心和夢晚舟他們,都無法出聲提醒。
唯有江輕找回記憶,束縛才會消失。
“任務是什麼?”
衛生間門口,紅玲先是一愣,然後走過去,抬手一巴掌。
江輕餘光一掃,猛地後退一步,躲過巴掌,質問,“你要幹嘛?”
這聲音,這語氣,把媽媽紅玲問懵了,“我要幹嘛?……好好好,上高中了,翅膀硬了,我收拾不了你,讓你爸來收拾你。”
紅玲轉身走向客廳,拿起手機給丈夫打去電話,怒罵,“你兒子要翻天了……”
江輕對這些一點不在乎,右手握拳,敲擊額頭,“我忘了什麼?”
當……!
尖端愛心形狀的鑰匙從口袋裡掉落,江輕怔了一下,喃喃道:
“鑰匙?”
“鑰匙?門?不,鎖?”
記憶碎片一閃而過,沒有想起太多,只覺得這把鑰匙很重要。
紅玲看向他,“你爸馬上回來。”
爸?我爸叫什麼?江……幕?十五歲半的江輕傻傻愣在原地。
見狀,紅玲有一絲不爽,“你就怕你爸?也對,他打人很疼。”
“怕?”江輕心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為什麼要怕他?”
這一系列反常的言辭,終於讓紅玲察覺不對勁,趕忙走近問,“你感冒了?”
摸了摸兒子額頭,她蹙眉,“溫度不高,精神狀態也好,你到底在想什麼?聽話,高一是人生中最關鍵的一年,不打好基礎,你就廢了!”
“廢了……?那就廢了吧。”江輕甩開媽媽的手,輕描淡寫的說。
紅玲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江輕沒有躲,左臉出現手掌印,迅速紅腫,他褐色眸子淡然地看著媽媽,問道,“很生氣?沒打夠?右邊也來一下。”
紅玲本就是一個極端的女子,兒子敢反抗,怒火蹭蹭往上升,又一巴掌甩在右臉上。
“力道一般,沒吃飯?”江輕平靜如潭水,彷彿一隻沉眠的野獸。
太反常了!
紅玲對上兒子的視線,竟然產生了一絲恐懼,“你讀書讀傻了?”
“也許吧。”江輕望向鏡子,右臉的一巴掌很重,用了十成力,還被指甲劃傷,絲絲血液滴落。
他大拇指抹了一些血,舔舐了一口,血腥味充斥口腔,“挺好看。”
“呵,哈哈!”江輕脫下校服,露出上半身,後背一條條血痕,腹部也有許多淤青,“媽……好看嗎?”
“你和爸爸相信,棍棒底下出天才,只要我學不會,只要有一絲厭學的表現,只要敢頂嘴,只要不按照你的計劃來……就狠狠毆打我,用椅子砸我,巴掌扇我,掃帚抽在身上。”
“這些‘傷疤’永遠不會好了。”
紅玲眼眶一紅,捂住嘴巴,聲音哽咽,“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變臉這一塊,江輕對自己的母親佩服不已。
“為了我好?”他拿起校服,如行屍走肉,回到房間坐下。
書桌挨著窗戶,陽光暖洋洋的舒服,江輕褐眸通紅,一聲不吭,淚水不爭氣的流下來。
我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右手握拳,抵住鼻子,吸了吸鼻涕,內心缺失了一塊,空洞與不安席捲全身,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我到底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裡?”江輕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你是誰……在哪?”
“不要拋棄我,好嗎?”
他瘋了一樣,坐在書桌前自言自語,情緒的失控,無法控制。
臥室門口,紅玲驚慌無措,又覺得這一刻的兒子太危險了,不敢靠近……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睡一覺醒來就……無法形容!
二十分鐘後,江爸從就職的大學趕回家,進屋第一件事,拿起門邊的掃帚,走向永遠鎖不上的臥室。
客廳,紅玲趕忙攔住,拉著丈夫去了書房。
“幹嘛?”江爸一頭霧水,“你不是讓我回來教訓他?”
紅玲隱隱不安道,“這孩子好像瘋了。”
瘋了?江爸詫異,沒懂。
“是這樣……”紅玲一五一十陳述了一遍情況,並說,“會不會真的學瘋了?要不……以後讓他晚半小時起床,早半小時睡覺,多給他一小時休息時間,一天睡五個小時足夠。”
江爸放下掃帚,“裝的吧,人怎麼會突然瘋掉,一定是班上誰叫他的壞招……你給班主任打個電話問問,他最近是不是與壞學生玩?”
紅玲點頭,立馬給班主任打電話問情況,溝通半小時後才結束通話。
“班主任說,沒人願意跟他玩。”
某種念頭一閃,紅玲猜測,“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