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思特杜
“滚。”
“好吧，淑女一点，要不然真不太好找女朋友。”
“混蛋。”
第205章 谈判（修）
新的一周，由于今年秋季档的电视剧普遍要到10月份才能开播，丹妮莉丝娱乐的几部真人秀继续称霸收视。
每周三期的《谁会成为百万富翁》属于完全的G级全年龄段真人秀节目，上至老人下到孩童都对此津津乐道。
周一八点档的《幸存者》第二期最高收视人数直接冲到2565万高位，几乎已经锁定了这个秋季档的收视冠军，这档电视节目唯一的遗憾大概就只是它只有13期。
挤在周三档期的《老大哥》和《比弗利娇妻》由于缺少竞争对手，收视也稳中有升。
最后，CBS此前企图抛开丹妮莉丝娱乐单独制作的那部游戏闯关类真人秀也在这一周开播，并且获得了第一期平均1360万收视人数的好成绩。虽然不算出色，但这让另外三家对真人秀节目普遍保持保守态度的电视网更加后悔不已。
显而易见，各大电视网未来几年肯定将会投入大量资源精力打造自身专属的真人秀节目。一旦这其中有爆款出现，丹妮莉丝娱乐肯定无法维持现在的主动权和丰厚利润。
不过，西蒙对此却并不是太担心。记忆中真人秀发展了二十多年，真正达到现象级的也就那么几个。《谁会成为百万富翁》和《幸存者》这两档曾经大热的真人秀收视数据将《老大哥》和《比弗利娇妻》远远甩开，就足以证明想要打造爆款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经过周末两天和随后工作日的仔细斟酌调整，丹妮莉丝娱乐向MP的评级委员会重新提交了《惊声尖叫》的修改版本。
时间已经是9月底，公司原本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在10月28日万圣节档期上映，并且已经在前期宣传上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然而，因为重新评级导致的拖延，丹妮莉丝娱乐现在都还没能与北美各大院线签署正式的放映合约。眼看这种情形，西蒙暗中也开始做起另外一些准备。
圣莫妮卡。
丹妮莉丝特效办公楼的一间会议室内，时间已经是9月28日，周三。
西蒙站在演示板前正亲自介绍着《玩具总动员》和《狮子王》两部动画电影的脚本。
会议桌旁，除了马克·希尔维斯等几位丹妮莉丝特效的高层，还有刚刚加入公司的原皮克斯的两位高管埃德·卡特穆尔和约翰·拉塞特。
飞往澳洲的飞机上与乔布斯的那次通话后，这一个月时间，詹姆斯·雷布尔德和艾米·帕斯卡尔几人一直都在推动对皮克斯的收购，眼下算是彻底敲定。
丹妮莉丝娱乐最终支付了2000万美元，买下皮克斯的所有软硬件部门，乔布斯和皮克斯原持股员工都放弃了自己的股份，丹妮莉丝娱乐获得了Randerman等软件系列的所有权，因此弥补了丹妮莉丝特效此前在CG渲染环节的短板。
完成收购，西蒙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将皮克斯整体搬迁到洛杉矶。
埃德·卡特穆尔和约翰·拉塞特等大部分高管和员工都同意了这一点，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人表示拒绝。
皮克斯当初的另外一位技术骨干阿尔维·雷·史密斯就因此退出了公司，西蒙挽留无果后只能任由对方离开，3D动画电影是丹妮莉丝娱乐未来几年的重要布局，为了尽可能地直接掌控，他并不打算像原时空中那样让皮克斯留在旧金山。
西蒙原本还想将皮克斯改名为丹妮莉丝动画公司，但埃德·卡特穆尔、约翰·拉塞特等人都希望能够保留皮克斯的名字。这一点无关紧要，西蒙就同意下来。
这次会议，主要的目的是讨论将Randerman等皮克斯软件移植到硅图公司专业图形工作站的技术细节以及两部3D动画电影的计划。
皮克斯公司原本的定位同样是专业的图形工作站生产公司，但技术上并不能与硅图相比，只是拥有Randerman等几款软件优势。为了尽可能整合皮克斯软件和丹妮莉丝特效旗下的特效软件以便提高效率，西蒙打算放弃皮克斯电脑的研发，皮克斯接下来也可以专注于软件和动画业务。
皮克斯电脑本来就没有推出完善的成品，更无利润可言，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乔布斯的拖累。因此，埃德·卡特穆尔等人并没有反对西蒙取消硬件研发的建议。
只是，听西蒙介绍完《玩具总动员》和《狮子王》的脚本，埃德·卡特穆尔道：“西蒙，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实现《玩具总动员》的方案并不难，但《狮子王》，如果想要非常生动地表现出动物的动作以及毛发等细节，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你们的事情，”西蒙望着埃德·卡特穆尔，又扫了眼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道：“我对技术方面了解不多，但我却明白，现在的硬件技术已经足够支撑你们完成这些，硬件平台就像画布，你们要做的，就是开发出可以实现特效效果的软件，这就相当于画笔，最后，我们也不缺动画师，所以，我只期待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马克·希尔维斯此时也道：“西蒙，这需要很长时间。”
西蒙转向马克，道：“不要用‘很长时间’这种形容，你需要告诉我具体多久？”
马克·希尔维斯闻言，和埃德·卡特穆尔低声沟通了几句，再次抬头道：“想要开发出《狮子王》所需要的技术并且完成效果测试，按照丹妮莉丝特效和皮克斯两家现在的研发团队规模。至少需要两年，而且，这还是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
“没问题，”西蒙爽快地点头，两年时间，已经远低于他的预料：“你们可以适当地再招聘一些人手，但注意节制，一家公司初期发展阶段规模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以保证你们的资金供给，然后，你们给我想要的成果。”西蒙说完，又转向约翰·拉塞特，道：“约翰，你这边有问题吗？”
《玩具总动员》的故事脚本就是西蒙这一个月来和拉塞特通过多次电话讨论的结果，听到西蒙的问题，已经成竹在胸的约翰·拉塞特道：“我需要三年。”
3D动画制作周期漫长是众所周知的，原时空中皮克斯能够平均两年推出一部动画电影，其实还是分几个团队同时工作的结果。
一部动画电影从脚本阶段到最终成片，普遍都需要三四年时间甚至更长，这一点并不能通过增加动画师数量来推动，动画电影剧组的规模太过庞大，动画师个人水平和风格的差异性就会越发凸显，并因此影响到动画电影的质量。
“既然这样，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西蒙宣布会议结束，又对马克·希尔维斯道：“蝙蝠侠披风特效做得怎么样了？”
当初绘制《蝙蝠侠》概念图时，西蒙就发现影片中蝙蝠侠的披风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布鲁斯·韦恩飞檐走壁的过程中，如果完全使用真实的披风，效果绝对会惨不忍睹，西蒙于是就考虑到CG披风的可能性，并且交由丹妮莉丝特效这边进行技术攻关
马克·希尔维斯笑着道：“我们刚刚完成了一段蝙蝠侠从高空坠落时披风展开的CG镜头，虽然只有3秒钟，但效果非常惊艳，今天本来就打算让你看一下。”
大家交谈着纷纷起身，正要去看马克·希尔维斯说的样片，西蒙的女助理珍妮弗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走过来，低声对他道：“帕斯卡尔女士打来的电话，她说，《惊声尖叫》的R级审核又被驳回了。”
西蒙停下脚步，示意马克·希尔维斯等人先离开，道：“那些材料准备好了吗？”
珍妮弗点点头。
西蒙道：“既然这样，帮我约一下MP主席杰克·瓦伦蒂，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中午，我和他谈谈。”
美国电影协会（MP）总体而言是一个贸易协会组织，1922年成立，代表好莱坞大电影公司进行政府电影相关法案的游说、推动影视版权保护以及制定影视内容指南等工作。
MP的会员企业并非一成不变。
创始阶段，MP会员由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组成。此前几年，随着好莱坞一批二线电影公司的迅速崛起，猎户座影业、德劳伦蒂斯娱乐等公司都先后加入MP，德劳伦蒂斯娱乐等几家公司破产后，这两年又陆续退出，眼下MP的主要成员是传统七大以及猎户座。
1966年，MP雇佣美国前总统林登·约翰逊的助手杰克·瓦伦蒂担任协会主席，这位风格强势的政客在这一职位上一呆就是22年，并且还将继续下去。
杰克·瓦伦蒂上任后最大的贡献就是废除了臭名昭著的‘海斯法典’，重新制定了‘自愿性电影评级制度’。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那些‘不自愿’进行评级的电影，基本上很难进入北美院线和录像市场。
西蒙第二天中午在山谷的伯班克见到了今年已经67岁的杰克·瓦伦蒂。MP的办公室就设置在伯班克距离几大制片厂总部不远的101高速和文图拉大道交界口附近。
约定时间是中午12点钟，西蒙提前十五分钟抵达，杰克·瓦伦蒂踩着时间线进入餐厅。
“西蒙，一直期待能够和你见一面，你这两年来创造的奇迹真是让人惊叹。”
西蒙和眼前面相严肃但却非常健谈的老人握了下手，礼貌地邀请对方落座，道：“谢谢，杰克，我也很佩服你这么多年来为好莱坞做的一切。”
两人寒暄着坐下，点了两份简单的午餐。
待侍应生离开，杰克·瓦伦蒂注意到西蒙面前放着一份摊开的文件夹，虽然很清楚这年轻人今天邀请自己的意图，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西蒙，刚刚在看什么？”
“北美最近几周的票房数据报表，”西蒙直接将文件夹递了过来，道：“从9月9日开始，暑期档结束，9月9日到9月15日，北美单周总票房就滑落到了2988万美元。9月16日到9月22日，单周总票房2567万美元，最近一周的数据虽然明天才会出炉，但根据此前的周末票房情况，9月23日到9月29日的单周总票房应该也只有2700万美元左右。相比起来，去年全年，北美单周票房滑落到3000万美元以下的，只有第19周这一周。”
杰克·瓦伦蒂听西蒙说着，扫了眼文件夹上的报表，感叹道：“罢工对行业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西蒙附和着点头，道：“我大致查询了一下十月份的上映片单，如果丹妮莉丝娱乐的《惊声尖叫》无法在10月28日准时上映，整个十月份档期，开画规模超过500块银幕的影片就只有5部，去年同期，这个数字是9部，减少了几乎一半。”
杰克·瓦伦蒂没料到西蒙直接就将话题转向了《惊声尖叫》，斟酌了下，道：“西蒙，评级委员会是非常严格而公正的，你们的那部影片，应该是真的需要再改改。”
“真的吗？”西蒙反问了一句，抬手指了指杰克·瓦伦蒂面前的文件，道：“杰克，报表下面有两份备忘录，一份是评级委员会给《本能》的修改意见，精确到需要将某个镜头剪短2秒钟的程度，但《惊声尖叫》获得的修改意见却非常笼统，只是粗略地要求我们对影片中一些甚至长达十多分钟的片段进行修改，这能算公正吗？”
杰克·瓦伦蒂刚刚就注意到西蒙递过来的票房报表下面还有其他资料，此时翻开瞄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苦笑，道：“西蒙，你要明白，你找我是没用的，这件事的控制权并不在我手里。”
从1966年开始，杰克·瓦伦蒂已经担任了22年的MP主席，他在业内也确实有着很高的威望，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好莱坞大电影公司的雇员。如果不是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完全为了好莱坞大电影公司的利益，杰克·瓦伦蒂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
因此，杰克·瓦伦蒂并没有实力改变传统大电影公司想要打压丹妮莉丝娱乐这位后来者的意愿。
“我当然明白，”西蒙体谅地点头，道：“杰克，我只需要你能帮我传话给一些人。”
杰克·瓦伦蒂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西蒙再次看了眼杰克·瓦伦蒂面前的那份文件夹，道：“北美票房已经连续三周跌破3000万美元，我相信未来一段时间肯定会同样如此，整个年底档期的票房都会出现缩水，这是此前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造成的。杰克，你认为编剧为什么要罢工？”
第206章 立场问题（修）
杰克·瓦伦蒂有些抗拒被眼前的年轻人持续控制对话节奏，道：“西蒙，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是啊，显而易见，编剧们想要获得更多的报酬更高的待遇，”西蒙干脆替杰克·瓦伦蒂做出了回答，又继续道：“不过，这根本上还是因为编剧和制片人联盟拥有完全不同的立场。立场不同，就会出现利益冲突，冲突注定要造成损失，甚至是两败俱伤，就像刚刚过去的半年时间。”
杰克·瓦伦蒂感受着西蒙冷静而犀利的目光，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西蒙，但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无法和整个好莱坞对抗。”
西蒙摇头道：“杰克，你并不明白，我没有对抗整个好莱坞的打算。虽然我并不惧怕这一点，但现在，我们讨论的是立场问题。”
杰克·瓦伦蒂疑惑道：“立场问题？”
“没错，立场问题，杰克，我并不反感评级委员会这种区别对待的审核策略，既得利益者维护自身特权，这是任何行业领域的本能。传统的七大电影公司就是好莱坞的既得利益者，哪怕猎户座其实也和七大一脉相传，他们是这个行业内的‘玩家’，是规则的制定者，实力弱小的独力制作公司就只能如同‘棋子’一样屈从规则，这很不公平，却也很公平。现在的问题是，丹妮莉丝娱乐已经拥有成为好莱坞‘玩家’的实力，有些人却还把这家公司当做‘棋子’对待，这是在将丹妮莉丝娱乐推向与自己完全对立的立场。”
杰克·瓦伦蒂安静听完，道：“西蒙，既然你明白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身份阶层的转换从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不能期待丹妮莉丝娱乐这么快就被好莱坞传统势力接受。”
“无论主动还是被迫，人总要面对现实，”西蒙身体微微前倾，望着杰克·瓦伦蒂缓缓道：“下周一，丹妮莉丝娱乐会重新提交《惊声尖叫》的评级审核，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同时也决定丹妮莉丝娱乐的立场。如果《惊声尖叫》依旧无法通过R级评审，我会面对现实，取消这部电影的上映计划，并确认自己的‘棋子’立场。然后，我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带领其他‘棋子’反抗MP评级委员会长久以来对独力制片商的不公正对待。”
杰克·瓦伦蒂身体不着痕迹地靠在椅背上，却也没有躲开对面青年的目光，道：“西蒙，你以为没人这么做过吗？”
“真正的‘棋子’身在局中，自然很难反抗规则，丹妮莉丝娱乐却是不同的。《惊声尖叫》的制作成本是1000万美元，这对于很多独力制片商来说都可能是一笔决定公司存在与否的投资，如果遭遇类似的打压，他们通常只能向大电影公司低头，主动把发行权交给七大以避免损失。但我不在乎，杰克，1000万美元，即使全部亏掉，对于我来说也无足轻重，好莱坞应该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有钱的人，”西蒙说着，突然又加重语气：“但我绝对不会甘心承受这笔损失，他们把一个完全有能力破坏规则的‘玩家’推到棋盘上，就别怪我肆意破坏规则。如果接下来《惊声尖叫》依旧无法通过审核，首先，北美各大主流媒体上立刻就会出现这部电影在评级过程中遭遇不公正对待的新闻稿，但这只是开始。然后，我会再投资1000万美元，制作一部讲述‘自愿性电影评级制度’出现以来好莱坞独力制片商遭遇不公正待遇的纪录片，杰克，我已经让人列举了超过30部类似的电影，打算作为这部纪录片的调研重点，名单就在你手中的文件夹里。”
杰克·瓦伦蒂下意识重新翻开面前的文件夹，《本能》和《惊声尖叫》的评级审核备忘录之后，果然有一长串电影名单资料，其中很多都可谓耳熟能详。
西蒙不待杰克·瓦伦蒂做出回应，就继续道：“只是通过最简单的七大出品影片与这些电影类似情节对比，就可以非常容易证明这些独力制片商电影遭到的不公正评级。作为被推到‘棋子’立场的‘玩家’，我会带领所有‘棋子’改变这种极度不公正的电影评级制度。既然立场不同，我觉得，评级委员会这种机构根本就不应该被MP把持，它或者应该成为联邦的官方机构，或者交由电影电视制片人联盟这种拥有更广泛会员体系的协会领导，以便尽可能保持其独力性和公正性。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再拿出1000万美元向联邦政府进行相关游说，我相信事情一旦发起，那些长期遭到压制的独力制片商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不吝贡献自己的力量。最后，我甚至可以发起成立一个专门的基金会，为此前20年因为遭遇过分评级而导致商业票房损失的影片向MP提起诉讼，索取巨额赔偿。就算官司打不赢，我也会坚持下去，到时候，我很好奇MP每年的预算资金是否能够维持昂贵的诉讼费用。杰克，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杰克·瓦伦蒂感觉背脊间不知不觉已经生出了一层细汗。
如果西蒙叙述中的纪录片真的出现，MP立刻就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不说文件中这30部电影名单，只是《本能》和《惊声尖叫》两份差异化对待非常明显的评级审核文件，一旦公布出来，就足以让丹妮莉丝娱乐占尽舆论优势。
风波一旦兴起，联邦政府就不得不认真对待，这就为丹妮莉丝娱乐展开游说创造了可能性。
最后，成立专门的基金会进行诉讼轰炸，这种堪称无赖的手法却非常有效，任何公司企业和行业协会都无法长期抵挡这种疲劳攻势。
舆论攻势，金钱战略，诉讼轰炸。
三者结合在一起，有些时候颠覆一个政权都足够了，更遑论MP这样归根结底也只是几家公司支撑的行业协会。
某个瞬间，杰克·瓦伦蒂甚至产生出一种强烈的疑惑，对面这个今年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到底是如何想出了这些比很多资深政客还要辛辣老练的对抗策略。
文件夹的30部电影名单后明显还有其他资料，杰克·瓦伦蒂却发现自己有些不敢再翻下去，重新合上这份越来越沉重的文件夹，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年轻人：“西蒙，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明白，”西蒙表情认真道：“但这是立场问题，而且是有些人自己的选择。杰克，前段时间一位长辈刚刚教导我不要轻易破坏规则，我也非常不希望这么做。但，既然选择了对立，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为了一部《惊声尖叫》？”
“如果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丹妮莉丝娱乐以后还会面对更多类似局面，所以，杰克，我不会退让。”
杰克·瓦伦蒂沉吟片刻，道：“西蒙，这些话你其实不该和我说。”
“你是MP主席，杰克，你有义务向联邦政府游说利于好莱坞电影产业的法案，同样也有义务让好莱坞大电影公司明白自己的处境。而且，老头子们都是很好面子的，当面说起这些，我担心他们太难堪，甚至恼羞成怒。所以，算起来我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晚辈。”
“一个咄咄逼人的恭敬晚辈，”杰克·瓦伦蒂扯了扯嘴角，道：“西蒙，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我也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
西蒙耸耸肩：“很遗憾，杰克，但这是你的工作。”
几句半开玩笑的话，使得刚刚紧绷的气氛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随着午餐端上来，西蒙还主动地聊起了一些更加轻松的话题。然而，杰克·瓦伦蒂心底却丝毫无法轻松下来。
午餐结束，杰克·瓦伦蒂与西蒙一同走出餐厅。
望着后视镜站在餐厅门口目送自己的那个年轻人，车子刚刚转过一个拐角，杰克·瓦伦蒂就拿起车载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他扫了眼副驾驶上那只文件夹，语气严肃道：“卢，恐怕我们得谈谈，仔细谈谈，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西蒙待杰克·瓦伦蒂的轿车走远，却没有登上自己停在路边的座驾，只是沿着餐厅外这条南北向的街道随意向南走去，脑海中梳理着最近的很多事情。
午餐上的一番话，西蒙丝毫没有虚张声势的意思。
这次之后，如果《惊声尖叫》依旧无法拿到应有的评级，西蒙会毫不犹豫挑起一场风波，向整个好莱坞展示丹妮莉丝娱乐的存在。
至于结果如何，先做了再说。
漫步间，不知不觉就来到街道尽头，眼前是一段低矮的高速公路立交桥，这是横穿伯班克的101高速。
望着眼前的立交桥，西蒙突然想起重生后第一次来到洛杉矶的情形。他在沃森维尔上车，就是沿着眼前这条高速公路进入伯班克市区，还因为低估了洛杉矶公共交通的匮乏程度，不得不在山谷内留宿一夜。
两年过去，那时的情形却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洛杉矶的公共交通在这两年间没有任何改善，他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落魄少年。
最初遇到的两个女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注意到街边的一处公共电话亭，西蒙突然想要给珍妮特或者凯瑟琳打个电话。
走到电话亭旁，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硬币，钱包里只有几张崭新的百元现钞。刚刚的午餐自然是他请客，不过，就连小费也是用信用卡结算的，西蒙甚至都有些记不起上次用现钞买东西是什么时候。
珍妮特把他的生活照顾的实在是太无微不至了，西蒙很久以前就发现珍妮特想要让他完全失去生活能力只能越来越依赖她的‘小阴谋’。两世为人，西蒙自然不可能真的变成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却也很少再为这些生活上的琐事费心。
一直开车缓缓跟在西蒙身边的尼尔·班尼特注意到老板的举动，有些疑惑地停下车子，不知道西蒙为什么不选择使用车载电话，反而走到公共电话亭旁边。注意到西蒙检查自己钱包的样子，尼尔·班尼特推门下车，主动给西蒙递了几枚硬币过去。
昨天通过电话，刚刚在欧洲转了一圈的珍妮特眼下正住在法国戛纳的那栋豪宅里。
这段时间，珍妮特已经亲自看过了索菲亚·费西挑选的所有房产，确认无误，最近正在解决贷款问题。
总计十六套豪宅，虽然打算全部买下，西蒙却并没有全款支付的计划，他现在也拿不出这笔现金。
不过，以西蒙现在的身家，他想要贷款消费，无论是北美还是欧洲的银行都很乐意借钱给他。毕竟，这笔贷款对于银行来说是非常有保障的，西蒙数十亿美元的身家意味着他完全有足够的实力进行偿付。
就算万一的情况下，西蒙偿还不了贷款，这些房产本身也能够进行抵偿。。
虽然清楚记得戛纳那边的电话号码，眼前的公共电话却不能打国际长途，西蒙把硬币塞进电话机里，就只好拨通凯瑟琳在纽约公寓的电话。
那天晚上的荒唐之后，凯瑟琳一直都住在纽约。女人给出的理由是为了制作《霹雳蓝天使》，西蒙却能感觉到凯瑟琳对两人或者三人之间关系的无所适从，因此故意躲开。
纽约那边正是下午上班时间，也不知道凯瑟琳在不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