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空下
“它放了一把火。”陳天嶽言簡意賅。
火……黃濤眸光一冷，不好的回憶湧現。
他起身走向江輕，“我欠你一個人情，接下來……交給我。”
“你……”
江輕剛開口，被陳天嶽捂住嘴。
老陳高舉右手，黃濤笑了笑，與陳天嶽擊掌，並擦肩而過。
男人之間，無需多言。
他們坐在一樓大廳等待。
偶爾樓上傳來一聲聲慘叫和吼叫，直到黎明的陽光緩緩升起。
樓上徹底沒了動靜。
噠踏，噠踏，噠踏……
狼狽不堪且千瘡百孔的黃濤回來，渾身浴血，走到陳天嶽旁邊坐下，他拿出一支香菸，顫抖著手，遲遲點不燃打火機。
老陳奪過打火機，點燃煙。
黃濤深吸一口，沒有說贏了還是輸了，也沒有矯情，反而問：
“你兄弟很多？”
“三五個。”陳天嶽懷念道，“當年混社會，大家都替對方捱過刀子，反正我大哥喊上，我們就上，管他媽是誰，先打了再說。”
“我們在關公面前拜過把子的，可惜……最後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黃濤眼神渙散，“那他呢？”
陳天嶽看向江輕，“他……他喊我一聲叔，我這條命可以給他。”
“陳~天~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是我見過最有種的男人！”
黃濤扔掉香菸，踩了一腳，半側身伸出右手。
老陳用力握住對方手，笑問：
“黃濤，贏了嗎？”
“哈哈哈……看不起誰呢？”
江輕眼神複雜，腦海一遍遍回想陳天嶽剛才的那句話。
過了一會兒，早上9點整，眾人起身。
陶雅捂住嘴巴，激動到落淚，聲音哽咽，“嗚嗚……活下來了。”
“大叔，加個聯絡方式，好嗎？”傻白甜的陶寶一臉崇拜。
陳天嶽搖頭，“我們只是任務中的過客，小丫頭，努力活下去吧。”
等江輕和暮暮安全開門迴歸，老陳才開啟屬於自己的一扇門。
……
盛夏圖書館。
第199章 “守夜”遊戲
正午時刻，盛夏圖書館三樓，佝僂腰背的季夏講完，轉身下樓。
“樓梯滑，您老慢點，我來扶您老下樓，我媽從小教育我要尊老愛幼。”灰色邉友b痞帥的宋平安熱情地走過去，扶著季夏下樓。
嘴裡嚼著棒棒糖碎塊的少女“切”了一聲，“這菜鳥，雖然才第三次任務，但還算不傻，知道任務中第一個出現的NPC都是關鍵人物，且可能掌握重要線索。”
“解放”的警服男子眺望窗外，遠處的工廠濃煙滾滾，天空呈現灰濛濛的景象，“工業革命時代嗎？任務世界的城市發展不一致嗎？”
成熟穩重的林顧北若有所思三秒，低語，“代步工具是馬車，市民穿著樸實，沒有任何電子裝置。”
“說明……”
蘇沐苒扶了一下金色眼鏡的鏡框，溞Γ罢f明我們要面臨一系列的問題，比如金錢，比如通訊……我剛看了，手機沒有訊號。”
此話一出，其餘人一怔，趕忙拿出手機檢視，確實沒有訊號。
花臂女撩了撩貼在臉頰的短髮，咬唇，“如果圖書館不管飯，五天時間，我們會被餓死的！”
眾人閒聊時，樓下傳來一聲呼喊。
“樓上的，嗝屁了嗎？我季姐喊你們下來，帶你們看一看宿舍！”
少女舒柔咬碎一塊嘴裡的棒棒糖，哼唧，“這個菜鳥，真嘚瑟！”
林顧北扶額搖頭，湊到妻子耳邊，“跟他一隊，我們等著丟臉吧。”
“新世界顯眼包。”知書達理的蘇沐苒無奈一笑，“走吧，去宿舍。”
二樓，宋平安一邊打量環境，一邊扶著七十二歲的季夏往前走。
幾乎和三樓一模一樣的裝修與佈局，書架看起來有些年頭。
宋平安微微眯眼，如一隻狡猾的狐狸，“您老在這裡多少年了？”
“四十七年。”季夏聲音沉悶，帶著一絲疲憊，“年輕那會，各國戰爭不斷，我和老伴一路從南方逃到北方，那時候國家重視教育，我們就開了這家圖書館……可惜三年前，我老伴先一步走了。”
“節哀。”宋平安嘆息。
季夏自嘲一笑，“我都七十二了，沒什麼想不開的，人嘛，到老都會死，我這身體，估計也撐不了幾年，遺憾的是……”
“大女兒嫁出去後，從未回來探望過我們，二兒子年輕時心懷壯志，出去打拼，音訊全無，或許……死了吧。”
宋平安安慰，“您老別太悲觀，說不定過兩年就回來探望您。”
季夏搖搖頭，顯然對子女徹底失望，畢竟幾十年沒有回來過。
眾人抵達一樓，視之所及，與二樓和三樓一樣的復古風，但佈局不同，書架偏少，玻璃門左側是木質收銀臺，右側是看書區域。
臉頰佈滿皺紋的季夏望向眾人，斟酌了一會，認真說道：
“收銀臺那邊有一個小黑板，每晚守夜的人，我會提前寫在黑板上，你們另外八人，白天負責管理好圖書館。”
“因為鬧鬼事件，最近來圖書館的人很少，如果白天想在這條街走走也行，但必須保證圖書館內至少有兩人守著。”
花臂女突然問道：
“老太太，除了看守圖書館和調查鬧鬼事件，不用幹別的活？”
“不用。”季夏搖搖頭，“報酬我會一次性付清，五天，每人30。”
“啊？才30元！”少女舒柔兩眼一黑，有種要暈過去的感覺。
她平日裡消費特別高，如今要30元生活五天，太難了吧！
季夏蹙眉，“這座城市平均月薪就100元，你們工作五天，我支付30元報酬，已經不低了，外面吃一頓飯才2塊。”
舒柔一拍額頭，心想：忘了，這不是現代。
“老太太，不好意思，我開個玩笑，嘻嘻。”舒柔找個臺階下。
季夏也不在乎，指了指正對面的聯排樓房，“正對面二樓，原先住了十人，因為鬧鬼事件，全部離職，房間我請人打掃過，鑰匙在收銀臺上，一個隔間可以住兩人，有公共盥洗室。”
“盥洗室是啥？”白色休閒裝的花臂女茫然。
“傻吧，盥洗室就是……”宋平安看向蘇沐苒，“姐，是啥？”
蘇沐苒言簡意賅道，“洗漱上廁所的地方。”
宋平安視線轉向花臂女，“盥洗室就是……”
“聽見啦，不用你重複！”花臂女瞪他一眼。
宋平安攤攤手，“你能不能別夾。”
“我！聲！音！就！這！樣！”花臂女兇巴巴道。
舒柔雙手揣兜，“喂，菜鳥，別找事，大佬面前，要學會低調。”
“所以我說，這種人活不過第一天。”警服男子冷笑，然後問，“老太太，今晚守夜的是誰？”
季夏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開始到現在第一次露出笑容，坦言：
“還沒有寫，我看這小夥和小姑娘挺活躍，今晚就你們守夜。”
“我靠！”宋平安驚愕。
“我？”舒柔指指自己。
“嗯，你和這小夥。”季夏點頭。
舒柔垮下臉，惡狠狠地瞪著宋平安，咬牙切齒，“都！怪！你！”
“嚯~你可拉倒吧，就你廢話最多。”宋平安瞪了回去，“信不信小爺給你一餌絲！”
舒柔豎起中指，“你敢打我，你就是下頭男，我拍一張你的照片，回去網暴你。”
“呦呵~老虎不發貓，你當小爺病危！”宋平安揚起拳頭，“小爺沙包一樣大的拳頭，一拳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勸架，“好啦，好啦，大家自己人，團結一致調查鬧鬼事件不行嗎？吵來吵去，一點意義也沒有！”
“誰跟他是自己人。”舒柔嫌棄二字表現在臉上。
宋平安“呵”了一聲，“她第一次被當人，有點不適應。”
“我……擦。”舒柔爆了一句粗口。
對於這場面，季夏視若無睹，等安靜後才開口：
“報酬拿好，在圖書館內，沒什麼注意事項，你們主要職責是調查鬧鬼事件，其次管理好圖書館……我回去休息了。”
蘇沐苒往前一步，出聲問，“老太太，我們只能在這條街活動？”
季夏沉默幾秒，“別走太遠就行。”
這回答模稜兩可。
眾所周知，任務有一個場地範圍，離開範圍會被規則斬殺。
可這個範圍，真不好把控。
季夏一走，三層樓的圖書館只剩他們十人。
青春氣息十足的舒柔雙手叉腰，“哼，今晚你別拖我後腿！”
“大姐，你什麼品牌的垃圾袋這麼能裝？”宋平安一臉不屑。
“菜鳥，你等著！”舒柔氣鼓鼓地去了二樓勘察。
門口，陽光盛大燦爛
宋平安收斂笑意說，“確定了。”
“嗯？”林顧北蹙眉，“你確定了什麼？”
蘇沐苒含笑問道，“老林，你猜小宋為什麼要去扶季夏？”
宋平安給出答案，“有溫度，有脈搏，是活人，也不像鬼附身。”
老宋其實很聰明，只是跟江輕一起參加任務時，被遮住了光芒。
第200章 搭檔
活人嗎？
林顧北習慣性想掏出煙盒，可衣兜裡空空如也，只能轉移注意力：
“蘇蘇，這次任務，我們該如何下手？”
五官精緻的蘇沐苒娓娓訴說：
“這次任務主要圍繞‘鬧鬼’二字下手，既然是最近一個月的事件，那問一問周圍的商家，他們多少知道一二。”
“還有……這是一場‘守夜’遊戲，每晚安排兩人守夜，嗯~或許厲鬼只在夜晚殺人……但這明顯不對，因為夜晚圖書館關門，沒人在圖書館裡，又怎麼會傳出鬧鬼事件？”
“不一定。”林顧北搖頭反駁，“季夏講過，之前有十名員工。”
蘇沐苒眉毛一挑，“你的意思，鬧鬼事件是員工傳出去的？”
林顧北摟住妻子的肩膀，“誰知道呢……只能一步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