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桶布丁
虽然就是那种普通的带子，抬起腿就能过去，但旁边有安保人员守着。
“那个，我是院长的学生，能过去看看吗？”
对方礼貌的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是谁，如果你不是宁院士的学生，你根本走不到这里。”
好吧，陈洛在心底叹了口气，但其实也不算太意外。不过他也去确定了正在接受采访的的确是宁院长，采访他的也的确是国外的记者。距离已经近到他还能从话筒上看到NBC的标志。
宁院长转性了啊！
陈洛很清楚，他们的个性院长曾经可是谁来都不接受采访的。
不过作为太空学院的一员，消息肯定不会太闭塞。
NBC跟CNN两家媒体易主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甚至这个事情还曾经在华夏网络上过热搜。尤其是在某个问答类APP上相关的问题曾经三次登上热搜榜第一。但即便如此，陈洛依然觉得这事夸张了些。毕竟他们宁院长平日里可是连华夏自家的媒体都是爱答不理的。
当然这也跟陈洛的学生身份有关。
一个学生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一起收购案背后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两家媒体幕后控股人的转变虽然很吸引眼球，但大都也不会联想太多。毕竟都是人家内部的事情，议论议论也就是了，最多也就是希望对面内部能相互倾轧，没法期待太多。
对于一个正统的华夏人来说，这个世界许多地方，许多人对华夏都是满满的误解这件事早已经习惯。大家能做的并不多，用一些人的话说，身为华夏人只需要学会反思就够了。
当然，许多人并不是这么想的。比如陈洛，当然还有他最崇拜的宁院长。而陈洛之所以崇拜宁院长，大概还是因为自家的院长大人非常擅长如何让别人反思。
毕竟，谁特么没事儿喜欢反思呢？
但现在尊敬的院长大人竟然在接受外媒的采访，这让陈洛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不太爽利的情绪甚至让他没有动力第一时间把这珍贵的画面给拍下来。毕竟这本就是接受采访，宁院长身边负责安保的人员也只是把他人拦了下来，并没有阻止他拍照。
好在看起来采访已经接近尾声。因为陈洛远远的看到那位一头金发的男记者已经收起了话筒。并看向旁边的摄像师，扛着摄像机的男人对着他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这让陈洛感觉有些诧异。
他的作息习惯一直都很好，每天七点都会准时醒来，然后起床，甚至不需要闹钟的。所以现在最多也就是七点多钟，所以这次采访也许七点之前就开始了。
好吧，宁院长的风格还是如此的独特。
就在陈洛进行极为复杂的内心活动时，他突然发现宁院长向他站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后冲着他站的方向招了招手。
陈洛下意识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看到宁院长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守在他身边的安保人员，刚刚拦着他的人很贴心的帮他把软围栏给按了下去，让他不用抬腿就能正常走过去。
这让陈洛很羡慕，他希望以后他也能随手一个动作，大家就能领会意思，并做到极致。
不过这个时候他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正在采访的NBC记者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这一刻，陈洛成了他心心念念的场中焦点。
不过没等他感觉自豪，便先感受到了来自于导师的灵魂暴击：“我让你看的那些论文，尤其是海德里希教授在2018年发表的那篇论文都已经认真研究过了吗？”
这个问题略微有些让陈洛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情绪也开始忧郁起来。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天上的吴刚号，已经琢磨如何在同学里凡尔赛这件事上，虽然也有按部就班的完成课业，但宁孑嘱咐他的研究的论文却还真没去精读。
原因也很简单，宁孑推荐的论文涉及到的知识面太广了。
对于还在大学本科阶段的陈洛来说，虽然他比同龄人优秀了许多，但读这些能发表在顶刊上的文章依然会觉得分外吃力。比如每读一段都需要去查许多资料去了解一些概念的含义，那种感觉大概就像三年级的小学生，读大部头的小说，得放一本字典在旁边随时准备着查阅是一个意思，可以想象这得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天空中有这么一个大家伙不时的会让人分心，陈洛是真没法静下心来去读那些晦涩的论文。
不过面对导师清澈的目光，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个……嗯，宁导，我还没来得及看，主要是这段时间……我总是精力没法集中。”
宁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陈洛，学习跟研究一直都是个很反人性的过程，越是有干扰的时候，越应该付出更多的精力来完成既定的学习任务，我希望你能对一切都保持着最初的好奇，并因此而产生动力。”
其实两人站在一起时，都是那么年轻。当然这也是事实，宁孑本就比陈洛大不了几岁，但这个时候，陈洛显然只有点头应诺的份儿。
这大概就是气势上的碾压。
“我知道了，宁导。”
“嗯，今天还是休息一天，这位是美国NBC电视台的约翰·罗尼，一位很有媒体从业者操守跟良心的记者，这次来主要是未来一周后的吴刚号升空典礼。不过在此之前，NBC打算拍摄一部记录片，记录地球第一艘能够进行太空远航的飞船研发跟制造过程。
你可以陪着他在基地里到处逛逛，只要是你的权限许可的地方，都可以带着他们去看看，并拍摄一些镜头，这样记录片里就能使用了。有些地方需要跟人交涉的地方，由你来帮他们进行交涉。如果遇到有不配合采访的，你拿着我的证件给他们看。”
说着宁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了陈洛。
陈洛愣了愣，下意识的从宁院长手中接过了证件，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写着太空探索大学研发基地的字样，不一样的是，封面上还有一个类似于二维码的图案。好吧，打死他都没想到，宁导专门叫他来是安排了这么个任务。
好吧，起码是认可了他的英语口语水平，可以毫无障碍的跟来自大洋彼岸的记者进行无障碍的交流，不过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冒出来，他便迎来了第二次打击。
“嗨，你好，你叫陈洛是吗？我其实很仰慕华夏文化，所以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曹哲，曹是曹贼的曹，哲是哲学的哲。”
是的，没等陈洛反应过来，那位记者便非常友好的冲他伸出了手，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NBC的记者能说一口流利且标准的普通话，甚至比他的普通话还要标准那么一点。
怎么说呢？虽然陈洛在宁孑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对大洋彼岸的文化很不屑，但却因为对眼前这位记者充满了好奇跟好感。所以当两只手握在一起时，陈洛便忍不住问道：“额，你好，曹哲记者。对了，你为什么介绍自己的要用说曹贼的曹？而不是曹操的曹？”
“哦，那就得说到我读研时代的好友了。嗯，我在哥大新闻学院读研的时候，我跟一个华夏去的留学生成了很好的朋友，而且我们还曾是关系非常好的室友，经常在一起分享好东西那种。那个时候我在学中文，他经常会教我一些老师都不知道的东西。
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而且他告诉我，曹贼在华夏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且非常知名的文化符号，其代表的含义甚至比曹操这个名字本身更要深邃，所以他建议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说曹贼的曹，这样能给第一次认识的人加深印象。”
NBC的记者一脸阳光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看着便会心生好感。只是陈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NBC记者那位在哥大的好友。
果然每一位出国的留学生，都在孜孜不倦的向国外友人们普及着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并乐此不疲。这大概就是文化输出的另类形势吧？
就在陈洛还在心底感慨时，身边宁导的声音强势插入：“嗯，曹贼是一个文化符号？代表什么？”
陈洛看了眼身边的导师，发现他最崇拜的导师脸上也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
是的，宁孑是真的有些纳闷。虽然刚刚眼前这位NBC记者也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但他并没有关注这些细节。此刻他则感觉自己是不是离生活太远了，他甚至不懂曹贼代表的含义。
说起来，他还是个年轻人。不该距离主流文化如此远才对。
然后陈洛尴尬了。
他大概明白曹贼的意思，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能跟导师探讨的话题，虽然大家年纪差不多，于是纠结了，看着宁孑，眨了眨眼睛。
“哦，不方便说？”宁孑问了句，然后意识到这大概不是一个很美好的符号。
“其实也不是。那个，网上说的曹贼其实就是调侃有些人就喜欢总惦记着人家妻子的意思。取自曹操本人不是一辈子都很喜欢照顾人家的老婆嘛。”陈洛一咬牙，很真实阐述道。
主要是能给自家导师解惑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了，陈洛不想浪费这人生鲜有的一次机会，哪怕这个解释会让大家都觉得很尴尬。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身边的曹哲已经跃跃欲试的想要回答了。
果然，当他话音落下后，宁导没有再提问题。
让陈洛意外的是曹哲半张着嘴，一脸诧异且无辜的样子，显然这家伙从好友那里得到的解释，跟他刚刚的解释并不一样。这让陈洛突然想笑。看吧，汉语说得再好有什么用？有些东西并不是会汉语就能理解的……
至于宁导……
宁孑挥了挥手，简单的说了句：“你们先去吧，我要去吴刚号上看看。”然后扭头走了。
果然，宁导平时是真的很少上网的，不过陈洛想到他是有师娘的，便又对宁导更为崇敬了。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内心如同波涛澎湃。
当宁孑走后，陈洛再看曹哲时，瞬间觉得顺眼了许多，就连那头金发都变得阳光起来。
不得不说一个“曹贼”，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于是陈洛忍着笑说道：“其实我挺想知道，你那个朋友是怎么跟你解释曹贼的。”
曹哲摊了摊手，咬牙切齿道：“他是个贱人，他说曹操是枭雄，枭雄在华夏文化里是个贬义词，所以用曹贼来代表对曹操思想的否定，更代表着对曹操这个人的否定，这样就能快速获得倡导和谐、友爱的华夏人的认同。”
陈洛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所以他的意思是用一个词来代表你是哪方的人？你真没怀疑过？”
曹哲无奈道：“他当时说的跟真的似的。”
“哈哈……对了，曹哲，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基地到处看看。对了，刚刚你采访我们宁院长的时候你跟他聊了些什么？”
陈洛亲热的揽着曹哲的肩膀热情的问道。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采访，之后要直播的时候会剪辑进去。说起来，我觉得宁院长真的是位很直率的人呢。”
对于陈洛过分亲热的举动，曹哲并没有表达抗拒，从这一点能看出这真是个很随后的记者。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宁院长真的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我接触的其他一些官方的人，他们的话大都是些官方辞令，而且还有许多保留。”
“额？比如说？”
“比如……嗯，比如宁院长在接受采访时说他特别能理解我们曾经的一些举动，因为他跟西方许多人一样，特别的善良，也特别喜欢将善良用于双标，因为他从来不介意牺牲别人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道德洁癖，他还说每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都会觉得特别舒服。所以他能理解许多人，所以也希望我们能理解他。”
“额……你确定这是能播的内容？”
“陈洛，每个人都有自由表达其观点的权力，更别提宁院长了。而且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应该检讨的是我们，而不是他，难道不是吗？毕竟他暂时只是说说，而我们的确做了许多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正确的事情，我们为了所谓的正确付出了太多，却离最基本的公平与正义愈行愈远，是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陈洛愕然的看着曹哲，他突然发现这家伙跟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人是怎么能到NBC当记者的？！
第233章 合适的地位
人的价值观从来都是个很复杂的问题，甚至比人性本身更为复杂。因为这涉及到人的性格、成长环境、接受到的信息，以及对信息摄入的选择。所以海盗团里可能出现向往正义心底善良的纯净少年，君子之都也可能产生心理阴暗扭曲的变态。
只是以上情况都比较罕见罢了。在陈洛接触过的文学创作中前者往往都自带主角光环，后者则拥有最佳的反派特质。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陈洛认为曹哲属于主角，他只是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能成为NBC的记者的。
对于年轻人来说，有疑惑自然就要大胆的问出来，更别提曹哲看上去应该不到三十岁，年轻人之间往往没有太多的隔阂：“曹哲，这可不像我印象中的NBC记者能说出的话。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这次能采访到我们宁院长，专门拣好听的话在说？”
“NO……”
曹哲不太满意的把陈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答道：“陈洛同学，我不知道在你印象中NBC是什么样的。不过哪怕以前的NBC的确如同你印象中那样，也不代表着现在的NBC也如同以往那般。事实上，这个世界本就是动态发展的过程，你不应该用守旧的目光去看待发展的事物。”
陈洛一直盯着曹哲，包括曹哲说这番话的样子。
怎么说呢……
他觉得这位记者是认真的，不像在随口敷衍的样子。好吧，也许他很年轻，其实看不出太多人心里的变化，但他能感受到曹哲似乎的确跟他想象中那些不怀好意的外国记者不太一样，再联想到宁导不但在登船前接受了采访，还让他专门带着这位记者跟摄影师去拍摄纪录片，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变得很有意思。
“好吧，曹哲，我向你道歉。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咱们暂且不提以前的NBC报道你们国内的事情是怎样的，但如果你能像刚才那样中肯的评价，是否觉得以前的NBC如果涉及到华夏任何情况，真的是在遵从你们从业时，那套走上无冕之路的誓词？”
这话让曹哲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耸了耸道：“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承认很多报道是不中肯的，甚至是空穴来风，并没有遵从在彻底了解后以第三方的视角进行公证的报道。但现在的NBC不一样了，在所有成员大换血之后，我相信我跟我的同事们，都会拥有着成为一个新闻从业者最基本的公证素养。我想这也是我们会得到准许拍摄这个记录片的原因，你觉得呢？”
“大换血？”
“是的，大换血。自从NBC环球易主之后，从上到下基本被替换了百分之九十。技术部门是被替换最少的。绝大部分同事即便对华夏没有太多好感，但同样也没有任何恶感。而且这次赴华执行任务之前，新任的执行总裁奥博特·雷洛先生给我们开了会。
他要求我们能公正的报道在华夏的所见所闻。任何违背第三方公允原则的报道都是不被允许的。看吧，从最高层都是希望我们能够复现一个真实的华夏。所以你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陈洛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宁导这次为什么会接受采访了。
更隐隐感觉到之前NBC环球跟CNN易主的事情肯定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甚至怀疑宁导也参与了这件事，否则自家导师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当然这是属于聪明人的猜测，陈洛并不觉得以他的身份真能得知真相。不过他还是对眼前的记者更热情了，毕竟按曹哲的表现这是妥妥的国际友人模板。
“告诉你个好消息，曹哲，你已经获得了我的友谊。相信我，我觉得是比你的室友更靠谱的那种朋友。起码我不会用曹哲来逗你玩。对了看到那栋楼没，里面就有负质量物质物理性质的实验室。你猜怎么着？
那栋楼的实验室我正好都有权限进去，里面你肯定能得到很多珍贵的镜头，而且我还跟其中几个负责实验室的导师很熟，就凭我的关系他们也能在不泄密的情况下满足你们的采访需求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中午你们肯定是能去小食堂吃饭的，带我一个！”
“额？小食堂不对你们开放吗？”
“也不是不开放，就是里面的菜品虽然好吃，但太贵了。对于我这样的穷学生来说，性价比不高。能跟着你们混接待餐，吃起来更美味。”
显然这是陈洛在自谦了。
以他的家境以及在实验室帮忙获得的酬劳，怎么样都跟穷学生不搭边。就是天天吃小食堂也是吃得起的，问题在于随着基地人员的增加，去小食堂吃饭不但需要花钱还得要花贡献分……
哪怕是对于陈洛这样未来宁导的学生，也是不舍得花费基地的贡献分去满足口舌之欲的。即便小食堂的饭菜是真的很美味。大概也只有某个大任务完成之后，有大佬承诺请客吃饭的实话，才能来聚聚。
至于舍得随时去小食堂吃饭的大概也只有他们宁院长了。说起来整个基地也只有宁院长不在乎基地的贡献点。毕竟照着基地的奖惩条例，其实所有的贡献点最终也都是他来兑现。
于是在陈洛期待的目光中，曹哲没怎么思考，便爽快的说道：“成交！”
“哈哈，走吧！”
……
吴刚号。
对于外界的人来说，这艘已经悬浮在基地上空一个多月的大家伙充斥着各种神秘，甚至可以用现代传说来形容。但对于在内部工作的人员来说……好吧，其实也挺神秘的。
毕竟对于在内部忙碌的那些工程师来说，他们并没有参加对吴刚号的整体设计。都只是各自负责其擅长的领域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芯片不容易制造，因为要把电路设计成极为细微的模样，还要让它们尽可能完美的执行各种功能本就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本就是一件非常逆天的事情。所以有种说法，中央控制器的芯片已经是人类文明智慧的极致。
尤其是人们对于微观领域的理解并不完全的情况下，目前通用CPU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种奇迹。
但实际上一个宏伟的大型工程同样是件复杂度极高的工程。
更别提吴刚号可不止是大那么简单，它的各种构造更是极为精密。
比如光是嵌入式的生命维持系统，就有整整三套，不但相互独立，且每一套都有着足够的安全冗余设计。这三套系统的设计图如果全部打印出来，能塞满起码二十节动车车厢。
而生命维持系统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还有诸如飞行姿态控制系统，重力控制系统，动力控制系统，等等，等等。任何一套单独的系统都是一个大型精密工程。
真的，如果没有一整套的人工智能服务器，能够帮助这些工程师们梳理那些复杂到极点设计图，哪怕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吴刚号从设计图变成此时能盘恒在基地上空的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