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空下
宋老爺子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宋平安打了一個冷顫,清醒過來。
看著燒燬大半的木屋,看著搖搖欲墜的屋頂,看著躺在地上的紙人,看著近在咫尺的爺爺。
宋平安攤攤手,心態樂觀,“壞訊息,我中招了,好訊息沒死。”
墨綠色大衣威武,宋老爺子神情無奈道,“咱老宋家,你爺爺我驍勇善戰,看誰就幹,你爸軟蛋一個,你吊兒郎當,真不知道像誰?”
“難不成我撿來的?”宋平安皮一下很開心,伸手觸碰螢幕,“雨晴的‘保護’……他們沒有進屋救我,看來是出事了。”
“呼……雷之呼吸法!”宋平安撲哧笑出聲,“算了,小爺又不是中二病少年……斬!”
染血大刀斬下,攜帶撕裂天空的鬼氣,粉碎木屋,火焰隨之熄滅。
月色朦朧,宋平安凝眸遠方,那是一頭如山嶽般龐大的水牛,在對江輕等人發動攻擊。
“天!牛之大,一鍋燉不下!”宋平安吞嚥口水,持刀衝過去,出聲吶喊,“老江,你的宋來了!”
他雙手握緊,大刀舉過頭頂,深呼吸,蓄力,鬼氣纏繞刀刃。
斬!這一刀地面土崩瓦解,龐大的水牛一分為二!
“搞定。”宋平安嘚瑟笑著,跑近摟住江輕肩膀,“沒我不行吧?”
江輕指了指水牛,“這玩意殺不死。”
殺不死?宋.不嘻嘻.平安。
只見,水牛體內無數紙錢串聯成一條條黑線,傷口頃刻間癒合。
“哞~”牛叫聲響徹“遺忘村”,它低頭衝向江輕等人,前蹄踩踏。
“臥槽……這不合理!”宋平安一溜煙逃跑。
陶寶體力很一般,陳天嶽反手抱起,速度不減,簡雨晴氣喘吁吁。
江輕落於最後面,褐眸平靜如潭水,沒有一絲波瀾說道,“這是一隻紙牛,紙的弱點,水或火,村口有一條河,把它引過去。”
“你不是可以操控天氣?下一場暴雨啊!”宋平安問道。
白色邉有慈灸嗤粒p搖頭回應,“奇蹟‘宿命’,我一天最多發動兩次,為了對付一頭牛浪費一次,不值得。”
情況未知,規則未知,萬一觸發某一規則,導致守關者可以對他們動手,那就危險了。
因此,江輕要儲存實力,用百分百的狀態,面對或迎戰守關者。
能不出手,儘量不出手,他這次又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哞~”約七米高,一對牛角散發寒芒的紙牛加速。
村子另一個方向,王侯一行人聽見牛叫聲,紛紛停下腳步。
“那是牛?”葉七萌一愣一愣,夜晚光線太暗,距離又遠,只能看出大致輪廓。
假道士掐指一算,眉宇如鋒,低沉道,“今晚七月半,鬼門大開,陰兵借道,我們恐有血光之災。”
“七月半?”辣妹撥弄了一下水晶耳墜,“你假道士吧,今天是四月份,什麼七月半?什麼鬼門大開?……我還十八層地獄!”
撲克臉男拿出手機,渾身一顫,“不對,時間怎麼變了?”
變了?
眾人一驚,拿出手機,原本4月30日,此刻螢幕上,日期一欄只有三個字:七,月,半。
叮噹,叮噹……
鐵鏈碰撞聲迴盪,葉七萌目不斜視前方,路口走來兩道身影。
一個一襲白衣,一個一襲黑衣。
……
“遺忘村”村口,勇敢牛牛一個頭槌,把一棵柳樹撞倒,如此恐怖的力量,撞在人身上,那不得青一塊紫一塊。
五人逃到河邊,紙牛見狀,止住腳步,不敢靠近河水。
陳天嶽輕輕地放下陶寶,扭起袖子,箭步衝向紙牛,“給我過來!”
事實上,他們不怕這頭紙牛,但殺不死就很煩。
“哞!”紙牛鼻息噴出一堆紙錢,它低頭跺腳,全力撞向花臂男子。
陳天嶽右手肌肉緊繃,大吼一聲“破曉”,一拳砸在牛頭上。
轟!
紙牛倒地慘叫,陳天嶽腳下泥土凹陷,僅僅往後移動了半米。
七秒硬控。
“撲街!”陳天嶽又給了紙牛一拳,單手拖著往河邊走。
附近泥土鬆軟,他一步一腳印,當紙牛觸碰到河水剎那,身體立即乾癟,成為一張溼透的紙。
“陳叔好強!”陶寶雙手緊握在胸前,目光崇拜。
真男人,誰不喜歡?
有這樣的爹,誰敢欺負你?
“新世界”,除了最後加入的王守,宋平安是第一個邁入“半步詭異級”的人,陳天嶽是第一個融合兩隻鬼的人。
兩人一直在進步,在往前走,尤其王守加入後,壓力更大。
殊不知目前“演員圈”第一人,並非王守,而是江輕。
他身份太多了,“浮世萬千”的演員,“詭圈”新人白蝴蝶,扮演新神的“奇蹟”先生,與程野幹過架,與雲叶音幹過架,與黑幕合作過……
江輕餘光一掃,不知什麼時候,河邊出現一位老婦在燒紙錢。
河水涓涓細流,咕咕水聲悅耳。
鐵盆,紙錢一張張燃燒,老婦嘴裡唸叨:
“宋平安,一路走好……”
“簡雨晴,一路走好……”
“江輕,一路別走好……”
第608章 消失的心臟
極小的聲音隨風傳入耳邊,江輕以為聽錯了,往前一步傾聽。
老婦一遍遍重複:
“陳天嶽,一路走好。”
“陶寶,一路走好。”
“江輕,一路別走好。”
???
呵,演都不演了?就針對我?來來來,有種打一架!江輕非常不爽。
宋平安與陳天嶽對視一眼,後者謹慎地靠近,“阿婆,幹嘛呢?”
給活人燒紙,太晦氣了。
老婦抬起頭,臉上皺巴巴的,嗓音陰冷,“看不懂?燒紙啊!”
“燒紙我知道,可你為什麼給我燒紙?”花臂男子單刀直入,“我叫陳天嶽。”
老婦不答反問,“你叫陳天嶽?有什麼證據?”
啊?老陳一臉懵,“我就是我,要什麼證據?”
“小夥子,名字不過代號,別對號入座,你可以叫陳天嶽,我死去的兒子可以叫陳天嶽,村口大水牛也可以叫陳天嶽。”老婦說道。
宋平安笑著走近,口音很重,“喲~嬢嬢,照你這樣說,你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姑娘?”
簡雨晴戳了戳江輕胳膊,“他不是天津人,這哪的方言?”
江輕搖了搖頭,坦白講,他對“地球”的瞭解少之又少,僅限於書本上。畢竟,他十六歲半被送入“精神疾病醫院”,二十一歲自殺。
相比之下,對書中世界和任務世界瞭解更多,去過的地方更多。
詭異老婦看著宋平安的眼睛,喃喃告知,“我有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婦,大兒子叫陳天嶽,大兒媳婦叫陶寶,二兒子叫宋平安,二兒媳婦叫簡雨晴……我可憐的孩子,被村口的江輕害死。”
“白髮人送黑髮人……讓我一個老婆子以後……怎麼辦?嗚嗚!”
老婦字字真情句句肺腑,說著,就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捶打膝蓋。
村口?的江輕?傻白甜陶寶低語,“江哥,她在指桑罵槐。”
可憐的孩子?黑髮褐眸的江輕抿嘴一想,“原來如此……嗎?”
他緩步走近,然後蹲下,拾起一沓黃色紙錢,似笑非笑道:
“黑幕,一路走好。”
“死亡,一路走好。”
“恐懼,一路別走好。”
紙錢扔入火盆,神奇的是,沒有燃燒,老婦見了鬼一樣,嚇得匍匐在地,自證清白道,“不關我的事,紙錢不是我燒的,別找我……”
“不關我的事……”老婦身體抽搐,口吐白沫,變成黃色大耗子。
陳天嶽毛骨悚然,“撲街!大耗子成精?”
“什麼大耗子?這是黃鼠狼!”宋平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江輕眉毛一挑,把火盆放入水裡熄滅,燒成灰的黃紙和完好的黃紙浮在水面,慢慢匯聚,形成六個大字:我在你們身後。
眾人“嘶”了一聲,猛回頭。
身後,那是空無一物的泥濘,那是攔腰折斷的柳樹,那是刻著“遺忘村”的石碑。
“花轎呢?”陳天嶽驚詫。
背脊發寒,江輕轉身,紅色花轎浮在河中間,布簾自動掀起,裡面坐著一名女子,身穿紅嫁衣,低著頭。
陰冷,窒息,死亡,種種“負面影響”襲來,勾起他們心中恐懼。
即使一米八五高,社會我陳哥也驚恐不已,下意識嚥了嚥唾沫。
“呼……都冷靜點。”
江輕右手掐了掐左手,疼痛是剋制恐懼最好的良藥,“快走!”
他一側身,出現在花轎裡,鬼新娘緩緩抬頭,露出姣好面容。
“我缺了一顆心,你給我,好嗎?”
心口一痛,江輕低聲慘叫,皮膚下方,心臟在雀躍,在逃離。
“呀~男子漢頭槌!”
“汪~咬死你個鬼!”
雲鹿璐與開心一秒內出手,一左一右攻擊鬼新娘。
“老江!”宋平安聲嘶力竭,沒有任何猶豫,跳入河裡奔向花轎。
然而為時已晚,鬼新娘一把捏住江輕的心臟,紙人替身逃走。
花轎支離破碎,大金毛咬住江輕的衣領,“狗刨式”往岸邊遊。
半路,宋平安截胡,等眾人上岸後,江輕咳出一口水,立馬脫掉白色衝鋒衣,以及內搭的溕隆�
心口位置,那是一條沒有癒合的傷疤。
陶寶顫抖著手,開啟手機電筒,光線照在傷口上,心,不見了!
……
神秘影院,放映廳內。
第一排,中間,帥氣少年坐姿愜意,旁邊一女孩在吃草莓糖葫蘆。
“黑幕,一路走好。”
銀幕裡,江輕戲謔的聲音傳入“觀眾”耳畔。
眾鬼慌得一批,取下腦袋放在一旁,不敢去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