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縱伐
店不大,裝潢復古,牆上貼著泛黃的選單和老港電影海報,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奶茶香、蛋香和燉湯味。
人聲鼎沸,夾雜著粵語和普通話,侍應穿梭其間,端盤、喊單,動作飛快。
兩人在角落裡找到個雙人小桌。
拿著餐單說說笑笑好一陣,白夢琳用還算熟練的粵語點了餐。
不到十分鐘,熱騰騰的菜便陸續端上了桌。
黯然銷魂飯,叉燒油亮微焦,搭配特調醬汁,香味撲鼻。
特色西多士,外皮炸得酥脆,表面淋著煉乳與黃油,甜香誘人。
…
在茶餐廳蒸騰的熱氣與人聲中。
兩人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聊起了這些年的經歷。
可能是獨自在香江漂泊太久,白夢琳的話格外多。
話題也從生活聊到職場,從房租聊到香江的樓市泡沫,越說越起勁。
沈玉言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插兩句,更多時候只是微笑點頭。
漸漸拼湊出了這位老同學的詳細資訊。
白夢琳研究生是在香江中文大學讀的金融學碩士,一年制授課型碩士,節奏很緊。
畢業已經兩年多。
由於本科211、碩士中大,她雖然很努力但也沒有機會進入那些夢寐以求的頂級外資、投行。
反而是國泰君安國際這樣的中資券商香江分部,對內地背景友好,競爭也稍低。
她工作非常努力,壓力也很大。
上個月,終於從Analyst(分析員)升為了Associate(初級經理)。
沈玉言低頭喝了口奶茶,眼神裡閃過複雜的神色。
她原本就是想拉白夢琳入職容流,至少先從投資助理做起,靠關係可以給一個還不錯的起點。
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突然有點沒底了。
白夢琳已經是中資頭部券商的初級經理,再去私募做基礎崗,未免有點不合適。
如果是她,大機率也不會願意放棄熟悉的職場環境、好不容易的晉升,去博一箇中小型私募的跳槽機會。
…
飯後,兩人結賬走出茶餐廳。
夜色漸濃,街頭燈火在潮溼的石板路上映出斑駁光影。
她們沿著西營盤第二街緩緩上行,路過一個個很有特色的小店。
拐進了一棟灰白色、外牆略顯斑駁的的唐樓。
“我們這棟樓有60多年曆史了,總共有五層,我住四樓…”
白夢琳邊說邊上樓,腳步利落,語氣自然。
鑰匙插進門鎖,一聲輕響,門被推開。
白夢琳的合租室友,是一個在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的審計,每天加班到接近凌晨,幾乎見不到面。
這是一套625呎(58平)的兩居室,空間雖不大,卻打理得井井有條,整潔溫馨。
各種傢俱家電都挺齊全。
沈玉言之前在小紅書上看她曬過,倒也沒有太過好奇。
“位置比較小,湊合一下。”
“挺溫馨的啊,在香江,這已經算是不錯的房子了吧。”
“差遠了。”白夢琳輕笑,“也就比劏房好點。整套租金要一萬七,我在主臥,所以分擔了9300港幣。”
她靠在沙發上,有些感慨地說起自己這些年的居住經歷。
讀研時,因為不能申請校內宿舍,她就在附近幾條街合租過一間小臥室,跟同學擠在十平米的小空間裡。
直到畢業工作穩定,才搬到這裡,算是真正擁有了一點私人空間。
沈玉言聽著,眼神微動,忽然問道:“夢琳,方便問一下…你現在的薪資嗎?”
白夢琳怔了怔,笑著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Base(基礎月薪)是每月四萬港幣,Bonus(年終)每年大概三到六個月,看績效。”
“也就是說,年薪大概六十多萬?”沈玉言快速算了下。
“差不多吧。”白夢琳點頭,“不過在內資企業算正常,要是進一線投行,同樣崗位能多拿一半,可惜我學歷不夠、背景也差很多。”
沈玉言看著她,認真地問道:“那你之後的打算呢?”
白夢琳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語氣平靜道:“先努力拿到香江永居吧。接著看能不能升VP,再往上我就不敢想了,天花板太明顯。實在不行,回內地也可以。雖然平臺差點、掙得少,但至少成本低、節奏慢一點。”
隨即,她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香江金融圈,不是光靠努力就能爬上去的。拼的還有資源、專案,甚至是…命。我們這種內地小城市出來的,父母又都是小市民,說白了起點太低了。”
國泰君安國際的VP(副總裁),也就是中層管理崗,並不是真正的高管。
即便如此,也是她所能暢想極限了。
空氣一時有些沉靜,沈玉言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忽然低聲開口:“夢琳,你有沒有想過,去私募闖一闖?”
“私募?”白夢琳略顯意外,“之前試著投過幾家,不過說實話,私募門檻太高了。哪怕是百億美元規模的,團隊都非常精簡,一年也招不了幾個人。要麼頂尖獵頭要你,要麼就是內部推薦。我根本也沒資源。”
沈玉言點點頭。
這些她當然都清楚。
事實上,容流資本是一家頗為“特別”的私募機構。
雖然管理資金規模僅有21億美元,按業內標準頂多算中型,但旗下卻郀I著多種策略基金。
組織架構也異常複雜。
幾乎每條策略都配備獨立的研究與投資團隊,按行業嚴格劃分。
管理方式更像是家大型資管平臺。
也正因如此,公司的人力配置意外地“臃腫”。
其中,光是燕城的 WFOE團隊,就有三十多人;而總部這邊,常駐人員也超過三十。
這個人力成本,已經堪比不少百億美元級別的私募。
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沈玉言才認定,唐宋顯然不是打算“守成”,而是準備大幹一場。
她之所以動了把白夢琳“提前安插進去”的念頭,也正是基於這個判斷。
同時,這也是她覺得林沐雪是“繡花枕頭”的主要原因。
在公司這麼久,結果啥都不瞭解,一問就是我們公司多牛逼,唐總多牛逼。
安靜的小客廳裡,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
似乎是展望前途帶來的晦暗,讓白夢琳有些悵然。
沈玉言平靜地看著她,“夢琳,如果現在有機會呢?你願不願意試試?”
白夢琳怔了怔,猛地坐直身子,看向沈玉言,表情激動,“玉言…你那邊有資源?”
她一向聰明,又和沈玉言多年相識,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話裡的潛臺詞。
在她探究的目光下,沈玉言輕輕點頭,語氣認真:“我雖然還掛著優潔家政執行董事的職務,但其實已經不怎麼管那邊的事了。現在,我在一家香江私募股權基金公司,擔任董事長特別助理,職級是總監級別。這次來香江出差,就是去總部和團隊接觸。”
她頓了頓,補充道:“說實話,我能進這家公司,也是因為董事長是我朋友。”
白夢琳眼睛瞪大,呼吸微微急促,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
怎麼都沒想到,這位老同學居然給了她這麼大的surprise。
以前那個“優潔家政”的頭銜,在她眼裡其實沒什麼分量。
畢竟那家公司只是一個估值千來萬的小型企業,發展空間極為有限。
但私募基金董事長的特助?而且是總部設在香江的私募?這就完全不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聲確認道:“你是想…給我找個位置?”
沈玉言點頭,直視她的眼睛:“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幫你安排和核心團隊見一面。你有金融學碩士背景、兩年多實務經驗,還有香江本地的從業牌照,整體素質已經很不錯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薪資的話,年薪至少能比你現在多20%。最關鍵的是,我們的年終獎和績效獎金上限非常高。”
“20%…“白夢琳目光閃爍。
“嗯。”沈玉言點頭道:“整體福利待遇,肯定比你現在的單位要優渥很多。怎麼樣,有興趣試試看嗎?”
白夢琳低頭思索片刻,然後抬起頭看著她:“玉言,問一下,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AUM多少?”
沈玉言略作斟酌,道:“容流資本,AUM目前是21億美元。聽起來不算特別大,但背後有唐金家族辦公室和凱特信託支援,後續還會持續募資。董事長很年輕,但非常有野心…我相信,未來容流一定會成為全球級別的私募。”
“21億美元…”白夢琳低聲重複,抬頭道:“那我進去,崗位大概是什麼級別?”
沈玉言頓了頓,語氣平穩地道:“一開始是普通崗位起步,但很快就有晉升的機會,我也會盡全力幫你爭取。”
容流資本有一套嚴格的薪資架構體系,即便她是董事長特殊助理,也不能破壞規則。
她一向敬畏制度與權力,從不輕易許下無法兌現的承諾。
當然,如果白夢琳願意跳槽,她可以私下與唐宋溝通,努力爭取更高的待遇與職級。
但前提是,白夢琳足夠配合,自己才有操作空間。
聽到這話,白夢琳沉默了幾秒,隨即拿起手機,在沙發上點開瀏覽器,快速搜尋起“容流資本”的相關資料。
一條條訊息很快彈了出來。
作為業內從業者,她的眼光極為敏銳,短時間內便看清了大致情況。
容流資本的這個體量,在內地確實算得上大型。
但放到香江這個全球金融中心,21億美元的AUM只能勉強列入中型。
至於背後的唐金家族辦公室與凱特信託,這兩家頂級資本財團,觸角遍及世界各地。
但她也接觸過不少企業,股東名單中不乏這兩家機構,並不是決定性優勢。
更何況,私募行業本身就充滿波動和不確定性。
一旦戰略調整或專案回撤,最先被波及的往往就是基層員工。
她選擇留在國泰君安國際,最看重的就是背後的國資背景與系統內的穩定性。
如今好不容易從 Analyst爬到了 Associate,開始真正站穩腳跟。
如果這時候貿然跳槽,意味著放棄多年努力搭建起來的路徑,去冒險。
她的眼神變得複雜,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殼,半晌後才抬頭看向沈玉言。
語氣諔┑溃骸坝裱裕娴暮苤x謝你願意幫我。但我確實還有些顧慮,能不能讓我再考慮一下?”
沈玉言點了點頭,“可以,我理解你。但你也應該知道私募崗位非常稀缺,一旦錯過,可能就沒了。”
“我明白。”白夢琳輕聲應道。
空氣突然有些沉靜下來。
沈玉言看了眼手機,起身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我也得去總部報道,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白夢琳站起身。
兩人一起下樓,走出老舊唐樓,站在昏黃路燈照耀下的街口。
一輛紅色計程車緩緩駛來。
白夢琳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玉言,你現在的薪資是多少?”
沈玉言笑了笑,“基本薪資是 120萬人民幣,如果業績好的話,年終能拿到 8個月以上。”
“120萬…8個月年終獎…”白夢琳的眼角不自覺抽了抽,顯然沒想到她的薪資竟然這麼高。
這個水平,已經足以對標頂級外資投行或者頭部私募的待遇了。
看著沈玉言風姿綽約的身影,清新漂亮的臉蛋,不免有些胡思亂想。
計程車緩緩在兩人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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