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這才叫字字珠璣!
這才叫詩詞意境!
我的天啊,這是個什麼人?
古門親傳弟子,身體強橫硬碾龍族,詩詞竟然有如此造詣……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畫中人突然變了,她目光慢慢抬起,遙視那煙波之上的北樓,似乎也在盤算:能幾日,又中秋?
林小蘇繼續:
“飛鶴斷磯頭,故人猶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密室之中,七公主猛然彈起,一把抓住她三姐,一頓猛搖:“三姐,你聽聽,你聽聽……這才叫詩詞!蘇哥哥,我……”
三姐眼睛睜得大大的,內心也是一片狂亂,怎麼可能是這麼好的詩詞?她在青樓是常客,見慣了文人的雪月風花,整個大荒最有名的詩人,幾乎都見過,還跟其中好幾個滾過床單,但是,沒有一人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醉月亭中,李承年臉色一片蒼白。
聽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臉已經有點白了,全部聽完,他的臉上就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這首詞,從意境到佈局,強他十倍!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我這是出門未看黃曆麼?我真是撞了鬼麼?
怎麼可能在修行道上遇到這種級數的詩人?
而且自己還偏偏在他最擅長的領域,跟他撞個正著,大長老,你這是在玩我嗎?
他的目光投向風華道另一側的大長老,大長老也傻眼了……
他,太冤了!
老天作證,他決沒有玩李承年的想法,他一直在幫李承年!
然而,任是誰都不可能想到,這位以身體強橫作為最核心底牌的蘇某人,居然有如此詩詞造詣……
世人有可能會跨界,但是,這跨界的跨度,也不能這麼大吧?前一刻,你的肉身超越龍族,後一刻,你的文才超越天下文人……
大長老深深吸氣:“詩詞比拼,兩位俊傑俱是一代天驕,相比較而言,李公子之詩詞,更加契合醉月亭之詩意,層次也豐富得多,本座以為,此場比試,該當李公子勝出!”
千靈聖女眼睛猛地睜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密室之中,七公主一聲大叫:“大長老,你個文盲……”
唰地一聲,三姐一隻手似乎無限加長,將她的嘴巴握住了:“已經告訴過你了,這件事情就是個大戰略,不會因為突然的變數而變的。”
場中,千靈聖女一步踏出:“大長老,若是你們青丘已經拿定了主意,不管如何都得與心閣結緣,那還請直說!搞這一曲詩詞比拼,卻枉顧公平優劣顛倒,不怕傳將出去,你青丘斯文盡喪,臉面盡失?”
這話,才是客觀話。
大長老臉色一沉:“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詩詞之道,亦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靈姑娘這指責,本座可是不敢苟同!”
“你……”
突然,醉月亭中那幅畫輕輕一震。
流光溢位。
眾人目光一落,大吃一驚。
畫中那條河動了,河水流動,上面的雲霞動了,空中慢悠悠。
畫中女子動了,手輕輕一抬。
畫中空白處出現了一行行的字……
赫然正是剛才林小蘇唸的那首詞《唐多令》。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溋鳎曛剡^北樓。柳下系船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
飛鶴斷磯頭,故人猶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畫中女子曼聲而吟:“公子萬古才情,寥寥數筆寫盡小女子三千年心事,胡姬深深佩服!”
船上一鞠躬,面向林小蘇。
全場鴉雀無聲。
兩名才俊入亭比試,不約而同選擇這幅畫作為詩情渲瀉點。
大長老動用裁判權,違心地宣佈李承年勝出。
然而,畫中人突然活了,將林小蘇這首詞直接錄入畫中,然後告訴林小蘇,你的才情,才叫萬古才情。
這叫啥?
當面打臉。
大長老臉色一沉:“胡姬!你要做什麼?”
他是警告胡姬,莫要壞了族中大事。
胡姬淡淡道:“大長老還請放寬心,本座三千年來從不理族中之事,今日亦不會。”
“那就好!本座宣佈……”大長老道:“請李公子入桂堂,也請蘇公子和靈姑娘入青丘客房休息!”
一方入桂堂,一方入客房。
這就代表著這次求親的落幕。
入桂堂者,為佳婿也。
入客房者,客人也!
第624章 畫中女活了
“規則在他人掌控之中,徒然奈何?”千靈聖女一縷聲音鑽入林小蘇的耳中。
是啊,這就是規則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必然結果。
你不管如何驚豔,人家大政方針已經定了。
你表現得再好,人家也可以昧著良心作出違心的結論……
你奈他何?
畫中胡姬輕輕一笑:“蘇公子、靈姑娘可願去小女子的山頭,喝上一杯清茶?”
林小蘇和千靈聖女對視一眼:“恭敬不如從命!”
“請!”胡姬腳下一動,畫中船兒宛若由虛轉實,出現在他們有腳下。
兩人踏舟而去,船兒陷入畫中,消於無形……
青丘之中,燈紅酒綠。
席間賓主盡歡。
林小蘇這一插曲的陰影,似乎在這層賓主盡歡中悄然消散。
然而,只是似乎。
至少有一人不歡,七公主,她好幾次要衝進桂堂,按她的說法是掀了桌子,揪光大長老身上所有的毛……
然而,她三姐是比較冷靜的,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大長老身上的毛,讓她揪,她也揪不掉。
桌子讓她掀,她也掀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族中與心閣聯姻,她本人還是認同的。
這是族中大計。
豈能由著小性子?
你喜歡好看的男人,嫁過去之後,再偷人就行了。
如果嫌自己男人礙眼,你不是研究了青丘毒藥嗎?弄死個人,弄殘個人多大點事……
所以,她耐下性子,捉住七公主,在她耳邊,將這些基本道理,揉碎了,給妹妹好好上了一堂課,其間還將自己的親身感受,親身經驗說了很多,課講得相當生動……
而林小蘇,千靈聖女,坐著那條畫中船,沿著畫中水,馳向畫中那座樓:北樓。
這不是真實的船,不是真實的水,也不是真實的樓。
這只是陣法。
類似於傳送陣。
沒有傳送陣的快速,神奇,但是,這種慢悠悠地傳送,更加彰顯她陣道底蘊深厚。
前面的流水到岸,捲起,看似水流,實則流光。
兩人送上了岸,身後那條小船就此消失,貌似又重新回到了畫中。
他們面前,是一座樓。
樓與畫中北樓外形完全一致,但是,背景卻大相徑庭。
面前樓上方,烏雲如墨。
樓之下方,一片雪白。
上黑下白,是如此之特異。
黑的沒有半分雜色,白的沒有半分雜色,更加特異。
千靈聖女心跳加速了,一縷聲音傳入林小蘇的耳中:“陰陽法則!這位前輩果然是修習陰陽法則的。”
她說果然,是因為李承年寫了一首詩,詩中有那麼一句“陰陽頂上參”,聽到這一句,她就聯想到李承年應該對這位畫中人,進行了深入的瞭解,他的詩,也未必是一柱香時間所作。
現在印證了。
這位畫中人胡姬,修的就是陰陽法則。
“以你的眼光看,造詣如何?”林小蘇一縷聲音回傳。
“看看黑白交織的那個方位,已有陰陽格呈現。”千靈聖女道:“陰陽法則,最終要實現交融,等到天上地下再也無分黑白,盡成陰陽格之時,她就觸控到了執境。”
執境!
她已經觸碰到了執境的門檻!
林小蘇心頭暗驚。
這只是青丘一個前輩,而且是不問族中事的前輩,大長老對其也並不特別尊敬,但是,她離執境這種傳說級的境界,只差最後一步。
青丘底蘊之深,足見一斑。
有沒有辦法能夠將她拉到自己這條破船上?
如果可以,那真的太有想象空間了……
這是他內心轉的念頭。
與此同時,也有另一種念頭在轉動。
陰陽交織,
陽為白線,陰為黑線。
陰陽交織,變成了無數的單元格……
在荒古界竟然是這種交織法?
為什麼這跟陰陽學說的基本理論大相徑庭?
在大夏的古文化中,陰陽交織可不是形成無數的陰陽格,而是化為一條太極陰陽魚。
似乎也得承認,陰陽格可以交織,但是,在交織的過程中,兩種力量的接觸是有限接觸,相互牽制,相互消磨。
但化為陰陽魚之後,兩種力量自成方圓,偏偏又相互補充,道境更吻合陰陽學說中的生生不息……
他心頭怦怦跳。
難道說,自己那個世界的陰陽學說,竟然比這方世界更加高階?
林小蘇來到了樓邊,一步踏出。
這一步,看似只是一級臺階。
然而,眼前光影一轉,他和千靈聖女直接上了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