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我也想知道盈盈你跟溫小弟相處的時間,怕是比那華山掌門之女還要短,怎麼交情就顯著這般熟稔?”
任盈盈臉色一滯,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
半年後。
江湖之中出現一座令天下習武之輩都趨之若鶩的還珠樓,樓內武學包羅永珍,無論是哪家哪派的武功都有,且都可進樓獲得自身想要的武功絕學。
自從這個訊息一經傳出,江湖裡的人都像是瘋了一般,相繼去往天山,便是想看如何能獲得從前只在傳聞中聽過的神功。
便發現還珠樓不僅發放任務,讓人賺取武分來換取想要的武學,還設武榜,以示江湖絕頂高手的尊崇,再設武擂,既可供人切磋,又可讓人賺取武分。
此外,不屬於還珠樓之人同樣可以發放能賺取武分的任務,從而還珠樓又好似一座無物不包的商會,凡是能夠想象的,只要不違背天理道德,都能借助還珠樓。
天山,縹緲峰。
有一座依山勢而建的九層雄偉高閣,只見攢尖頂,層層飛簷,四望如一,若是有人立於閣頂,更能看到雲海翻騰、山巒疊嶂之景。
閣頂雲海臺。
溫良憑欄而立,便見半載光陰使他身量又高了不少,也衝散少許柔弱之氣,倒是教人不再初看就認為是一名女扮男裝的女子。
但若是某人有意裝怪的話,憑他俊美無儔的容顏,旁人怕是很難不會上當受騙。
“溫小弟,這段時日你過的可謂是無比逍遙快活,自還珠樓規制愈發完善,你就像是掉進米缸的老鼠,還時不時找方證和沖虛印證佛理道學。”
東方白不緊不慢的走到溫良身旁。
“東方姐姐,你來的正好,為造就真正的武學盛世,我打算弄一個甲子名人帖,選出天下諸般第一,即劍、刀、拳、掌、槍、弓、毒、醫等。”
“到時候便以天下風雲碑為號,來個群俠爭霸,如此江湖定會熱鬧極了。”
東方白嘴角一撇:
“江湖真正的高手就那麼幾個,你就不怕弄出的天下第一名不副實?”
“誒,好像也對,若是一下子選出許多天下第一,總感覺是徒增笑料。”溫良沉吟道:
“看來得多下一些天下布武的任務,再鼓勵大家創功,或者搞一搞集眾人之智,去完善一些殘本神功的盛事。”
“這樣一來,過個二三十年,應該就能開啟天下風雲碑。”
“那豈不是剛好,過個幾十年,你的武功定當大成,不就能爭出好幾個天下第一。”東方白臉上浮現一抹淡笑:
“如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毒,說不準還能多個天下第一閣。”
“什麼天下第一毒,我可是一名大夫,叫天下第一醫才對。”溫良不樂意了。
東方白故作好心的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世上還有個叫平一指的大夫?”
溫良不以為意,道:
“過個幾十年,平大夫只怕已經作古,由我這個繼承他醫術的人做這天下第一醫,豈不是理所當然。”
“七哥,你還是這麼不要臉。”曲非煙的聲音突然響起,便見她跟任盈盈緩步走來。
“小任,這段時間任老先生倒是有一些老夫聊發少年狂之感,一邊療養身子,一邊想根據《吸星大法》復原出《北冥神功》。”
“還多虧你讓我爹做還珠樓閣主,又給他指出《吸星大法》不過是《北冥神功》的殘本。”任盈盈笑語嫣然。
“人總要有一個念想,才不至於活的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如此亦是對身心有益,我也很期待任老先生能復現出《北冥神功》。”溫良笑吟吟的道:
“我就跟他做了一個約定,要是能復現《北冥神功》,便為他解除所中的十香軟筋散。”
忽有一陣輕微的腳步傳來,便見嶽靈珊一本正經的道:
“溫樓主,你先前不是跟風太師叔約好喝茶論劍,他老人家現在已經備好了茶,就等你下去。”
“怎能讓他老人家等我這個晚輩,我......”溫良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
“華山派令狐沖,久聞溫樓主醫武雙絕,想來討教一二,望溫樓主不吝賜教!”
閣頂眾人聞聲望去,便看到還珠樓外的一方擂臺之上,令狐沖持劍而立。
頓時,東方白三女眸光落在溫良身上,眼底浮現一抹戲謔之色。
“大師兄平白無故為何要來挑戰溫樓主?”嶽靈珊詫異不已。
“還能是為何,早就聽說岳女俠跟令狐少俠青梅竹馬。”曲非煙笑容滿面的看了嶽靈珊一眼:
“而今你偏要在還珠樓待著,不就讓令狐少俠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還珠樓到底有誰在,以致讓自家的小師妹這般流連忘返。”
嶽靈珊強裝鎮定,淡聲道:
“風太師叔畢竟年紀大了,身旁自然要有後輩弟子侍奉終老。”
她頓了頓,就想準備下去勸說時,溫良笑道:
“令狐少俠現在可是堪比各大門派掌門的後起之秀,有諸多辟邪劍客命喪在他的獨孤九劍之下,索性打一場活動一番筋骨。”
他說完,縱身而下,先是使出《雁行功》,借勢滑翔,以《三疊雲》連續借力騰躍,最後橫空一掠竟達七八丈,瞬間落於擂臺之上。
立時讓周遭的江湖武人看的咂舌不已,他們何時見過這般出神入化的輕功,那有所謂萬里獨行之名的田伯光,在輕功一道上,怕是給這位溫樓主洗腳都不夠格。
“令狐少俠,溫某隻是一名大夫吶!”
令狐沖深深地望著溫良,問出一句周遭的人都聽不懂的話。
“你究竟是不是那人?”
溫良一手揹負,一手在前,道:
“不管溫某是不是令狐少俠所想之人,你應當都不會放棄跟我切磋比鬥吧。”
“不錯。”
令狐沖大聲道:
“溫樓主,你敗過嗎?”
第43章 一見溫良誤終身
“江湖之中,雖說能勝過溫某之人不在少數,但迄今為止倒也稱得上是有勝無敗。”
“好,那今日就看在下能否賜溫樓主一敗。”
此刻,還珠樓每層樓臺都有人出來觀望,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像方證、沖虛這樣的大派掌門並未常駐還珠樓,是以沒有他們的身影。
倒是風清揚選擇常駐在此,便見他站在還珠樓第八層的樓臺,下望擂臺上的比武切磋。
擂臺上。
溫良堂而皇之從袖中拿出一柄三寸有餘的飛刀,笑道:
“在這之前,我一貫喜歡暗器,而今功力漸深,再加上這些時日頗有多得,倒是初成一刀,便請令狐少俠品鑑一番。”
令狐沖橫劍在胸,氣息內斂,仔細端詳面前對手,《獨孤九劍》在於料敵機先,就是要觀察對方招式中的破綻,再後發先至,乘虛而入,從而每一劍都攻人要害,一出劍便是殺招。
但他卻發現面前的白衣少年好似無任何防範之意,事出反常必有妖,立即生出戒備之心。
“《獨孤九劍》本就無招數可言,固可使得瀟灑優雅,但使得笨拙醜怪,一樣的威力奇大,其要點乃在劍意而不在招式,更在一個悟字,方能做到無所施而不可,無所不出,無所不入。”
溫良眸光垂落:
“想來這些話,風老前輩都說給聽了,今日溫某便再送你一句。”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剎那間,刀光一閃,令狐沖痛呼一聲,手中長劍掉落在地,卻見自己的肩井穴已然中刀。
風清揚見狀,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還是那個狡詐奸猾的小子,就知他不會按常理出招。”
擂臺上的令狐沖慘然一笑:
“溫樓主果然厲害,竟能發出如此宛若鬼神的一刀,不知此刀何名?”
“飛刀本是暗器,現今在溫某手上,卻化成明器,不妨喚作溫柔一刀。”
“好一個溫柔一刀,在下輸的心服口服。”令狐沖吐出一口濁氣,道:
“溫樓主,小師妹對你情根深種,望你好生待她,切莫辜負於她,你要是負心薄倖,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會豁出性命,為她......”
溫良擺手打斷:
“溫某未滿十六入江湖,如今才過一年有餘,尚不滿十七,姑且還算是一個孩子,是以你說的這些話,我著實有些聽的不太懂。”
此話一出,場上不免響起陣陣笑聲,便有人高聲道:
“溫樓主,你已不小了,當知十三四歲成婚生子者比比皆是,你早就到了該成親的年歲。”
“是極是極,若是溫樓主不嫌棄,老夫有一個孫女,跟溫樓主格外的相配......”
“王老頭,你口出什麼狂言。”一位三四十歲的潑辣婦人嘲笑道:
“就你這副尊榮,還敢說自家孫女能跟溫樓主相配,我家小女自幼知書達理,乖巧懂事,才跟溫樓主相配的很。”
“錢娘子,你家女兒我可是見過的,就她那對招風耳,哪裡配得上溫樓主。”一個屠戶打扮的中年刀客放聲大笑。
只見擂臺周邊的氣氛逐漸歡快起來,而閣頂雲海臺卻顯著格外沉默。
曲非煙眼珠子亂轉,一會兒看向有些羞怯的嶽靈珊,一會兒偷瞄作端莊優雅狀的任盈盈,再瞥向一副從容不迫,氣定神閒姿態的東方白。
“盈盈,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要不要我這個做叔叔的,為你忠婚T好親事。”
“倒是不用麻煩東方叔叔為我憂慮,我早已心有所屬。”
“哦,是嗎?”東方白神色平靜:“不知是哪位青年才俊得了你的青睞?”
“請東方叔叔放心,若我與他修成正果,定會請您來喝喜酒。”
“好,我等著你的喜酒。”東方白頷首:“便希望你不是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怎麼會呢!我與他一見如故,性情相投,現在已是如俞伯牙、鍾子期那般的知己。”任盈盈嫣然一笑。
“你終究還是有些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音律僅是閒暇的取樂之物。”東方白輕飄飄的道:
“罷了,今後你便稱我為姑姑吧,過段時日,我就為你尋個姑父,讓你認清現實。”
任盈盈聽後,臉色微變,眼底浮現一抹擔憂,不再開口說話。
一旁的嶽靈珊聽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卻是大半心思都放在身為大師兄的令狐沖,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了自己的女兒家心思,也不知某人會怎麼看待自己。
曲非煙將一切都看著眼裡,心中不禁蛐蛐道:
“七哥,你可真該死,這莫非就叫一見溫良誤終身。”
她哀嘆了一會兒,心中又道:
“算了算了,誰叫你是我的好七哥,等會就給你通風報信吧。”
擂臺上。
溫良見四周許多都化作牽紅線的月老,當即一掠而起,幾個飛縱騰挪之間,便落在還珠樓第八層樓臺上。
“你小子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不該再上一層嗎?”風清揚嘴角上揚,伸手指向樓上。
溫良略顯不解反問:“沒走錯啊,晚輩赴約而來,風老先生不是都已備好了茶嗎?”
“奸猾,實在是奸猾!”風清揚笑指白衣少年:
“難怪當初把老夫騙的團團轉。”
“請恕晚輩聽不懂。”溫良故作茫然之色。
“小小年紀便惹了一身情債。”風清揚語氣悠然:
“你就繼續裝吧,到時候遇事可千萬別喊太師叔救我。”
“太師叔?這是從何論起?”溫良疑聲問完後,忽地話鋒一轉,笑呵呵的道:
“不過這些日子,我與風老先生雖無師徒之名,但已有師徒之實,今後若是遇事,徒兒一定會找恩師您幫忙。”
風清揚笑罵道:
“你這蹬鼻子上臉的功夫,練的倒是愈發精純,但老夫要是有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弟子,只怕要少活好些年,趕緊滾蛋,看到你這臭小子就心煩。”
“恩師當真要徒兒走,我此前想到許多劍道之理,如侦度耍瑒t侦秳Γ宰陨淼恼心正意,修一顆無情劍心,使劍法臻達巔峰。”
“又如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師法自然,由劍入道,還有......”
溫良說到這,便閉口不言,風清揚聽的正上頭,急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