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思特杜
西蒙听完多伊奇曼的阐述，问道：“那么，你觉得这部影片能够拿到多少票房？”
这又是一个让人意外的问题，艾拉·多伊奇曼愣了下，他没想到西蒙会这么直白。斟酌片刻，艾拉·多伊奇曼才答道：“交给我运作的话，应该能够拿到500万美元左右。”
西蒙不置可否，追问道：“说一下你的营销思路。”
“这是一部小众文艺片，但并不枯燥，目标观众群应该是16到22岁之间的年轻人，”艾拉·多伊奇曼边想边说，道：“作为发行的第一步，我会选择将这部影片送交明年的圣丹斯电影节参展，《姐妹》获得奖项的可能性不大，但影评口碑应该不错。积累一定知名度后，就可以在纽约、洛杉矶这些中心城市进行点映，如果能有50万美元的宣发预算，我可以安排20块左右的开画银幕，并且在一些文艺向平面媒体上投放广告，随后根据点映票房情况适当调整上映规模。影片中的女主角之一，詹妮弗·康纳利，这会成为它的重要宣传点，康纳利在《美国往事》中的少女时期黛博拉形象给很多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肯定能够吸引一部分观众进入影院。”
西蒙耐心听艾拉·多伊奇曼说完，毫不客气地摇头道：“这是非常正统且保守的文艺片发行手法。我可以肯定，你这么做，完全是在凭运气，而且很大可能拿不到你预测中的500万美元票房，能有一两百万美元就已经算你幸运。”
艾拉·多伊奇曼表情中闪过一些讪讪，他内心其实同样不觉得这部电影能够拿到500万美元。
西蒙见艾拉·多伊奇曼不说话，停顿片刻，突然又问道：“艾拉，你喜欢电影吗？”
“当然，”艾拉·多伊奇曼这次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西蒙，我从19岁就开始接触电影发行工作，如果不喜欢电影，我不可能在这个行业做这么多年。”
西蒙点点头，道：“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这次会面的目的。但其实，我更想找一个不那么喜欢电影的人。”
艾拉·多伊奇曼再次意外了：“西蒙，我不太明白。”
“很简单，”西蒙道：“你喜欢电影，就会本能在心中去评判一部影片的好坏，会产生比较明显的个人倾向。比如你不喜欢一部影片，你可能就会因此变得消极。骨子里觉得这部电影卖不出太高的票房，那么，你或许也就没有足够动力再去为这部电影做发行。”
艾拉·多伊奇曼下意识道：“西蒙，我不会这样的”
西蒙朝艾拉·多伊奇曼抬了下手，继续道：“相反，如果你不那么喜欢电影，电影在你眼中就可以变成非常纯粹的商品。你拿到一部影片，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怎样才能把它卖出去，怎样才能卖出更高的票房。”
艾拉·多伊奇曼分辩道：“西蒙，我当然很喜欢电影，但同时，我也会如同你刚刚说的，想尽一切办法把一部电影卖出去，我在好莱坞十三年的职业履历足够证明这一点。”
西蒙望着艾拉·多伊奇曼，道：“既然这样，给你一分钟时间，再拿出一套方案，怎样才能让《姐妹》获得更高的票房？”
艾拉·多伊奇曼考虑了片刻，很快道：“抛开这部电影的文艺片属性，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部青春性喜剧来营销。一个男孩周旋在三个女孩之间，与她们同时保持暧昧关系，更诱人的是这三个女孩还是亲姐妹，只是这个噱头，就足以吸引很多观众进入影院。”
西蒙抬手打了个响指，道：“看，你心里其实一直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因为你内心的道德观念，商业伦理，又或者是出于对电影的尊重，你刚刚并没有把这些表达出来。但是，观众希望看到的其实就是这些。我们都知道迈克尔想要通过这部电影表达很多东西，关于生命，关于爱情，关于欲望，等等等等。但想要把它卖出去，想要吸引更多人进入电影院，宣传过程中，你就必须用观众希望看到的东西来推销它，而不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大部分观众对于探讨爱情的意义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只想看到女人的胸部，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这甚至有些残酷，却是电影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第211章 胜利者不受指责（修）
艾拉·多伊奇曼有些沉默，在好莱坞混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懂西蒙所说的道理。
但人就是这样，懂得一种道理，却并不意味着能够做到。
作为一个西北大学的名校毕业生，艾拉·多伊奇曼在好莱坞大部分人面前都有着一种学历上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束缚着他的行为模式，让他时刻不忘维持一位知识分子的体面。因此，虽然很清楚炒作观众喜闻乐见的元素能让影片获得更高票房，艾拉·多伊奇曼却一直从心底抗拒这么做。
侍应生此时恰好将午餐送上来，西蒙等待片刻，待侍应生再次离开，才问多伊奇曼道：“所以，你还想要这份工作吗？”
艾拉·多伊奇曼迟疑了下，还是问道：“西蒙，这样纯粹地追求一部电影的商业利益，真的正确吗？”
“很多特立独行的电影人总会说我不是为了赚钱拍电影的之类。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既然选择了电影，他们注定有着比普通人更强的表现欲，他们骨子里绝对希望更多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影片，”西蒙望着艾拉·多伊奇曼，缓缓道：“作为一位电影发行人，想方设法让更多人看到影片就是你的本职工作，这既是对电影人负责，也是对投资人负责，无关正确与否。一部讲述人生真谛的影片，你用‘性’来做宣传噱头，影片导演或许会因此非常生气，但当这部原本只有几百万美元票房潜力的影片卖出了1000万、2000万甚至更多，还拿到了奥斯卡。那么，事后你会发现他不但不会怪罪你，反而期待继续与你合作。艾拉，只有胜利者才是永远正确的，胜利者不受指责。”
艾拉·多伊奇曼听西蒙说完这番话，表情略微变幻片刻，随后还是诚恳道：“西蒙，我需要坦白，会面之前，我非常非常希望能够获得这份工作。但现在，我发现你对我可能掌管的这家公司有着远超我想象的期待，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西蒙脸上露出微笑，道：“其实我也不确定，艾拉，我之所以选择你，主要是因为你的各方面条件都恰到好处。你今年只有35岁，不会像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完全失去可塑性，同时也比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更具行业经验。不过，一旦入职，你只有一年时间。”
艾拉·多伊奇曼疑惑道：“一年时间？”
西蒙点头，道：“没错，即使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你也需要经过一年时间的试用期。这一年内，我会完全盯着高门影业的运作，亲自督促你转变以往传统保守的经营思维。一年之后，如果你的工作成果能够让我满意，我们才会签署一份正式的长期合约。”
艾拉·多伊奇曼敏锐地捕捉到了西蒙话语中的另外一层含义：“西蒙，你的意思是，高门影业完全独立运作，我只向你个人负责，并不需要接受帕斯卡尔女士的领导？”
“是的，而且高门影业的独力性比你想象的还要高。丹妮莉丝影业和新世界影业的制作和发行部门是分开的，但高门影业却会拥有一套完全独力的电影制作发行系统，除了财务方面需要接受母公司的监管，其他方面，你将会拥有非常大的自主权。”
艾拉·多伊奇曼表情变幻几秒钟，很快下定决心，道：“西蒙，接下来一年，我该怎么做？”
“尽快完成对高门影业的熟悉和调整，你可以自行雇佣或解雇一部分人，同时接手公司旗下几部文艺片的发行工作。接下来一年，物色项目、对外购片、运作发行……所有这些工作都需要你自己来做，但我会尽可能参与主要决策，提供自己的建议，并亲自督促你改变我认为不合时宜的发行策略，我还会帮你寻求一些项目来运作。”西蒙说到这里，短暂停顿了下，待多伊奇曼消化片刻，才继续道：“至于你工作成果的评判标准，核心当然是电影的商业收益，但并不是绝对，电影从来都是一项不确定性很大的高风险生意，我允许自己的下属失败。所以，你未来一年内运作的所有项目都会得到单独评判，只要你在每一个项目上都尽心尽力，并且走在一条我认为正确的道路上，一年后我们就可以签署正式的合约。”
艾拉·多伊奇曼认真记下西蒙这番话，等西蒙说完，继续问道：“那么，西蒙，我接下来这一年内能够拿到多少公司预算？”
“3000万美元，这是单纯的电影业务预算，你可以做任何你认为可行的事情，制作、购片、发行等等，而且到明年的截止日期前并不需要全部完成，你只需要把认准的项目做下去。”西蒙说着，随即又补充道：“另外，你未来一年的薪水是15万美元，没有奖励条款。但如果你的工作足够出色，明年签约时，你会获得一笔签约奖金，这方面你可以赌一下我这个老板是慷慨还是吝啬。哦，还有一点，入职之后你就可以使用公司的私人飞机，但仅限于商务飞行。一年后如果我们顺利签约，你可以拥有带家人度假的权限。如果你在丹妮莉丝娱乐工作的时间足够长，你甚至可能拥有一架完全由公司买单的私人飞机。”
3000万美元，这样一笔钱或许还不够现在好莱坞一部重磅炸弹影片的制作成本，西蒙正在筹备的《蝙蝠侠》公开预算就达到5000万美元。
不过，艾拉·多伊奇曼却没有什么不满。他此前所在的新影公司，财政最宽松的年份也没有3000万美元可以用来任意支配。艾拉·多伊奇曼心里甚至已经开始飞快思考这笔钱该怎么花。虽然西蒙并不禁止他立刻投入制片领域，但多伊奇曼却打定主意，这笔钱全部都用来购片和发行，这两项业务的风险相对来说是最小的，而且运作周期也短。文艺片的投入远低于商业片，按照单个项目平均500万美元的预算支出，3000万美元，足够他明年运作六部影片。
至于制片，完全可以先物色剧本，如果明年能够正式签约再投入制作不迟，到时候他肯定也能拥有更多预算。
这么思索着，艾拉·多伊奇曼很快起身，隔着餐桌朝西蒙伸出手，微笑道：“老板，很期待我能拥有自己私人飞机的那一天。”
艾拉·多伊奇曼倒也干脆，第二天开始就果断签署了入职协议并投入到高门影业的工作当中。
随后几天，西蒙也确定了《蝙蝠侠》的另外两位配角人选。
‘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落在威廉·达福身上之外，戈登局长的最终人选敲定为汤米·李·琼斯，蝙蝠侠管家阿福的扮演人选为安东尼·霍普金斯。
汤米·李·琼斯和安东尼·霍普金斯两人在后来都可谓大名鼎鼎，一个依靠《黑衣人》系列进入2000万片酬俱乐部，一个凭借《沉默的羔羊》中的精湛表演获得奥斯卡影帝。
如果是十年后，西蒙想要将两人凑起来扮演《蝙蝠侠》的两位配角，想都别想。但现在，他们还远没有后来的名气，在好莱坞都勉强只能算是二线。
汤米·李·琼斯今年四十岁出头，七十年代出道以来，除了1980年的一部《矿工的女儿》传记片之外，并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作品。他在接受戈登局长之前的五部影片，除了恰好由新世界影业出品的一部低成本科幻惊悚片《怒月冲天》拿到了超过600万美元的票房，其他四部影片票房全部都只有100多万美元，完全只能用扑街来形容。
今年已经51岁的安东尼·霍普金斯相比汤米·李·琼斯更是不如，最近几年甚至都没有几部大银幕作品，基本上都在出演电视电影和电视剧。
因此，两人都属于那种片酬低廉又能给观众眼熟感觉的老戏骨级别，而且完全契合西蒙对戈登警长和管家阿福的角色定位，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同意了长达五部的长线合约。
原时空中，漫威电影宇宙中的寡姐斯嘉丽·约翰逊和神盾局长扮演者塞缪尔·杰克逊作为系列配角，片酬却远高于雷神、鹰眼、绿巨人这些主角的扮演者，主要就是两人饰演的角色无可替代，但他们又没有签署雷神等几位主角那样的长线合约。
不同于猫女，戈登局长和管家阿福完全就是和《蝙蝠侠》绑定的，只要这个系列能够延续下去，两人就不太可能凭空隐遁，西蒙也不希望中途换人。
经过谈判，两人的起薪都是15万美元，随后每部续集的片酬涨幅最高30万美元，西蒙在这方面并没有表现的太慷慨，对于配角而言，每次30万美元的片酬增幅也不算吝啬。而且，如果两人能够在未来一些年达到曾经的咖位级别，无论是30万美元还是50万美元，都只会显得微不足道。
因此，虽然无法像男主角亚当·鲍德温那样对两位配角未来出演的影片做出限制，西蒙也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有必要，就尽可能压制一下两人的事业发展，比如更换一下《沉默的羔羊》男主角之类。
只要能够顺利推进自己手中的DC电影宇宙系列，其他就顾不了太多。
核心主配角之外，《蝙蝠侠》的一些次要角色也在这段时间陆续敲定，还有一些龙套级别的小角色，大概会在拍摄过程中临时选拔。
角色确定，影片也开始了更加频繁的读剧本会和剧情排演。西蒙的副手乔·西尔沃还在十月下旬再次飞去墨尔本，为影片明年初的开拍协调场地布景等工作。
这样的忙碌中，万圣节档期逐渐临近。
相比去年同期，即将过去的这个十月份档期完全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1987年的10月份，大盘总收入接近1.8亿美元，但今年，虽然10月份还没有完全过去，但预计大盘总收入却只有1.3亿美元，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一。
而且，哪怕是接下来的11月和12月年底档期，预计上映的影片数量相较往年也显得稀疏了很多。年中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导致这段时期电影成片质量普遍不高，为了尽可能规避风险，大制片厂普遍采取收紧发行规模的经营策略。
于是，即将陆续推出《惊声尖叫》、《钢木兰花》、《死亡诗社》和《雨人》四部影片的丹妮莉丝娱乐，反而成为这个年底档期最显眼的存在。
在西蒙的坚持下，经过与北美各大院线的紧急磋商，《雨人》最终成功签下了1136块银幕，算上另外三部影片，丹妮莉丝娱乐年底的四部电影，都可以算作是标准的大规模商业发行。
与此同时，西蒙还为每部影片都批准了500万美元的专项广告预算，在北美电视、电台、报纸、杂志等各类型媒体平台展开了地毯式的广告攻势，算上拷贝印刷等其他成本，预计每部电影的总宣发预算将达到800万美元以上，只要票房达到预期，后续还将追加投入。
在这个好莱坞传统发行向全面发行转变的年代，制片厂在电影发行方面还普遍倾向于保守，丹妮莉丝娱乐这样甚至是直追制片成本的宣发投入在很多人看来都非常不明智，西蒙却丝毫不去理会。
毕竟，是否能够摆脱大制片厂发行渠道的限制，基本上也就在此一搏。
未来几年，丹妮莉丝娱乐根本就不可能再遇到此时天时地利都完全倾向于自身的市场形式。一旦错过，等大电影公司从今年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冲击中回复过来，锋芒太盛的丹妮莉丝娱乐肯定要面对来自好莱坞各方的联合压制。
最后一波主流电视网和MTV这些面向青少年的密集预告片轰炸之后，《惊声尖叫》的上映日期终于来临。
刚刚过去的一周，因为一家独力电影公司银河国际的知名恐怖片系列《月光光心慌慌4》上映，北美单周大盘略微回升，达到3267万美元。《月光光心慌慌4》首周800万美元出头的票房，也基本上无法对《惊声尖叫》形成威胁。
10月28日，《惊声尖叫》正式在北美1755块银幕大规模开画。
第212章 首周末票房（修）
洛杉矶、旧金山、西雅图、拉斯维加斯、芝加哥、迈阿密、费城、纽约、波士顿。
从西到东，自北向南。
举办首映式、与影迷互动、参加电视节目、接受地方报纸采访……
短短半个月时间奔波九个城市，当团队完成波士顿当地一家电视台的节目录制，宣告这次地毯式营销之旅结束，柯特妮·考克斯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掉了。
有些脱力地瘫软在下榻酒店的大床上，不由想到某个家伙，顿时就有些恨恨。
参演《惊声尖叫》，自己只拿到了20万美元的新人价格，却要像片酬200万的一线女星那样被使唤，更加可恶的是，他当初还明确告诉自己，这部电影不会让她大红大紫，反而可能影响到她以后的事业。
但是。
混蛋啊，你给我其他选择了吗？
疲倦中带着幽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被敲门声喊醒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今天是10月28日，《惊声尖叫》开画的第一天。
既然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一切，原本都有些自暴自弃了，票房怎么样，关自己什么事情。再次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想知道这部电影会不会受到欢迎。
传闻影片剧本是那个家伙亲自构思的，只是没有署名，说是不想再像《本能》那样引起争议。相关八卦最近被炒得很热，偶然发现其中原来有着丹妮莉丝娱乐故意推波助澜，媒体上却始终都没有一个准确定论。
她却是知道真相。
确实是他亲自构思的，这次宣传之旅开始前的一次营销会议上和他碰面，当玩笑问起来，他亲自承认了。
于是就多了些许优越感。
打起精神洗漱一番，出门和大家一起吃饭，然后，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混熟的一群人就提议亲自去看一场自己的电影，她也欣然同意。
众人赶到查尔斯河畔一家AMC影院，好歹也算是小明星了，自然有工作人员提前帮他们买好了电影票，可以直接进场。
不过，大家却都没有急着进入放映厅，一行六人在影院大厅好奇地观察四周。
正值黄金观影时段，售票处已经排起了队，大厅里到处张贴着醒目的《惊声尖叫》海报，耳边还能传来有人讨论这部电影的声音。
没有刻意掩饰，于是很快被大厅里的男男女女认了出来，一群人簇拥上前，要签名的，打招呼的，纯粹好奇的，不一而足。习惯性挤出这段时间已经练就的亲和笑容和周围人互动，如此过了将近十分钟，大家才得以进入放映厅。
这是一间大概容纳一百人左右的放映厅，几人很自觉地选择后排，待电影开演，放映厅内显得密密麻麻，几乎已经看不到多少空位。
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电影是自己这些人演的，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遍剧本，自然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剧情，倒是可以听到周围观众不停地惊讶尖叫感叹之类，末尾一处惊险情节上，还有个大嗓门的家伙情不自禁地喊‘快跑啊，蠢货’，惹得很多人注目而视。
离开放映厅，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拦下。
很会把握机会的影院经理还特意准备了一批海报，让大家现场给影迷签名发送，忙碌半个小时，团队派了一辆商务车来接人，一行人挤进宽敞的商务车车厢，她才隐约觉得，这不会又是安排好的吧？
带领团队奔波宣传的那个家伙，马克·贝尔福德，听说是他在一次会议上亲自提拔进入《惊声尖叫》宣发团队的，确实是一个非常精明强干的家伙，很会抓住一切机会对影片做宣传，罗伯特·雷姆也对其非常器重。
但，无所谓了。
返回下榻酒店，大家聚集在楼下的一家酒吧热闹了一会儿，临近深夜，就各自回房休息，同时期待着影片的票房数据。
肯定会不错吧？
因为时差缘故，东海岸已经是凌晨时分，西海岸还不到晚上九点钟。
市场持续低迷了一个多月时间，洛杉矶同样有太多人正在关注着《惊声尖叫》。
对于丹妮莉丝娱乐如同宣传重磅炸弹影片一样的营销攻势，自然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但当影院方面传来自暑期档结束后的又一次排队现象后，某些人的心情就开始复杂起来。
比弗利山庄半山腰的一处豪宅内。
转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华纳兄弟影业CEO特里·塞梅尔一整夜都没有休息好。
这个万圣节档期，因为缺少影片，好莱坞其他大电影公司都无奈选择了放弃，只有华纳兄弟的一部《乌龙密探》与《惊声尖叫》同期上映。
《乌龙密探》是华纳畅销系列《金牌警校军》的女主衍生版，由好莱坞大美女瑞贝卡·德·莫妮主演。
1984年的《金牌警校军》第一部以450万美元制作成本取得超过8100万美元北美票房，位居当年榜单第六名。最近几年，华纳一直都在持续以每年一部的频率开发《金牌警校军》续集。
只不过，由于编剧罢工，《乌龙密探》的质量受到严重影响，内部试映阶段一众高管看着散乱无序的剧情，基本上就没有抱什么期待，这次发行也只安排了850块银幕。要知道，年初的《金牌警校军5》，虽然最终票房成绩差强人意，却是排出了1700块开画银幕。
最近几年院线售票系统一直都在更新，现在已经可以相对准确地快速统计出大概的单日票房数据。
早上醒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票房数据传真，特里·塞梅尔就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期待。他很清楚，如果有喜讯，公司那边会第一时间把数据发送过来，宣发部门高管还可能亲自给他打电话。
如此一直等到临近八点钟，传真机终于传来了一页数据。
刚刚从外面拿回今天报纸的特里·塞梅尔从传真机上抽出那页数据快速瞄了一眼，脸上甚至都露出了苦笑。
《惊声尖叫》票房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乌龙密探》的数据比预期中更加惨淡。
开画第一天，放映银幕数达到1755块的《惊声尖叫》票房数据一骑绝尘，初步统计首日票房大概450万美元左右。
排行第二名的《月光光心慌慌4》，大致相当的1692块银幕上映规模，放映第二周的首日票房为150万美元，只有《惊声尖叫》的三分之一。
第三名却不是《乌龙密探》。
甚至，第四名、第五名、第六名都不是。
派拉蒙的《暴劫梨花》、福克斯的《异形帝国》、环球的《雾锁危情》、哥伦比亚的《头条笑料》四部都已经在院线上映数周的旧片占据了这些位置。
虽然是开画首日，《乌龙密探》却是直接被甩到了单日榜单第七名。这部与《惊声尖叫》有着同样1000万美元制作成本的电影，首日票房就只有可怜的35万美元，还不到《惊声尖叫》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