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vvvvv
舒秋巧奇怪问道，听到舒秋巧这一问，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个小孩子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可是，您是仙人啊？为何您这样的仙人，还不值得我们跪？”
“原来是这一问。”
舒秋巧摇头，自嘲一笑，旋即走到那孩子面前，俯下身，温和柔声问道：
“那我先考考你，仙人，是什么？”
“是.....是能飞天遁地，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那孩童犹豫了一下，如此答道，立刻就有人反驳：
“不是！仙人怎么会是人呢？他们早已超越了人，我听人说，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你敢想那是什么存在吗！”
众人熙熙攘攘的竟然开始争论起来，旋即便被两声清脆掌声叫停。
却见舒秋巧抬手轻拍手掌，又轻抚孩童毛渣渣的小脑袋，低声笑道：
“你们说的都算对，只是，这个小朋友说的是最对得，仙人就是很厉害的人，但是，仙人也是人。
无非就是活的长一些，会飞，有点法术，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和你们其实也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恩怨情仇。”
舒秋巧这样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俯身看向孩童，轻声问道：
“那我再考考你，你会向谁跪拜？”
第33章 这功过，可否相抵？
“父母！爷爷奶奶！”
孩童短暂犹豫之后快速给出了几个他想到的答案，舒秋巧闻言点头，又问道：
“那，你会跪一个陌生人，不，一个路过的路人吗？”
孩童犹豫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舒秋巧见状点头，看向众人，又指向自己：
“我，也不过是一个过路人而已，只是恰好有点修行，会一点法术，运气好而已。
并不是什么值得你们跪拜之人，所谓仙人，也都是我这样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仙人是要跪拜的，却从未想过，仙人也是人，他们也是人。
他们和仙人，其实也并没有两样。
这种道理，是之前从来未曾听过的，舒秋巧见状也便要离去，这一路上走走行行，走的虽慢，可也太快。
李夏还有十数年才会醒来，她要这样不快不慢的走下去。
然后，在他醒来之时，将这一路的见闻写作信件画成画带给他。
毕竟，当年那个燃尽一切的戮天炼仙魔尊，哪怕已经有了天底下杀力最强之尊，也没有看过这一路上的风景。
突然，舒秋巧听到身后有一片扑通之声，一回头，就看到那众多村民，竟然在此时齐齐向着她跪拜而下。
舒秋巧见状，无奈摇头：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可是您，不是随便路过的路人啊！”
突然，有声音打断舒秋巧的话语，舒秋巧闻言一愣，看着这众人，最终在他们面前盘膝坐下，受了这一礼。
这是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受这众人礼拜，可舒秋巧自认，自己并不是值得受这一礼的人。
难说，难说。
后来又行了些路，开了些路，架了些桥。
路上见到有何不平事，也以一剑当之，斩邪魔恶徒，不论修为，只论善恶。
早些时候，舒秋巧会思索自己所定义的善恶，究竟是否是真正的善恶，狼吃羊，蜘蛛吃蝴蝶。
她是否有资格去救那羊，救那蝴蝶。
现在想来，纠结与否，踌躇与否，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必要，只需行而已，只需做而已。
做不到让天下人过得更好，那就让一个人，两个人，一村人，一城人过得更好一点。
如此多了，自然会有更多人活的好些，更多的人不必再垂死挣扎。
“如今想来，大善似无情，小善胜大恶，也不过是不愿入世之人所说的，破烂道理。”
舒秋巧走出村落，站在山巅，回首望那众人，挥手，开辟群山，造出路来。
杀人放火金腰带，造桥补路无尸骸，如此，便让我无尸骸吧。
一路上，也遇到些许想随她同行之人。
有人说她是真神仙，有人说她是真菩萨，也有人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甚至刀剑相向。
舒秋巧一一告别，一一接过，一一路过。
她似乎真的已经扯断旧日枷锁，如今想来才知晓，所谓本我自我超我，所谓本心真我。
原来不过是行之一字而已。
“我想忏悔。”
这一日，舒秋巧路过一处山巅，在那山峰之间坐下，俯瞰这千山层叠，百舸争流。
一回头，却见一身躯残破之人跋涉而来，在她身后跪下，久久，才开口沙哑言道。
舒秋巧微微垂眸，就看那人哽咽一会，这才道：
“我杀了人。”
“我也杀过人。”
很多很多人，或许，比你想象之中更多，比你见过的人更多。
舒秋巧略微摇头，轻声回复道，听到舒秋巧这回答，那人还是接着说道：
“可是，他们濒死时的哀嚎，至今还在我的耳畔回响。”
“我的眼中，也时常闪回他们死前样貌，或是绝望，或是希冀。”
百万人，千万人，无数杀孽，至今仍在，无法断绝，不会断绝。
“可您分明是那善人。您分明是他们口中的救苦祛难神女，是他们口中的观世音菩萨！”
他似是急了，也不管自己身躯残破，拼命起身，却又跌倒在地。
舒秋巧没有去搀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他才哽咽的问道：
“若是此身此生行善，可否抵去我这杀孽？这功过，可否相抵？”
说话间，他期盼的看着舒秋巧，似乎已经猜到了舒秋巧会给出的答案，那个能让他心中稍安的答案。
谁知道，舒秋巧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竟然仅仅只是摇头：
“为何！为何这......难道，我只能.....”
那人在听到这句回答之后，竟然泣不成声，随后，就看到舒秋巧缓缓起身，向着他走来，轻声开口：
“你问我，为何？”
第34章 何惧问心局？
“你问我，为何？”
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垂眸看他：
“为何，这功过会相抵？行善积德，难道那些人便会活过来？去帮助另一批人，来换取自己心中的安宁。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欺欺人，另一种对那些被你伤害的，被你杀死的人的第二次杀害？”
“难道，我只能永远如此痛苦下去？我该如何做？我到底应该如何做？”
他抬起头，看着这白衣神女，他想象之中的白衣神女，救世菩萨。
可是，她并不让他皈依，也并不宽恕他，不让他心中有一丝一毫的安慰。
她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刺痛人心，真实到不带一丝一毫的虚妄。
就听舒秋巧缓缓说道：
“但行善道，不求善果。”
说罢，她缓步下山，飘忽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那男子在山头之上愣了许久，许久。
最终，对着舒秋巧离去的方向，再拜，再拜，再三拜。
我心久不安，便可去寻恒久安。
她行至半路，再回首，未见什么残破身躯，也未见什么皈依恶徒。
轻声一笑，再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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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不要继续上前了。”
路遇一城，又见许多人，要走过那一城的时候，却见到许多人阻挡在面前。
舒秋巧目光扫过这众人，无人有恶意，人人带善心，但是，他们却挡在她的前进之路上。
“前面......有邪魔。”
其中领头一人在短暂沉默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斩魔便是。我很强。”
舒秋巧微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见状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是，您是善人。”
“我算不上是善人，只是普通人。”
舒秋巧摇头，虽然众人并不认可舒秋巧这个不是善人的说法，但是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法子解释，只好说道：
“行过这一城，就入了那弈领，其中有一位魔尊，原本是仙帝名下仙君，却在某一日入了魔道，成了魔尊。
之后因为有曾经仙帝之徒的名号，也再无其他什么仙帝来管他，至于要来讨魔之人.....又.....”
那人短暂沉默，许久才想好了怎么说为好：
“又被他裹挟入他的道理之中，或是放弃，或是干脆就打不过这魔道，再加上斩这邪魔更无意义，也就，无人去了。”
“往前七十六领，君子可欺之以方......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便更要去了。”
舒秋巧点头微笑，挥手道：
“可否请各位让路？我舒秋巧见惯了魔尊，今日也想见一见这位魔尊和我之前所见的魔尊，可有什么区别。”
众人犹豫一下，无奈，还是让开路来，看着舒秋巧行过此城，再往前，便见到阴风呼啸。
往前一步，似乎与身后之地有一个清晰界限，身后阳光明媚，身前阴云密布。
前方应当是有尊位以大神通造了一领天地，让这一领之地与周遭都是格格不入。
舒秋巧微微点头，目光扫视这整个天地，天地之间无数阵法林立。
却又被很好的隐藏在每一座山，每一块石，甚至一草一木之中。
如此一看，这整个一领之地，都是一个被打造的固若金汤的堡垒。
只是这堡垒之中，恐怕并没有一头恶龙，也没有恶龙掠来的公主。
“又是问心局......”
舒秋巧缓步向前，事到如今，她还会惧怕那问心局吗？
前进而已，何必过多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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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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