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醋于
那海平潮刚刚落水不过片刻的功夫,接连两道水柱从天而起,一人落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受数创,血染长衫,正式最开始进入钱塘江中的苏和,他脸色微微颤抖,身上鲜血和江水还在一滴滴的低落。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府,前所未有的疲惫,心灰意懒,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人。
“大哥!”苏永急忙来到身前扶住他。
“我没事。”苏和面露苦涩的笑容。
刚才他担心最后一座镇河塔,进入了钱塘江中,却没想到浑浊的江水之中有人埋伏,所谋的不是那镇河塔而是他,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那件苏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法宝。对方有备而来,出其不意,他为了保住性命,只能舍弃那件法宝。
“少君好计谋啊!”他对敖盛一拱手。
那敖盛闻言脸色变了数变,话到嘴边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来。
另外从江中飞出之人却是海平潮,他出了钱塘江之后便立即踏空而去,追那夺去了苏家法宝和他随身兵器的修士,苏家的法宝他可以不要,但是那件趁手的兵器乃是陪伴了他几十年的法宝,犹如他的双臂一般,不能没有。
结果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的居然找不到那个人了。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他面露狰狞,双眼要喷出火来。
忽然间,他想到什么,猛地转身回到了临安城中。
一处小院里面,一点油灯。
嘭,木质的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一人身穿银色染血的甲胄,脸上还有灼伤,眯着眼睛盯着正在看画的无生。
“咦,海将军,深夜来访,找我有事?”无生收起画卷望着海平潮。
“王先生?”海平潮深吸了几口气,脸上还是灼疼,眼睛还在不停的流泪,一只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那一只眼睛勉强视线正常。
“适才先生在何处啊?”
“就在这里啊,怎么了?”无生问道。
“看将军这般模样似乎是受伤了,我这里还有些几颗灵药要不要……”
“不必了!”海平潮一挥手打断了无生的话。
他深吸了几口气,适才在那钱塘江上,本以为自己是那盯着螳螂的黄雀,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躲在暗处。偷袭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谋得的事情,居然被其他人占了便宜。
他适才满腔的怒火,失去了理智,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谁会偷袭自己,谁还一直躲在暗处,谁有能力破开自己这一身的法宝防护,谁应该出现在钱塘江却没有出现,他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眼前这位剑道精深的大修士,往日但凡是钱塘江出事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在这里看画,太过反常了。
“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先生居然还在这里观画,实在让在下惊讶啊!”
“我在等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海平潮冷冷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无生望着海平潮,身上的气势在隐隐攀高。
“刚才你在哪里!”海平潮不依不饶。
“就在这里。”
“你胡说,你刚才根本不在这里,你在钱塘江上。”
呵呵,无生笑了两声,冷冷的望着海平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在钱塘江上有人偷袭了我,夺走了我手中的法宝,那个人就是你!”海平潮指着无生。
“没有证据不好乱说,别以为你是八方神将我就怕你了!”
“你刚让我搜一搜吗?”
无生闻言活动了一下手指,身上的长袍微微飘动。
“海将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好像一只狗,一只疯狗,乱咬人!”
“放肆!”海平潮闻言盛怒,一招手一件法宝落在手中,乃是一把青蓝色锏。
无生见状扬剑出鞘。
一道剑虹如大河飞流,将海平潮冲了出去,屋子的门窗被一剑带起的狂风撕裂。
一剑未停,一剑又到。
无生一步来到半空之中,手中剑如江水连绵不断,海平潮挥动手中法宝相迎。
他手中的剑是如此的狂暴!
海平潮本身就受了伤,趁手的兵器还少了一件,如果双锏在手,攻防合一,如龙虎相会,妙用无双,现在只有一只,就好似用惯了双手的人突然成了独臂之人,颇有些不适应,更关键的是他现在是一只眼睛看不清楚。这些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他这一身本事施展出来不到五成,自然是要落了下风。
无生现在是出手不留情,本身他就对这海平潮有不小的意见,身为坐镇一方的神将,眼看着有人兴风作浪致使百姓无辜受灾,死伤惨重而无动于衷,想的却是那些算计与阴谋,这等人还配成什么神将。
此时的海平潮是生气,后悔,震惊,还有一点恐惧诸般情绪汇聚在一起。
他没想到这位的剑如此的霸道,交手片刻他已经是险象环生,就算是自己全盛的时候怕是也没法在这人手里占多大的便宜,更不要说现在这个样子了,而且他能够感觉的出来对面的这个修士是对自己动了杀机的。
自己得罪过他吗?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都下去了。
无生手中的剑意越来越盛,
起初是天河,而后是横断,现在半空之中已经开始飘火,他手中的剑燃烧了起来,他心中的怒意正通过手中的剑不断的释放出来,然后化为火焰。
走!
海平潮转身就走,但是他哪里能够快的过无生。
只是一步,无生就拦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一剑将他从半空之中斩落下来,砸在地上。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斗自然是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位应该是东海王的贵客吧?”
“正是,估计很可能会成为东海王的供奉。”
“我可听说那位海将军也是站在东海王那一边的。这两位怎么打起来了呢?难道刚才在半空之中偷袭海平潮的就是那剑修?”
有修士在暗处看戏,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插手的意思,眼看着那海平潮被无生一把剑压制的死死的。
“先生,那王生好生了得,居然能够让这海平潮毫无还手之力。”
“一来是海平潮受了伤,一身本事怕是不到全盛时候的五成,二来那王生的确是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有后招没有用呢。”
第469章 这话好狂 一世无双
“先生,你说刚才是不是他出手伤了海平潮,夺了那法宝。”
“按照他现在斗法施展的神通和他与东海王乃至苏家的关系,不应该是他,而且他要偷袭海平潮得事先有所准备才行,刚才那番事情我们也是事情发生之后才猜测到一些东西的。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突然出现那人穿的乃是一件长生观的道袍,但是他还是有嫌疑的,毕竟这附近有那个本事的人本来就很少,他嫌疑也不能完全消除掉,诗蓉啊?”
“先生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也会蜀山剑法吧?”
“我所学的都是些皮毛而已,难登大雅之大堂。”身穿黑衣、戴着面纱的女子道。
“不用谦虚了,你看那位施展的加剑法如何?”
“参天境的大修士所施展的剑法自然是极高的,他所用也确实是蜀山的剑法,一为天河,一为横断,只是这两道剑即使是在蜀山峨眉之上也不是一般的弟子所能够学到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机缘。”
“他去过蜀山,亦或者他本身就是蜀山的弟子。”牛山摸着自己的大胡子。
“先生专门调查过他?”
“你想啊,单靠一把剑就压住了八方神将,还曾经和那敖盛斗的难解难分,这么出色的人,我怎么能不关注、不调查呢?不过,他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我倒是希望他今个就在这里,把那个海平潮直接杀了。”牛山平静道,仿佛是说的不是一个实力超凡的八方神将,而是一个普通人。
“杀一位神将,那可是大罪啊!”一旁的诗蓉听后道。
“就是大罪才好啊,他若真是犯了这样的大罪,大晋容不下他,我们可以张开双手欢迎他,而且这海平潮在其位不谋其政,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权谋,能到现在这一步差不多已经到顶了。”牛山在下方点评这在半空之中斗法的这两位。
半空之中鲜血飞散,海平潮已经身中三剑,遭受重创。
打不过、逃不走,他从未如此的憋屈过。
“身为八方神将理应护国安民,你却眼看着钱塘江风波起,水淹两岸百姓,无动于衷,你可知罪!”
“在其位不谋其政,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搅动风云,你可知罪!”
我……
海平潮刚要开口说话,又被无生一剑斩了出去。
憋屈,太憋屈了!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人,人已经得罪了,那就没有必要留一线。
得势不饶人,痛打落水狗。
一旁的观战的人听到无生这番话都愣住了。
这话要是从东海王或者是顾命钦差嘴里说出来众人都不会觉得惊讶,偏偏是从这么一个参天境的修士说出来,还是那种和临安城并无瓜葛之人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难不成,这人乃是临安人士,那被淹的村镇之中就有他的家乡或者亲人!”
“是了,定是如此,否则何至于如此动怒,不惜冒着得罪朝廷的风险,做这些事情,还如此的偏袒苏家。”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够解释的清楚了,一时间站在一旁观战的众人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个人说出口,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们发现了无生的“祖籍”,如果被无生听到了他们这番谈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多半会说一句。
“你们猜得对!干得漂亮!”
“将军!”
风雨之中,两位身披甲胄冲了过来,一个手持长枪,一个弯弓搭箭。
长枪如猛虎,羽箭似飞鸿。
半空之中一剑,一道长虹横在半空之中。
长枪被打飞,羽箭被斩断,两人同时倒飞了出去,那海平潮稍稍缓了一口气,剑意再次临身。
嗡,他身前出现了一道光,身后出现一片虚影,龟蛇盘绕,厚重如山。
四象之一,玄武!
人仙法咒,
作为八方神将之一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只是刚才无生那剑如狂风暴雨,似大河东流,不给他片刻喘息的功夫,他想要施展也没有时间,这两位部下的到来为他赢得了难得喘息时间,这短短的片刻就够了!
咳咳咳,海平潮站在法咒护持之下咳嗽了几声,嘴中有鲜血流出来。右手持锏撑住身体,手臂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吧嗒、吧嗒,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落,他那一身甲胄已经大半被鲜血染红。他抬着头,眼睛微微眯着看着不远处的无生。
他非常的愤怒,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剁碎了喂狗。同时他又很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深仇大恨,完全没有对立的必要,就这样和自己生死相都,为什么?值得吗?
不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这个仇是结下了。
感受到了海平潮那冰冷的目光,无生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梁子是接下来,基本上是化不开的那种。
刚才那是有些冲动,钱塘江的风波,两岸百姓的上生死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问,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但是心里那一关却是过不去。
那就冲动一回吧!
无生看着海平潮,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看着他身外得人仙法咒,那淡淡的光幕胜过世间绝大部分的防御法宝。
“你是不是以为这人仙法咒就能护住你?”无生冷冷道。
海平潮闻言愣了,四周观战的人也愣了。
这话,好狂!
人仙法咒还还护不了他吗?
人仙与参天,似乎只是一线之隔实际上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今日我便领教一下人仙法咒。”无生持剑而上,刚才被他一剑斩飞出去的两位副将再次上前阻拦,然后又被无生一剑斩飞出去,身上的甲胄出现了裂痕,身体颤抖不止。
退,否则,死?
无生冷冷对那两人道。
这话,好霸道!
在场的观战众人无一人上前,无一人插手,他们看到过那扬天一剑,现在更是看到了他的剑道,犀利无双,他们和那海平潮至多是泛泛之交,不是亲朋挚友,生死之交,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上前去帮他,触另外那位剑修的霉头。
众人倒是很想看看,他的剑到底有多强!
那两位副将闻言一怔。