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中了《六魂恐咒》還敢擅哒鏆猓酥湟压ト胄拿},回天乏術。”
六指黑俠聞言,就見燕丹體虛發汗,立時掀開他袖袍,便見手臂上佈滿紅色的條紋。
“溫兄,就不能像......”
“為時已晚,所以我才問你突破到墨家心法最高層次沒有。”
燕丹聽此對話,也知自己沒救,當即招呼荊天明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今日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外加你我一樣與嬴政有著血海深仇,望你今後能扛起反秦之任。”
如墨一般的氣勁在燕丹和荊天明之間流傳,不由地讓後者熱得難以忍受,只覺一股龐然熱流在自己體內流竄,最後歸於丹田氣海之中,而前者過後便倒地身死。
“小鬼,他的話後半句別聽,這本就是他欠你的。”溫良隨性擺了擺手:
“沒頭腦,不高興,還不趕快帶人隨我一起走,順便將解藥留下,也省得我出手救治。”
他又看向六指黑俠:
“此番我又幫了你一次,若沒有我來機關城,墨家怕是要跟道家一般分裂。”
“而今嬴政比你們絕大數人都能活,應該也能打消墨家之中很多人的反秦之念。”
“告辭了,六指兄弟,也不知今後能不能再見。”
第176章 師兄,你該不會是元陽已漏......
一群人一出機關城,衛莊便領著流沙離去,蓋聶則看了月神一眼,便對溫良道:
“溫先生,我本想帶天明去見一位曾經所遇的道家高人,請他幫忙,把天明身上的《封眠咒印》解除,而今正巧遇見月神閣下,不知能否讓你求個情。”
“無需過多客套。”溫良笑吟吟的望著荊天明:
“小鬼,別以為這些時日,我沒發現你心中的小九九,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陰陽家和墨家的內功相互剋制,你如今已有一身較為深厚的墨家內功,你若有志氣,我便再為你種下一道咒印,此咒印雖和你身上的《封眠咒印》相沖,但亦能起到磨鍊之效。”
“那六指黑俠本來一輩子都無法觸及墨家心法最高層次,便因曾種下這兩道彼此相沖的陰陽咒印,方才臨近最高層次的門坎。”
“小鬼,你要是不願的話,那就更好,我立刻為你解除《封眠咒印》,以後便有多遠滾多遠,莫要讓我再看到你,如何?”
荊天明聽完,不禁看向溫月,當即鏗鏘有力的道:“我願意種下另外一道咒印!”
溫良掐出一個法印,轉瞬印在荊天明的脖頸之處,道:
“記住哦,這只是一個機會。”
說罷,天空響起一聲雕鳴,落下一隻高約兩丈多的巨大金雕,翼展比那機關朱雀還要長。
一家四口隨之躍至雕背,一陣風浪掀起,金雕載人展翅而去。
“月兒,你對那小鬼是何看法?”雕背之上,月神側眸看向一直含笑不語的溫月。
“能有什麼看法,不過是一個初識的朋友罷了,我總不能自作多情的勸人家別喜歡我吧。”
“我很喜歡爹爹恰到好處的幫助他人的行事作風,若因我之故,可以勉勵到他,那就更不要多說什麼。”
“這樣既不會感到理虧,又算是在做好人好事,甚符自己行醫治病的醫者身份。”
月神聽聞,不由地感嘆道:
“你和緋兒的性情看似不怎麼像你們爹爹,實則是像到骨子裡去了。”
在溫良懷裡的溫念蓉,忽然把小腦袋湊了過來:“二孃,那我呢?”
“你這個小機靈鬼,不管是容貌,還是性子,都像極了你爹爹!”
“哈哈哈,那我以後要繼承爹爹溫不敗的名號。”溫念蓉得意洋洋的笑道。
“如今緋兒和月兒都武功有成,也該出去闖一闖,我覺得她們是時候繼承月神和東君之位。”溫良一本正經的開口:
“你和焱現在反正也對蒼龍七宿的秘密不怎麼在乎,不如隨我周遊天下,遍賞人間。”
“爹爹,你也不要小蓉兒了?”溫念蓉趕忙問道。
溫良啞然失笑:“誰讓小蓉兒還小呢,那就帶上你吧。”
月神嫣然一笑,道:
“好啊,我們這就去找姐姐,若她不同意,我和蓉妹定和你一起說服她。”
端木蓉一聽,不知想到了什麼,俏顏泛起一絲羞紅,對滿臉笑容的溫良瞪去一眼。
......
半年後,太乙山。
這一日,道家天宗一座廣場之上,諸多天宗弟子和六大長老看著廣場中心的一男一女。
前者是一位溫潤如玉的白衣青年,他嘴角掛著一絲懶散笑意,腰間懸著一柄桃木劍,後者乃一名婀娜多姿、清麗脫俗,眉目如畫的妙齡女子,她稍顯高冷孤傲,又有一身超凡脫俗的氣質,手持一把劍柄末端綴有雪白拂塵的長劍。
“師妹,你一出關便擊敗六大長老,足以坐上道家天宗掌門之位,為何非要傳信讓我回山。”溫良略顯無奈的開口:
“你明知我是閒雲野鶴之人,只想在江湖之中四處浪跡。”
“於公,你是我的師兄,比我更有資格做本派掌門,於私,師兄不僅對我有活命之恩,更有千里護送之恩情。”
曉夢神色淡然:
“所以,便想在師兄面前展示一番閉關修煉十年的功果。”
“自打我剛才再次看到你,便深知什麼叫作女大十八變。”溫良笑道:
“要不我們就不比試了,直接舉辦師妹接任掌門的大典。”
曉夢依舊波瀾不驚說道:“師兄,多年不見,你為何變的如此憊懶?”
“也罷,想打就打吧。”溫良抬手示意:
“這些年雖說常在山外,亦是頗有所得,從本派諸多道經之中體悟出一種性命雙修之法,更修得一門威力無窮的道家正法。”
“好,便讓我這個做師妹來領教師兄的高妙正法。”
曉夢釋放出至純內力覆蓋四周,偌大廣場的色彩逐漸消褪,呈現灰白色調,在此區域內,不但一切物體失去生機,被覆蓋者,還會五感遲緩,內力不精者,將失去感知以及行動力。
“呵呵,師妹所施展的《天地失色》,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溫良輕笑一聲,吟誦之聲逐漸響徹廣場: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白衣青年周身顯化出絢爛金光,瞬間將廣場照亮。
“你這法門該不會就叫《金光咒》,專門用來修煉你口中所謂的性命。”
“師妹不愧是我道家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一看就看清我這《金光咒》的玄妙。”
曉夢拔劍而出,頃刻間斬出七八道劍氣,然而無比凌厲的劍氣,皆撞碎於看似單薄卻極為堅韌的金色屏障之上。
“師兄這是想要純以性命修為,即一身醇厚無比的功力,讓我無可奈何嗎?”
曉夢說話之間,揮劍指著白衣青年,周身氣機大起,掀起一股藍色氣浪,氣浪再向前傾覆而去。
溫良周身金光厚度猛地暴漲三尺有餘,好似化作海浪之中屹立不倒的礁石。
“甚好,《心若止水》和《萬川秋水》已修煉到渾然一體的境界,一出手便有石破天驚之勢,內含整整三十六重勁力。”
“師兄,難怪當年你在師父面前那般自誇自大,自認是向道不渝的修真種,天生自帶道骨,遲早要悟道的修行人。”曉夢周身氣機大盛,掀起的氣浪愈發洶湧澎湃:
“不知能否再讓師妹瞧一瞧,何謂威力無窮的道家正法!”
“好,如你所願,本來我是不願施此雷法,但誰叫你是我的師妹。”
溫良兩袖之中傾洩出厚重渾濁的黑漿,一轉眼小半個廣場都被這股黑漿覆蓋。
如此一幕,看的所有道門天宗弟子瞪大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方才聽錯了,這又粘又壓抑的東西,怎會是什麼至陽至剛的雷法。
只見曉夢以手中長劍塵絲結成氣網,再以《萬川秋水》之法操控氣流和灌注全身功力,在自己周邊形成一個不被黑漿入侵的真空領域。
“我道家所認為之雷,通常清澈靈動又端莊光明,乃光彩奪目,乾燥灼熱之存在,為何師兄所施展的雷法,這般渾濁奇詭?”
“我參悟人之陰陽五氣,創出《五雷正法》,再以腎水領肝木之炁為尊,讓陰氣率先生髮,演變出師妹所看到的水髒雷,亦可名為陰五雷。”
“此法施行起來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吸骨榨髓,濁心削志。”曉夢略有所思,飽含深意的道:
“師兄,你該不會是元陽已漏,破了童子之身,才沒修煉出對應的陽五雷?”
第177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望陛下今後...
溫良臉色一滯,立時水髒雷如潮水般退去,只見場上白衣青年有些無奈的開口:
“當初那個嬌俏又可愛的小姑娘,真就不見了,如今不僅武功變高,還口舌如劍,又還跟從前那般不肯服輸,心高氣傲的很。”
“師兄,我以為像你這種喜歡浪跡天涯,無拘無束,靜看塵世紛紛擾擾之人,不會真正的親自入紅塵之中。”曉夢神色莫名:
“看來是我失算了。”
“是我自己失算才對。”溫良走到曉夢面前,對她上下打量道:
“但我不得不多說一句,你這身穿衣打扮,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曉夢低頭一看,發現和原來一樣,還是根本看不到腳尖,便不明所以的道:
“何來什麼不太妥當,又沒衣不遮體,再有世人皆道,男女有別,這些不過是愚昧庸俗的約束而已。”
她語氣一頓,反問道:
“師兄身為我道家天宗傳人,難道也跳不出這些世俗之見?”
“真是越大越不聽話,看來是常年閉關,讓你到了叛逆期,你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是要成為本派掌門的人,這穿衣打扮須得莊重一些。”溫良擺出師兄架子:
“師妹,還不趕快去換一身衣服!”
曉夢嘴角微勾,像小時候一般偏了偏頭,回道:
“不換,馬上我就要成為天宗掌門,我都還沒以掌門身份命令你少在江湖之中晃盪。”
“看來不給你動真格的,你就要叛逆到底啊!”
溫良袖袍一揮,周邊樹林的晨露順勢被引導成一道如龍般的水流,轉眼將曉夢環繞,將她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
“看來這才是你的真正實力。”曉夢感受著水流充斥著如江河般的真氣波動,道:
“你所施展的莫非就是以《萬川秋水》所創的《秋水訣》?”
“知道就好,如今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吧,少再一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模樣,你還差的遠呢!”溫良說完,便對幾位長老喊道:
“去給曉夢師妹準備升任掌門的大典!”
“謹遵師叔之令。”六大長老齊聲道。
......
半個月後,夜晚。
咸陽,深宮之中,一座寢殿內。
殿外的眾多甲士和潛藏在暗處的高手不自覺的半闔雙眼,陷入似睡非睡的狀態,像是被什麼精神異力影響了心神,寢殿內的宦官同樣步了他們的後塵。
只有躺在床榻之上的嬴政忽地有感,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
他環顧四周,立即發現異樣,一掠而起,拔出不遠處擺放的名劍,赫然是排行第一的天問。
“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一縷隱有笑意的女音飄然而出:
“許久不見了,我便知你能實現自己的雄圖偉略!”
嬴政聽到這陌生又熟悉的女音,不禁微微一怔:“溫姑娘?”
“聽說陛下想要讓陰陽家出海尋得長生仙藥。”溫良的女音再度飄出:
“陛下當真如此恐懼死亡?以你將《金匱要略》修煉到大成來看,已然能夠長命百歲。”
嬴政沉默許久,並未用朕來自稱,似是把一直不曾出現之人當做多年未曾見知己好友,便道:
“我不是畏懼死亡,只是恐懼所建立的帝國隨我身死而崩塌。”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這天下如昔日你所說的那般,不知分分合合多少次,最終受苦總是芸芸眾生。”
“我那長子扶蘇懦弱庸碌,其餘子嗣也無一人能扛起重任。”
“自古以來,毀滅永遠比建設要簡單的多,料想在我身死之後,必然是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